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若近若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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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百川!
月邵華問道
“伯母可認識先父?”
金美淑看著月邵華問道
“請問你先父是誰?”
月邵華道
“先父姓月,名誌,字彥君!”
金美淑搖頭道
“我不認識他!”
月邵華疑惑的道
“這就奇怪了!……為何你們兩個人……都說自己給了離璐翔銀子,還有一瓶毒藥,讓離璐翔毒死我伯父?……”
“難道離璐翔,先後收了你們兩個人的錢,做了這樣一件事嗎?”
月邵熙淚流滿麵的道
“我父親到底做了什麽,竟然讓兩個人,都給離璐翔銀子和毒藥,處心積慮的置他於死地!”
閆墨川淚流滿麵的道
“為什麽會是這樣啊!”
“祁叔把當年的事,講給我聽的時候,我很擔心,父親真的是毒死月叔叔的人!”
“經過幾番查證,還有褚竹淵的證實,我很慶幸父親不是真凶!”
“可是……現在母親卻告訴我……你是給離璐翔銀子……毒死月叔叔的人!……”
“雖然月彥君也有可能……做了相同的事……可母親……確實也參與了此事!……”
“母親此舉……不僅使月府那麽多人喪命……而且還害死了父親!……”
金美淑淚如雨下,渾身癱軟跌坐在地上,哽咽著道
“冰兒!……是母親錯了!……母親對不起你!……”
月邵熙的忘情眨眼間出鞘,向金美淑襲來……
閆墨川的如水及時出鞘,在忘情抵達金美淑咽喉之際,瞬間打偏了忘情。
如水和忘情,隨之進入了激烈的交鋒……
幾個回合後,閆墨川站在金美淑身前,停止了所有的動作,任由著忘情直達咽喉之際……
如水從閆墨川下垂的手裏,滑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一聲響。
月邵熙與閆墨川,四目相對,兩人均是淚如雨下……
閆墨川道
“月寒!……我說過……父債子還!……如今……母債子也還!……求你放過我的母親!……殺了我吧!……”
月邵熙道
“殺了你!……我豈不是……又背上了殺人的罪名!……”
“既然是還債……不是該自刎謝罪嗎?……”
閆墨川苦笑著道
“哈哈哈……是啊!……確該如此!……”
閆墨川彎下腰,去撿地上的如水。
金美淑急速拿起地上的如水,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而過,鮮血隨之淋漓而下……
閆墨川呆愣的看著一切,稍許過後,驚呼哭喊道
“母親!……”
閆墨川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完全失去了,任何動作的本能。
金美淑看著月邵熙道
“邵熙!……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不要怪冰兒!……”
“當年……冰兒那麽小……而且心無旁騖……他連家裏發生了什麽……都不知道!……”
“我的錯……就由我……自己承擔吧!……”
閆墨川渾身無力的跌坐在地上,看著近在眼前的金美淑,卻沒辦法到達她的身邊。
金美淑移眸看著閆墨川道
“冰兒!……我對不起你父親!……犯下了這樣的過錯……實在是不配入土了!……”
“冰兒……你把母親……帶去北門外……一把火焚了……就讓……我的骨灰……隨風飄散吧!……”
“冰兒!……母親……對…不…起…你…!”
金美淑說完,身體往後倒在了地上……
閆墨川痛苦的哭喊道
“母親!……”
閆墨川用盡全力,朝著金美淑爬過去……
終於抵達金美淑身旁,閆墨川顫抖著雙手,把金美淑抱在懷裏,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正堂裏站著那麽多人,卻寂靜得聽不到任何聲響!
閆墨川抱著金美淑,站起來朝著月府門外走去……
月亮安靜的掛在天際,無數的星星閃耀著光芒。
麗城
皇宮裏,東宮最高的一處屋頂上。
閆墨川躺在瓦溝裏,濕潤的雙眸,遙望著天空。
南宮煜燁安靜的坐在一旁,聽著閆墨川的講述,臉上不由得也被淚水浸濕了!
南宮煜燁歎息道
“哎!……世事無常!……”
閆墨川拿著巴掌大小的酒壇子,飲了一口酒喃喃低語道
“我按照母親的遺言,把母親帶到北門外焚了以後,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月寒,所以回閆府老宅住了幾天。”
“因為祁叔一直罵我,學武功馬虎不夠認真。”
“連他的一層功夫,都沒有學到。”
“其實我也知道,但就是沒有用心去練。”
“我在閆府老宅的那幾天裏,把祁叔教我的武功,從頭到尾重新練過一遍。”
“我才發現,祁叔罵的很對!”
