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被困石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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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總是要殺我!
    許青揚沒有再接口,而是看著麵前的墳塚心情不鬱。想到剛剛的畫麵,雖然他極力不想承認那是他幹的,但還是對著“英雄塚”的墓碑垂眸撚目的拜了三拜。
    畢竟這是一座墳,而且在畫麵裏這墳還埋葬了自己的授業恩師。這……讓他無法接受的同時又對這墳有著不一樣的感情。
    夏初晨和許青翔都看著他奇怪的動作,夏初晨不知道哪來的腦回路問道:“這樣拜一下,這墳就會開嗎?”
    許青揚抬眸搖頭道:“不知,但它既為英雄塚,我們便自當心存敬畏。”
    夏初晨看著他一臉認真,嘴角抽了抽,一個名字而已,也不知道這裏有沒有埋人呢。
    許青揚拜了三拜之後,莫名其妙的許青翔也做了同樣的動作,嘴裏說著:“晚輩許青翔三人因犯下過錯,特來接受懲罰。”
    他一說完,英雄塚裏就竄出了一個脆生生的童音,嗡生嗡氣地飄進三人的耳朵中:“你們所犯何罪?”
    聽著這聲音,夏初晨莫名覺得有些不舒服,她簡單道:“行正義之事,但打了凡人犯了清規。”
    “知道了,進來吧。”
    那聲音剛落,夏初晨三人所站竹林的腳下就開始顫動,沒一會就裂出了好大一條縫,就在他們三人對望一眼的瞬間,就已經飄然落進了暗黑的地底下了。
    這地底下很黑暗,但夏初晨確定自己是落在了一塊石頭上的,因為她觸手摸了一下,這地麵又硬又涼。
    夏初晨手中匯起粉色靈光,想借住這靈光瞧一瞧周圍的東西。
    夏初晨大概掃了一眼,這是個四四方方的石頭的小閣間,正對麵的牆上上方有兩個洞,地麵上躺著身穿紅衣的許青揚,但是這隔間裏除了他們兩人卻並未見一起掉下來的許青翔。
    許青揚好像暈了過去,趴在那裏一動不動的。
    夏初晨一手捏了個指決,她掌中就出現了一隻帶著靈光的靈蝶。她收了手,那靈蝶就在她的耳朵邊飛來飛去的,發出靈光照著這石室。
    夏初晨向著許青揚走了過去,靈蝶也跟隨著她。她一手拽過許青揚一手將他扶正拍了拍臉:“喂,許青揚。”
    連叫好幾聲,許青揚都沒有醒。夏初晨有些無奈,這還沒有接受懲罰呢?這人就嚇得摔暈了過去。
    等了好一會,許青揚才悠悠轉醒,睜開迷蒙的眼睛,看到自己竟被夏初晨扶在懷裏,就連忙閃身後退了一步,說:“你……你做什麽?”
    那迷蒙睜眼懵懂且驚懼的模樣看起來,像個將要被她強迫的良女,夏初晨汗顏。
    “我……”夏初晨望著自己落空了的雙手,納悶道:“剛剛扶你了。”
    許青揚雖然不想跟她有什麽接觸,但看這樣子顯然是自己反應過了度,他清了清嗓才不自在的理了理衣裳站起來,掃了這石頭小閣間一周問:“我們這是在哪裏?”
    夏初晨看他一眼,也站了起來簡單提醒他說:“墳裏。”
    許青揚明白了,他們這是剛剛掉下來。
    夏初晨看著眼前那兩個洞,有些疑惑說:“不是說是什麽七情六欲的琉璃棍陣嗎?怎麽……並沒有。”
    許青揚解釋道:“水鏡司好些接受懲罰過的師兄師姐都說是琉璃棍陣,但為何我們會掉在這隔間,見不到棍陣我也不知。”
    “這裏什麽都沒有,除了那兩個洞,若我們想要出去,非得走那兩個洞不可。”
    許青揚也注意到了頭頂上的兩個洞,他皺了皺眉說:“太高了,爬不上去。”
    夏初晨咧了咧嘴,伸出自己的手,淡笑說:“我帶你。”
    許青揚看著她那手,就不情願道:“我……我還是自己爬。”說著,就已經挪步過去了。
    夏初晨好笑地看著他,她這個新婚的丈夫還有點意思哈!她自己還沒想著怎麽樣呢,這個男人竟是避她如蛇蠍,處處跟她分得這麽清。
    許青揚剛剛挨到麵前的牆壁,腳還沒上手蹬呢,麵前的洞口就射出了好些藍色的靈箭。
    靈箭短小如三四寸長的雨絲,有些密集,夏初晨見此,忙大叫一聲:“櫻花傘”。
    她剛剛叫完,白袖上的櫻花傘就罩到了許青揚的頭頂,幫他避過了那些靈箭雨的襲擊。
    夏初晨抬臂一手,櫻花傘就帶著許青揚回到了她的身邊,她看了一眼驚疑未定的許青揚一眼說:“不能爬。”
    不等你爬上去,就會被那箭雨射成篩子。
    許青揚點了頭,又望向那洞口。洞口的靈光依然未散去,麵前的牆壁似乎影像化了,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蛇腦袋,但影像裏的東西又不是蛇,兩個洞口好像是它的眼睛,它撐著兩掌,那倆眼睛特別巨大,牙齒尖利,並沒有鼻子。說不上是什麽怪物。
    夏初晨問:“你……是何方妖孽?”
