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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關了三天，用來緬懷珍。
    一直以來，我們認為人死以後的靈會繼續存在。
    實際上，是的。
    所以那些還在生的人，總會為那些已經死的人，燒去香燭冥紙以表思念。
    其實這樣，沒有用。
    行屍不靠那些東西活著，亡靈也不靠那些東西活著。
    燒掉的香燭冥紙除了化作一縷飛煙，沒有作用。
    也並不是沒有作用。
    一把火燒掉的香燭冥紙，會讓那些還在生的人，感覺到自己還在惦記著那些死了人。向他們為已故的親人寄去了哀思。讓他們心安。
    我沒有為珍擺設靈堂。
    珍，已經徹底地消失了。
    無論我擺上什麽東西，她都不會感覺到。
    我隻需要靜靜地緬懷她，把我對她的思念全部翻出來，就可以了。
    然後呢？
    然後，一切還要繼續。
    小波，接替了珍的工作，做我辦公室的助理。模特出身的小波，對於辦公室助理的活並不熟練，但是她很認學。而尼娜和勞拉，負責整個公司的內部業務溝通。
    會計老李，希望在財務中心的基礎上，組建一個新的部門，運營公司以億計的資金，衍生收益。我從無憂城找來一個有金融理財經驗的，又把之前負責過人口普查登記的三個女孩子，一並交給了老李。有老李把關，不會出差錯。
    小楊和老楊都不在，部門裏就留下一個小鑽風看家。我按照他們的工作流程，又找了幾個人派過去，組成了研發部。他們那個部門是公司的核心所在，需要多些人，集思廣益。
    大智成立了技術部，接著向我推薦他在無憂城裏結實的兩個高手。
    “他們兩個很厲害。基礎紮實腦子也活泛。他們最愛鼓搗的，我估計您也會感興趣。是武器。”
    大智跟我說。
    武器？
    是的，武器。就是能殺死我們的東西。
    我不明白這兩個家夥為什麽喜歡鼓搗這種東西。是活得不耐煩了？
    而且這樣的東西也未必就是我最感興趣的。但是這樣的人，最好還是帶到公司來，控製在我的手裏。
    要不然，哪天真搞出個殺人的利器，在無憂城裏大開殺戒怎麽辦。
    我找到那兩個人，帶到公司放進了技術部。
    既然喜歡搞研究，就弄出點成果給我看。
    回到無憂城時，大個子跟我說，城西的駝子，手底下人發生內訌，把駝子趕走了。
    駝子，被趕走了？
    是因為那件事讓駝子失去了影響力，還是因為他自斷手臂沒有了震懾力？
    駝子的去留，我可以不在乎。但是我不希望無憂城出亂子。
    我問大個子：
    “那夥人散了？”
    大個子搖著頭。
    “新老大，叫六哥。”
    其實就是之前廣場打架那次，被駝子喊著跟他走的六子。
    “聽說，六子結交一個叫石頭的，給他出主意，上位了。”
    大個子跟我說。
    駝子，六子，還是石頭，對我來說沒什麽分別。我也不在乎。
    我問大個子：
    “要我再去給他們上上課嗎？”
    大個子猶豫著，搖了下頭。
    “六子，我們熟。他不是壞人。”
    那樣最好。
    他要是給你找麻煩，我就滅了他。
    大個子看著我，又說道：
    “我擔心另外一件事。”
    什麽事？
    “有人在城外撞見惡靈。”
    什麽？
    我看著大個子。
    惡靈是什麽？
    隨即我就想到，當初在宮殿裏那個家夥，禁錮在靈塔中的亡靈，除了良善之人，還有很多是大惡之徒。
    後來那座塔倒的時候，所有的亡靈都被釋放出來。
    當時現場雖然有牛二和馬三，可是一下子麵對那麽多的亡靈四散逃竄，牛二和馬三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每一個都抓住。
    想必，那些逃散的惡靈逃出城鎮，隱藏在城外杳無人跡的空曠之中了。
    我問道：
    “那些惡靈，還能回到城中繼續作惡？”
    大個子搖了下頭。
    “我是沒本事對付它們。”
    有我呢，你怕什麽。就算我不行，咱身後還有靠山呢。不用怕。
