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真真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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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嶽懷義忽然站了起來,衛昭看著他。
    “你父衛仲德,與為師乃至交好友。當年他把你托付給為師,為師不敢怠慢一日。雖說你資質魯鈍,與武道無緣,為師也未曾輕視於你。”
    “擎天劍法,是我宗門至高絕學,本應傳授給宗門核心弟子。以你衛昭的資質,斷無接觸機會。”
    “怎奈為師性子焦躁,不忍見你碌碌無為,心存僥幸。欲借擎天劍法與心法,為你強開武道一途。”
    “為師違背師門之命,致使宗門功法外泄。”
    “如今你貴為朝臣,為求自保,將擎天劍法授予他人,為師可以理解。”
    “但宗門門規,不可不守。”
    “衛昭,拔劍吧!”
    嶽懷義忽然退後,背後重劍猶如一堵牆,橫於他和衛昭之間。
    薛淩雲與封祈,站在了衛昭身前。
    隻是兩人都未拿出兵器。
    在嶽懷義身上,並無殺氣。
    他們一時間也看不懂,大人的師父,究竟是何意。
    韓孤鴻同樣麵露不解。
    嶽師叔路上還說,即便是師兄把擎天劍法教給外人,也不會與師兄動武。
    為何剛見麵,他便改了主意?
    衛昭起身,麵帶微笑。
    “師父,我現在身邊可沒有劍。所以,拔劍是拔不了了。”
    “衛昭,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若是師父想殺我,便不會從衙門正門進來。”
    衛昭清了清嗓子,認真道:“師父,擎天一劍,我可以向你保證,從未告訴過任何人。”
    “那殺死呂銀鉤之人,為何使的是擎天劍法?”
    “如果我告訴師父,殺呂銀鉤之人,就是徒兒,你信不信?”
    信不信?
    嶽懷義與韓孤鴻,打死也不相信衛昭有這等本事。
    但薛淩雲與封祈,臉色微微一變。
    兩人本就有一絲絲懷疑,衛大人身負絕學,隻是從未展露。
    聽這意思,衛大人承認了?
    “衛昭,你身上並無真氣流動,怎麽可能使得出擎天一劍?再說,就算你有擎天劍法,又怎麽可能是呂銀鉤的對手。”
    “師父,先不說呂銀鉤死於何人之手,擎天一劍的事情,等我忙完臨安府的事情,親自隨你上擎天劍宗可好?”
    嶽懷義的臉色,並沒有因為衛昭的話而緩和。
    若是衛昭上了擎天劍宗,事情便由不得他來掌控。
    此事千錯萬錯,自己才是源頭。
    衛昭若非為了自保,怕也不會將擎天劍法告訴他人。
    嶽懷義心中暗歎。
    “師父,弟子有一事相求,不知師父可否答應?”
    衛昭一轉話鋒,令嶽懷義一愣。
    “你且說來聽聽,是何事?”
    “陪弟子演一場戲!”
    “演戲?”
    嶽懷義不懂衛昭到底什麽意思。
    衛昭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昨夜葉紅鸞返回時,告訴過衛昭,朱府外有人盯著朱家。
    而衛昭自己回到府衙時,也曾發現府衙外藏著極其強橫的氣息。
    隻是那股氣息時有時無,他也不敢貿然探查,甚至無法確定是不是真實存在,所以並沒有多加理會。
    盧竣敢承認是他派人刺殺衛昭,還來談合作,便證明自己當時的感覺,應該沒有出錯。
    許元堂回鏡州那麽久,一點消息都沒有。
    想必許淮鷹也有所察覺,才會有妥協之舉。
    臨安城,他衛昭的對手,不再是九江許氏與橋梓盧氏。
    而是鏡州與漓州兩家本宗。
    對方始終躲在暗處,隻是派出死士,混在江湖人士中間,刺探府內情報。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出手跡象,這讓衛昭心中略感不安。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賊不僅惦記自己,還盯上了朱家。
    這夥賊人,很不簡單。
    昨夜他還在考慮該從何處著手,師父的到來,猶如一場及時雨。
    ……
    乞丐河魚與泥鰍兩人,蹲在熟悉的巷口,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府衙大門。
    今日,再也沒有屍體從府衙外抬出來。
    可見那群江湖人,總算是長腦子了。
    “河魚,今天你輸了。”
    等到現在還不見人出門,河魚知道自己輸了。
    先前那會兒,還有兩個背著大劍的人進了衙門。
    江湖上背大劍的,都是擎天劍宗的人。
    一想到這裏,河魚道:“再等等,剛才不是進去了兩個擎天劍宗的人,說不定等會兒就會變成一具屍體出來。”
    “啥?你眼睛沒毛病吧?你沒看人家是等人通報再進去的。”
    “萬一呢?”
    “沒有萬一,衙門出來的人不是親自把他們帶進去的?你是不是不想掏錢?趕緊的!”
