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許茴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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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失神著。
助理譚明薇的電話打了過來。
“於總,樂惠超市那邊下架的商品已經全部送回了倉庫,現在倉庫快滿了……”
於思媛煩悶:“你明天找人臨時再租一個。”
譚明薇答應之餘顧慮重重:“有些商品的保質期很短,短期沒有銷路會更麻煩,你看工廠那邊是不是要緩一緩加工進度。”
於思媛拿手機到了門口:“公司本來就人心惶惶,再延緩生產會更麻煩。先別說了,我這邊會盡快想辦法。”
譚明薇:“那,您早點休息。”
於思媛垂下手臂,在醫院的走廊裏站了良久。
最開始公司因許弈受到影響之時,她沒太當回事。
直到母親在網上抹黑許弈遭到反噬,再到蔣安寧走紅,網上對許弈讚譽一片,才有一群無所事事的網友徹底盯上了瑞華。
網上銷路被攪黃。
線下陸陸續續的有合作超市跟風,拒絕合作。
樂惠是市裏知名的連鎖超市,在今天下午正式下架了華瑞的一係列食品。
零售和加工本就是一種很微妙的關係。
店大欺客,客大欺店。
瑞華作為一家本土公司,很多地方需要仰仗樂惠的渠道。
這一次毫無征兆的解約已傷到了瑞華筋骨,也讓於思媛麻木中有些茫然。
努力了好幾年,經曆過數個低穀期。
她沒像現在這樣無力過,動力亦打了折扣。
再這樣下去,快撐不住了。
離婚。
許弈說她願意離婚之時,他就願意配合澄清。
曾最信任依靠的人,在公司風雨飄搖之際不說幫忙,在落井下石。
他到底多恨她,才會在丟下她的同時也丟下兩人共同創立的事業。
於思媛想抽煙。
行至樓梯無人處,點燃了一支。
升騰著的霧氣中,她木偶一樣思維匱乏。直到母親給她微信發消息,她才斂神回了病房。
“你抽煙了?”
呂月君看她一眼,嗅了嗅。
於思媛道:“我讓人送飯上來了,十來分鍾左右。”
呂月君問道:“你今天沒跟那畜生去辦離婚?”
“公司太忙,沒空。”
呂月君急切:“再忙都抽空趕緊去辦理一下,不然他萬一反悔,跟你打打官司,怎麽都會分一部分財產。我谘詢律師了,他說就算男方有過錯,都很難讓他淨身出戶。趁現在他還沒改口,要快刀斬亂麻,越快越好。”
說話太快,呂月君呼吸都開始變得急促。
於思媛記起醫生交代,上前幫她順了順胸口。
呂月君緩了緩,語重心長:“等離了婚,將來後悔的肯定是他。你以為現在賺錢多容易麽?別說他隻是個211裏的冷門專業,985又能怎樣。吃盡苦頭後早晚後悔離開咱們家,到那時再複婚,財產全是你婚前的,他也不敢再給你耍任何脾氣!!”
“再說了,他一個孩子都生不出來的人……”
於思媛抬眼打斷:“是我的問題,我不想那麽早要。”
呂月君不信。
於思媛找到手機裏的檢查單遞了過去:“我這幾天抽時間去的醫院,醫生說我體質不好,難以受孕,需要調理一段時間。他不想我有壓力,才會在你們每一次追問的時候把事情攬過去。三年了,他被你跟我爸埋怨諷刺了三年,一圈親戚朋友也因為你們對外說三道四,打心眼裏認為許弈不是個正常男人。”
“媽,婚我會離。你跟我爸就我一個女兒,從小到大教育我,這個世界上隻有你們倆會真心對我。你們眼光不會錯,您倆覺得許弈不是個好女婿,他就肯定不是。”
呂月君臉色難看:“你在怪我?”
於思媛慘笑:“哪敢怪您,不是您出主意,許弈指不定現在早發財飄了。您從我們倆結婚第一天就告訴我,男人不能管錢,不能有錢。我現在才想明白,您是管不了我爸,所以才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你說我管的好不好?我認識他第一年他開的是咱家那輛破車,現在開的還是。他跟我結婚的時候一窮二白,現在仍然很窮!他手術是找別人借的錢,不跟我說,不找我要錢!管丈夫管到這份上,我真是太佩服自己了!!”
呂月君恐慌,說不出的慌。
她吱吱唔唔:“你要不想離,不離也行。讓他來給我好好道個歉,隻要你高興,我大不了忍一忍。”
於思媛不著痕跡擦了下眼角:“我不想離沒用,他要離。他說在咱們家過夠了,一回家就壓抑。我們倆現在沒法溝通,一說話就一定吵架。”
“其實我一直不懂,你們為什麽一直看不上他?他是不尊重你們?是懶?是不工作?還是長得醜?
成天背著他孤兒孤兒掛在嘴邊……我最近才想明白,不管他做過多少事情,在您眼裏全是他應該做的。他一個窮小子能住到咱家的大別墅裏,從結婚那天開始就欠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於思媛口氣平靜,似怕自己失態,也怕母親失態。
她視線卻不受控製的模糊:“有時我在想,我要是嫁到了別人家裏,跟自己老公隨便拌拌嘴,我公婆不分青紅皂白的開始教育我,數落我,罵我,我一定會一秒鍾都忍不了的離婚。換換位置,許弈真是值得佩服,他忍了三年,忍了不知多少次!”
深呼吸,聽到了門外送餐的腳步聲。
於思媛過去把飯拿過來:“您先吃,我這就跟許弈約一下離婚時間,明天上班前先去民政局。”
……
許弈沒回醫院,在租屋。
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他明天就會過去提前把出院手續辦一下。
小小的租房,經過收拾像模像樣。
許弈這會剛洗漱過,靠在床頭查看著賬號裏的一條條私信,評論。
他賬號隨著蔣安寧的熱度遞增,粉絲一直在增加。
隻不過沒作為當事人回應過視頻的事,隻發了篇要賬小作文。缺乏炒作亮點,官方也沒咋給流量,所有粉絲都是根據一些線索找到這的。
私信裏的一個電話號碼吸引了他。
表舅沈廣南親屬留下的號,要求自己聯係他們。並附加了一係列警告,大有馬上發律師函的意思,告他誹謗,侵犯名譽等等。
許弈號都懶得記。
沈廣南名聲應該是已經臭了,該急的是他,不是自己。
真有誠意就不會私信留言,親戚圈裏隨便打聽打聽,難道要不到自己號碼?
有微信消息彈了出來。
於思媛約他明天上午九點,拿著離婚協議去民政局。
許弈片刻斟酌,回了個ok手勢。
一說一回,微信再無動靜。
許弈已然有些犯困,剛要熄燈,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
他第一感覺是於思媛,剛在微信聊了,看到號碼後才知是許茴。
哪怕數月難得電話聯係一次,許弈記得她完整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