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章 難啃的硬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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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眼睜睜看著那個家夥,把八婆推進門裏。身體卻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我恨,恨不能猛撲到那家夥身上,剝他的皮,吃他的肉,瀝幹他的鮮血。
    我更急。巴不得現在衝進那扇連接著無望異界的門裏,去救八婆回來。
    可是我動不了。
    我瞪大一雙眼睛,憋出吃奶的勁頭,卻還是動不了。
    這一刻,我才深切地感受到,技不如人是多麽的悲哀。就算你胸膛中充滿著憤怒,足以焚天滅地、塗炭生靈。對於別人來說,卻依然是蜉蝣撼樹,微不足道。
    那家夥久久地注視著如萬千野獸齊聲發出咆哮的狂風,接著嘭地關上了房門。轉過身來看著我。
    隨著他看向我,如冰凍一般讓我動彈不得的束縛,瞬間就解開了。
    我毫不防備,止不住身體向前衝出去。
    我也不需要防備。
    接著身體向前猛衝出去的勁頭,衝著那家夥打出雙拳。
    那家夥站在原地,甚至不屑於躲避。
    我打出的雙拳隨即發出砰砰兩聲響。劇烈的擊打回震到我的身上,都帶出一陣劇痛。
    但其實,我根本沒能打到他。
    我的拳頭,在挨到他身體之前,就被一道耀眼的神光擋住了。
    那道光藏在他身上,平時看不出來。卻煥發出奕奕的神采,讓人不敢直視。
    我知道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可是已經到了這種時候,就算拚了這條命,我也要把一腔血,濺到他身上。
    我運足氣再次揮拳打出。
    兩道耀眼的神光沿著我的拳鋒迸射而出,把我撞了回來。
    我三次握拳,那家夥哼地冷笑了一聲,說道:
    “老鍾手下,怎麽都是你這種貨色。沒本事不說,腦袋還不靈光。穿回你的身體再來打,說不定還能打到我一拳。”
    我轉回頭看到自己的身體,還立在門邊,一頭猛撞進去。接著轉回身體,衝著那家夥打出雙拳。
    這一次,我的兩隻拳頭真的打到他身上了,卻還是被震了回來,震得我的兩隻胳膊像是銼斷了一樣的疼。
    “死心吧。再給你苦練一萬年,你也不值得我認真地看上一眼。”
    那家夥說著,撣了撣剛剛被我雙拳打到的衣服,就好像被我弄髒了一樣。接著又說道:
    “留你到現在,是因為有些事,需要你實話實話。要不然,你已經是一把飛灰了。”
    你想讓我實話實說,我就得實話實說?
    你他媽又算是什麽東西!
    我揮舞雙拳,接著衝著那家夥打過去。
    那家夥臉上露出煩躁,衝著我一揮手。我的人,已經翻滾著跌入房間的角落裏。
    落地的瞬間,後背撞到牆上,撞擊的力量一直傳到身體裏,像是能把我的五髒六腑全都撞碎了。
    我蜷縮在地上,費力地喘著氣。
    “你隻需要告訴我,那天的事情到底是誰做的。我可以保證,給你一個痛快。讓你來不及恐懼,就已經灰飛煙滅。”
    那家夥說著,緩步向我走來。
    去你媽的!
    我爬起身,抄起窗前那盆綠植衝著那家夥砸過去。
    合抱粗的花盆裏裝滿土,種著一棵叫龍血樹的植物。連盆帶土,沉甸甸的分量飛出去,砸向那家夥的腦袋。
    花盆,卻在他麵前定住了。接著就倒飛回來,砸到了我的身上。
    花盆四分五裂,盆土四散迸濺。
    “說,那天的事都有誰。有冥王老鍾嗎?”
    那家夥一邊問,一邊向我走過來。
    有你老媽!
