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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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齊佩煊被抓的當天夜裏,齊彥德就已經收到了消息,頓時勃然大怒。
“若是瑞王有什麽事,你們都給我提頭來見!”
那個高高在上的君王,那個謙謙君子,一直一直都是一個少年的兄長。
齊彥德眼眶泛紅,眸子裏是藏不住的擔憂和怒意。
這一夜,注定無眠。
幾日後,育荒的大營內。
齊佩煊被捆在木架之上,他看著麵前的女人,看著荒伍他們恭恭敬敬的給這個女人行禮,他蹙著眉頭,死死的盯著她。
孫鴿看向了齊佩煊,臉上露出笑容,而後開口:“瑞王殿下,好久不見啊。”
“怎麽是你······”齊佩煊隻是說出了這一句,眉頭緊鎖。
孫鴿笑出了聲,笑的何其猖狂,“為何不能是我啊?”
“怎麽不能是我啊?”
“我謀劃了整整二十餘年,為何就不能是我?”
“就連我自己都是這個局中的一步棋,怎就不能是我了?”
齊佩煊隻是垂眸,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麵前的這個女人發瘋。
他現在知道自己的處境,但他更擔心佑錦的處境。
佑錦現在麵對的敵人是這個女人。
自己還在這個女人的手中,現在自己的存在無疑就是佑錦最大的麻煩。
“瑞王爺,你還不知道吧,我們佑錦是個姑娘呢,你那個朝夕相處的兄弟,是個姑娘呢。”
孫鴿笑了,笑的癲狂。
笑了一會,斂去了臉上的笑容,站直身子看著麵前的齊佩煊,開口:
“唉呀,她是個好孩子,隻是我的一句話,她就將所有的秘密藏了這麽久,栓了自己這麽久。”
齊佩煊聽到這,抬眸看著孫鴿,“她是你的親生骨肉,你就不曾有一絲絲愛過她麽?”
孫鴿聞言,看著齊佩煊的眼睛,一個挑眉,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笑聲愈發的大,笑彎了腰,仿佛齊佩煊剛剛說的話是什麽天大的笑話。
“你說什麽?愛?啊哈哈哈哈,愛?”
“親生骨肉又如何?她還在我肚子裏的時候就已經是我的棋子了!”
“愛自己的棋子?哈哈哈哈哈哈。”
“一個隨時可以棄置的棋子,還妄想得到主人的愛?笑話,天大的笑話。”
“你知道嗎,當年兩個小丫頭圍繞在我膝旁的場景,我隻會去抱遇淑,佑錦那個時候的眼神裏……”
孫鴿說到這停頓了一下,仿佛在回憶當時都場景。
“嘖嘖嘖,滿是羨慕啊。”
“而司中,他為了鍛煉司佑錦,讓他知道這個世界到處都充滿了罪惡與不公,所以對司佑錦是格外的嚴苛。”
“那個時候的司佑錦,缺一個母親,一個能給予她無微不至的關愛的母親,缺柔情相待。”
“她想要得到母親愛的模樣就像一隻搖尾乞憐的狗。”
齊佩煊皺著眉頭,眸子裏滿是不忍和心疼之色。
看著這個表情,孫鴿臉上出現了一抹滿意的笑。
如果幼時的司佑錦能有這樣一個人心疼她,司佑錦又會如何呢?
這個眼神真好啊,一看就是愛極了司佑錦,哪怕是從別人的言語中聽到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都會皺起眉頭。
不過可惜,就是這份愛,將是自己致勝的關鍵。
重情重義的司佑錦,溫柔至極。
這也是她最致命的存在。
這份溫柔,這份情誼,就是要割斷她咽喉的利刃。
“她一直一直都在我的安排下,就看著我如何偏愛姐姐,如何寵愛姐姐,我就是想要把她養成那個罪惡的化身。”
“我就是想要她被嫉妒和仇恨注滿全身。在二者的浸潤中長大。”
“可是這個沒用的東西!懦弱且無能,遇事不公時不知報複!”
