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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我進來，老李從賬本中抬起頭，摘下眼鏡看著我。
    我是想來支取些現金，可是看到老李，我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我不知道具體的財務製度是怎麽要求的。
    但是我這樣，拿公司的錢，大家一起出去消費，能行嗎？
    我看著老李，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老李又戴上眼睛，把頭埋進賬本中。
    “我”
    我撓著頭，琢磨著這句話應該怎麽說。
    老李又抬起頭，直接問道：
    “想用錢，要多少？”
    “我想領著公司的員工逛街。”
    我說道：
    “算是公司的福利。可是我不知道該用個什麽樣的理由從你這裏拿錢。”
    老李摘下眼鏡，衝著我說道：
    “公司是你的，公司裏的錢也是你的。你隨時用隨時拿，不用找理由。”
    真的？那你怎麽記賬。
    “怎麽記賬，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老李說著，打開身後的保險櫃。裏麵是大捆沒拆封的鈔票。還有那杆，老鍾留給我的雙管獵槍。
    老鍾拿出獵槍，放到保險櫃上，一邊拿出鈔票一邊問：
    “要多少，五個夠不夠？”
    老鍾說著，從保險櫃裏拿出一捆現金，放到桌上。
    那樣的一捆現金，不是一百張百元大鈔的捆成的一紮鈔票。而是十紮一萬元鈔票，捆成的一個方方正正的錢捆。細麻繩捆好的繩頭處，還貼著銀行的封頭紙，上麵蓋著經手櫃員的名章。
    銀行把錢捆成這樣，是為了方便轉移和交接。在每個營業日開始之前，各大銀行的總行，都會從錢庫裏提取現鈔分發到儲蓄所。如果都是萬元一紮的現鈔，交接過程漫長。不如這樣十萬一捆簡單明了。
    所以老李說的五個，就是五十萬。
    我衝著老李搖著頭。
    逛個街而已。就算給女孩子一人買身新衣服，也花不了那麽多錢。
    咱是有錢，可也不能亂花。
    老李又拿出一捆錢遞給我。
    “現如今，十萬塊錢不好幹什麽。”
    好吧。花不了，我再給你送回來。
    “你準備一下，跟我們一起走吧。”
    我衝老李說，老李搖著頭。戴上眼鏡又一頭紮進賬本裏。
    這老頭，真就是擺弄賬本中間那些數字，就能獲得無比的快樂。
    城市裏最熱鬧的步行街，離著公司的所在並不遠。
    步行街上，專賣店、娛樂城、購物中心雲集期間。
    公司裏，除了老李堅持不來，除了大眼領著當班的人不能離崗。其他人全都出來了。
    前前後後三十多人，走在步行街上也是一群。
    尤其是前麵那幾個女孩子。
    那幾個女孩子，長得原本就不差。這麽長時間第一次回到大街上，看著什麽都新鮮看著什麽都興奮。東張西望嘰嘰喳喳的，引來不少人的注目。
    對於女孩子來說，逛街這種事，過程大於結果。
    她們未必真的想到要買，但她們會為一切好看的衣服鞋帽試裝，尋找瑕疵，比對價格，甚至跟店老板勁頭十足地砍價格，然後放下走人。
    當然，遇到心儀的，就會不顧一起地買下來。甚至忘記了，那件衣服不一定適合她的風格、長短、或體型。
    男人呢？
    男人多半都在幫女人拎包，站在時裝店的門口發呆，或者偷瞄經過身旁的，長腿翹臀披肩發。
    但是，我不能。
    我得跟著女孩子走進每一家店，看著她們挑選、試穿、各種比較。因為萬一她們中的哪一個，對著哪件衣服兩眼放光挪不動步的話，我就要準備掏錢付賬了。
    把錢給她們自己買單不就行了。
    你瘋了？
    把錢交給她們，她們會毫不猶豫買下整個商場。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小波走出試衣間，在我麵前轉了一個圈，問道：
    “好看嗎？”
