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各有 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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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靈執劍!
“殺了衍雲宗的人,你我在天霖九州再無立足之地。”
未等陰柔男子舉起這金剛手準備刺穿這白雲輕衫男子胸口之時,手中握著狹刀的剛毅男子身形驟然出現在陰柔男子身前,同時也抵住陰柔男子越來越靠近白雲輕衫男子的腳步。
陰柔男子小眼睛微微眯,緊接著陰柔的臉上浮現和煦的笑意,手臂微垂,沾染一絲鮮血的金剛手亦是低垂。
“你們背後可都是有著了不起的大人物,你別忘了我連你都不敢殺,又怎麽敢殺這來自衍雲宗的人呢?但你是不是忘了江湖不僅僅隻有一座”
持刀剛毅男子望著笑意盎然的陰柔男子,心中竟然隱隱有些發寒,“我徐紀生是天霖的人,死是天霖的鬼!豈會和你餘啟這般無根浮萍一樣!”
“好一個無根浮萍。”被叫出名字的餘啟眼睛幾乎就要眯成一條細縫,嘴中喃喃重複著這樣的一句話,手中金剛手微微轉動,手指金蓮隱隱又有綻放之意。
“金剛手餘啟,聽說你不過是武夫五品,但從你剛才的一手佛手金蓮看來,你並不僅僅隻武夫五品。”
身穿白雲輕衫,名為葉胤逸的衍雲宗弟子也沒有想到他會在這種深山旮旯裏翻溝,從剛才那由絲線牽引的金蓮速度,驟然是呈幾倍趨勢增長,速度之快讓葉胤逸恍神之際都沒有反應過來。
“訣武院給我測的可是五品。”
餘啟低下頭,緩緩輕笑說道。
“訣武院所測不過力,氣,技等三項而已,若你三項皆達到五境,便是五境。但這有心人若是想隱藏自己的真正實力,太簡單不過。”
葉胤逸說的話讓徐紀皺起眉頭,目光不著痕跡撇了一眼餘啟。若這衍雲宗的弟子所說是真,那麽一瞬間能破壞衍雲宗弟子白雲遊的餘啟,又豈會是隻有區區五品?要知道衍雲宗的白雲遊可學境界,最低都是武夫四品。
“那這樣說明我這武夫五品可比你們這些所謂的大人物厲害許多。”
餘啟右手倏然一張,手中金剛手五指指節脫手而出,鋒利的指尖插在泥濘的地麵上,泛著金色瘮人寒光的絲線懸在空中,將慢慢移動後退的白夫人退路完全封死。
“不過江湖人大多怕的不是你的武夫境界,而是你背後那衍雲宗的名號,否則的話單憑你這武功與品性,你早就不知道在江湖裏死上多少回。要知道武夫境界並不能代表什麽,唯有生與死才能決定一切。”
餘啟嘴角微微上揚,能殺死這樣的大人物可著實讓餘啟心中按耐不住覺得歡喜。餘啟緩緩轉動手柄,毒針從金剛手指節中突兀迸射出來,直指捂著腳踝跪倒在地麵不起的葉胤逸。
錚錚錚。
狹刀劃出的火光閃過,接著傳來三聲清脆的響聲。
“我說過,殺了衍雲宗的人,你在天霖之中再無半點立足之地!!”
再回過神來時,徐紀手上那柄默默無聞的狹刀隻見刀刃刀光清亮,厭惡的眼神看著地麵上被他挑飛的這幾枚毒針,步伐大邁,左手狠狠揪住餘啟的衣領怒斥道。
“要是你今日在這裏的事被他宣傳出去,你不僅僅會被你師父開出宗門,你而且也隻能像我一樣成為陰溝裏的老鼠,東躲西藏,又或者說你認為你師父一個劫陽刀客的名號能震住衍雲宗?”
餘啟輕輕拍開徐紀的左手。
徐紀一心神一怔,就在徐紀一愣神的功夫,餘啟掠過徐紀的身體,居高臨下俯瞰著地麵上如砧板魚肉的葉胤逸,手中金剛手驟然散開,一朵極為耀眼絢麗的金蓮緩緩綻放,而這金蓮是由一根根泛著金色光芒的金針構成。
握著腳踝跪倒在地麵不起低頭的葉胤逸臉龐也突兀浮現起了一抹奇怪的笑意,透過葉胤逸的手掌,能清晰看到他本應受傷的腳踝此刻卻莫名再也不見半點傷痕。
山林不遠處,荒廢廟宇外。
“之前說的話我收回一點,看來你還是有一點重義氣。”
黑色幕離的夜行人盤坐在地麵,後背倚靠在早已經掉朱漆的門柱上,眼皮微抬望著地麵長長溝壑不遠處沒有離開的李震遠。
李震遠眼神躲閃不語。
“你就不怕他會死?”
