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舍不得
    當即有人推薦左寶山和梁章倫，可是這兩人如今都身居要職。討論了一圈後，終於有人提到將軍府，最終權衡後，人選落在了舒鎏英身上。
    趙胤禮決策完一圈，再度將目光落到趙君衍身上。
    趙君衍這次終於不再沉默，出列道：“皇上英明。”
    趙胤禮臉上當即露出笑容，眼中雖然含著淚，但能走到這一步，無論是趙君衍還是新帝自己，都知道付出了多麽慘痛的代價。
    趙胤禮下完聖旨後，又立刻去了棲鳳宮。
    不過這次，他卻不是來消沉哭泣的，而是命人將處理政務的地方改在棲鳳宮，並搬來所有典籍和過往文書。從今往後，他要在這裏陪著皇後的同時，夜以繼日處理政務，精研書籍，早日成為一名稱職的皇帝。
    ……
    聖旨下到縣主府，舒鎏英接旨，即日便帶著兵符前往西北。
    “淳於烈有反意，你去了西北，一定要當心。”趙君衍叮囑道。
    舒鎏英覺得他這話直白得令人咋舌，不由得湊近，小聲道：“是真的有反意，還是隻是天生反骨的那種？”
    “咳！”舒雲瀾提醒道，“二哥，都聽見了，不用這麽小聲。”
    旁邊的舒彥璋和梁思冰也都表示讚同。
    舒鎏英道：“我這不是擔心，自己到時候既要應對東昌國的兵馬，又要防止淳於烈背後捅我刀子嘛。”
    舒彥璋道：“淳於烈跟東昌國是血仇，必定會同你一起殺敵，但防備你也是真。到了西北，他說什麽你就做什麽，淳於烈掌控西北十餘年，就算你是朝廷的將軍也無法撼動，務必要蟄伏蓄勢。”
    舒鎏英拍著胸脯道：“放心，老子現在最會裝孫子了，保管沒問題。”
    梁思冰：“……”
    舒雲瀾好笑，卻見趙君衍從旁邊將一把劍拿出，遞給舒彥璋。
    “這把劍，物歸原主。”
    是舒彥璋之前的劍“無鋒”，當時以為再也無法站起來，所以便將劍給了趙君衍殺敵。如今趙君衍即將流放關中，而舒彥璋則留守京城，這柄劍，是時候回到主人身邊了。
    舒彥璋握住劍，劍身傳來熟悉的冰冷和重量，他緊緊握住，克製地說了聲，“多謝。”
    曾經他以為自己再不可能握劍，可如今，他再度熱血沸騰。
    舒雲瀾看著舒彥璋目光中的熠熠光芒，臉上露出燦笑，“大哥，往後一定要保重自己。”
    舒彥璋的目光從舒雲瀾和舒鎏英臉上掠過，笑著道：“自然。”
    趙君衍身子一側，擋住舒雲瀾的目光，冷冷道：“兩日後我們便要離京，時辰差不多了，該回去收拾收拾。告辭。”
    說罷，他酷酷地等著舒雲瀾跟他離開，舒雲瀾氣笑，隻能站起身依她。
    兩人離開後，舒彥璋垂眸看向手中劍，他的指腹自劍鋒劃過，眸中泛著金屬冷芒。
    舒鎏英在旁給梁思冰使了個眼色，梁思冰知道他們還有話要說，先行離開。
    舒鎏英猶猶豫豫道：“大哥，那什麽，東昌國進犯的事，跟你……有關係嗎……”
    舒彥璋抬頭，目光直視著他。
    舒鎏英頓時驚慌，“我就是覺得……你跟東昌國有來往，上次還、還……”
    上次趙君衍被困宮中，舒彥璋就曾經用東昌國出過手。
    這次趙君衍失勢，東昌國又來侵擾，也太巧了。
    舒鎏英悶悶地低下頭。
    舒彥璋淺笑，“二弟長大了。”
    “大哥，真的是你？和敵國勾結，這傳出去，別人怎麽想你！”
    舒彥璋搖頭道：“這次不是我。是東昌國三皇子想滅二皇子威風，擅自起兵的。”
    舒鎏英鬆了口氣，但隨即心又提起，“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事到如今，舒鎏英已經要去西北，舒彥璋也不再瞞他，“我同五皇子有來往。”
    “五皇子？隻聽說二皇子和三皇子爭皇位，沒聽說還有五皇子。”
    “這位五皇子是宮婢所生，自然不顯。當年我從東昌國邊境潛入時，失手被他發現，他當時還隻是個普通士兵，誰曾想竟然是皇子。這些年他投軍爭功，如今手握軍權，野心勃勃。”
    “大哥……支持他？”
    “偶有往來罷了。”舒彥璋說著，將一塊玉佩遞給舒鎏英，“若是有朝一日，淳於烈真的不容你，你就拿著這塊玉佩去東昌國，有人能救你。”
    舒鎏英恍惚，“我是敵國將軍，東昌國的五皇子會那麽好心？”
    這其中自然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原因，但現在還不是說透的時候。
    舒彥璋拍著舒鎏英的肩膀，鄭重交待道：“鎏英，要保護我們的妹妹，你一定要成為大將軍。”
    “大哥，我會的，絕不再失言，連同三弟的份一起。”
    舒雲瀾是天啟國的血脈，更是將軍府的人。他這個大哥能做的，就是在血雨腥風來臨之前，給她築起銅牆鐵壁！
    ……
    要不說兄妹同心。
    舒雲瀾在離京之前，不斷地整理賬本，盡量想多賺一些錢留給舒彥璋。留在京城這個旋渦之中，除了謀略，手頭更得硬氣，其它的她太遠幫不了，但錢，有得是。
    舒雲瀾盤算了下，足足有五百多萬兩，她將賬本放進箱子裏，讓人一一搬去縣主府給舒彥璋。
    舒彥璋看到賬本後，愣了得有半個時辰。
    這些錢，足夠供養和裝備一支軍隊，打一場大硬仗，真不知道妹妹是怎麽掙的，也太能掙了。
    舒雲瀾道：“等海運開通了，到時候錢還會源源不斷地有，大哥，你隻管花，一定不要心疼錢。”
    舒彥璋笑著，卻隻留下其中的五分之一，其餘的歸還給了舒雲瀾。
    舒彥璋道：“關中的情況複雜，到時候你和秦王會比我更需要錢。”
    “大哥，這些錢你留著，到了關中我們再想辦法，再說我也帶不走。”
    “那就先放在這我這裏，等你們到了關中，我來安排。”舒彥璋疼愛地看著舒雲瀾，“多留一些錢在身邊，你需要，秦王也需要。京城什麽都不缺，我一個人完全足夠。”
    舒雲瀾眼眶浮上水痕，她實則舍不得大哥，也舍不得二哥，好不容易才團聚的。
    舒雲瀾抓著舒彥璋的手道：“大哥，要不你跟我們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