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是我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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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總是要殺我!
    許青揚點了點頭,對陳清酒與許青翔之間的事,他無法作評。不管怎麽樣,陳清酒陪伴了許青翔這許多年是事實,他送他本也應該。
    因為既知金恩寺下的流雲縣作案的另有其人,所以許青揚臨走之前還是告訴了無彌和無了這件事。
    無彌彌了道謝:“多謝許施主相告。”
    許青揚淡淡道:“無妨,隻是不知那會幻術的無頭男人是誰?還望兩位小師父多多費心查證,免得讓他再禍害更多的人。”
    無彌無了應:“好,許施主放心。”
    許青揚一行人離開,軟香樓的後院裏就有人蠢蠢欲動了。還被倒吊著的雲伯南立馬給自己的小廝使了個眼色,並小聲怒罵道:“還不快來給你家掌櫃的解了,是要讓我吊死在這裏嗎?”
    小廝聞言,掌櫃的模樣又凶惡,哪敢不從,立即就跑過去搬來了梯子,準備爬上樹解開那還綁住雲伯南的粉色櫻花帶。
    隻是他們剛剛把梯子搭好,許青翔一個紫光眼刀掃了過去,那剛剛搭建好的木梯子就瞬間散了架,碎成了渣。
    幾個小廝看著那碎裂在地的梯子,一瞬間睜大眼睛驚恐地後退了好幾步,嘴裏瀾瀾“這……”,而看著梯子就碎在他腦袋邊,那灰塵木屑還撲了他一臉的就在近前的雲伯南更是嚇得捂住眼睛尖叫:“鬼,鬼啊!!有鬼。”
    “難道那鬼還沒有散嗎?”一個小廝瞪大眼睛,情不自禁地問道。
    當然,許青翔的這一番動靜太大,無彌睜開了眼,有些不淡定又驚奇看向了許青翔道:“是紫瞳。青翔少主果然藏得深。”
    許青翔沒看他,隻是靜靜地說:“做法。”
    當然,無彌的一句話自然引起了院內眾人的注意。被嚇到快暈闕的雲伯南尚有一絲理智,他斷斷續續含含糊糊疑問道:“紫……紫瞳?青翔少主?”
    無彌瞥了他一眼,解釋道:“紫瞳乃人間少有的千年奇象,擁有紫瞳者天賦異稟,能力超凡,若生人間便是人間帝王。若入仙途,便可極速的修道成仙。自然,紫瞳神力不可小覷,不是極種神器隻要接觸便可碎裂成渣,更何況凡人人體乎?”
    無彌說了這麽一大串,那意思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別去招惹他,會死,而且死的很慘,碎成渣渣的慘。
    雲伯南聽懂了他的意思,驚恐地目色轉向了許青翔,抖著聲音請求說:“青……青翔少主饒……饒命。”
    許青翔橫了他一眼道:“我警告你,今日抽打你之事,不要妄想去水鏡司告狀。”
    許青翔這麽厲害,雲伯南又不想死,所以他就算冒出了那個想上水鏡司告狀的想法,但現在這心思是一點也不敢有了。他連忙道:“是,是,少……少主放心。”
    許青翔側回了腦袋,盯住了自己眼前的陳清酒的屍身。
    無彌無了做完了法,待陳清酒入了棺木,許青翔才向著陳清酒的牌位上了三柱香之後來到還倒掛在樹幹上的雲伯南麵前。
    一旁的小廝見許青翔冷冷地站在原地,有些懼怕的推了一下自家的掌櫃,小聲叫道:“掌櫃的,少……少主來了。”
    恰在此時,雲伯南正身子又痛又累疲憊不堪的想要睡覺,剛剛迷瞪一會,自己就在並不舒服的睡夢中腦袋砸地的醒來了。
    而剛剛砸下來的瞬間,他就驚醒了,四肢著地癩蛤蟆一樣的趴在許青翔的靴子前。一旁的小廝都驚愕得瞪大了眼,但那小廝雖驚愕,卻是不敢作聲,隻是吞了吞口水,縮了縮脖暗自替自家掌櫃的擔心:這一下可摔得不輕,也不知道掌櫃的腦袋還好沒,摔出問題了沒有。
    雲伯南雖是沒有摔出問題,但這一砸確實砸得他腦袋巨痛不已,他想抬手揉一下自己的額頭,但手痛,似乎撐不起來,他不滿地想要轉一下脖子向旁邊的小廝吼道:“哎喲,摔死我了,還……還不快來扶我?”
