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少婦之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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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長生探案!
    “那你跟方雅婷是怎麽說的?”許長生問。
    “我說他們不合適,我姐跟鵬飛哥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們兩家是門當戶對的。她現在即使勉強跟鵬飛哥結了婚,跟我爸媽肯定也處不好關係,我爸媽是傳統觀念很強的老一代人,與其以後後悔,不如現在就拒絕鵬飛哥,鵬飛哥現在肯定是頭腦發熱之類的。”磊磊回答道。
    許長生也想起龔鵬飛說過這個月初方雅婷對他態度變得冷淡的事,大概就是在磊磊找過她之後,看來剛才磊磊說的這番話是可信的。
    “你前天晚上在哪裏?”許長生臨走之前又問。
    “晚上我肯定在家啊,不用想哪一天,我爸我媽是不會讓我出去的。”
    回到局裏,吳玉良本能地對那個曾經當過警察,又在方雅婷眼裏有野心幹大事的楊海濤產生了興趣。會不會楊海濤已經犯過了什麽事,現在怕被這個眼光‘厲害’的方雅婷看穿了,甚至被她抖露出去,所以找了個機會殺了她?
    想到這裏,吳玉良馬上讓信息科的人上公安部內網查追逃名單中有沒有來自東北,名叫楊海濤,曾經當過警察的逃犯。後來,考慮到這個楊海濤可能用的是假名,因此,凡是來自東北,當過警察的逃犯都羅列出來。
    另外,他安排了兩名隊員羅佑廷和孟桐開始監控鄭緒柔,目的是通過她找到楊海濤的住址,看看這個沒有正式工作的人平常都在做些什麽。
    許長生從部隊家屬院出來後也直接回了局裏,向吳玉良做了走訪磊磊的情況匯報,兩人商量了一下覺得這個男孩子作案的可能性不大。
    這時,技偵處的劉冬手裏拿著一件衣服興衝衝地來找吳玉良。
    “吳隊,有進展!”
    “什麽進展,快說說!”
    “死者方雅婷手指縫裏的纖維物找到匹配的衣服了。”劉冬邊說邊把手裏的衣服平攤在桌上。
    “這是一件寶陸萊牌子的針織衫,本地產的品牌,它使用的正是死者手指縫裏發現的這種棉毛混合纖維,連顏色也一樣!”
    “好,你是怎麽想到這種衣服的?”
    “我們分析了那種纖維物,它比較鬆軟,不像是使用在外套上的,更像是使用在毛衣,針織衫這種柔軟的衣服上的。根據這一分析,我們對市麵上比較知名的品牌進行了逐一對比,總共對比了三十多個牌子,最後發現這個寶陸萊完全吻合成分和顏色。”
    “太好了,這對我們後麵確定嫌疑人將會有很大幫助!”吳玉良興奮地說。
    “但這個牌子是個比較大眾的牌子,穿的人會比較多,要找到他也不容易。”劉冬說道。
    “可能通過它查找凶手不行,但有了重點嫌疑對象再通過它來進行證實是很有幫助的。”許長生肯定道。
    “對。汪誌強、楊海濤、磊磊都有這樣的針織衫嗎?這些都可以去確認一下。”吳玉良讚同道。
    “長生,你下午再去找一下汪誌強和磊磊,確認一下針織衫的事。”
    吳玉良說完發現許長生好像想什麽出神了,沒有答應他,於是推了他一下。
    “師父,我剛才突然想起來好像在哪裏看到過一個穿針織衫的人,但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了。”
    “那你把這兩天去過的地方按照時間順序回憶一遍,想想都見了哪些人,他們穿著什麽樣的衣服。”
    聽師父這麽說,許長生閉上了眼睛開始回憶起來
    過了十多分鍾,他突然睜開雙眼“我想起他是誰了。”
    “誰?”
    “方雅婷住的菊林小區對麵的彩票亭老板!”
    “他?多大年紀了?”
    “看起來四十多吧,你是懷疑他能不能爬上二樓窗戶?”
