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談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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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為劉秀,收小弟打天下!
始建國元年,王莽甫一登位便頒下詔令,更名天下田為“王田”,仿效上古實行井田製,土地不準私下買賣,目的在於抑製土地兼並。
不過理想與現實總有差距,不出三年此詔令便被廢止。
而宗佻一介販夫,眼見著幾頃田地唾手可得,心中實在是一百個願意。
幾人勒馬馳騁在曠野之上。待臨近家門時,劉演告了一聲罪讓劉嘉陪著宗佻,自己則撥轉馬頭去了劉玄家方向。
且說劉玄家宅之中寂寂清清,有幾個走動的家人也都無精打采,門廳間顯得十分冷落。
劉演招手喊來一位家仆教其看住馬,便往正堂尋找張氏。
這張氏自昨日知曉夫君屍骨無存後,心中如泄了氣一般,侍奉完君姑一個人愣愣的坐著發呆。
方才她打發兩位家人跟隨劉嘉查驗田地,這不多功夫忽又見劉演從外麵走進來,也不起身,隻是弱弱開口道“伯升來了。田畝已經交割了?”
劉演看到張氏如此模樣不知該說些什麽,開口道“一切都已妥當,商議了畝價便可交割。”
張氏聞言,道“我如今神思不寧,況又是女流之輩,此事便由伯升你做主吧!”
劉演也不落座,開口道“此事非是小可,我豈能做主,須得嫂嫂出麵商議了畝值,請來嗇夫寫下地契文書,才好做交割。嫂嫂且打起精神隨我去見買主,免得夜長夢多。”
張氏幽幽歎了一口氣,站起身讓劉演先走,自己吩咐些事體隨後就到。
不多時,張氏款款而至。介紹過身份都在正堂坐下。
劉演揮手將不相幹人等遣退,並吩咐無事不得入內。廳中剩下宗佻、劉嘉、張氏與他四個人。
“鬻賣祖田非為子孫不肖,實乃不得已之舉。如今客人當麵,嫂嫂以為畝值多少為妥?”劉演當先開口道。
張氏道“幾日間變故頻仍,產業我從不曾打理,也不知畝值該當多少,願請兩位叔叔替我做主。”
說罷,隻見宗佻開口道“夫人家事我亦聞之,還請節哀順變。既逢大難我輩豈能不仁,田畝都已看過皆為上等良田,按市價1800錢買賣,可乎?”
這1800錢張氏不曉得多寡,劉演和劉嘉豈能不知。如今境況,便是1000錢也得咬牙認下。
宗佻如此豪氣,讓劉演、劉嘉心生感佩,起身施禮道“孔子雲‘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古者城不欺人。毅成果然至誠仁義之士,我等銘感五內。”
張氏見狀不敢怠慢,也起身跟著盈盈施了一禮。
宗佻連忙將幾人扶起,道“見義不為,是謂無勇也。再者說,如此上田若在平常等閑怎能購得,還是我乘人之危了。受此一禮在下的黑臉便要成紅臉了!”
說罷三人皆是哈哈大笑,唯張氏的眉頭不曾舒展些。
如此,價錢便已談妥。幾人心中仿佛都去了一塊大石頭。
此時劉演又開口道“毅成,你也知曉。此次賣田所得之資是要與那縣府中的鼠子鄙夫,贖買族叔脫離牢籠。如此,我倒有一事相求足下!”
“哦?伯升且說來。”宗佻回道。
原來劉演心靈福至,腦瓜裏忽然冒出個想法。既然宗佻願意1800錢購地,而這錢轉手便要進了那些狗賊囊中。不如在地契文書上做些手腳,將畝價壓低了,暗地裏還按1800錢交易,多出的銅錢交與張氏,好做日後生計之用。
宗佻聽完劉演所想,低頭沉思片刻道“此計可行,不過畝價該做多少為宜?”
劉演看了一眼張氏道“地契上按1400錢,實價也用不著1800錢,便按市價1700錢。不知嫂嫂覺得如何?”
這平白得了數萬錢,張氏豈能不知好歹,起身道“全憑叔叔做主。”說罷又向宗佻拜謝。
幾人商議已定,劉演又對張氏說道“此事莫要張揚,以免節外生枝。嫂嫂回去後可遣人報與嗇夫,說知買賣田產之事請他來做保人,交割田產地契。等一切妥當了便請他代為圓轉,傳話與蔡陽諸吏,願將所賣田產之資贖買子張叔父出獄。”
張氏點頭表示知曉,又向三人行了一禮,轉身出門而去。
等張氏離開之後,宗佻好像想起什麽,一拍腦門道“來舂陵時奔走匆忙,以為無甚大買賣,隨身隻帶了五千大泉,算來所差尚多,我這便遣人回上唐鄉取來。”
王莽自掌權後,幾次貨幣改革,改來改去混亂無比。不過占人口大多數的農民很少使用,甚至不使用,總體上影響並不大。
他還曾下令禁止黃金流通,目的之一便是搜刮劉氏家族手中的財富。始建國二年,劉氏後裔統統被削爵之後,黃金又準許流通了。
隻是如今買賣上用黃金交易的還不多,宗佻帶著幾袋大泉本以為足夠使用,誰想空缺甚大。
他的一張黑臉說到錢不夠時,倒也看不出什麽。
劉演卻是笑道“不急,不急。此錢多是贖賣族叔之用,來去之間也要個三兩日。 且先用了餐飯再說。”說著拉起宗佻向屋外走去,吩咐了庖人在院中整治酒席,便要接著嗨皮接著舞。
不過起舞的都是五大三粗拿刀使劍的大漢,賞心悅目方麵自然減色不少。
幾人也並未多飲,小酌幾杯後將肚皮填飽,又閑談一會即將筵席撤去。
宗佻因為大錢帶的不夠,向劉演討要來書簡,寫了封書信,在一位家仆身邊低語幾句,吩咐他回唐子鄉取錢。
家仆領命而去。過不多時辰,張氏遣人來告知嗇夫不時便到,詢問在哪裏交割地契文書。
這劉玄借假死做金蟬脫殼瞞天過海之計,當然要讓嗇夫看個明白,自然是越逼真,越慘越好。
劉演將人打發回去,就請宗佻移步一起前往劉玄大宅。
來到門首,鄧尤已經迎候在那裏,陪了幾句客氣話將幾人請了進去。
坐定後,劉演囑咐張氏把白布係在頭上。未等多時便見兩個人影從外麵走來。
一位劉演認得,是劉玄家仆,另一位劉演也認得,便是那鄉中嗇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