    那怪物道:“是我請你們進來的。”
    清脆的童音?夏初晨和許青揚對視一眼,都疑惑了,這聲音正是他們掉下來之時的那個童音。夏初晨咋一聽還以為是哪裏來的小童,卻沒想是這個怪物搞出來的。
    許青揚問:“我們中的另一個人呢?”
    那怪物說:“他在外麵的棍陣。”
    夏初晨疑惑:“他在外麵,那我們在哪裏?”
    那怪物哈哈笑了兩聲,道:“棺材裏。”
    許青揚張大了嘴巴,他一想到“英雄塚”碑前的那個畫麵,麵色就白了,身子……就有些不正常的瑟瑟發抖,他盡量穩住身形,不讓自己發出顫音:“棺……棺材?”
    夏初晨問:“我們在這石棺,那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讓我們到這裏,你想讓我們接受什麽樣的懲罰?”
    那怪物還是笑了笑,但卻是盯著許青揚說:“因為你,我才請你們進來的。”
    許青揚疑惑,抬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因為我?”
    “對。”剛剛還似乎是笑著的童音瞬間變了臉,他淩厲的質問道:“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麽人?”
    許青揚不明所以:“我……我是水鏡司的弟子。”
    “不,你不是。”那怪物突然提高了聲氣,音色聽起來又幾分痛苦,它的腦袋往前掙了一下,夏初晨就聽到它腳底下似乎是鐵鏈“嘩啦啦”響的聲音。
    夏初晨看了一眼許青揚說道:“它好像被某種東西鎖住了。”
    夏初晨正說著話呢,怪物的眼睛突然就冒了悠藍的光芒,那箭雨就又向著許青揚射去。
    這一次,許青揚似乎有所準備。夏初晨不知道他使了什麽法,就是抬袖一揮的瞬間,那些箭光就消散無蹤了。
    怪物見那箭光被毀,果然十分暴露,它狂躁地掙了又掙,又怒瞪著眼睛嘶吼一聲。
    當然,嘶吼的聲音再不是那青雉童音,而是一個聲音暗啞的粗莽之聲。
    身子往前掙的同時,他腳底下的鐵鏈叮當作響,有如魔鈴入耳不絕。
    它暴躁地向著許青揚激動喊道:“你……你,我等你很久了。”
    許青揚兩人心下疑惑,但怪物卻沒有再說話,而是向著許青揚吐出了一口濃烈鮮紅的火焰。
    整個石棺裏突然就變得亮堂無比,火舌漫延,那粗長的火焰直直逼近許青揚,怪物大喊道:“你受死吧。”
    許青揚一邊撚起指決抵擋,一邊問:“前輩為何對青揚怒氣甚重?”
    許青揚的指決流竄,也是紅色的火焰,兩股火舌相交,嘶咬咆哮。
    夏初晨就站在他的身邊,時不時地也準備幫一下,但是許青揚似乎並不要她幫忙,夏初晨轉眼的功夫就發現許青揚手中的火舌已經蓋過了那怪物。
    怪物漸漸被逼退,後來微小的火舌就直接熄滅消散了。
    經過這一番廝打,似乎怪物已經歇了力,他粗喘道:“你靈根被毀,但心決超群。你心思不黑……不是他。”
    “他是誰?”
    怪物的兩隻眼睛閉下,沉吟了一瞬,似乎在回憶什麽難過的往事,忽而它又微微睜眼說:“你們走吧,你身上並無他的氣息。”
    許青揚心中疑慮更甚,打破砂鍋問到底:“前輩可否將話講明。”
    那怪物看了他一眼,說:“你既叫我一聲前輩,那我便告訴你吧。我乃千雪湖神獸藍柯。”
    “藍柯?”夏初晨撇了撇嘴,還藍柯呢?它咋不叫一夢呢。
    藍柯說:“十多前一個與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擅闖修境神潭千雪湖,奪走諸多修武神器,並將我從千萬年的湖底拔了出來,鎖到了這陰暗地底。”
    藍柯的眼睛微微縮了一下,語氣拔高了些,聽起來十分憤怒,它說:“那人說:“藍柯,雖你是神獸,但看來守護神武你並不盡心力。不若這樣,我給你換個好去處?”