李震遠最終沒忍耐心中的好奇心問道。
“他死歸他死,與我何幹?”黑色幕離的夜行人搖搖頭,頓了一下,“衍雲宗的弟子倘若就這樣輕易死了,對於衍雲宗來講,還是件好事。隻是你們都忘了一件事,我們算的是人心謀算,衍雲宗所算的卻是天算推衍。”
李震遠聽到黑色幕離夜行人口中說出衍雲宗三字之時,頓時後背毛骨悚然,“他是衍雲宗的弟子?!”
“看來你們早已經知道他在後麵跟蹤你們,不過同樣他也知道你們已經發現了他。不過除開這件事暫且不談,”黑色幕離的夜行人單手一拍地麵,距離頗遠的李震遠竟然也感覺到了地麵震動。這一掌蘊含的氣力該是多麽駭人!隻見平放在地麵的黝黑鐵棍彈地而起,黑色幕離的夜行人轉身驟起,右腿橫踢重重一腳將飛至半空中的黝黑鐵棍踹入荒廟中,“廟裏的那位朋友看了這麽久,也該出來透透新鮮空氣了。”
轟隆。
黝黑鐵棍將整座荒廟攪得稀巴爛,隻聽得絡繹不絕劈裏啪啦地響聲。
整座荒廟竟然被這一棍硬生生挑了個穿透,門柱坍塌,房梁下垮,荒廟屋簷傾然倒下,頃刻之間,便已經化為一地廢墟。
李震遠看著這一幕目瞪口呆。
“不愧是玄策軍善武部的鄧校尉,仍然不減當年風采。”
已經是一地殘瓦廢墟破廟之中,一塊破舊的塑像聳立,一隻蒼白纖細的手掌從塑像後緩緩伸出,恰好握住被黑色幕離的夜行人內力牽引回來的黝黑鐵棍。
“現在已經沒有玄策軍了。”
黑色幕離的夜行人冷冷說道,手臂緩緩抬起,手掌倏張,似有狂風聚於掌心,被蒼白纖細手掌握住的鐵棍輕鳴震動。最終握住鐵棍的蒼白纖細手掌瞬間被震裂,鮮血四濺,染紅這根通體黝黑的鐵棍一端。
“有些東西不是你的,就放手。”
黑色幕離的夜行人緩緩抬頭,手掌猛然一握,鐵棍‘唰’地一聲回到了黑色幕離的夜行人手中,夜行人冷冷看著站在廢墟破廟,破舊塑像後手掌鮮血淋漓,逐漸顯露身形的長發男子。
“鄧校尉的脾氣還是這麽大。”
長發男子低眸望著鮮血淋漓的手掌,嘴角發出奇怪的笑聲,手掌上的傷痕開始詭異愈合,頃刻之後,手掌又恢複了未受傷之前的模樣,但指尖仍可見斑駁血跡。
“我可不是什麽鄧校尉。”
黑色幕離的夜行人望著這一幕,瞳孔驟然一縮,鐵棍棍尖輕點地麵,步伐後退,身體微躬,警惕說道。
“那我鬥膽直呼鄧校尉的姓名,我不如喚你為鄧姬聞?”
長發男子微微側頭,李震遠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是怎麽回事的時候,一個愣神功夫,這個長發男子竟然眨眼之間就已經到了黑色幕離的夜行人身前。
兩人相距不過一寸。
砰。
宛如山穀崩塌的聲音,忽然變得狂暴的山風,讓李震遠幾乎睜開眼時,隻能依稀看到腳下地麵那道溝壑不斷擴大,似有地龍在翻身。但隨著黑色幕離夜行人嘶啞尖細的聲音傳來,地麵的溝壑才停止擴大蔓延,狂暴的山風也逐漸回複冷靜。
“藥不愈。”
黑色幕離的夜行人冷然看著剛才與自己交手的長發男子。
長發男子低眉頷首,顯然承認了這個名字。
“他們這些小輩不知道當年的事情情有可原,就連你也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黑色幕離的夜行人嘶啞尖細的聲音驟然高昂,手中鐵棍如惡龍擒虎之勢,重重揮向長發男子。
“當年發生的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長發男子五指刹那輕點鐵棍棍尖,山風又驟起,宛如齊聚長發男子指尖,但長發男子的五指俱裂,又瞬間愈合。然形如惡龍擒虎之勢的鐵棍攻勢卻被這山風驟然減弱,最後看似被長發男子五指輕推,鐵棍的這一擊便擊落在長發男子的身側。
而這一擊下去,地麵上再也無完整的一塊地麵,就連李震遠都被迫退出三丈之外,地麵裂縫四起,溝壑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