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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我同意張叔所言，我知道父親擔心我等安危，但您能護我一時，卻護不了我一世，我那乞活營已成軍兩年，我也想看看成果如何，況且，我那還田之法，還有解憂酒肆，均紮根於此，此時讓我離開並州，我也不會同意的。”
    張安心裏清楚，黃巾之亂應該就在不遠了，這個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在自己的地盤窩著。
    朔方雖然自己沒去過，但距離五原不遠，五原可是當年自己起家的地方，灼酒、還田都是在五原開始的，張家在五原周邊口碑極好。
    再者朔方雖是胡人聚集之地，但這些年來憑著灼酒的交易，胡人對張家還是有所顧忌，畢竟誰也不想斷了這好酒，因此自己去朔方，危險係數應該沒有那麽高。
    最重要的是，朔方自古都是抵禦外族的要地，如今漢室積弱，朔方早已名存實亡，幾乎沒什麽漢人敢在這裏生活，想必王家也不會派人去那裏搜索。
    還有一點可能的甜頭是，朔方北麵是虎視眈眈的鮮卑，南麵是不安分的南部匈奴，若能將此地重新歸為漢人掌握，對自己來說也是提升名望的好機會。
    印象裏公孫瓚在眾多諸侯中的評價極高就是因為他曾把烏桓打得服服帖帖。
    “況且朔方本是我漢土，如今卻遭胡人蹂躪，我願前去守我漢室江山。”
    張安補了句場麵話，畢竟這時代，心懷漢室總沒有錯。
    “唉…罷了，安兒，你已經長大了，既然你也有此意，那便如此吧，隻是切記遇事不可衝動，三思而後動。”張楊歎了口氣。
    “父親放心，另外，我前幾日在路邊聽到幾個太平道竊竊私語，似乎是在密謀造反，父親，張叔，你二人多加小心。”
    “董刺史也曾和我說起此事，隻是並無實證，那太平道又深得人心，我等一時無從下手，不過其在並州勢力並不大，無需擔心。”
    張楊現在還沒有把太平道當回事，又叮囑了兩句，便去找丁原申請調兵了。
    張遼也跟隨張汛回家，一是收拾行李，二也是兄弟二人要好好告別。
    前廳裏隻留下張安和趙雲。
    “子龍兄，此番確是拖累你了，若你不願與我等逃亡遠方，我可差人尋匹好馬還有錢糧與你，你可自行離去，對了，還有灼酒，你想拿多少都可以。”張安站起來，對著趙雲拱手道。
    “小安兄弟何出此言，你等若是去洛陽，我自不會跟隨，但如今是要去朔方，雲剛聽你所言，若是此行能將胡人逐出漢土，倒不失為美事一樁。”
    趙雲輕鬆一笑。
    “既是如此，張安願與子龍兄攜手，護我大漢江山！我等明日啟程，今日不便飲酒，待到了朔方，一醉方休！”
    張安交待下人給趙雲安排房間，自己準備回臥房收拾行李，剛到後院，發現靈兒已經在院中等候。
    “郎君，可是有事發生？”靈兒麵露擔憂。
    “恩，靈兒姐姐，明日我與阿遼便會起身前往朔方，你若不想去，我可以和父親說，讓你留在府中。”
    “靈兒是郎君的女婢，當然要隨郎君同行！”靈兒有些著急。
    “我這一去可不知何時回來，短則一兩年，長則五六年，你若與我前去，可就看不到呂叔了哦。”
    張安似笑非笑地看著靈兒，靈兒聽見此言，臉唰的一下紅了。
    “你！你胡說什麽呢！我去收拾行囊了！”靈兒轉身往張安臥房跑去。
    “靈兒姐姐，第一次從你口中打聽呂叔時，便看出你對他有意思了，如今這麽多年過去了，每次你見到呂叔都還是扭扭捏捏，還常常用餘光偷看他，你當我是瞎子嗎。”