    他這麽說,我自然不應。我在千雪湖千萬年了,一直就沒離開過,也更不想去別的地方。所以,我不答應。
    但是當時我被他打得奄奄一息,沒有辦法。他看我嘴硬,瞬間就憤怒了,他咬牙道:“真是找死,不過一個畜生。”說著就直接向著我的腦袋灌了湖底的絕密神器千年寒火。
    我哪裏受得住千年寒火的侵襲,不過一會腦袋就僵硬了,全身都被凍了起來。
    原本他準備一掌拍死我,但後來不知怎麽的他想了想,還是沒拍死。就將我身上的寒火煉化成了玄冰鐵鏈拷在我的雙腿上。
    那時他見我掙脫不開,似乎十分滿意自己的傑作,他笑道:“神獸就該有神獸的用處,你去給那糟老頭震墓吧。”
    “糟老頭震墓?”許青揚猛然想起了英雄塚前的畫麵,他後怕的退了一腳,眼睛掃視了這個石棺一周,這裏並沒有見到人體的骨骼屍骸啊!
    沒有看到屍骸,就證明這藍柯嘴中的“糟老頭”並不會是自己的恩師,他輕撫心口稍稍放了心。
    藍柯繼續道:“所以,我就作為這墓的震墓獸被他鎖在了這裏。”
    “那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許青揚問。
    藍柯說:“不知,我隻知他跟你長得一模一樣,但你們氣質又有不同。你看起來有些病弱,可是……可是他十分強悍,且鬼氣十足,猶如惡靈。”
    “鬼氣,惡靈?”許青揚心中一驚,莫非就是畫麵裏的那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許青揚驚詫之餘便又問:“那我們該如何救你?”
    “救我?”藍柯哈哈笑了兩聲,它道:“你這孩子還有些好笑,實話告訴你,我氣數快盡,你救我無忌於事。而且,你們還是多想想怎麽救自己出去吧。”
    夏初晨皺眉:“你什麽意思?”
    藍柯道:“這口石棺當日被那紅衣妖人施了結界,隻能進不能出。你們剛開始想從我的眼睛走,也是走不了的。我的眼睛在你們麵前隻是幻影,你們走,也隻會走到我的肚子裏去。”
    “走到你的肚子?”夏初晨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突感惡心。這怪物的肚子,心肝肺,亂七八糟的腸子……還好,還好!
    藍柯閉了眼睛,似乎眼前的許青揚不是它要找的那個人之後,它就懶得再搭理他們了。
    許青揚和夏初晨麵麵相覷,許青揚見藍柯閉了眼,還是對它鄭重一拜說:“多謝前輩指點。”
    許青揚說著,夏初晨已經提劍對著四周的石棺壁施法破棺了。
    夏初晨估計是用來好些的法力,許青揚看到滿室的粉色靈光四射,灼熱的氣浪瞬間讓整個石室裏的低氣溫都升高了,許青揚置身其中猶如火烤。
    他熱得發慌,額上汗水一顆顆的往下滴下來。袖中木製的靈蝶似乎感應到了什麽,自動躥出他的衣袖,化成無數的靈蝶包圍住他,他才感覺喘得上氣了,周身也涼爽了許多。就這麽緩和了一陣,他就感到剛才的那股灼熱氣浪沒有了,身上變回了原來的溫度。
    靈蝶縈繞在他的周身,夏初晨的方向有聲音傳來,她說:“是初晨粗暴了,忘了這麽強力,夫君是受不住的。”
    許青揚現在沒心思管這個,緩和過來之後,他便問:“如何?這結界你能破嗎?”
    夏初晨道:“結界異常強悍,塵櫻劍無法解,我估計得用藍旋風試一試?”
    “藍旋風?”許青揚開始頭皮發麻,一想到那個畫麵就心口咚咚直跳,他連忙抬手製止道:“不可,藍旋風會將整個水鏡司後山逸為平地,若是那些妖孽鬼祟也就罷了,但是青翔還在外麵呢?他會被你打死的。絕不可用藍旋風。”
    粉色靈光無法撼動封閉的石棺分毫,夏初晨收了手,看向他道:“總不能在此地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