孫鴿的臉上露出了厭惡之色,語氣裏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很快,孫鴿收起了臉上的厭惡之色,回歸淡然,淡淡的說道:
“棋子嘛,不中用的時候就要丟掉。”
“所以,我在發現她變不成我想要的模樣的時候,就把她視作棄子。”
“後來她上沙場,我甚至都沒想過她能活著回來。”
“當然,若是對於現在的我而言,她若是幾年前死在沙場上再好不過了。”
“可以省去我不少的麻煩事呢。”
孫鴿說的時候臉上的笑絲毫不減,甚至還帶著一絲得意。
“可是,可是·······一直到今日,我才發現她倒是成了我的大麻煩。”孫鴿的眸光裏劃過一絲狠厲。
說到這孫鴿挑起了齊佩煊的下巴,紅唇依舊揚著一個好看的弧度,“不過,瑞王爺,也得多虧了你。”
“你的出現倒是給她的世界平添了不少色彩。”
“那麽多次,你一直在護著她。”
“嘖嘖嘖,倒是真讓人不由得心動啊。”
“你就像是鬼虎身上的軟甲,這段日子倒是為她抵禦了不少風浪。”
“讓她也可以感受到這世間的春風暖、秋果香,可以在你的背後舔舐自己的傷口。”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可以是鬼虎的鎧甲,亦可以是束縛住鬼虎的鐵索啊。”
孫鴿的眉目間帶著笑意,齊佩煊眯了眯眼睛,孫鴿鬆開了捏著齊佩煊下巴的手。
他知道現在的情況自己無疑就是司佑錦最大的枷鎖。
齊佩煊看向四周,荒伍和珠繡都在一旁,他得想個法子自救,若是等司佑錦來救自己,還不知道她要冒多大的險。
如果自己能有機會跑的話,就算是自己最後沒有跑掉,被人重傷而亡,倒是不會為難佑錦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齊佩煊瞳孔一縮,而後便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疼痛感讓齊佩煊痛苦的喊出了聲,汗水一瞬間就從額角冒了出來,咬著牙,低頭看去,隻見珠繡蹲在自己的腳邊手裏拿著短匕首。
珠繡站起身,臉上帶著笑容,“聽荒伍說,瑞王爺的輕功可是一等一的好,瑞王爺,我們可得防著你呢。”
齊佩煊的腳筋被珠繡挑斷,血不斷地從傷口中湧出來,一時間齊佩煊的口唇肉眼可見的失了些血色。
孫鴿淡然的對荒伍說道:“別讓他死了。”
轉身走到了高位之上坐在了位置上,示意荒伍把人帶下去。
荒伍讓人架著齊佩煊離開了,珠繡則是站在那擦拭著匕首上的鮮血,擦拭幹淨後收了起來,走到孫鴿身邊為孫鴿捏肩。
荒伍把齊佩煊帶到了關押的地方,讓人給齊佩煊止血。
現在的齊佩煊連站起來的資本都沒有了,更何況是用他引以為傲的輕功擺脫現如今的困境?
第二日,齊佩煊便發起了高燒,腳上的疼痛感早已經變得麻木。
手被綁著掛在那,手腕上早已經出現了勒痕。
為了防止齊佩煊咬舌自盡,荒伍早在昨晚就已經用一顆串著繩子的木球塞進了齊佩煊的口中,讓他含著。
而後用串著木球的繩子牢牢地捆在了齊佩煊的腦後固定。
齊佩煊還有專人輪班看守。
荒伍今天一大早就來到了齊佩煊麵前,齊佩煊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荒伍,冷哼了一聲。
荒伍笑著挑眉,“呦~王爺的眼神好嚇人呢~”
齊佩煊模糊的發出了一個滾字。
荒伍掩唇笑出了聲,“這可由不得瑞王爺了呢~”
荒伍慢悠悠的走到了一旁的刑具架邊。
拿起了鞭子打量了一會,蘸上鹽水,猛的一個轉身,抬手揮鞭,鞭子狠狠的抽在了齊佩煊的身上。
每一下都夾雜著恰到好處的內力,每一下都皮開肉綻。
齊佩煊疼的發出聲音,這讓荒伍更加興奮了。
荒伍發出了興奮的笑聲,讓一旁的幾個士兵都聽的毛骨悚然。
“是你吧,是你殺了我的肆姐姐。”
“你要了她的性命,我便要你生不如死!”
