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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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往北吹!
向陽送走了二人就上了工地。他最要好的兄弟袁峰就在那兒,他答應他跟他一齊在大地方打拚,不混出個人樣來,絕不返鄉。他在工地上找到袁峰,袁峰領著他見了工頭,工頭見向陽是個人高馬大的精壯後生,立馬拍著他的肩膀笑盈盈地說“好後生,跟著哥好好幹,絕虧待不了兄弟。”
下了工,袁峰帶著向陽在工地附近的飯館吃了一碗油潑麵,在小賣部買了兩瓶城固特曲,兩袋幹炒五香花生,來到工地上一個僻靜的房間。向陽四下打量著這個地方“房間四麵漏風,到處都是垃圾,地上擺著幾個小板凳,一張小木桌,顯然是工友們常來活動的地方。”兩人坐下,向陽說“哥,你在這兒幹得咋樣。”袁峰把酒打開,示意向陽喝一口。兩人把瓶子碰了一下,一人喝了一口,袁峰說“還行吧。工地不拖欠工資,按時按點發,吃過、喝過還能攢點兒老婆本。向陽,你就踏實在這兒幹著,總比勞教所強多了。想想那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向陽黯然地說“是啊,要不是有你,我就死在裏頭了。”他示意喝一口,袁峰喝了一口,嚼了兩顆花生米說“沒那麽玄乎。他們不敢把人往死裏整的,不過那也是生不如死啊。那夥壞慫甚事幹不出來,許多事情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還記得趙鑫不。”向陽嚼了兩顆花生米說“咋不記得,那夥人老叫他洗衣裳、疊被褥,搶他的飯,扒光他的衣裳,可憐啊。你說在那兒,也不按年歲大小把人分開,大的不就老欺負小的,老皮們不就老拾掇新來的。”袁峰嘿嘿一笑“這也是一種管教吧,一團和氣不就沒管教什麽事兒了。”向陽說“可憐啊,不曉得趙鑫如今咋樣了,他不是跟你一前一後出來的嗎。”
袁峰歎了口氣說“他死了。我出來後去找過他幾次,他也不曉得咋想的,在夜場端盤子、賣酒,可能是受不下工地上的苦吧。有一陣子,他還挺風光的,常來找我喝酒,後來就不咋來了,再後來就聽說他從樓上跳下去死了。”向陽咬牙切齒地說“趙鑫這麽好的栓整後生,招誰惹誰了,咋就跳樓了。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有空咱倆好好去查查。”袁峰灌了一大口酒說“我查過了,有些眉目。說起來這事兒吧,也怨不得旁人。他那會兒覺得咱倆勢單力薄,就投靠了孫偉,做了人家的小弟,覺得那夥人能罩著他,不受人欺負。他哪能曉得那就是一夥吃人不吐骨頭、心狠手辣的主,跟著他們混,能有個甚好。孫偉對他是挺好的,可孫偉是個啥人誰不曉得,那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子。我打問過,他出來後,那夥人沒多久又找上他了。聽說他在夜場混得也不如意,老受人欺負,連夜場女都瞧不起他,你就曉得他活得多憋屈。這事兒咱倆慢慢找那夥人算賬,急不的。你這些年過得咋樣嗎,沒哥跟你並肩作戰,沒受人欺負吧。”向陽嘿嘿一笑說“哪能呢,咱也是老人了,打出來的交情,打出來的天地。你走了,我不還有幾個小兄弟嗎,接著來,不服就幹。他們也快出來了,有幾個還不錯,挺義氣的,到時候都招來工地。