“回想當初,如果我有現在的武功,或許祁叔和那三個護衛,就不會死在亂刀之下了!”
南宮煜燁恍然大悟的道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舅舅是這麽死的!”
“那些江湖殺手,如此猖狂,竟敢闖進府衙裏去大肆殺戮!”
“如果知道他們藏身何處,我一定帶兵去把他們一網打盡,也好為民除害!”
閆墨川疑惑的看著,南宮煜燁問道
“南焰……你說……誰是你舅舅?……”
南宮煜燁道
“墨川哥哥!……楊瑾年是我母後的堂弟,我的舅舅。”
“舅舅在離開麗城之前,時常來看我。”
“尤其是剛失去母後的那段時日,我不思飲食。”
“叔婆做了許多我喜歡的吃食,讓舅舅帶來給我吃。”
“我把飯菜一掃而空,點心讓洪淩和吳霞,幫我收起來,慢慢的品嚐。”
“舅舅離開麗城的時候,還親自來向我辭行。”
“他說……等他有空的時候……會回來看我的!……”
閆墨川滿是歉意的道
“南焰!……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我不該去找馮大人幫忙查案,更不該去請楊大人幫忙繼續查下去!”
“可是……我怎麽知道……月府命案的真相……竟然會是如此!……”
“因此害死了那麽多人……我真是罪該萬死!……”
南宮煜燁道
“墨川哥哥!……你別這麽說!……”
“馮學濤也好,舅舅也罷!”
“他們既然是一方父母官,就有義務幫忙查案為民伸冤。”
“所以你去找他們幫忙,並無過錯!”
“月府命案,既然月彥君,也給了離璐翔銀子。”
“那月彥君,也是真凶之一。”
“而且你們查案時,殺害那麽多人,銷毀證據的人是月彥君和沈希磊。”
“或許跟你母親有些關聯,但罪魁禍首,還是月彥君。”
閆墨川道
“即便如此……我母親的罪過……也是讓人無法原諒的!……”
“畢竟我父親……也是因為她的處事不周……才被沈希磊害死的!……”
南宮煜燁道
“墨川哥哥!……過去的事……就不要多想了!……”
“你還得教我武功呢!”
“我希望能夠參與,今年的皇子比武。”
閆墨川把臉上的淚水抹去,看著南宮煜燁道
“好!……南焰!……你放心吧!……隻要你不怕辛苦,我會幫你,贏得此次皇子比武。”
南宮煜燁把臉上的淚水擦去點頭道
“嗯!……我相信你!……我保證一定好好學!……”
“墨川哥哥,那你說……我要怎麽開始學呢?”
閆墨川問道
“你沒有學過任何武功嗎?”
南宮煜燁道
“沒有!……我覺得那些能夠招募來的武師,武功一定是平平無常,不會有什麽精妙的武功。”
“所以我一直在尋找,武功精妙的高手。”
閆墨川飲了一口酒,笑了笑道
“哈哈……南焰!……其實……是否有精妙的武功並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要會靈活變通。”
“再說……我武功也是平平無常啊!……那你……或許還是去找……武功精妙的人……來教你的好!……”
南宮煜燁道
“墨川哥哥騙人!……”
“第一次在南臨的亂墳崗,第二次在海溪,還有後來的幾次與殺手過招,每一次都能以少勝多。”
“你如果不是高手,那世上就沒有高手了!”
閆墨川笑著道
“哈哈哈……南焰!……月寒說我哄人的功夫好,我看你才是,最會哄人開心的人呐!”
南宮煜燁很認真的道
“墨川哥哥!……我沒有哄你開心的意思!我說的都是事實!”
閆墨川笑著道
“哈哈哈……好了好了!……我教你就是了!……”
“既然你沒有學過武功……那就從簡單的開始學吧!”
南宮煜燁點頭道
“好!”
閆墨川道
“你知道人身上的穴道嗎?”
南宮煜燁搖頭道
“不知!”
閆墨川思索一番後道
“這樣吧!……今天時辰不早了!……明天你派人去找個,做工最好的木雕師傅,和一個畫工最好的畫師來。”
南宮煜燁疑惑的問道
“墨川哥哥!……找木雕師傅和畫師來幹嘛?……”
閆墨川微微一笑道
“南焰,先別問那麽多,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南宮煜燁點頭道
“好吧!”
