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秀恩愛

    王恬道：“王妃，我父親縱然無辜，可靖州城形勢複雜，他也是有眾多萬不得已。”

    舒雲瀾看著王恬的樣子，歎息無奈，“起來，每次來就這般模樣，就算想幫你，也不好說話。”

    王恬神情一愕，當即爬起來，“王妃想幫我？”

    “坐。”

    王恬重新坐下。

    舒雲瀾遣退了周圍的人，對王恬道：“王太守日前也跟王爺說過，說他在太守之位有很多萬不得已，關鍵的時候，希望王爺能夠網開一麵。”

    王恬這麽一聽，心裏頓時有了點底，隻要父親不是執迷不悟，那就還有機會。

    王恬道：“這靖州城，說是太守掌政，但實則處處都要靖州軍點頭才行。之前蒙括在的時候，更是如此，城中百姓隻聞靖州軍之名，根本不將太守府放在眼裏。”

    “所以你才嫁給蒙敬的？”

    “……確實是父親要我接近蒙敬的，但我們是兩情相悅。”

    舒雲瀾玩味地看著王恬。

    王恬別扭了下，才道：“我貪圖他的靖州軍將領之位，他看中我的太守之女身份，我們各取所需，不過後來確實是真心喜歡。”

    “倒是般配。”

    “誰說不是，再沒有比我們更般配的了，整個靖州城誰不知道他眼裏隻有我。”

    舒雲瀾將手中的茶倒了，麵無表情道：“說正事。”

    王恬當即收斂道：“那些案子雖然我父親有參與，不過其中肯定更少不了靖州軍的手筆。現在蒙括死了，靖州軍遲早落入秦王手中，我父親想必也是想明白了這點，所以有心相助王爺，這才會上門的。”

    “這是你父親說的，還是你猜測的？”

    “我猜的，不過肯定沒錯。”王恬有這個自信，“當晚我父親知道我來找王妃，都未曾阻攔。”

    舒雲瀾看著王恬自信的樣子，無奈笑了笑。

    這王太守根本不像王恬以為的模樣，王太守和京裏有聯係，而且很可能也和蒙括一樣，別有用心。

    王恬能不能救她父親，就全看這對父女的造化了。

    舒雲瀾道：“若是你有心，就多去你父親那裏坐坐，救蒙敬之事，還需要他出麵。”

    “如何出麵？”

    “王太守會明白的。”

    王恬點頭起身，忽然又頓住，看向舒雲瀾，“王妃，這些事是王爺讓你做的？”

    “是又如何？”

    “那王爺真信任你，什麽事都告訴你，還讓你參與其中。”王恬跟蒙敬再恩愛，蒙敬也不會跟她說任何軍中的事，所以兩人時常也會沒有話說。

    舒雲瀾卻覺得王恬所說的很尋常，隻淡淡道：“若非如此，我不會嫁給他。”

    王恬怔了怔，“女子能這般要求嗎？”

    “是要求嗎，隻不過是尋求更好的夫妻相處之道罷了。”

    王恬點了點頭，她內心是不希望自己像母親一樣，剛成婚的時候無話不談，後來變成無話可說。究其原因，便是夫妻之間逐漸沒有了共同話題，丈夫對妻子的內宅不感興趣，妻子無法得知丈夫在外做的事，就算再喜歡對方，沒了成長的土壤，最終也隻會枯萎而死。

    王恬道：“等蒙敬出來，我也要學王妃和王爺這般，如此才能一直恩愛。”

    “恩愛？我跟王爺也並非如你想的恩愛。”舒雲瀾說了一句。

    可她話剛落音，挽月和星兒便捧著鎮涼的葡萄跟蜜瓜進來。

    “王妃，這是王爺命人送來的，說天氣炎熱，讓你解暑用。”

    “放下吧。王爺可有說今晚幾時回來用膳？”

    “王爺說由王妃安排。”

    舒雲瀾點頭道：“那讓王爺晚膳別回府了，就說想讓他一道去試幾個菜。”

    “是。”挽月當即轉身去告訴澤言。

    舒雲瀾抬頭要讓王恬嚐水果，卻見王恬用複雜酸溜溜的目光看著自己。

    王恬不是滋味道：“王妃自己品嚐吧，我先告辭了。”這還不叫恩愛，還要如何恩愛，真是氣人，京裏來的就是了不起，連秀恩愛都高出一手。

    王恬跟吃了十個酸角般，別別扭扭地離開了軍府。

    ……

    太守府。

    王太守看著傳來的密信，眉頭緊皺，“京城裏對於秦王擅自改道的事並沒有說什麽。”

    “這……這怎麽可能，這可是大罪。先帝在的時候，淳於家為了抗擊東昌國兵馬，改了幾條道，回頭就全被清算了，如今隻剩下一個淳於烈。這重則可是能當成謀逆的，皇上到底在想什麽，那些大臣又做了什麽！”

    “沒用的，看來皇上鐵了心要信任秦王，誰都撼動不了。”

    “那管理靖州軍不利呢？秦王一來，如今關中亂成一團不說，東昌國還虎視眈眈，靖州軍更是軍民背離，這些難道不值得一道申飭嗎？”

    王太守麵色凝起，一時沒有說話。

    俞敏靖卻再也坐不住，憤然站起身，“絕不能讓秦王在靖州無法無天！”

    俞敏靖任關中右扶風（官職名），與左馮翊（官職名）、靖州太守共同治理關中內務。眼下他是借由處理事務，掩人耳目悄悄來的靖州城。

    俞敏靖道：“周首輔怎麽說？”

    周清敘如今已經是眾位官員眼中的首輔大臣，所以在京城之外，已有首輔之名。

    王太守道：“首輔的意思是稍安勿躁，他會想辦法讓皇上將秦王召回京。”

    “召回京？”餘敏靖暗中做了個“殺”的動作，“與其回京，為何不斬草除根？他若回京，不就對首輔大人的基業造成威脅嗎？”

    “或許是考慮到皇上的態度吧，若是秦王出事，皇上會怎麽想。”話雖然這麽說，但王太守也覺得說不通。

    俞敏靖道：“那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這秦王可是馬上就要查到我們頭上了。”

    王太守道：“自然是要借刀殺人。這把刀如今已經磨出刀刃了，是該試試了。”

    俞敏靖想到那批舞姬，心中有了數。

    正當兩人要再進一步商量的時候，外頭卻傳來王恬的聲音。王恬習慣了不讓人通傳，直接就走到了議事廳，正好看到俞敏靖，不由得詫異他怎麽會在這裏。

    俞敏靖找了個理由，匆匆離開。

    王恬不解道：“父親，這俞大人怎麽又來了，你該不會還不死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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