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姑太太季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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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後日常!
裴玨的心意,季瑤素來是知道的。隻是知道歸知道,她也打算受了這份心意,故此誰都沒有點破,但裴玨這一次卻親口說了出來,讓季瑤有些懵,旋即帶了幾分笑意“我知道。”
“那你呢?”見她很坦然的受了自己的表白,裴玨心中一暖,柔聲問她,看著她的目光十分熾熱,“你可有半點心悅我?”
他灼灼看著季瑤,生怕自她口中說出自己不願意聽見的話。縱使季瑤親口說過對他問心有愧,但他還是要聽見季瑤說喜歡他。若是兩情相悅,那便由不得旁人怎麽想,他定要將季瑤娶回去的。
季瑤半倚半枕著枕頭,又見裴玨眼中滿是堅持,微微一笑,並不正麵回答他“這話可真是孟浪,殿下也這樣問過別人麽?”
裴玨並不接話,目光怔忡,卻仍然是固執的想要一個答案“瑤瑤,回答我。”
饒是季瑤閱人無數,見了裴玨這神色也是臉紅耳赤,也不看他“呆子,這話到底要說到什麽地步你才明白?”又輕輕撫著灼熱的小臉,“自己不得話中之意,反倒是來臊我……你若不在我心上,誰還同你這擅闖我閨房的采花賊說話?”
裴玨緊繃的身子這才放鬆下來,笑意也從眼底流露出來“好、好,有你這話,我……”他說得暢快,唬得季瑤趕緊去掩他的嘴“輕一些,給知書她們聽了去,你可歡喜了。”因為動作有些大,被子也滑落了一些,寢衣衣襟微微敞開,露出胸口小片雪白的肌膚出來。
裴玨幾時見過這樣的光景,握著她來掩自己嘴的手,怔怔的看著她胸口□□的肌膚,不覺臉上一片火紅。季瑤到底沒有豪放到這個地步,雙頰發燒,一手掩了胸口,一手狠狠點在裴玨腦門上“還看什麽?眼珠子都要落出來了,你這孟浪的采花淫賊!”
縱使被她嗔怒的點了腦門,但裴玨卻是歡喜異常,見季瑤紅著臉整理了自己,又拉了她的手“瑤瑤,我們成親吧,我想你做我的王妃。”又自覺唐突,娓娓道,“我長這樣大,從沒有像喜歡你一樣喜歡過旁人,我不想以後的日子沒有你。你心中若有我,便不要和褚樂康走得那樣近……”又望向季瑤笑意頓顯的小臉,耳根也有些許發燙,賭氣說“你醋了便要端著枕頭打我,怎不想想今日見了我卻不理我,我心中如何作想的?不理我還則罷了,還同褚樂康有說有笑,置我於何地?”
“你也大可打我。”季瑤順勢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況你未必不知,我娘極是喜歡他,卻不喜歡你。”
裴玨哪會不知道,褚樂康算是這輩之中年輕有為的,羅氏喜歡也在情理之中,但至於羅氏不喜自己……“我並未做過讓季夫人動氣之事,若委實厭恨我,卻也隻有一個緣故了。”
隻因他姓裴,是皇子,是大楚的親王。最是無情帝王家的道理,羅氏怎會不懂?
裴玨雖不說明原因,但見他蹙眉不發一語,季瑤自然了解他明白是何緣故,輕聲一歎“這事與你無尤,我卻也不知如何。”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抬眼,“季夫人會明白我待你實屬真心,並非虛情假意。”又輕輕撫著季瑤的鬢發,“不日便是令尊大壽,我自會前來。今日你好好休息吧,我過些日子再同你說話。”
“可沒有下一次了。”季瑤撅嘴道,“一個不順心便闖空門,你不要臉我還要呢。況且你前些日子正兒八經的叫人家姨媽,現在又瑤瑤、瑤瑤的喚個不停,不曉得的還以為你連自己小姨媽也不曾放過。”
聽她話中揶揄之意,裴玨挑眉“可不知是誰對外甥問心有愧的。”見她笑靨如花,沉了眸子上前,輕輕吻了吻她的額,捧著她的小臉道“我等你長大,待你及笄,我們……”
季瑤溫順的點頭,心中暖洋洋的。
長平侯的壽辰是三月末,隻因長平侯如今是同平章事,也就是宰輔,連皇帝都備了一份賀禮往季家送去,自然能夠看出對他的重視,兼之河南道大都督王懷之領家眷進京述職,季家更是炙手可熱起來。
而姑太太進京那一日,季瑤特意起得很早,到底是初見,不能給姑媽的印象留得太差。又伺候了羅氏起身,眾人一並往榮安堂去了。
要說最激動的,還是老太太了。當年姑太太嫁人的時候,誰不說她有福?連帶著老太太臉上也有光,況且如今在侯府之中,兒子這不孝順的將自己架空了,怎麽想怎麽憋氣,老太太還指著女兒回來好好教訓一下這不長腦子的兒子呢。
季瑤隻瞅了老太太一眼,就知道她歡天喜地的表象之下藏著什麽了,也不去戳穿,瞧著坐在老太太身邊楚楚可憐的季珊,她消瘦了一些,好像真的為了薑氏守孝而心力交瘁一般,臉上卻是近乎死寂的平靜,唯獨在季瑤和她目光相接之時,那股子從眼底流露出來的怨毒還表明著這是一個活人。