過兩年,咱也拉起一支隊伍單幹,做包工頭。”袁峰灌了一口酒說“你也真敢想。”向陽灌了一口說“不難,咱到時候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拉起一支工隊單幹還是不成問題的。”袁峰揶揄地說“就你窮小子那三瓜兩棗,猴年馬月才有本錢買機械、拉工程。”向陽悠然地說“你到時候就曉得了,哥,你隻要記住,咱不缺錢。”袁峰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向陽也不解釋。兩人又拉了一陣,酒幹、米盡才勾肩搭背回了工房。袁峰早就把他的鋪蓋拾掇好了,跟他的床鋪緊挨著。向陽看著亂糟糟的工棚,也不嫌棄,躺床上放下蚊帳就睡著了。
工地上的生活枯燥而乏味,向陽卻樂此不疲,幹勁十足。半年下來,他就適應的差不多了。他每個月都會給沐生跟王淩去封信,拉拉工地上發生的有趣事情,拉拉勞教所裏經曆的那些事兒,請教請教書上不懂的東西。如今沒人管東管西,他也想記記日記“多想想,多念些書,多寫些信,總有好處沒壞處。兩個好兄弟、好親戚可都是有學問的人,說的話肯定有道理。”
袁峰一直不理解向陽為甚那麽愛念書,沒事兒就抱本書看“向陽,你咋這麽愛念書。”向陽說“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多念書,好給人講故事,談個對象也好乖哄乖哄她,顯得咱有學問。多念書,想得東西就多,幹事情就周全,日弄人也多幾招。有本書叫三十六計,多念念就不容易被人日弄,想日弄誰日弄誰。”袁峰笑嗬嗬地說“那你有空多給我講講書上的東西,也叫我這榆木疙瘩腦袋多開開竅。”向陽白了他一眼說“叫你多念書,就是聽不進去人話,整天就曉得喝酒、吹牛、拉女人。少跟那些混子來往,有個甚意思。多念念書,哪怕武俠小說也好。”袁峰撓撓頭說“我就是個大老粗,看不進去書,你有空就給我講講唄。”向陽沒好氣地說“行,真拿你沒辦法。”
雖說每天在工地上忙活,向陽從來沒有忘記趙鑫的死“多好個娃娃,白白淨淨、眉清目秀、栓栓整整,說個話臉就紅,受多少欺負,就曉得抹眼淚。起得比誰都早,幹得比誰都多,吃得比誰都少。誰忍心把這樣的好娃娃逼上絕路呢。這事情不查清楚,心上不得下去。”他時常跟袁峰出去查探,一年多時間,還是找到了一個同在夜場肯說實話的女人,女人說“趙鑫是真的不想活了,自尋死路。他是硬生生叫世人的白眼瞪死的,叫世人的唾沫星子噴死的,怪不得誰,要怪隻能怪他自己。他在我們這兒幹生活的時候,不曉得誰嚼舌根子,說在勞教所裏,他就是個小雞、小鴨,來這兒就是個搶生意的主。哪有人待見他,誰一不如意就罵他、打他,隔三差五他就要被人羞辱一番。孫偉有次來了,瞅見了他。他嚎啕大哭,嚎哇哭叫著要跟著孫偉混。孫偉人很好,待他更好,見了他就把他帶走了。可過了一年多,他又回來了。聽人說,孫偉不見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沒了蹤影。他無依無靠,混不下去了,又不想回老家,就又跑來重操舊業。有個新來的刀疤臉瞅見了他,把他生拉硬拽走了。沒過多久,就傳來他跳樓了事情。我聽人說,他下身那活兒、那地方都爛掉了。誰這麽狠啊,這人心腸得有多黑。”