南臨
月府
璀璨的夜空下,屋頂上的瓦溝裏。
身穿淺色的緊身束裝,頭發紮成馬尾的月邵熙,躺在此處飲酒賞月。
迎著月光,月邵熙白玉般的臉頰,顯得格外的晶瑩剔透,濕潤的眼眸中,透著無比的惆悵。
月邵華走進院子裏,抬頭看著,屋頂上的月邵熙,輕聲呼喚道
“邵熙!……”
月邵熙回應道
“兄長!”
月邵華道
“夜深了!……快下來回房睡覺吧!……”
月邵熙喃喃低語道
“兄長!……我不想回房裏去!……”
月邵華歎息道
“哎!……邵熙!……那天你不該刀劍相向!……”
“雖然閆伯母……也給了離璐翔銀子……但也不全是她做的!……”
“你能不因為我父親的錯怪罪於我,還能與我和睦相處,為何不能去找墨川和解呢?”
月邵熙道
“我知道不是他的錯……可是他說過……父債子還……如果我想讓他去死……他也會心甘情願的!……”
“我不想讓他死……隻希望他主動來找我……可是……他怎麽就不願意來了呢?……”
“自己偷偷的躲在閆府老宅裏……想要躲我一輩子不成!”
月邵華歎息道
“哎!……邵熙!……墨川不在閆府老宅!……”
月邵熙驚呼疑問道
“兄長!你說什麽?”
月邵華道
“京城月家錢莊的管事,傳信來報,在京城的街上,看到墨川和一個少年在一起。”
“那個少年……乃是當朝太子……”
月邵熙驚呼疑問道
“什麽?……閆冰去了京城?……”
“那個管事從未見過閆冰,他會不會認錯人了?”
月邵華道
“你們上次離開南臨的時候,我把你們三位賢弟的畫像以及名字,傳至南國所有的月家錢莊,以方便你們,不管到了何處,都能去月家錢莊拿錢。”
“京城月家錢莊的管事,姓喬,名石,字珞鵬。”
“喬管事,年紀大約四十歲左右,辦事沉穩可靠,他傳來的消息不會有假。”
“喬管事還說,墨川已經被皇帝封為睿王,目前與太子同住東宮。”
“睿王府已在選址建造中,王府建造妥當後,墨川就會搬到睿王府居住了!”
月邵熙臉上的淚水未幹,卻笑起來道
“哈哈哈……兄長!……你說……閆冰成王爺了?……”
月邵華點頭道
“皇帝已經昭告天下,收南臨人士閆墨川,閆冰為義子,冊封睿王世襲罔替!”
“所以……此事不會有假!……”
月邵熙笑著道
“哈哈哈……這小子……竟然當王爺了!……”
月邵華道
“邵熙!……你去找墨川吧!……”
月邵熙歎息道
“哎!……兄長!……就算我去了……他也未必願意見我!……”
月邵華道
“我已經派人去找離璐翔了,等找到人後,把他交由你處治可好?”
月邵熙道
“好!……多謝兄長!……”
月邵華道
“這是我該做的,你不必謝我!……”
“我回房去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月邵熙回應道
“好!”
目送著月邵華離去,月邵熙看著天上的星星和月亮,臉上的惆悵已然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思念和祝福的笑容。
南露
位於麗海東南方向,六千多裏的地方名為南露。
因為附近有一座,怪石成林的石峰林,所以南國各地,都有人前來遊覽。
因此南露城也是人來人往,熱鬧無比的地方。
街邊的一家酒肆,靠牆的角落裏,坐著一個男子,獨自吃喝著。
男子皮膚略黑,劍眉大眼,身材高大,身穿黑色緊身束裝,頭發梳理光滑束在頭頂。
男子姓楚,名傑,字竹淵,年滿二十二歲。
門口走進來一個,身材瘦高,皮膚白皙,鼻梁微高,身穿淺色緊袖束腰長衫,青絲束發披在身後,手裏拿著一把淺青色長劍的男子。
男子姓莫,名離,字雨寒,年滿二十二歲。
莫雨寒環顧四周一番,徑自走到褚竹淵相對之處坐下來,把劍放在身旁的座位上時,看到座位上放著一把黑色的長劍,劍鞘上處刻著“黑幕”兩個字。
褚竹淵瞥了一眼,放在黑幕旁邊的,淺青色長劍,劍鞘上刻著“輕風”兩個字。
褚竹淵抬眸看著莫雨寒問道
“為何坐在此處?”