    小波這身材，就算披著一條麻袋，都特麽能引領出一股時尚潮流。
    小小拎著一聲黑絲的性感內衣走過來。
    我瞥著小小。
    這東西，你的身材可撐不起來。
    黑絲內衣，穿在身子骨單薄的人身上，非但不誘惑，反而會讓人顯得更加瘦削。
    “不是我穿。”
    小著把那身內衣遞向小波。
    “我是讓波姐現在就換上，穿出來給你看。”
    “滾蛋！”
    小波說著，推開小小。
    勞拉喜歡緊身的衣服。
    頭層小牛皮，精心裁剪的修身衣褲，穿在勞拉的身上，勾勒出明晰的線條。加上尖頭細跟的短靴。手裏要是再拎上一條皮鞭，活脫脫就是一個女王的樣子。
    尼娜看好一件毛樣的半長大衣，卻又在糾結麵料不夠理想，害怕穿在身上會不舒服。
    我喊來營業員。
    “這種款式的，沒有更好的料子了？”
    “最好的一款，是使用百分百阿富汗小山羊絨深紡加工的，含絨率編織密度都是最高的，它的”
    我實在聽不懂那些五花八門的術語，直接問道：
    “多少錢？”
    營業員很禮貌地衝我笑笑。
    “您也知道，阿富汗現在的局勢不太平，它的”
    我皺了下眉。
    我問你多少錢，你跟我扯阿富汗局勢幹什麽。
    阿富汗亂成那個樣，又不是我造成的。
    營業員說出價格，尼娜嚇得吐了下舌頭。衝著我說道：
    “太貴了，嚇死人了。我不買了。”
    急什麽！
    我衝著營業員說道：
    “拿出來，我們試試合身不合身。”
    營業員掛在臉上的笑容，變得更禮貌了。衝我說道：
    “先生，我們商場有規定。高檔成衣，除非客人有購買意願，才允許試穿。”
    你這是，神馬意思！
    覺得我們沒錢是吧，就為了過來摸摸索索幹過癮的。
    我衝著憨頭招著手。憨頭嘴裏不知道嚼著什麽，愣頭愣腦走過來。
    我扯過憨頭身上的挎包露出裏麵的鈔票，衝著營業員說道：
    “把衣服拿出來，要是穿著合適，我這幾十個員工，一人發一件當工作服！”
    二十萬，很多錢嗎？
    在如今的社會，二十萬真算不上很多錢。
    可是，你見過有幾個人，身上背著二十萬現金，出來逛街的？
    營業員一路小跑著，招呼著另一個同事，去拿衣服。
    說實話，用阿富汗的羊絨，做成的大衣，摸著就是順溜。起碼不紮手。
    就是顏色，怪了點。
    穿在尼娜身上，顯得老氣。
    尼娜似乎也發覺，沒有想象中那麽如意。一臉無奈地看著我。
    換，再換一件。我就不信，這麽大的商場，找不出一件能讓我們尼娜滿意的大衣！
    尼娜，原本已經沒有繼續試下去的願望了。
    我卻不想放棄。還有那兩個營業員，比我更熱心。大概是覺得，終於逮到一個進城的土包子，今天怎麽也得忽悠他一人買一件回去當工作服。七萬塊錢的一件大衣，一人一件，咱好幾年的獎金就都出來了。
    忙活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我看到尼娜也累了，兩個營業員更是沒了剛開始的勁頭。
    “既然沒有合適的，咱再換一家。”
    說著，我伸出胳膊勾住尼娜的肩膀，大搖大擺地往外走。樓下鋪滿櫃台的羊絨大衣，給兩個營業員慢慢收拾。
    不是我故意刁難他們。
    聽到那句商場規定，高檔成衣，不讓隨便試穿。我就來氣。
    這不就是瞧不起人嗎。覺得沒錢人好欺負，覺得有錢人好糊弄。
    真要是講原則，應該看到我拿出錢來，也不讓隨便試穿。因為我有錢，不見得我就一定要買。
    我有錢，我還真就不買。我就摸摸索索過幹癮，怎麽著吧。
    哥我當過窮**絲，知道兜裏沒錢的日子有多苦。動不動還要被貼上標簽受歧視。
    哥現在有錢了，幾十個億的身價是有了。我還就要為天底下依然窮苦的兄弟姐妹伸張正義。
    誰特麽敢欺負我，我就加倍還回去。
    看到憨頭站在門口，我衝著他招了下手。
    “走，吃煎餅果子去。我請客。”
    哥現在是有錢人了，以後吃煎餅果子，必須倆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