向陽瞅著袁峰,兩人麵麵相覷,心悸得都沉到了海底,撥涼撥涼的。向陽顫抖著手,把煙咋點都點不著,袁峰把他的手握住給他把煙點上說“這這弄明白、搞清楚了。妹子,大恩不言謝,有甚事情言傳一聲,絕沒二話。”夜場女憂鬱地說“兩位大哥別衝動,我先走了。我不認識你倆,不要叫人曉得我認識你倆。再見,噢,再也不見。”她象見了鬼似的,一溜煙跑沒影了。向陽定定地瞅著她跌跌撞撞推門落荒而逃“也不曉得穿著高跟鞋,咋還能跑這麽快。”袁峰一臉陰沉地說“刀疤臉可是個狠角色。聽人說,剛從外地來咱這兒沒幾年,不是猛龍不過江啊。這事兒咱得思謀周詳了,不要報仇不成反搭上咱兩條命。”向陽嘿嘿一笑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咱在暗,他在明,拾掇他個外來戶,有八百種辦法,根本不需要髒了咱的手。如今的當務之急,還是拉起一支工隊,人多力量大,總能探出些有用的消息,咱慢慢玩下去,看究竟誰把誰先玩死。”
機會說來就來,還是自動送上門的。向陽跟袁峰又象平日一樣下了工地,躲在僻靜的地方喝酒、吃肉。如今兩人也拉起來了一支小工隊,二三十號子人在手底下幹生活,骨幹都是勞教所出來人品好、有眼色、踏實肯幹的鐵杆兄弟。向陽問王淩借了些錢,買了些實用的工程機械,草台班子就搭成了。袁峰驚訝不已,可向陽一直口風緊得很,他也不好多問。他曉得就是問了也沒用,每次向陽都嘿嘿一笑說“遲早你會見到人的,如今不好說什麽。”袁峰隱隱約約猜想可能跟一個叫王淩跟一個叫薛沐生的人有關,他常能看見兩人寄來的信,就是不曉得裏邊寫些甚。
兩人正閑聊著,就聽人有人大聲吼喊“有人鬧事兒,操家活兒,守護工地。”兩人趕緊一人操了一把預備好的棗術棍就往吵鬧的地方趕,袁峰邊跑邊氣喘籲籲地說“工地砸了,咱也損失不少。趕緊去招呼人幫忙,我先去瞅瞅。”向陽趕緊就往工棚跑,準備喊人幫忙。袁峰剛趕到大門口,就見兩夥人已經打起了來。他趕緊拎著棍子往出打人,雙方混戰不休。向陽沒一會兒就領著一幫人來了,加入戰團。有了生力軍,那夥人節節敗退,沒多久就被打出了工地。一夥人追了一陣,見人跑沒影了,都氣喘如牛地立站在地上,不再往前追。
回來以後,工地上的領導趕緊救死扶傷,大家夥兒幫忙相烘著把重傷員拉去醫院,也不管是不是敵我。人人都明白一個道理“隻要人死在工地,那甚事兒也不要幹了,趁早散攤吧。隻要人沒事兒,那甚事情都好說。”領導安排人在館子裏叫了些好菜、好飯,拎了幾箱酒,招呼大家夥兒吃好、喝好。沒傷筋動骨的輕傷員也有人照應,該包紮的包紮,該上藥的上藥。常年在工地上幹生活的人輕車熟路,沒覺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天黑上床睡覺的時候,向陽悄聲上了袁峰的床,鑽進他的被窩,湊到他的耳朵上嘀咕“機會來了。那夥驢日下的這次吃了虧,肯定要來報複。咱倆準備好,趁亂給刀疤臉一黑磚,不信他不死、不殘。殘了比死了更好,有人會要了他的命,不勞咱費神。”袁峰悄聲在向陽耳邊說“你小子夠陰的。”向陽得意地說“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惡人自有惡人磨,天意啊。自己不想活了,自動送上門來了。這就叫人在做、天在看,自做孽、不可活。”兩人拉妥當、拉高興了,向陽才回自個兒床上睡覺。
果然不出所料,沒過幾天,有天天剛黑定,那夥人在刀疤臉的帶領下,又拎著家活什兒氣勢洶洶地來了。這夥人剛進大門就開始又打、又砸,準備把壞事兒進行到底。工地上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個個拎著稱手的家活什兒幹仗。向陽跟袁峰背靠背,一路往刀疤臉那兒猛衝猛打。小弟們在工地的照明燈下,看見兩位大哥這麽勇猛,也一路往前突進。沒費多大功夫,隊伍就擊穿了。兩人跟刀疤臉正麵對上了,袁峰主攻頭臉,就是一個勁砸砸砸。向陽瞅中機會,滾進戰圈,一鐵棍就把刀疤臉的腿打斷了。刀疤臉哎吆一聲跌倒在地上,兩人就照住刀疤臉的兩條腿亂砸。眼瞅著差不多了,向陽拉了一下袁峰,兩人借著夜色逃走了。