    他的尾音漸漸放低到沒有聲氣了,因為眼前出現了許青翔冰冷陰鬱如霜的放大的俊顏:許青翔蹲下來了。
    許青翔抬手按下他微揚的腦袋,直到雲伯南的臉孔狠狠地被觸到地麵,他才在他的腦袋上方,冷冷地麵無表情道:“把清酒送回他老家安葬。”
    雲伯南的腦袋被他強按著,雖然這樣的方式實在是屈辱痛苦難堪,但也不得不從,他嗡著音說:“是,是。”
    許青翔似乎是沉默了半餉,才最後交代了一句:“記住往後需得日行一善。”
    “好。”雲伯南悶著音回答,他感覺到自己觸地的鼻子都要痛得被擠碎了,許青翔才放開了他。
    等再次抬起滿是土灰的臉時,後院裏哪裏還有剛剛那個冷鬱的少主?就連那兩個做法的和尚都不見了。
    許青翔剛剛回到山門,白燦燦就等在那裏,見他來,她就怒瞪著他,一隻手臂橫擋在他的身前,氣衝衝的喊他:“許青翔。”
    許青翔翻起眼皮看她,麵色有些不耐煩。不知道為什麽,反正許青翔就是不太喜歡這位眼前人見人愛的小師妹,當然這個小師妹也看他不順眼是真的。
    至於為何會不喜歡?這還得從小的時候他無意中撞見的那件事開始說起。
    那件事太過殘忍與惡心,許青翔每每想起都會全身起雞皮疙瘩,出一身冷汗。
    那個時候是白燦燦被許青揚帶回來的沒幾天,白燦燦見誰都是充滿敵意的,當然除了對許青揚親近之外,她不與任何人說話,每日裏就抱著她的銅鈴玩。
    但許青揚也不會每時每刻都陪著她,所以白燦燦就會躲著人到處亂竄,特別是她餓的時候。
    那一天是在後山上,許青翔剛剛練完功,去看自己養的小白兔,小白兔就養在後山的竹林之中。
    那一天,也許是他心情太好,喂兔子喂的時間久了些,穿過竹林的時候就看到了白燦燦。
    那個時候的白燦燦真把他給嚇了一跳,在竹林的一塊大石頭上,大概當時隻有七八歲幼齡的白燦燦在石頭上擺著三四隻蝙蝠。
    水鏡司的後山關押了一些鬼祟邪物,因此時常有陰邪蝙蝠出沒,這許青翔是一點都不奇怪。
    但奇怪的是那擺在石頭上的蝙蝠的模樣特別恐怖,全身黑毛不說,而且眼睛脖子血淋淋的,還被白燦燦開膛破肚之後,連毛都沒拔就那麽直接吃了進去。
    許青翔注意到她吃的似乎很平靜,雖然模樣看起來讓人恐懼,滿口的白齒上沾上血,嫩白的小手開起膛來破起肚完全不覺得有什麽,也一點都不害怕。
    躲在竹子後麵看她吃完那幾隻蝙蝠的許青翔看到她的樣子,當即就惡心的想吐。
    白燦燦無比鎮定的吃完了那幾隻血淋淋的蝙蝠,去到一處水流處洗完嘴,洗完手才出了後山。可是她走之後,抱著兔子已經全身脊背發涼,瑟瑟發抖的許青翔是終於沒忍住,捂著胸口就吐了起來。
    那一天他吐的昏天暗地,心口難受至極,當晚就發起了高燒。等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許青揚和田夫人守在他的身邊。
    自然許青翔一看到許青揚就想起了他帶回來的白燦燦吃蝙蝠的那一幕。
    他等田夫人噓寒問暖,喝了藥之後,就匆匆指使田夫人離開,自己與許青揚說了這件事。
    可是許青揚並不相信,他道:“青翔,你是不是燒糊塗了,昨日那個時辰她就陪在我身邊,跟我一起整理師父的藥冊呢。”
    許青揚嘴裏所說的師父自然是他的叔叔水雲真人,水雲真人善製藥,平常都會待在書齋撰寫各種各樣的藥集和修習的經冊。
    現今水鏡司大半的修習心經都是他寫的,而許青揚自小隨在他身邊耳濡目染,心經也掌握了不少。但水雲真人雖然愛撰這些東西,卻不大愛收拾,而作為他的弟子,所以這些收拾的活計自然就落在了許青揚的身上。
    故,他才有此一說。
    但是那個時辰白燦燦是真的跟許青揚一起待在書齋嗎?那後山上吃蝙蝠的白燦燦又是怎麽回事?