    “四十多不是不可能,那你今天也去他那兒核實一下。”
    “好!”許長生答應著出去了。
    許長生走後,吳玉良又打了個電話給老黃,詢問了他和大劉對周邊盜竊案的調查梳理情況,結果不是很理想。
    根據派出所的失竊登記,失竊物品價值都不是很大,所以當時派出所也沒有用心去查。吳玉良心裏也明白這個工作是最吃力不討好的,因為誰也不知道這個盜賊以前作案的時候有沒有人看到過,下次作案會是什麽時候,現在他人還在不在這裏?這一切都是未知數。如果這次方雅婷沒死,她家隻是丟失了一些價值不大的物品,說不定這樣的盜竊還會一直發生下去。
    許長生駕車先來到了菊林小區對麵的彩票亭,老板看到許長生一眼就認出來了。
    “警官,昨天看到你把汪誌強抓了,怎麽樣,人是不是他殺的?”
    許長生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直直地盯著他穿的衣服看。
    老板以為自己衣服上沾了什麽髒東西,也低頭看了看。
    “老板,你這件衣服是寶陸萊牌子的吧?”
    “是啊,怎麽了?”
    “你最近有沒有發現衣服在哪裏勾破了?你仔細看看。”
    聽許長生這麽說,老板不由自主地看了起來,看了一會,說“沒破啊,你哪裏看到破了?這是我老婆上個月才給我買的,要是破了,還不把我罵一頓!”
    “哦,那是我看錯了。”許長生說完話轉身就要走。
    “警官,別急著走啊。買一注彩票吧,讓我們一起沾沾金海幸運兒的光!”
    “金海幸運兒什麽意思?”許長生又轉身好奇地問。
    “你不知道啊,最新一期大樂透昨天開獎了,一等獎一千萬5注,我們金海就出了一注,這可是好幾年來金海出的最大獎了。”
    “哦,原來這樣啊,我可沒這麽好運氣。”許長生說完就走了,他要繼續去汪誌強和磊磊那邊核實寶陸萊針織衫的事。
    接下來兩個小時,許長生先到拘留所找了汪誌強,然後去找了磊磊。許長生沒看到汪誌強穿針織衫,問他有沒有針織衫,他說不穿那玩意。許長生不放心,又找了方雅婷的父母打聽他們這個前女婿穿不穿針織衫,二老回憶後也說沒看他穿過。磊磊說,秋冬季他穿的毛衣都是他媽媽親手給他織的。
    這樣,關於對這幾個相關人員針織衫的調查一無所獲。
    許長生剛把車開回到公安局,他看到師父吳玉良帶著幾個隊員急匆匆出來,一把拉開車門坐了上來。
    “走,去遼源路新嶺花園。”
    許長生馬上開車往遼源路紹興路開去,路上吳玉良告訴他盯梢鄭緒柔的羅佑廷和孟桐匯報說他們跟著鄭緒柔到了新嶺花園,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出來接她。
    他們描述的那個男子的體貌特征與公安部網上追捕的吉林梨樹的逃犯呂盛光很像,這個呂盛光正好是做過幾個月的警察,因為跟當地黑社會勾結,敲詐勒索當地的商戶不但被開除出了警隊,而且還在被通緝中。
    “因此鄭緒柔所說的楊海濤可能就是這個呂盛光改名換姓了的,隻要到時候把他抓起來驗證他的身份證真偽就可以確認。”吳玉良最後說道。
    到達新嶺花園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這給抓捕造成了一定的困難。但吳玉良他們運氣不錯,羅佑廷和孟桐他們說剛才鄭緒柔剛剛出來去附近的超市買東西去了,現在屋內就楊海濤一個人。如果過會去敲門,楊海濤一定會以為鄭緒柔回來而毫無戒備地開門,到時候幾個人一擁而上可以輕鬆製服他。
    吳玉良覺得這個建議不錯,如果楊海濤問是誰,他們假冒物業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裏麵現在沒有人質。
    因此吳玉良他們在門外又待了十幾分鍾,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就開始輕輕地敲門。沒敲幾下,房門就開了,隊員們一擁而入,楊海濤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就被幾個人按倒在地,拷上了手銬。
    吳玉良拿出了從通緝令上打印下來的呂盛光的照片,對著這個楊海濤看了看,說道“楊海濤,知道我們為什麽抓你嗎?”