    張安緊跟著靈兒進入臥房，一把拉住靈兒的手腕。
    “就…就算如此，我自小得夫人疼愛，夫人離開時，曾叮囑過我照顧好你，我此生自然要跟隨郎君。”
    靈兒低下頭，語氣中有些認命的感覺，但卻聽不出絲毫不甘。
    “靈兒姐姐，你是了解我的，我最看不上這些主仆關係了，我和你關係好，不是因為你是我的婢女。你隻要告訴我，你喜不喜歡呂叔。”張安認真地看著靈兒。
    “恩…”靈兒低著頭，眼裏泛著淚光。
    “這不就得了！我現在就去找呂叔。”張安撒開手往外跑。
    靈兒本想伸手攔住他，沒想到張安跑的飛快，抓了個空，靈兒隻能大喊：“哎！郎君你不要亂說！”
    “放心！等我好消息！”張安頭也不回地跑了。
    不一會，張安就走到了呂府門口，通報過後，跟著下人來到了前廳，呂布已經跪坐在塌上。
    “小安，何事這般匆忙找我？”呂布問道。
    “呂叔，我是來和你告別的，明日我與阿遼便會前往朔方清剿胡患，恐怕短時間不會回來。”
    “哦？朔方我亦曾去過數回，每次將作亂的胡人驅趕出去，待我等回軍，他們便再次歸來，甚是惱人，你此去估計有不少仗要打，我就在此等你的好消息了。”
    呂布喝了口灼酒，十分淡定的樣子。
    張安心想，不愧是呂布這戰爭狂，這時候想的還是讓我打勝仗。
    “多謝呂叔，此番前來，除了告別，還有件事想問問呂叔。”
    “何事？”
    “呂叔可認識靈兒姐姐？”
    “嚴靈兒？”
    “正是，呂叔我就直說了，靈兒姐姐雖然是我貼身婢女，但多年來我一直把她當作姐姐看待，我此去朔方不知何時歸來，我不想她留有遺憾。”
    張安鄭重其事地看著呂布，呂布卻滿臉疑惑，張安繼續自顧自地說道：
    “呂叔，靈兒姐姐喜歡你很久了，你願意娶她嗎，當然前提是你也喜歡她，如果你隻是把她當作物品一樣，那就當我沒說。”
    張安說完，便靜靜地看著呂布，不再說話。
    良久，呂布緩緩開口：“小安，你這番話，不像臨別，倒像是臨終。我…願意娶靈兒，也會好好待她。”
    “嘿，我就知道呂叔也喜歡靈兒姐姐，你每次來我家，眼神總是往她身上瞟！”張安此刻倒是像個十幾歲的少年了。
    “小安，此去朔方，善自珍重，我在這等你回來。”
    “呂叔放心，我這麽惜命，沒那麽容易死，我可是記得你的誌向呢，沒準這次我就替你實現了呢！”
    張安嘻嘻哈哈的樣子讓呂布也不禁一笑。
    “呦，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實現的。”
    “好了不說啦，我還有好多東西要收拾，先走了呂叔！”
    回去的路上，張安很開心，剛才的對話，讓他覺得呂布和自己的關係又親近了一些，雖然覺得自己有些無恥，有點把靈兒姐姐賣了的感覺…
    到了家，已經是深夜，張楊正在臥房裏等著張安。
    “安兒，我已取得丁都尉命令，明日一早你便出發。”
    “父親，我此次離去，不知何時能回來，您一定要注意身體，有機會我會回來看您的。”張安跪坐在張楊身旁說道。
    “你也是，為父知道你心思縝密，多餘的話便不多說了，你雖隻有十三歲，但在為父眼裏已然可以獨當一麵，今日，我便予你表字，張安，張子誠。”
    張安靜靜地聽著，眼中已有些濕潤。
    “為父希望你能夠待人以誠，更要待己以誠，在這混亂的世道，守住自己。”
    “兒子謹記，請父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