    許青翔想不通,但是許青揚他是知道的,他不會撒謊。
    所以他以為是他出現了幻覺才會弄出後山上那無比殘忍又惡心的一幕。
    自然過幾日許青翔病就好了,但是見到白燦燦,他是本能的抵觸。
    他不喜歡白燦燦,甚至不想要讓她跟在許青揚的身邊。但是每次他跟許青揚提起的時候,許青揚就會無比溫和地說:“青翔,燦燦她挺可憐的,你不要對她有偏見。”
    說了許多次,許青揚都是這話,兩人因此事還鬧過許多不愉快。所以,後來許青翔就懶得再說了。
    再後來就是許青揚無故染了病體,然後他說了那些混賬話,許青揚離開一直到現在。
    許青翔看著橫在自己麵前的白燦燦,麵色實在是不好看,也不想理會她,便簡單說了兩個字:“讓開。”
    白燦燦沒動,依然十分憤怒,她道:“你為何欺負青揚哥哥。”
    “欺負青揚?”許青翔挑眉。
    白燦燦道:“不是你欺負他,才讓他跟夏姐姐成親的嗎?”
    對於這件莫名其妙的婚事,許青翔懶得再說,他道:“若你這樣認為,那就是這樣的吧。”
    “許青翔。”白燦燦捏緊了自己綠衫下的手,神情顯然是十分憤怒了,叫出他名字的語音似乎都是從牙縫裏喊出來的。
    “讓開。”許青翔不願再與她廢話,許青揚已經回水鏡司那麽久了,這個時辰大概……他冷冷地盯著白燦燦道:“我還有事,你有事隨時來寧西院找我,但今天不行。”
    白燦燦似乎是想了一下,綠袖底下的手指緊了緊,她才抬頭問道:“你要去做什麽?”
    “與你無關。”許青揚道。
    白燦燦見他這副模樣就想揍他,當然她也毫不意外的發出了挑戰,恨聲說:“你有空就到後山竹林,我在那裏等著你。”
    許青翔白了她一眼,白燦燦總是自以為修為高強,時不時的要跟人挑釁一番。若不是看在她是個女人,看在許青揚的麵上,她還以為他真的打不過她嗎?
    許青翔不屑地白著眼罵了一句:“自以為是。”
    白燦燦怒目而瞪,但還是拿開了自己的手臂,放他走了。反正她想的是,到後山竹林她有的是機會修理教訓他。
    許青揚和夏初晨此刻正在清心殿與清肅真人和田夫人稟報軟香樓的那件事。而且許青揚將在柳歡心思裏看到的那個無頭的白衣男人給清肅真人說了。
    清肅真人愣了一驚:“無頭的白衣男人?”
    田夫人也是心內一怔:“無頭的白衣男人?”她的眼前猛然想起了那個人,他也是習慣於一身白衣,可是……她抬眸與清肅對視了一眼,清肅麵色沉冷又堅定看著她道:“夫人,不是……他已經死了那麽多年了,夫人忘了嗎,他掉入了黑崖。”
    田夫人怔愣著點了點頭。
    許青揚和夏初晨自然是不明白清肅和田夫人說的話的。但看清肅和田夫人麵色颯白的模樣,顯然也是不願多說,所以他們也沒有多問。
    清肅道:“初晨,你們放心。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我會暗中派人去流雲縣協助金恩寺查詢這件事的。”
    “是。”夏初晨應下,又抬眸看了一眼清肅,突然就跪下來一臉坦然認真地說道:“掌門真人,我打了人,請懲處。”
    “打了人?”田夫人吃了一驚,她看著夏初晨,又看看許青揚。
    夏初晨道:“是,我打了雲伯南。”
    “凡人,還是此事的委托人?”清肅沉了臉。
    此刻許青揚已經跟在她身邊也跪下了,田夫人驚詫之餘問道:“青揚,初晨從靈嬰島來,不知道仙門的規矩也就罷了,你難道也不知道嗎?”
    “我……”許青揚想了想,該用什麽樣的說辭能讓田夫人能更好的接受一些。
    隻是他還沒想到了,清心殿的門外就站了一個人,他擲地有聲道:“娘,是我幹的。”
    屋裏的幾個人都回了頭,隻見許青翔一身黑衣就站在門口,神色一臉凜然:“是青翔幹的,爹要罰就罰我吧。”
    “你……”清肅見到許青翔,胡子都要氣得抖起來,夏初晨見這父子倆又不對盤了,而且這事原本也不是許青翔幹的。
    她連忙道:“掌門真人,此事與少主無關。是初晨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