是了,孫鴿隻是說不要讓齊佩煊死了,隻要有一口氣,他齊佩煊死了不是嗎?
況且殺了荒肆的人,他荒伍立誓要這個人生不如死!
想到這荒伍抬手又是幾鞭子抽在了齊佩煊的身上。
齊佩煊身上的每一處傷口就好似那誘人的妖魔不斷的撩撥著他的痛覺神經。
荒伍累了就換身邊的小兵,自己則是讓人搬來了凳子,坐在那裏,喝著茶,吃著糕點,看著齊佩煊受刑。
等到他自己休息好了,便起身,荒伍手裏又拿起了一把小刀。
走到齊佩煊的麵前,齊佩煊此時全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疼痛感。
沒想到一瞬間手臂上傳來了一種劇烈的疼痛之感,荒伍用小刀慢悠悠的在齊佩煊的手臂上割下一塊肉來。
隨即那燒紅了的烙鐵就烙在了齊佩煊的傷口上。
一時間空氣中彌漫著肉的焦香味。
齊佩煊在被割肉的時候就已經疼的暈了過去。
烙鐵帶來的疼痛感又硬生生的將他從混沌中拉回現實。
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臉頰滾落,唇色慘白,眸光黯淡。
原本齊佩煊身上那精致的繡袍早已經沒了起初的模樣。
那菘藍色的內襯上被血液浸染,菘藍色倒有些變深了。
而此時齊佩煊的腦海中浮現的是司佑錦的臉。
唇瓣微動,但什麽都沒說出來。
隻是心裏一直念叨著那個姑娘的名字。
瑾璿。
荒伍滿意的看著麵前的傑作,輕嗅彌漫在空氣中的焦香味,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那割下來的一片肉被荒伍在炭火上烤著,薄薄的一片肉很快就卷曲,冒出油花,染上焦黑色。
見齊佩煊低著腦袋,荒伍皺了皺眉頭,“瑞王爺,你說,鬼虎小將軍知道你在這,會不會義無反顧的來救你啊?”
齊佩煊沒做回答,但是卻微微睜開了眸子,身上的疼痛感不斷地擾亂他的思緒。
但是他不用想也知道,如果是司佑錦,那麽答案一定是會的。
隻聽見荒伍接著說道:“瑞王爺,看看這是什麽?”
齊佩煊微微抬頭,看到了荒伍手裏的東西,那是司佑錦送給自己的玉佩。
暖白色的玉佩,成色普通,到底是這個營帳的光線太暗還是還是這個白暖玉被蒙上了一層灰塵。
“一個不值錢的白暖玉,成色,手感皆是下品,沒想到瑞王爺還會佩戴這種玩意啊?”
荒伍把玩著手中的白暖玉,臉上帶著別樣的笑容。
齊佩煊什麽話都沒說,荒伍既然會把這個玉佩展現在自己的麵前就一定是知道這個玉佩的來曆。
更何況,荒主是孫鴿,這塊玉自己從不離身,孫鴿怎麽可能會沒有注意到。
一朝王爺,一塊成色普通的玉佩卻從不離身,是個人都能知道這塊玉佩對自己而言意義非凡。
更何況孫鴿這個人,肯定早就注意到了,就算是不知道這塊玉其中的淵源,但是用來威脅和挑釁司佑錦,完全夠用了。
就算這塊玉不是司佑錦送的,這些年,也早該注意到了這是自己的隨身之物,更何況,這本就是他送給自己的。
是自己和她的初識。
荒伍見齊佩煊不說話,便站起身,“哎呀,沒意思,那人家先去找小將軍玩玩吧,也不知道小將軍看到這塊玉佩是何反應呢?”
齊佩煊看著荒伍離開,營帳的帳簾落下。
全身的疼痛感讓齊佩煊的眉頭一直緊皺著,他現在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讓自己死。
可是現在自己連咬舌自盡的資本都沒有······
蠱毒也好,還是自己傷口出現炎症也好。
不論什麽樣的死法都好,哪怕七竅流血,隻要自己現在能死就好。
皇姐,我求你,在天之靈保佑佑錦,平安凱旋。
皇姐,來接我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