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精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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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零姑奶奶是要造飛機的!
    在醫院住了兩天,王川澤就去問醫生能不能出院的事了。
    廖杉睡的床位靠門,不提白日裏來來去去的人,晚上誰要是出去上個廁所,一開門冷風就來了,再加上一屋子三個小孩和好幾個大人,時不時就會有聲音。
    本來生產對廖杉來說就是元氣大傷的事情,晚上再休息不好,那還怎麽養身體,於是王川澤就去找醫生了。
    順產後兩到三天就可以出院,王川澤立刻馬不停蹄的辦了出院手續,去研究所請了兩個小時的假,又回大院借了輛拉東西的板車再次朝著醫院走來。
    廖愛黨原本是過來陪護的,變成了幫忙收拾東西。
    李易安去查過別的病房,過來先是檢查了屋裏另外兩個產婦,然後才走到廖杉床邊,說道,“回家也好,屋裏還能生個爐子,比在這兒暖和。”
    王川澤上來了,見二哥已經把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他便來給廖杉穿衣服,把她生產那天穿的兩件棉衣都給她穿上,又把特意帶來的圍巾、帽子都給她戴上。
    廖杉被裹得隻剩下一雙眼睛露出來,她伸手往下拽了拽圍巾,好歹讓鼻子能夠喘氣,聲音隔著一層層圍巾變得有些甕聲甕氣,“誇張了啊,王川澤。”
    李易安在一旁看得憋笑,“不誇張,現在天冷,包嚴實點好,以免吹風受涼。”
    王川澤得到認同,如法炮製的把女兒也包成一個大粽子。
    李易安一邊送他們下樓,一邊和廖杉說著話,“剛開始帶孩子會覺得很辛苦,你們適應幾天就好了。”
    卻不想廖杉費勁的搖了搖頭,“我覺得還好,晚上睡得好,我感覺這兩天養回來了些精氣神。”
    李易安疑惑,“你晚上沒喂奶”
    “沒有啊,小鳥很乖的,跟著大人的作息睡,晚上也沒鬧著要吃奶。”廖杉說。
    李易安看著廖杉,不禁心中又是一陣無語,“有沒有一種可能,她不是乖,而是餓暈了”
    就算三兒不知道,但李易安記得她是和王川澤說過的,“剛出生一周要按時喂養,保持三個小時就要喂一次奶,王川澤沒提醒你嗎”
    抱著孩子走在前麵的王川澤被叫到名字,扭頭看過來。
    李易安問他,“你晚上沒把三兒叫起來喂奶嗎”
    王川澤搖頭,廖杉現在人還很虛弱,他都生怕她被人吵到、睡不好覺,怎麽舍得再把她叫醒
    李易安深吸了一口氣,娘、娟嬸子、大嫂,隨便誰來救救她吧。
    拎著帆布大袋子的廖愛黨見自己媳婦臉色不好,連忙安撫道,“別生氣,我說他們。”
    他扭頭就衝王川澤故意嗬斥一聲,“你倆真是胡鬧”
    廖二哥養了兩個孩子,很有經驗了,“小孩剛出生太小了,不按時吃奶很容易低血糖。你們看孩子整夜沒醒,不是她睡整覺,而是餓暈了。”
    廖愛黨都要忍不住歎氣了,明明兩個人都挺聰明的,怎麽當了父母反而糊塗了可憐他
    外甥女,餓暈了兩個晚上了。
    “還好才兩個晚上,”李易安叮囑這對糊塗的新手父母,可別再這麽粗心了,孩子還小就是要大人多上點心。”
    李易安看著像好學生似的連連點頭的兩人,算了,她也多上點心照看著這兩個比她還要大的“小孩”吧。
    走到醫院樓下,王川澤把板車拉過來,把帆布袋放在上麵,讓廖杉抱著孩子半躺著靠在上麵。
    廖愛黨看王川澤瘦瘦高高的身型,就要伸手去拉車,“還是我來吧。”
    看著沒什麽勁兒的樣子,他怕王川澤再把三兒給摔了。
    “沒事,二哥,我可以的。”王川澤穩穩把板車拉起來,“我以前也是在家做農活的。”
    哦對,也是,廖愛黨恍然大悟,王川澤家隻有他和他娘,地裏農活說不定幹的比他還多。都怪這人形象騙人、腦袋好使,他總把王川澤當作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看著賣力平穩拉著車的王川澤,還有躺在車上抬手悠閑朝他們揮著手的廖杉。
    “什麽書生,分明是長工”廖愛黨望著兩人離開的身影,喃喃低語。
    李易安沒聽清,“你說什麽”
    廖愛黨搖搖頭,“沒什麽,我就隨口瞎說了一句。”
    廖杉發現真的是餓的。
    大名王鸞、小名叫小鳥的丫頭根本不是個乖的,是個鬧騰鳥。
    這幾天吃飽了、又長開了些,皮膚褪去了紅色,眼睛也能睜開了,和她爸相似的開扇型前窄後寬的內斂雙眼皮,眼尾微微上揚,但性格一點都不像她那無論難受還是高興、都特能憋的爸,這丫頭是有一點不舒服就嚎起來了。