    “不知道,我又沒做什麽?”楊海濤還在狡辯。
    “你看看那這是誰?”吳玉良把呂盛光的照片在他麵前一亮。
    看到自己被通緝的照片,這個假楊海濤真呂盛光一下子喪氣地低下了頭。
    隨即,呂盛光被押上了警車。
    許長生見這個呂盛光沒穿針織衫,就把房間裏能放東西的地方搜了個遍,但是並沒發現有一件寶陸萊針織衫存在。
    押回警局後,吳玉良和許長生馬上對呂盛光進行了審訊。
    “呂盛光,方雅婷你認識嗎?”
    “認識。”
    “你對她做了什麽?老實交代!”
    “我沒對她做什麽。我知道她死了,但我也是幾個小時前才知道,是鄭緒柔告訴我的。”
    “她把你的秘密都看出來了,你不擔心她嗎?”
    “我承認她很有眼光,但那隻是猜測,她就因為這種猜測就會去告發她閨蜜的男友?”
    呂盛光這個反問倒把吳玉良給問住了。
    “那你前天晚上在哪裏?”吳玉良又問。
    “前天晚上我在澳門路的喜洋洋酒吧喝酒,一直喝到有淩晨2點吧,你們可以找酒吧老板核實。”
    聽呂盛光這麽說,吳玉良隻好中斷了審訊,先派人去核實他的話。如果他真在酒吧待到淩晨2點,那他不可能是凶手,因為根據屍檢,方雅婷的死亡時間不會晚於淩晨2點。
    第二天早上,去喜洋洋酒吧核實的人回來了,酒吧老板證實了呂盛光說的是實情,他確實在酒吧待到了2點多,酒吧要打烊了才趕他走的。
    這樣呂盛光在方雅婷案件中的嫌疑暫時也被排除了。
    看來這起凶殺案正在朝著吳玉良最擔心的陌生人隨機入室盜竊導致的方向發展,但恰恰在這個方向上的排查進展很緩慢,過去三天了,還沒有獲得有價值的線索。
    正在吳玉良一籌莫展的時候,市南分局湛山一路派出所轉來一起報案,說是在第三海水浴場海灘上發現一具女屍。
    事關命案,吳玉良馬上召集了隊中骨幹迅速趕往事發地點。
    當他們抵達第三海水浴場時,遠遠地便看到了派出所的民警們已經對現場進行了警戒。警戒線外,遊客們或三三兩兩、或聚成一群,他們或遠或近地站著,臉上帶著驚恐和好奇交織的表情,小聲地談論著這起突如其來的命案。
    海風輕輕吹過,帶來了海水的鹹濕氣息,也帶來了淡淡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死亡氣息。吳玉良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內心的波瀾,然後帶領隊員們穿過警戒線,走向了那具躺在沙灘上的女屍。
    看見吳玉良他們過來,湛山一路的白所長迎了上來。
    “吳隊,早上晨跑的一位遊客發現後報的警。”
    “好,我們先看看人”。
    隻見女屍麵朝上靜靜地躺在那裏,眼睛緊閉著,仿佛是在沉睡中永遠地離去了這個世界。蒼白的臉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異常刺眼,皮膚因為海水的浸泡而顯得蒼白而腫脹,頭發淩亂地貼在頭皮上,幾縷海藻還纏繞其間。
    老錢蹲下身子,開始仔細地檢查女屍的屍體。他小心翼翼地翻動女屍的身體,仔細觀察著每一個細節。經過一番檢查,他抬起頭,對吳玉良說道“吳隊,經過初步檢查,她是被人掐死後拋入海水中的。”
    吳玉良眉頭緊鎖,他走到老錢身邊,低頭看著女屍,問道“有何依據?”
    老錢指著女屍脖子上的淤青,解釋道“你看,這裏的淤青呈現出不規則的形狀,顏色深淺不一,這是典型的被人用手掐住脖子留下的痕跡。而且,從淤青的程度來看,力度應該很大,足以致命。
    另外,屍體在海水中浸泡了一段時間,但她的口鼻中並沒有太多的海水和泥沙,這說明她在入水前就已經失去了意識或者死亡了。綜合這些線索,我初步推斷她是被人掐死後拋入海水中的。”
    “那你判斷她大概是什麽時候遇害的?”
    “根據這屍體的腫脹程度和皮膚的情況,海水總浸泡的時間不會超過10個小時,應該是昨天晚上被拋入海裏的。具體的死亡時間需要回局裏解剖後對她胃裏的食物消化程度進行分析後才能確定。”
    “好,那你先帶屍體回局裏做屍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