    河魚不為所動。
    泥鰍沒好氣的吐了口唾沫。
    轉過身,背後少了個老頭。
    泥鰍也是覺得奇怪,為何老家夥今日忽然不見了。
    昨天太陽落山前,他還在這裏。
    今天卻見不著人了。
    不止是老頭,泥鰍隱約有種感覺,今天這條巷子的乞丐,變少了。
    那幾個人高馬大的家夥,好像也沒見著。
    “泥鰍,你看!”
    河魚忽然出聲,一手指著知府衙門。
    泥鰍看了過去。
    隻見兩人衝天而起,劍光四溢。
    一柄重劍十分顯眼,另一人的武器是什麽,因為距離遠,也看不清楚。
    “看到沒,打起來了!”
    河魚的聲音中透著興奮。
    泥鰍沒好氣道:“你高興什麽,咱賭得是屍體,又不是打架。”
    “你看到了沒,他們打的好凶。”
    泥鰍眯眼一看,除了若有若無的劍氣,什麽都看不清楚。
    也不知道河魚打哪發現人家打的凶。
    “我先說好了,我們賭的是屍體,隻要不是被人抬出來的,都不算。”
    兩人耐心等著,不大一會兒,使重劍那人忽然墜落,像是受傷了。
    “那背大劍的人,是不是死了?”
    河魚問道。
    “你是巴不得他們死啊?不就兩個銅板麽,我不要還不成。”
    “算了算了,給你了。我可沒說要他們死,跟人家無冤無仇的,詛咒他們做什麽。”
    河魚取出兩個銅板,丟給泥鰍。
    泥鰍撿起銅板,拉著河魚就要離開。
    今天在這裏等太久,他已經有些餓了。
    河魚卻是戀戀不舍,依舊盯著大門口。
    忽然,他看到兩人從衙門裏走了出來。
    兩人彼此攙扶,像是有人受傷,卻沒有人丟了性命。
    “好吧,還是你贏了。”
    ……
    近日,臨安府多了一條小道消息。
    知府衛昭衛大人,是個不折不扣的隱藏高手。
    先前傳言,他身邊有一位神秘人,根本就是謠言。
    衛大人自己,已經邁入九品。
    沒人知道消息是從哪裏來的,起初大家還以為誰在開玩笑。
    哪知道越傳越離譜,什麽衛昭殺了銀鉤三煞之類的。
    越來越多的人知道,衛昭,是一位九品。
    府衙後院,蘇菱袖雙臂環在胸前,氣哼哼的看著衛昭。
    “衛大人,這幾天外麵的消息是怎麽回事?”
    “我說蘇大小姐,不都告訴過你了,放出去的假消息。”
    “那為何早不放,晚不放,偏偏是雷姑娘找他救命恩人的時候放出去?”
    衛昭揉了揉腦袋。
    他很清楚,蘇菱袖的惱火因何而來。
    即便她心中承認這事與雷俏無關,嘴上也軟不下來。
    衛昭決定岔開話題。
    “蘇大小姐,聽說你手裏的藥,都用完了?”
    “當然了,蝕氣散已經沒了。”
    “有沒有辦法製作?”
    “隻有師父會。”
    “行吧,倒也無所謂,那東西對九品也沒用。”
    蘇菱袖瞄了衛昭一眼。
    “衛大人,你真的是九品?”
    “真的。”
    “我不信。”
    衛昭嗬嗬一笑。
    “你信不信都無所謂,有人頭疼就夠了。”
    衛昭與蘇菱袖打趣了沒一會兒,盧竣來了。
    見到盧竣,衛昭問道:“盧公子,你就這樣大搖大擺進來,不怕有心人發現?”
    “發現又如何,沒人能想得到,我是來與衛大人合作的。”
    的確,沒有人能想到,堂堂盧氏,會和衛昭有瓜葛。
    “我聽簡文樾說,你會在三天之內拿出誠意。到今天,已經過去好幾個三天了。”
    盧竣道:“若非衛大人突然放出消息,我也不會耽擱這麽久。”
    衛昭不知道盧竣的誠意是什麽。
    有一點是他無法理解的。
    盧竣是盧家的人,他明知道盧氏與許氏會出手,為何會選擇與自己合作。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對他都沒有好處。
    “盧公子,我有一事,想讓你替我解惑。”
    “衛大人不知道我為何選擇與你合作?”
    “沒錯。”
    “我雖然不知道漓州與鏡州到底在做什麽,他們既然選擇繞過許淮鷹與我父親,絕不止是害怕打草驚蛇這麽簡單。”
    “為什麽這麽說?”
    “說出來大人可能不信,我這人的直覺向來很準。當初刺殺你的刺客,是我盧家一位九品中級別的高手培養,他與我關係很好。我給他去了一封信,邀請他來臨安城,對付衛大人,那信寄出去了,卻沒有任何回應。”
    衛昭不知道盧竣寫信之人,叫做鄧八月。
    更是無人知曉,鄧八月十分欣賞盧竣,有意收他做關門弟子。
    隻是盧竣對武道並無興趣,才會拒絕。
    鄧八月也不生氣,幫盧竣訓練了一批刺客,為盧家所用。
    當盧竣給他的信得不到回應時,便意味著事情非同尋常。
    這是鄧先生,給他盧竣的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