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生探案！
    吳玉良先把自己的證件遞給鄭緒柔看了一下，然後才回答道“方雅婷死了。”
    “啊，雅婷死了！”鄭緒柔震驚地張大了嘴巴，半晌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幾分鍾，服務員送來了兩杯拿鐵，她拿起一杯猛吸了幾口。
    “她怎麽死的，什麽時候的事？”
    “她是昨天淩晨遇害的，具體細節我不方便透露。”
    “那你找我是什麽事？”
    “例行的走訪，死者生前的親人、同事和朋友等我們都會挨個走訪，這是我們辦案的一貫流程。”
    “那你想了解什麽盡管問吧，我知道的一定都會告訴你。雅婷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想盡快抓到殺害她的凶手。”鄭緒柔誠懇地說道。
    “據你了解，有沒有什麽人與方雅婷有矛盾，可能會報複她？”
    “沒有，雅婷是個與世無爭的人，從學校讀書到後來工作，從來沒跟人紅過脖子。反正我沒看到過她跟別人爭吵，也從沒聽她說起與人有仇。”
    “那跟汪誌強呢？”
    “汪誌強不一樣，那是跟她過日子的人，她無法逃避，不過她也算是很能忍了，結婚後那幾年都是雅婷在養著這個家。”
    “那個汪誌強你覺得是個怎麽樣的人？”
    “他呀，一個沒出息的人，一個吃女人幹飯的人，以前靠雅婷，後來聽雅婷說跟一個坐台女鬼混上了，還是靠女人養著，真是可惜了他的一副好身板。”鄭緒柔譏諷道。
    “方雅婷以前有沒有跟你說過受過汪誌強家暴的事？”
    “沒有，她們吵架就是動嘴，最多就是摔個碗筷之類的就到頭了。吳警官，你是懷疑汪誌強殺害雅婷的嗎？這我倒不敢相信，汪誌強估計是連隻雞都不敢殺的。”
    “不，我就是問問。”
    “你上個周末和方雅婷見過麵，是為了什麽事？她當時怎麽樣？”
    聽到這個問題，鄭緒柔沒有馬上回答，看起來有點猶豫。
    因為之前聽過方父講上個月爬山的事，所以吳玉良猜測可能是跟鄭緒柔的那個男朋友會有關係，於是問道“是不是有關你那個男朋友楊海濤的事情？”
    鄭緒柔吃驚地看著吳玉良“你怎麽知道的？”
    “我剛從方雅婷父母處過來，他們提到過她陪你們去爬山的事。我不是要打聽你們的私事，隻是跟方雅婷相關的事我們現在都要考慮是不是跟她的死有關，所以還請你理解。”吳玉良說的嚴肅而又合情理。
    這下鄭緒柔理解地點了點頭。
    “你們爬山時都聊了些什麽？”
    “說實話吧，我確實是找方雅婷幫我看看楊海濤怎麽樣，適不適合我，人家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我就想方雅婷是個旁觀者，也許她能看得更清楚。再說她是我最好的閨蜜，她一定會為我好，跟我說實話。”
    “那方雅婷怎麽評價楊海濤的？”
    “電話裏問她，她總是支支吾吾的，所以上周末我就去找了她，麵對麵她就跟我說了她對楊海濤的看法。一句話概括，楊海濤是個很有城府也很有野心的人！叫我要當心。”
    “哦！她有沒有說她這麽說的依據？”
    “我也問她了，她說是根據和我們在一起相處一段時間後的直覺。其實我也不太相信她說的話，直覺有時是很不靠譜的。”
    “那你有沒有聽楊海濤說過他是怎麽看方雅婷這個人的？”
    “真是奇怪！楊海濤居然說方雅婷這個人很厲害，看他的時候好像要把他看穿了似的。”
    “哦！這倒是奇事，你能說說當時他們都說了些什麽？”
    “首先是看人。楊海濤問方雅婷覺得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方雅婷說猜他是東北人，從小吃過很多苦，個性特別強，有一種出人頭地的欲望；還說他看起來很能吃苦，膽子特別大，應該幹過大事，看起來有點深不可測。”
    “那楊海濤怎麽說？”