    我躍身而起,揮拳衝著那家夥打過去。眼見拳鋒就要打到他的身上時,我翻出手掌中暗藏的花盆碎片。
    花盆,是燒瓷的。
    破裂的瓷器,邊沿同樣會帶有尖利的刃口。雖然比不上金屬刀鋒那樣鋒利,但是用力戳到一個人的身體上,同樣會留下傷口。
    那家夥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我手裏藏著一塊花盆的碎片。對我再一次揮拳打來,甚至沒看上一眼。
    我打中他的身體,雙拳被再度震開。可是緊握在手中的花盆碎片,也劃破了他的衣服。
    那家夥感覺到,低頭去看。再抬起頭時,眼神中已經露出濃重的殺機。
    我次奧。讓你這麽一看,我特麽好怕怕啊!
    我攥緊拳頭準備衝出,那家夥衝著我揚起手,我的麵前猶如豎起一堵看不見的牆,讓我無法逾越。
    “告訴我,那天的事情有沒有夢破!”
    那家夥問道,聲音裏麵已經帶出按捺不住的憤怒。
    我都說了,有你老媽。你他媽聾了嗎!
    我向兩邊試探著,在那堵看不見的圍牆上,尋找著能突破的出口。
    “想不到,你還真是個硬骨頭。”
    那家夥說著,衝著我揚出的手掌淩空一抓,我已經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扼緊了脖子,整個身體接著被高高舉起,貼到了後麵的牆上。
    麵前那個家夥,隨時都可以殺了我。我絕無還手之力。
    我也看出來,他很想殺死我。
    那就殺了我好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害怕也沒有用。
    而且是我選擇要為夢破頂罪的,我應該承擔最壞的結果。
    “我最後一次問你,那天的事,到底是誰做的!”
    那家夥問道。
    我被那家夥緊扼住脖子無法呼吸,一張臉憋得通紅。因為充血,眼睛看到的所有一切,也都蒙上了一層殷紅的顏色。
    眼見我一口氣上不來,就要憋死了。
    那家夥鬆開手,把我扔回到地上。
    我跪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眼角的餘光瞥見那家夥一步步走到我的麵前。
    “回答我的問題!”
    那家夥說著,站定在我的麵前。
    我翻身坐到了地上,抬起頭看著他那張臉。
    那張臉,或者那家夥的樣子,絕不是英俊,或者帥可以形容的。
    我看著那張臉,腦海中冒出來一個詞:神武。
    看著那張臉,我忍不住問道:
    “我其實一直都想知道你是誰。你總會有名字吧。就比如托塔天王啊二郎神之類。你又叫什麽?”
    “草芥之命螻蟻之身,也配知道我的名字。”
    那家夥說著一隻腳踩住了我的身體,再次問道:
    “那天,到底有誰!”
    媽的。你比你兒子還不是東西。
    我抬起頭看著那家夥。
    你兒子把那些人當成芻狗,起碼還是四條腿的哺乳動物。到你這裏直接變昆蟲了。
    那家夥腳底用力,我的後背頂在牆上,像是一下子就頂漏牆壁,陷進牆裏的架勢。
    我吃力地抬起手,指了指那個家夥,說道:
    “那天,那天有”
    那家夥終於看到我屈服,鬆開腳底的力道,讓我把話說完。
    “有你老媽!”
    我說道,盯著那家夥看著。
    我本以為,他會抬起腳把我踩死在那裏。就像踩死一隻螞蟻。
    他沒有。
    他把我拉起來,前前後後地幫我撣掉沾在身上的塵土,又幫我整理了淩亂的頭發,然後拉著我向著牆壁上那扇被他開出的房門走去。
    他想殺死我。
    但他絕不會讓我死得那麽痛快。他甚至想讓我永遠不死,永遠在那個無望之地中受折磨,才能化解他心中的憤怒。
    “是送我去無望之地?”
    我問道。
    “正好。我正想去見識一下,那個無望之地到底是有多讓人絕望。順便再找到八婆,把她帶回來。”
    那家夥沒再說一句話,甚至沒再看我一眼,就打開了房門。
    房門打開的一瞬間,我屏住呼吸,防備席卷而出的狂風迎麵吹來。
    可是房門後麵並沒有呼號的狂風席卷而出。
    房門後麵靜悄悄的,隻有沉重的黑暗。
    這,是通向無望之地嗎?
    我轉頭看著那家夥。
    你不是弄錯了吧,你不是要把我送去無望之地嗎?
    那家夥已經一把就把我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