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姑爺的壓力
    舒彥璋和舒鎏英趁著趙君衍去早朝的功夫，親自登門拜訪秦王府。
    “大哥，二哥，你們怎麽來了？”
    舒彥璋沉默。
    舒鎏英則沒有那麽多包袱，當即把趙君衍這兩日對他們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壓力一一道來。
    本來大哥還未正式任職，想珍惜為數不多的放假日子，結果因為趙君衍的緣故，要每日苦研棋藝，生怕不小心輸了，敗了將軍府的顏麵不說，大哥的地位更不保。
    而舒鎏英自己則更是落淚了，他的武功在戰場上能殺三十個，可是趙君衍能殺一百，他天天落敗，趙君衍偏偏還說要幫他精進武藝，所以訓練起來越發的狠手，搞得他每天腰酸背痛，夜裏除了呼呼大睡，對新婚妻子啥也做不了，這日子是真沒法過了。
    “妹妹，你現在知道我們的苦了吧？”舒鎏英誠懇地看著舒雲瀾，眼角費力地想要擠出一滴淚。
    舒彥璋看了他一眼，嫌丟人，但沒反對。
    舒雲瀾卻是直接落下了兩行淚。
    舒彥璋喝茶的手一抖，關切問：“雲瀾，你怎麽了？可是趙君衍欺負你？”
    舒雲瀾搖頭，“大哥，二哥，我是替君衍苦啊。”
    舒鎏英：“……妹妹，你沒說錯吧。”苦的分明是他和大哥！
    舒雲瀾擦去擠出來的淚，“如今在朝堂上，沒有人把王爺當人看，議事的時候他隻能沉默。緹捷廠的那些人，也馬上要被拆分掉了，昔日的情分都留不住，王爺夜以繼日運作，也隻能帶走其中部分。還有三法司，竟然還想定王爺的罪，若非王爺及時脫身，現在恐怕已經被安上莫須有罪名關押了。”
    “……”
    “哎，王爺如今的局麵你們也知道，大家都等著他幾日後離京去靖中軍，又有誰真心在乎他呢。昔日的手足、同僚變成這副模樣，王爺隻能找大哥二哥散心開解。”
    舒雲瀾說罷，目光盯著舒彥璋和舒鎏英。
    舒鎏英被她說得都要一起哭了，“妹妹，你放心，他再怎麽說也是我們的妹夫。而且多虧他訓練，現在我已經能以一敵五十了，還有大哥，他的棋藝現在突飛猛進，不日就得是天下第一。”
    舒彥璋點頭道：“秦王殿下雖說行事不通人情了一些，但也情有可原。”
    舒雲瀾臉上露出笑容，“這就是了嘛。而且我就不希望他再進宮，可是他非說有事情要處理，難免會碰見不想見的人。”
    其實這幾日趙君衍回來，都會先將自己關在書房一個時辰。
    舒雲瀾知道，他定然又在宮裏遭遇了什麽，隻是不想她擔心，所以要自己消化。
    等一個時辰後出來，他已經麵帶笑意。
    可看她這樣，她更揪心難受，這點，卻是她不想讓大哥和二哥知道的。
    舒彥璋將她眉宇間閃過的愁緒落入眼中，開口道：“如今京城的局勢還在動蕩之中，秦王眼下失去了競爭未必是壞事，否則很難全身而退。”
    舒雲瀾點頭道：“我也是這麽想的。若他還是權勢在握的七皇子，現在必定是眾矢之的。”
    舒彥璋點頭，“現在的局麵，對秦王來說並不難應付。”
    舒鎏英聽他們說得輕鬆，可是兩人的神情都不見輕鬆，不由得道：“能應付，不代表不痛苦。反正老實說，我是有點佩服的。”
    舒雲瀾道：“等離開京城就好了。倒是大哥，護送棺槨一事，雖然有九皇子參與，但最好還是無事的好。眼下海蘭王還未離京，大哥是不是找他來一趟的好？”
    舒鎏英道：“大哥早就讓人去送請帖了，海蘭王倒是把請帖收下了，隻是遲遲未說什麽時候上門。”
    舒彥璋之前和海蘭王打過交道，觀他棋路，知道此人心思非常深，未有不敢做的事。
    “王妃，大公子、二公子，王爺回來了，還有海蘭王。”
    挽月剛迅速稟告完，便見人跨步進了院子。
    海蘭王見都在，笑著道：“秦王說要邀本王來府中敘舊，想不到大家都在。”
    舒雲瀾看了趙君衍一眼，明白他是知道大哥二哥在這，故意將海蘭王帶過來的。
    趙君衍道：“王爺海量，正好兩位公子也在，今日定要開懷暢飲。”
    海蘭王眸中閃過一抹厲色，麵上笑著道：“好，本王今日就看看你們的酒量。”
    舒雲瀾明白趙君衍的用意，當即下去安排。
    目前國殤，在府中大飲痛飲若是被人知道，勢必會帶來麻煩。所以她當即讓人把正門關了，讓老劉和小劉帶人把守內院，隻用心腹之人，又從地窖中搬酒，飯菜也從內院的小廚房出。
    屋內，海蘭王果然海量，趙君衍、舒彥璋和舒鎏英三人才敵他一人。
    舒鎏英神情已經迷離。
    舒彥璋和趙君衍則用內力驅散酒力，神色看起來尚算清醒。
    趙君衍道：“王爺在京城已有時日，不知何時打算回海蘭島？”
    海蘭王大笑，“本王在京城待得不錯，不著急回去。”
    這個答案，顯然是所有人不願意聽到的。
    舒彥璋道：“王爺在京城若是無聊，隨時可以來找我下棋。王爺的棋路，彥璋一直想再領教。”
    海蘭王點頭歎息道：“本王原本還打算見上關堡主一麵，我們畢竟是故交。隻想不到，他竟然將馬場給了秦王，自己去了天啟國。秦王殿下近來可有關堡主的消息？”
    海蘭王看著趙君衍，眸中精芒點點，他的話分明意有所指。
    趙君衍想到舒雲瀾的身世，海蘭王莫非是想用這點來威脅不成？
    海蘭王兩手拍在趙君衍和舒彥璋的肩膀上，笑著道：“你放心，非到萬不得已，本王不會連累任何人。”
    趙君衍肅容道：“王爺海量。”
    舒彥璋沉默不語。
    ……
    舒雲瀾等到下半夜，才等到渾身酒氣、腳步虛浮的趙君衍回房。
    舒雲瀾一把扶住趙君衍，“挽月，星兒，快把醒酒茶端上來，給王爺準備沐浴。”
    忙了一陣，洗完澡，趙君衍才恢複清爽。等房裏重新安靜，他走到床邊，垂眸看向躺在床上，似乎已經入睡的舒雲瀾。
    舒雲瀾被他盯著，渾身不自在，卻不敢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