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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笑麵佛以前有沒有過挨揍的經曆？
    應該有吧。
    不是有那麽句話：常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
    不管他們是真的黑澀會，還是假冒黑澀會。他們做的這樁事情，就不是好人的事情。
    挨揍，是免不了的。
    隻是，沒有哪一頓揍，會比今天更加慘烈了吧。
    開始的時候，大眼還伸伸手。到了後來，大眼隻是在一邊看，看著憨頭領著另外兩個家夥，變著花樣把那四個小子，從人生生打成了阿凡達。
    渾身，都青了。
    大眼，能打架。但是憨頭，更喜歡打架。就是那種一聽說有架打，就神情亢奮兩眼放光的樣子。而且憨頭動起手來，格外的凶狠。感染著另外兩個家夥，也比賽一樣地露出自己的凶惡的一麵。動起手來招招致命。
    我當然不能讓他們把人打死。
    人死一條命。
    這四個家夥就算是黑澀會，作惡多端。可是在他們活的時候罪當如何，有法律來判定，而不是我們。
    而且，我這裏開的是一家專門做好事的公司，不是殯儀館。不能每天都見到死人。
    四個家夥躺在地上，連爬起來的勇氣都沒有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也應該差不多了。
    我向著笑麵佛問道：
    “人呢？”
    這一次，笑麵佛不敢再廢話，直接答道：
    “在車裏，後備箱。還有一個，關在賓館房間裏。”
    後備箱？
    石磊不是你們的好朋友嗎，怎麽會關進後備箱？
    你們這些道上的，待客的方式還真特別啊。
    笑麵佛看著我，愣了半天說道：
    “我們之前不認識他。”
    胡說。不認識他，怎麽會告訴你們黃金的事？
    笑麵佛趴在地上，劇烈地喘著，接著抬起頭說道：
    “他帶在身邊的那個姑娘，露了財，被我兄弟看到。感覺他們是有錢人，就一路跟到他們住的地方。逮到人，沒費勁，就問出在男的公司裏還有更多黃金。所以我們就，就”
    整了半天，你們是把石磊給綁了？
    這還真是意料之外。
    石磊這件事出了以後，最讓我著急的地方就在於，茫茫人海中我根本沒地方去找到他。
    這太難了。於我的能力來說，就是不可能。
    可是偏偏石磊就被這幾個家夥給綁了，給送了回來。
    這算什麽，現世報？
    “去把人帶回來。”
    我衝大眼說。大眼點著頭，從四個家夥口袋裏挨個翻著，找出車鑰匙。招呼著憨頭出了房間。
    珍低著頭，小聲向我問道：
    “他們幾個，怎麽辦？”
    有什麽怎麽辦，從哪來，回哪去。
    “他們萬一，回去養好了傷，再帶人回來怎麽辦？”
    我轉過頭看著珍。
    你以為，他們都是能夠慷慨就義的革命誌士？忠貞不屈，不達目的不罷休？
    我衝著笑麵佛問道：
    “我們，現在來談談生意吧？”
    “我求求你，不要了。”
    笑麵佛一下子趴在地上，嗚嗚地哭起來。
    他們不會再想著回來，尋仇什麽的。
    他們一旦離開這裏，就會用最快的速度忘記發生的一切。就當是，集體夢遊摔了個大跟頭，把自己摔出一身青。四個人，不會有人再提起這件事。倒不是覺得丟人，而是害怕。
    恐懼感，讓人很抓狂。而如果帶來恐懼的根源，真的強大到無法戰勝時，最好的辦法就是躲開它，並且徹底忘記它的存在。
    這種做法很逃避，很懦弱。但卻非常管用。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大眼走在前麵，身後跟著憨頭，拖著石磊走進來。
    石磊的臉上也帶著明顯的青紫。看樣子，在笑麵佛麵前，也曾經咬牙堅持了一下，卻沒堅持住。
    看到倒在牆邊的四個人，石磊的眼神中流露出很解恨的快意。可是看到我，石磊瞬間低下了頭。
    我衝著石磊開口說道：