過了十天半月,兩人摸黑回到工地打問情況“果然刀疤臉出事兒了。”有個鐵杆兄弟興奮地說“那天晚上,刀疤臉的腿不曉得咋被打斷了。他還在醫院躺著就沒人願意管了,小弟們隻好把他抬回挖沙子的河灘工地上養傷。可河灘已經被另一夥人占了,樹倒猢猻散,沒幾天,他就莫名其妙死在了床上。挖沙子的人都說是一不小心大晚上從床上摔了下來,骨頭又裂開了,傷口感染得了敗血症,沒錢治硬生生病死了。”
兩人鬆了一口氣,第二天一大早,就在工地上光明正大出現了。領導沒吭一聲,晚上還拿來幾遝錢,說這次多虧兩人才能度過難關,往後一定虧待不了二人。
兩人出了這口惡氣,報了仇、雪了恨,心裏舒坦了許多,一門心思在工地上踏踏實實幹生活。沒過幾年,在沐生跟王淩的讚助下,兩人開了家小小的建築公司,徹底獨立了出來。幾個人商量著把公司股份的分配情況寫進了公司章程,登記在冊“沐生跟王淩各占百分之二十,向陽跟袁峰各占百分之三十。”這是沐生最後拍板定下的,他說“咱這新公司的規模會日益壯大的,股份就這麽定了。向陽,你去把袁峰叫來吃頓飯,正式認識一下。淩子,你回頭去找妻哥幫向陽注冊公司。”王淩說“那還有啥說的,都是自家人,我打個電話叫他過來吃飯。”五個人吃了一頓公司籌備慶祝飯,沒半年時間,公司就風風火火成立了,辦公地點就選定在亨通分公司的同一棟樓上。王淩說“樓上樓下好照應,省得多跑腿。”大家夥兒沒甚意見,覺得這樣挺方便。向陽說“這就是個談業務的地方,圖個方便。大隊人馬都在郊外早瞅下的一個廢棄工廠裏駐紮,租金便宜的很,已經安頓好了。你們兩個人忙得很,就不要操心了。”
袁峰這段時間就跟飄在天上樣樣皆,雲裏霧裏的。等一切停當,向陽把他單獨叫出去喝酒唱歌,在包廂裏把所有的事情都學說了一遍。袁峰把他狠捶了兩下,摟著他說“好兄弟,你們都是我的好兄弟。你呀,就曉得欺負我這老實人。來,吹了這瓶,泄泄火氣。”
靜極思動,千雪陪著劉月去西安談些事兒,順道遊逛遊逛,串串大商場,買買時興衣裳。兩個女人坐上高山開的車,一路說說笑笑就到了西安。中途吃了兩頓農家飯,兩人覺得還不錯,劉月說“南泥灣香菇麵、刀削菜蓋麵都挺有特色的,怪好吃的。不錯,不錯,還是山子會瞅地方。”千雪說“姐,哥,你倆這一路上吃的、喝的、玩的地方挺熟悉的嗎,找的地方還真心不錯。”高山得意地說“那是,這一路我跟院長哪年不跑幾趟。這麽多年下來,還不是熟門熟道的。我就光記下些好吃、好喝的地方,哪有甚好景色院長都曉得,記得一清二楚。有些地方,我也看不出來有甚好,院長就說好。”劉月說“少聽山子瞎說六道,我哪有他清楚。他就是個活地圖,走過的地方過上好幾年都記得,一點兒不繞路。”千雪說“就別互相吹捧了,我也得多出來走走。整天窩在鎮北,身子都生鏽了。姐,咱在西安多住幾天,好好享受享受。看那兒有甚好吃、好喝、好玩的,都過一遍。”劉月笑著說“能行。忙了這麽長時間,是該好好放鬆放鬆了,勞逸結合嗎。隻要你想逛,幾天都行。”
三人開車去了金花飯店,高山定了三間房,把行李放好。兩個女人好好洗漱、裝扮了一番,高山催了好幾遍,才出門下樓去吃飯。吃過飯,三人去了飯店的浴池洗了個澡,叫人按摩了一下,歇緩夠了就去樓上的ktv要了個包房唱了會兒歌。千雪嗓音不錯,唱得滿有味道。她雖說沒咋學過,流行歌聽多了,也會不少。何況如今公司也有ktv,常陪人的她私下裏也請教了劉月不老少。高山跟著院長混了這麽些年,耳濡目染,唱得也挺不錯。跑了一天,三人唱了一會兒就休息了。