    “楊海濤說方雅婷都說錯了。”
    “哦，那就可能是都說對了。”吳玉良自言自語道。
    “啊！你也這麽說？當時方雅婷也是這麽說的！”鄭緒柔驚奇地說道“後來見方雅婷這麽說，楊海濤承認她很有眼力，說他曾當過警察，因為跟領導關係不合，憤而辭職到社會上自己闖蕩。”
    “那除了這個他們還說到什麽？”吳玉良繼續問道。
    “賺錢。”
    “具體怎麽說賺錢。”
    “方雅婷說楊海濤看似不去找個工作賺錢，其實是看不上這種按部就班的賺錢方式，實際上是在謀劃賺大錢的方式，隻是時機還不到而已。”
    “楊海濤怎麽說？”
    “楊海濤露出了吃驚的表情，說了我真要對你刮目相看了這樣的話。然後楊海濤問雅婷有什麽好的賺錢方法。雅婷說她一個弱女子有什麽好辦法，除了買買彩票碰運氣還有什麽其他辦法。楊海濤說彩票就是個騙人的東西，普通人是永遠不可能中大獎的。雅婷說反正她也沒指望中大獎，沒中就當為國家福利事業做貢獻，中了說明老天眷顧她和小舒。”
    “你們回來後楊海濤在你麵前有沒有評價過方雅婷？”
    “有，說如果她是個男的那不得了，是個可以做軍師的人。”
    “你怎麽想的？”吳玉良問道。
    “我覺得楊海濤言過其實了吧，雅婷隻不過碰巧說對了，哪真有這麽大的本事。如果她真那麽有眼光，她當初怎麽會看上汪誌強呢？”
    “當然，我不是說要說雅婷沒眼光，可能是當初被汪誌強蒙蔽了吧。”
    “前天晚上你和楊海濤在一起嗎？”吳玉良試探著問，因為前天晚上是方雅婷遇害的日子。
    “沒有，他自己租了房子，我住自己家裏的，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孩子。”鄭緒柔馬上澄清道。
    哦，這麽說這個楊海濤至少目前還沒有不在場證明。
    拋開這個案子，吳玉良突然對這個從東北過來、幹過警察、很有城府又想幹大事的楊海濤產生了興趣，於是問道“冒昧地問一下，你跟楊海濤是怎麽認識的？”
    “這個跟案子沒關係吧？”鄭緒柔有點疑惑地問。
    “沒有關係，你不願回答也沒關係。”
    “說說也可以。三個月前，我下班騎車回家，路上碰到幾個小混混騷擾，我一慌就摔了一跤。這時正好楊海濤經過，身高馬大的他三拳兩腳就趕走了那幾個小混混，還熱心地把我扶了起來，還問我有沒有受傷，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就這樣你們就談戀愛了？”吳玉良語氣中流露出不可思議。
    “我當時正好前一個男友出國後跟我提了分手，正是失意的時候，碰到這樣一個關心體貼的人我就有點動心了。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主動把自己的聯係方式給了他。不過他一直沒找過我，是後來我再次遇見他，並請他吃飯才開始交往起來的。”
    看來是女追男，吳玉良心裏暗暗想，這種情況下萬一這個男的是個壞人可真是危險了。吳玉良很想問問這個楊海濤現在在哪裏，但感覺現在還有點唐突，於是就忍住了。
    最後，吳玉良想到鄭緒柔作為方雅婷的閨蜜，也許知道方雅婷是不是有什麽值錢的東西招來了殺身之禍，就問道“你知不知道方雅婷有沒有值錢的東西？”
    “沒有，方雅婷連個鑽戒都沒有，房子也是父母出錢買的，她賺來的工資夠他母女吃用就不錯了，聽說汪誌強有時候還來蹭飯，哪還有閑錢買值錢的東西。”
    既不是仇，又不為色，還沒財，難道這就是一個陌生慣犯隨機入室偷竊導致的凶殺案？吳玉良不禁更擔心了。
    許長生本來的任務是要去調查那個經常送方雅婷母女倆回家的神秘男子的，結果他自己來到了警局，還道出了自己的名字叫龔鵬飛，還有他的一些家庭背景。
    從他的語氣和神態來看，他是愛著方雅婷的。沒結過婚而且家庭條件很不錯的一個男子愛上一個離了婚又帶一個5歲多小女孩的少婦，而且這個少婦還沒錢，那至少說明兩件事第一，這個少婦肯定很漂亮很吸引人，或者肯定有某個優點特別吸引這個龔鵬飛；第二，龔鵬飛是真心愛著她的。