    廖杉被她這光打雷不下雨的哭聲催促著,她拆開孩子身上的包被,解開尿布看了一眼,“你這也沒尿啊。”
    小王鸞仍在中氣十足的扯著嗓子哭。
    廖杉伸手去拿桌上王川澤的筆記,翻看著上麵流暢規整的字跡,“不是尿了、不久前也喂過奶了”
    她的目光從筆記上轉移到孩子臉上,觀察了片刻,“小臉也不紅,也不是腸脹氣。”
    廖杉繼續看本子上記的其他幾種可能性,她又把手伸進王鸞的後脖頸,“沒出汗、也不發涼,不是熱了、也不是冷了。”
    手指翻過下一頁,廖杉納悶了,“好端端的,也不可能是嚇著了。”
    魔音貫耳,仿佛環繞音似的,廖杉深深的歎了口氣,都想給這小祖宗跪了,她把孩子重新包好,輕拍著,“鳥啊,咱能別嚎了嗎”
    廖杉試圖和她打著商量,“你看你也也不是拉了尿了、也不是那兒難受,要不安靜的睡一會兒,讓你媽我也能眯一會兒”
    小王鸞也試圖讓她媽理解自己的意思。
    “你這麽不講道理,就不是什麽好鳥了啊。”廖杉一個頭兩個大,“小姑奶奶,鳥姐,求求你收了神通吧”
    王川澤下班回來,就見母女倆仿佛雞同鴨講的這幅情景。
    “這是怎麽了”王川澤連忙把手上的菜先放到桌上,把外套脫下來,走過來卻又不敢伸手,外麵氣溫太低,他身上還帶著凍人的涼意。
    他看了看繈褓裏的女兒,問道,“是尿了嗎”
    “我看了,沒尿,也不是熱著、凍著了,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廖杉忍不住咬牙,“這丫頭是但凡有一點不舒服都要嚎出來讓人知道,這種直給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王川澤聞言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廖杉立刻一個眼神掃過來,杏眼微眯,語氣不善,“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是不是餓了”王川澤說道,總歸孩子的性格是隨父母。
    “這才喂了沒兩個小時。”廖杉說著,還是撩起衣服,單手解開內衣前麵的扣子,往女兒麵前湊。
    小王鸞立刻張嘴啊嗚一口,滿足了。
    廖杉沉默了居然真的是又餓了。
    盡管再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王川澤還是不好意思的移開目光,“我先去做飯。”
    帶娃確實是件辛苦的事,白天隔兩、三個小時就要喂一次奶,到了夜裏更熬人,廖杉晚上要醒四、五次,睡不了一個整覺,好不容易養回來的些精氣神又全都散掉了。
    王川澤感受到身旁人的動靜,也跟著又醒了。
    屋裏的燈泡又亮起來,廖杉坐起身來,她把孩子從旁邊的嬰兒床抱過來,王川澤把自己的枕頭拿過來放到她腿上,讓她把孩子放到枕頭上,這樣胳膊不用使勁就能攬著孩子喂奶。這是二嫂特意再三叮囑過的,讓杉兒坐月子的時候少抱孩子,以免落下日後手腕疼的毛病。
    廖杉機械性的重複著喂奶這件事,困倦的睜不開眼,滿臉萎靡。
    王川澤看著她不禁心疼,懷孕是一種辛苦、生孩子是一種辛苦、孩子生下來又是另一種辛苦。
    他想了想,低聲對廖杉說,“我去把隔壁你原先住的那屋收拾一下,把爐子生上,你過去睡,後半夜我帶孩子,給她喂奶粉。”
    說著,王川澤就已經起身去穿衣服。
    他速度很快,廖杉剛把小鳥喂飽哄睡,王川澤就又開門回來了。
    “好了,你過去吧。”王川澤拿起一件軍大衣,兜頭裹住廖杉,“外套穿上。”
    就出門兩步路的距離他也不想廖杉凍著。
    廖杉躺到自己久違的單人床上,懷念的長出了一口氣,忍不住在心裏感慨,還好樓裏的房間夠多,研究所這兩年新來的這一批批人都有的住,她原本的房間沒有被收回,她現在才能得到片刻的清靜,終於能從帶孩子的深淵中暫時解脫出來。
    這麽想著,她就沉沉睡了過去。
    可沒過幾個小時,廖杉又習慣性的醒了,她在床上輾轉反側翻了幾個身,還是又起了床,把爐子封上,又回了隔壁。
    王川澤靠坐在床頭,臂彎裏橫抱著孩子,手裏拿著個奶瓶,正在給女兒喂奶。
    昏黃的燈光將他垂下眼睫的陰影打在眼下,看著也是有幾分倦容,他也好幾個晚上沒有睡過一個整覺了,白天還要做著費腦子的研究工作。
    聽到房門的響動,王川澤抬眼看過來,見廖杉又回來他,黑眸中滿是訝異。
    廖杉把門關好,又把身上的厚外套脫下來隨手放到一旁的躺椅上,幾步躺回床上,她伸手抱住王川澤的腰,“我現在是理解上回我咳嗽,把你趕去隔壁,你為什麽那麽生氣了。”
    “雖然換得了一時的清靜,但心裏總不是個滋味”廖杉喃喃道。
    算了,就算再辛苦,兩個人一起撐著,總比一個人熬著好。請牢記收藏,網址 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