兩個女人好好睡了個美容覺,日上三竿才起床。高山開車直接拉著兩人去西安飯莊吃飯。吃過飯,高山開車去采買些醫療器械,兩人女人去逛街購物。東大街轉了一圈,兩個女人盡興而歸,打車回了飯店試衣、拉話、歇息。高山天黑才把東西采買好,托運回去。他回來敲開院長的門,三個人也不開車,相跟著去了當下最紅火的夜總會,準備吃點兒、喝點兒、聽聽歌,感受感受現代時尚生活。
西安的夜晚霓虹閃爍,西大街上的“拉斯維加斯”人都快坐滿了。三人在大廳裏找了個角落坐下,侍應生過來,高山點好東西,沒一會兒,果盤、酒水就上來了。三人品著酒,聽著各式二樣的音樂歌曲,感覺挺有意思、挺有情調、挺好耍的。興之所至,高山去後台點了三首歌,一人唱了一首流行歌,滿場的掌聲嘩嘩直響。
昏暗、閃爍的燈光下,人美、歌美,令人陶醉。甚時候、甚地方都不差有眼無珠不識碴、趾高氣揚討晦氣的人。沒一會兒,就有侍應生過來跟高山悄聲說“先生,那邊的先生想請兩位女士過去喝一杯,看方便不方便。”高山瞅了一眼院長跟千雪,兩人神定氣閑還在那自顧自聊天,沒咋在意。高山客氣地說“過去就算了,想結識兩位女士,就自個兒過來吧。”
這世界絕對不缺少臉皮比城牆拐彎還厚不要臉的男人,更不缺少自以為是自個兒高看自己一眼的男人。沒過多久,三個西裝革履、人五人六的男人就拎著酒瓶過來了。劉月跟千雪還在那兒嘀咕著,時不時捂著嘴咯咯直笑、花枝亂顫,看得三個大男人眼睛都直了。高山站起來禮貌地說“你們有什麽事兒嗎。”其中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說“我們想請兩位女士過去喝杯酒,聊聊人生。要是兩位女士不方便,我們可以坐下來一塊喝杯酒嗎。”
劉月早聽見他說的話了,給高山遞了個眼色。兩人這事兒遇多了,早就不以為意。高山站起身來,跟在三個男人屁股後麵立站的侍應生嘀咕了幾句。沒一會兒,侍應生端著一個大托盤就過來了,托盤上麵擺放著三瓶紅酒、三個大酒杯。劉月站起來端著酒杯示意了一下說“三位先生不是想聊聊人生嗎,我這兒有個規矩,見麵幹三杯才顯誠意,才好入座,哪一位先生先來啊。”高山早把三個高腳杯倒得滿滿當當,三個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那個先開口的男人故做豪氣地說“既然這位女士說了,那恭敬不如從命,我先幹為敬。”他上前把三高腳杯酒一口氣喝完,身子就有些搖晃。劉月嘿嘿一笑說“這位先生請坐,還有哪位先生想暢談人生啊。”那兩個男人也把高山早倒好的酒硬著頭皮一口氣幹完,坐了下來。
三個男人聊了沒幾句,酒就有些上頭。剛才喝得實在太猛了,受不了。劉月跟千雪都是見慣大場麵的人,又說了幾句恭維的漂亮話,猛灌了幾下,有一個男人就出溜到了地上,相跟著的兩個男人尷尬地趕緊從地上扶起那個男人,灰頭土臉地走了。這下消停了,再沒哪個不長眼的男人過來胡騷情。過了沒多久,李鋒來了。高山又去後台點了四首歌,四個人一人唱了一首,掌聲依然雷動。音樂聲變了又變,四人喝好唱好,去跳了幾支舞,直到午夜才出門分手。李鋒擠上了車,跟著去了飯店。高山又去前台開了個房間,把眾人安頓好,才回自個兒房間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