    但從龔鵬飛反映的情況來看，他父母顯然是反對他和方雅婷結婚的，而且他們本來就給他安排好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瑤瑤。瑤瑤還有個叫磊磊的弟弟，他是最有可能為了她姐的事找過方雅婷的人，而且他很喜歡嚼口香糖，那會不會是他不計後果地做了傻事？
    想到這裏，許長生決定接下來去調查一下這個叫磊磊的年輕人，他與龔鵬飛住一個院子，龔鵬飛剛才在問詢的時候已經留下了他的家庭地址——蓮島路5號。
    想到今天是周六，這個磊磊早上很可能就在家裏，許長生馬上決定跑一趟。
    蓮島路5號這個院子果然與一般的居民小區不一樣，周邊都用高大的圍牆圍了起來，門口的保安警惕性也更高，一看許長生是陌生人，便問他是誰，來幹什麽的。許長生給他看了自己的證件，說是來找磊磊的。一看是警察，保安自然讓許長生進去了，還熱心地告訴他磊磊家的具體門牌號1幢301。
    許長生敲了好一會門，301室一直沒有人來開門，難道是一家子早上都出去了？許長生隻好下樓準備離開。
    剛下了幾級台階，房門開了，許長生回頭看到一個高大的年輕人睡眼惺忪的朝外張望。
    “是磊磊嗎？”許長生一邊問一邊馬上轉身回到了門口。
    “是啊，你找誰，我爸媽都去部隊醫院了，你找他們晚上再來吧！”
    “我不找他們。”
    “我姐今天也在醫院上班。”
    “我也不找你姐。”許長生邊說邊從磊磊身邊走進了房間。
    “那你找我？”磊磊邊問邊跟在後麵。
    “對，找你了解一點事情。”
    “你是誰？找我了解什麽事情？”磊磊撓著頭問。
    許長生把證件遞給他，同時緊緊盯著他看。
    磊磊一看是警察，脫口而出“你是警察，不會是我爸找來給我洗腦的吧？”
    這下反而把許長生給問懵了，“你為什麽這麽說？”
    “這不明擺著的嗎，我爸媽是部隊的幹部，一直要讓我們姐弟倆繼承他們的衣缽。幾年前，好說歹說讓我姐讀了軍醫大學，現在進了部隊醫院工作。現在輪到我了，他們自己說服不了我，請大院其他叔叔伯伯來勸我，現在輪到請你這樣的外人來勸我了。”
    “他們要我怎麽勸你？”
    “不是要我報考軍校，就是報考警校唄！反正畢業後要穿製服。”
    “哦，原來是這樣。不過你誤會了，我不是你爸媽請來的。”
    “那你是來幹什麽的？”
    “方雅婷你認識嗎？”
    “知道，說不上認識，不就是鵬飛哥學生的家長嘛。”
    “你去找過她嗎？”
    “找過。”磊磊回答的很幹脆。
    “你什麽時候找的她？找她都說了些什麽？”
    “你問這些幹什麽？她怎麽了？”磊磊這時意識到是一個警察在問他。
    “她死了，被人謀害了！”許長生一邊說一邊盯著磊磊，觀察著他表情的變化。
    “什麽！她死了，不會吧？”磊磊吃驚地張大了嘴巴，“這跟我沒關係啊，我半個月前找的她，後來可沒再找過她。”
    “你找她是為了你姐吧？當時都說了些什麽？”
    “嗯，是為了我姐和鵬飛哥的事。他們倆是青梅竹馬的一對，我們這個大院裏誰不認為他們以後是要結婚的？以前也一直處的好好的，但去年開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鵬飛哥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說是他跟我姐不合適，他一直把她當作妹妹什麽的。我們開始都不知道原因，幾個月前他跟家裏提出說要娶一個離過婚的女人，我們才知道原來他是另有喜歡的人了。”
    “所以你姐就叫你去找方雅婷了？”
    “不是！是我自己去找的。我看伯父伯母勸不了鵬飛哥，我姐又傷心，他們都是對我很好的人，我不忍心看他們傷心。再說，我覺得鵬飛哥肯定是一時心血來潮了，以後肯定會後悔的，與其這樣，不如現在就去阻止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