    回到公司，接到小楊打來的電話，說學校正在上梁，估計很快就能完工。為學校采購的教學用具，也陸續已經到了。
    聽說有了新學校，附近的孩子們興奮的，每天都跑到學校的工地上看。
    小楊問我，學校起個什麽名字好。
    學校的名字，不都是什麽什麽中心學校嗎。你還打算冠上冥王老鍾的名字？
    老鍾不會同意。
    老鍾甚至不許我這家公司掛上“鍾記”的字樣，又怎麽可能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學校上。
    老鍾，為人低調。
    但是這個好消息，還是應該告訴老鍾。
    放下電話，小小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溜進辦公室來。
    “有兩件事跟你商量。”
    小小一邊說，身體一邊來回晃著。
    這表示，小小要說的事情，對她來說很重要。同時，她又不確定成功的把握有多大。所以有些焦慮。
    我看著小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我們四個，已經有了點錢。所以我們想申請，出去逛街。”
    我想問，你們從哪裏搞來的錢。不過之前我已經答應過她們，不問這件事。
    小小向我強調：
    “我們逛街很快的，而且保證不會惹麻煩。”
    我點著頭。
    “這件事，我考慮一下，盡快安排。還有一件呢？”
    小小突然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們四個商量，每天晚上輪流陪你。你覺得好不好。”
    這句話很突然，小完，我甚至沒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
    小小帶著不確定的口氣問道：
    “怎麽，你不願意？”
    這件事，這件事不是簡單的願意不願意，就能說明白的。
    我看著小小。
    你們四個商量。還包括你嗎？
    你不覺得，你的年紀有點小嗎。
    “你願不願意嗎。”
    小小使出殺手鐧，衝我撒起嬌來。
    這麽重要的一件事，絕對不可以倉促決定。等我仔細考慮清楚了，再答複你們。
    不過說到逛街，倒是一個好主意。
    我也覺得，應該給公司的員工放個假，領他們出去轉轉，發點福利了。
    我，自從遇到了老鍾以後，對這個世界有了重新的認識，對名利逐漸淡漠起來。
    但並不代表公司裏的所有員工，都要學著我淡泊名利。尤其是那些女孩子，對於穿衣打扮還是充滿著向往。
    而且老鍾在員工穿戴上，要求也一向很嚴格。因為這事關公司的形象，事關對客戶、對自己的尊重。
    珍這件事也讓我明白，趁著大家都在的時候，應該讓他們感受到應有的快樂。不能像珍那樣，人都沒了，才開始後悔原本應該做的很多事情，卻因為各種借口，還沒來得及嚐試。
    我喊來小波。
    “通知各部門，太陽落山後，公司組織一起去逛街。大家買買東西散散心。”
    “真的？”
    小波一下子興奮起來。
    我點著頭。
    女孩子，隻要一聽說逛街，就跟打了雞血一樣，兩隻眼睛都能放出光來。
    “我們去哪逛？”
    小波問。
    當然是哪裏最繁華就去哪逛。
    我衝著小波說道：
    “讓他們各自把自己整利索一些。需要的話，你幫他們打扮一下，補補妝。”
    像大眼憨頭這樣，天生就是一副凶惡相倒還好說。別人看到頂多躲遠點，少招惹。可如果再帶出一副死鬼的模樣，引起滿街行人的側目，就不好了。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容忍，自己的身邊多出許多起死回生的死鬼出現。
    惹出麻煩，大家都不好辦。
    “我這就去！”
    小波雀躍著，離開了辦公室。
    要逛街，就得花錢。所以還得帶些錢在身上。
    我去了20樓，老李的財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