莫雨寒環顧四周歎息道
“哎!……沒辦法啊!……這家酒肆裏這麽熱鬧……旁邊幾桌坐的人……太過於聒噪……”
莫雨寒看著褚竹淵,臉上浮現一抹笑容道
“還是此處比較清靜些!”
“在下姓莫,名離,字雨寒,請問閣下如何稱呼?”
褚竹淵低下頭,吃喝著道
“萍水相逢,何需互道姓名!”
“你我各自吃喝,各自離去便是!”
莫雨寒道
“此言差矣!……雖然是萍水相逢,但茫茫人海,能夠同桌共飲,也是一種緣份吧!”
小二來到桌前,滿臉笑容的詢問道
“這位客官,請問要吃什麽?”
莫雨寒道
“好酒好菜盡管上來,今日偶遇良朋,理當豪飲幾杯!”
小二愉悅的道
“好嘞!客官請稍等,馬上就來!”
褚竹淵瞄了一眼莫雨寒道
“與我相識,對你沒有好處,你還是少搭理我為好!”
莫雨寒臉上,依然保持著笑容道
“無論是何許人,皆為天下人,既是天下人,何以不能相識?”
褚竹淵道
“與我相識,恐有性命之憂,難道你不怕死嗎?”
莫雨寒笑了笑道
“哈哈……人生在世,誰能逃得過一死,不過是早晚罷了!”
褚竹淵抬眸看著莫雨寒道
“你會後悔的!”
莫雨寒看著褚竹淵道
“無論何事,做便做了,何來後悔一說!”
小二把幾盤菜,和兩個巴掌大小的酒壇子,端來擺放妥當後,笑盈盈的看著,褚竹淵和莫雨寒道
“兩位客官,菜齊了,請慢用!若有需要,再喚我來。”
莫雨寒道
“好!多謝了!”
說話間
莫雨寒拿起一個酒壇子,揭蓋後遞到褚竹淵眼前道
“既然閣下不願意透露姓名,那也無妨,就當是萍水相逢,露水之誼,也可共飲吧!”
褚竹淵把酒壇子接過來,思索一番後道
“我姓褚,名傑,字竹淵!”
“你既然要與我相識,但是切記……不能告訴任何人,你與我相識,否則真的會有性命之憂!”
莫雨寒點頭道
“好!我記下了!”
莫雨寒拿起一個酒壇子,揭蓋後與褚竹淵手裏的酒壇子,輕輕碰了碰,然後兩人同時飲了一口酒。
莫雨寒笑著道
“哈哈哈……太好了!……酒逢知己千杯少!……來…褚傑……我跟你說……我是個孤兒……從小跟著師父到處漂泊……”
“可是呢!……我那個師父在一年前去世了!……
“我是一個喜歡結交朋友的人,正所謂四海之內皆兄弟!”
“褚傑,你說對吧!”
褚竹淵唇角微微上揚問道
“你真的不怕死嗎?”
莫雨寒道
“死有何懼?沒有人可以說話,那才可怕呢!”
“反正我一個人獨來獨往的,死了也沒有人會在乎!”
“不過……褚傑……你是不是有什麽仇家?……”
“為何與你相識,會有性命之憂?”
褚竹淵低下頭,飲酒吃菜道
“確實有仇家,而且不止一個!”
“總有一天,我會死於非命!”
褚竹淵抬眸看著莫雨寒道
“我連自己的命,都無法掌控,你最好還是……離我遠些為好!……”
莫雨寒微微一笑道
“我雖然是一個江湖浪子,但也懂得何為江湖道義!”
“若不認識你就算了!”
“如今有緣相識,我豈能對你的事袖手旁觀!”
褚竹淵沉聲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
“出了這道門,你我各自離去,從此視如陌路不相往來!”
褚竹淵說完後,拿著黑幕站起來,邁步走出酒肆,輕功飛躍急速離去了!……
莫雨寒呆愣的坐在原處,看著角落裏空出來的位置,回眸看了看四周,確定褚竹淵已不在酒肆裏。
莫雨寒獨自吃喝著,喃喃自語道
“褚傑身處險境,自然不願意把危險帶給我,雖然才剛認識,但是我怎能不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