    “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石磊抬起頭，飛快地看了我一眼，接著又低下了頭。
    這件事，還有什麽可說的？
    板上釘釘，就是石磊黑了公司的錢。跑路時，又遇到了笑麵佛這幾個人，見財起意劫了他們。
    這件事到了現在這一步，真的沒什麽好說的。
    我衝著石磊又說道：
    “你要是能給出一個合理的理由，打動我。我就不怪你。”
    這句話，明顯超出了石磊的意料。石磊再次抬起頭看著我。
    事情有先後，就先從近的說吧。
    石磊看了看低聲嗚咽的笑麵佛，說道：
    “我跟小金，被他們盯上，堵在賓館裏。其實就是給綁架了。他們逼問黃金的來源，我就告訴他們是替公司出來找買家的。公司，剛剛盜了一個古墓，從裏麵挖出幾百斤的黃金，急於出手。”
    我撓了撓腦袋。
    聰明啊，你小子。
    石磊算準這幾個家夥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打這批黃金的主意。
    盜掘古墓，不義之財。他們就算搶了這批黃金，我也不敢報警。隻能啞巴吃黃連。
    至於石磊，他隻求能夠脫身。兩夥人碰到一起，最後誰輸誰贏，對他來說已經沒什麽關係了。
    我禁不住瞥了一眼笑麵佛，問石磊：
    “他們不知道你身上有幾千萬？”
    聽到這句話，趴在牆邊的四個家夥全都抬起頭來看著石磊，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大寫的“我草”！。
    誰能想到，這家夥身上帶著幾千萬？
    早知道這件事，誰還會舍近求遠，跑來打黃金的主意。結果買賣沒做成，還害得四個人全都折在裏麵。
    “錢呢？”
    我衝著石磊問道。
    石磊看著我，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說出實情。
    我當然要拿回這筆錢。這一點沒得商量。
    可是對於石磊來說，卻需要考慮，一旦交出這筆錢，等待他的又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依照刑法，個人貪汙在十萬元以上，就可考慮無期徒刑。數額更大的，甚至可以判處死刑。
    石磊不是活人，不再適用活人的法律。但我也會比照活人的法律，對他實施懲罰。
    所以對石磊來說，他就要權衡說與不說的利弊得失了。
    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門外，是石磊之前的那個女秘書，叫可晴的。
    那個女孩子冷冷地瞥著石磊，然後衝我說道：
    “我能幫忙。我知道他現在的名字，還有銀行賬號。我能幫你查出來。”
    這個女孩子恨石磊，我知道。
    石磊答應她，帶她一起走。但其實是在利用她，買到假身份。利用完她，就把她甩了。
    沒人喜歡被利用。女孩子更不喜歡被甩。
    所以這個女孩子，一門心思地想要報複石磊。
    看到可晴，石磊就知道，自己沒有太多可以爭取的籌碼了。隨即說道：
    “我說，我告訴你。隻是，你聽了，別上火。”
    石磊說著，瞥了我一眼。
    “那筆錢，我，送人了。”
    你他媽的，幹什麽了？
    我騰地站起來。
    你敢不敢再說一遍，你把那筆錢送人了！
    我瞪起眼睛，房間裏所有人全都瞪起了眼睛。
    活在我們身邊的人，大部分都還是沒見識過大財富的人。能有十幾萬幾十萬的身家，就算小康了。把幾千萬的一筆巨款，拿出去送人。這種事聽起來都會覺得很驚悚。
    你送誰了？
    來，說出來讓我們大家一起瞻仰一下。看看這位值得贈送幾千萬的神秘人物，到底是什麽來頭。又值不值得你雙手奉上幾千萬。
    石磊低下頭，又在猶豫著。
    如果他說出名字，說出他把那筆錢送給誰。接下來我肯定會想辦法把那筆錢追回來。
    我不應該追嗎？
    我特麽當然要追！
    “說啊！”
    我突然高聲吼道，把屋子裏的人全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