嘴角勾起一個冷笑來,季瑤根本不將季珊放在心上,那日那臉生的護院如今正被扣押在京郊的莊子上,此事誰也不知。季瑤篤定此事和季珊脫不了幹係,若非她授意,季瑤也委實想不出誰和自己有這樣大的仇,非要將自己賣掉才能解恨。
既然季珊要跟她玩,那麽她就陪季珊玩,耗子也敢和貓一起玩耍,也是奇哉怪也。
簾子外麵有一小廝打千“老太太,太太,老爺和大爺三爺已然接了姑太太的船,正向著府上領來了。還請老太太和太太並姑娘奶奶們整理一二。”
一聽這話,屋中立時攪動起來,老太太難掩激動之情,親自出門要去迎接。季瑤隻叮囑幾個丫鬟好好扶著她之後,便扶了羅氏出門去。剛在廊下站定,又見有人來通報,說是已然姑太太已然進了城,正朝著侯府來了。
不多時,就聽見外麵一陣喧鬧,旋即則見一個和長平侯年歲相仿的中年女人快步走進來,她梳著淩雲髻,除了一支赤金瑪瑙簪之外並無貴重首飾,淨顯幹練,一襲秋香色緙絲鳳穿牡丹蜀錦長裙,走得很快,但卻分毫不亂。身邊還跟了一個和楚氏年歲相仿的女子,看來十分溫婉,隻是雙手若有若無的護著小腹,怕是有了身孕。
季瑤是初次見這個姑姑,隻覺得她容貌和長平侯的確十分相似,但卻比長平侯多了些女人家才有的柔婉,微微揚起的丹鳳眼更讓人覺得張揚。
通過待人接物這樣多年,季瑤敢摸著心口打包票,這姑姑絕對不是個善茬。
姑太太一路進來,見眾人都守在廊下,忙迎了上來“母親,大嫂。”說話間已然雙目含淚,老太太也不免拭淚,母女倆幾乎哭成一團,幾個小輩雖說跟不上節奏,但也麵露悲戚之色。
待哭了一會子,姑太太轉悲為喜“罷了罷了,是我的不是,招了母親的眼淚。”又拉了羅氏上下打量,笑意立時蔓延開來“好嫂子,你可算是好些了,我便滿心記掛著你呢。”又一一看過了楚氏和吳婉筠,讚了一番,又拉了季瑤和季珊姐妹倆“果然都不錯,是好的。”又分別給了兩人禮物,一視同仁。
羅氏端詳著姑太太身邊的女子,笑道“上回見琳琅,還是你們大婚之時,如今瞧來是愈發的漂亮了。”
陸琳琅原本是個靦腆的,頓時紅了臉,又抿唇笑著“舅母。”見她羞怯,羅氏如何不懂此間彎彎繞繞,忙喚了楚氏和吳婉筠來,“你們妯娌幾個好好玩兒,有什麽需要的,隻管吩咐下去就是,但凡有人不好,你或是自己罰了或是與你嫂子說。”
陸琳琅一麵應了,一麵和楚氏等人走在最後,季瑤笑盈盈的湊上去“修嫂子怕是有了身孕吧?”
陸琳琅臉色一紅“你怎的知道?”
“我瞧你掩著自己小腹,生怕出了什麽岔子似的,活像了這人。”她一邊說一邊指著楚氏,將兩人都鬧紅了臉,這才笑盈盈的躲開。
眾人一一進了榮安堂落座,姑太太才說“老爺和修哥兒進宮去向陛下複命去了,大哥和烜兒怕也是去了,差了我倆先來給母親並大嫂請安。”
季瑤雖說隻坐在下麵玩兒,但聽了姑太太的話,更加深了自己的看法。她絕口不提二房,連見了季珊也隻說很好,並沒有多說什麽,豈非是在避嫌?更何況,她和長平侯是一胎雙生的兄妹,比起別的兄弟還有幾分不同。
老太太此刻見了女兒,知道女婿位高權重,必然能借來打壓長房,也長長一歎“你今日回來了,不如也將你二弟父子倆接來,共敘天倫之樂,有何不可?況咱們到底是一家人,要鬧得多難看?不妨接回來,你嫂子卻也咬死了牙絕不鬆口,豈非讓我這老婆子難做?”
姑太太對自家老娘的秉性是了解得透透的,自小瞅著老娘對二弟偏心,也就不說什麽了,好歹是最小的幺弟,做兄姐的太過計較也就沒意思了。但是二房鬧出什麽樣的事來,別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在平南侯府那樣丟臉不說,還鬧出了打死小丫鬟和巫蠱之術的事來。但凡有心之人想要查,必然引出驚天巨浪來。到時候的長平侯府,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姑太太心中翻了個白眼,勸道“母親,二弟到底是大了,況且已然分了家,再接回來住是兄弟情分還是什麽,豈不給人笑話?”又理了理袖口,“二弟妹那些事,我也知道一些眉目,我瞧著珊姐兒養在侯府就很好,大嫂若真是那樣容不得人的,何必接了珊姐兒回來?母親,得放手時須放手,到底上了年歲的人了,好好享清福才是。若是大哥大嫂兩人不孝順,女兒這才要給母親出氣呢。”
老太太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還給女兒嗆白一頓,心中火苗子騰地躥了上來,卻又無處發作。季珊則是聽著姑太太提到了薑氏,言辭間大有輕蔑之感,那點子恨意也波及到了姑太太身上,在她眼裏,但凡是向著季瑤而非自己的都是罪大惡極之人,絕對不能原諒的。
害得自己和母親這樣悲慘的人,一定要讓她們付出代價!
季珊懷恨於心,眼神自然而然的變得狠戾非常,落入了姑太太眼裏,後者立時起了一層膩煩,卻並未說話。外麵又有人來,進屋問安後,說“太太,永樂伯府來了人,請太太去呢。”
羅氏神色未變“有客,讓等著吧。”被姑太太托了一把手肘,“嫂子且去吧,哪裏有為了小姑子冷落娘家人的,這樣豈不是我的罪過?”
見她如此說,羅氏也不推辭,起身往東花廳去了。一進門則見到是侄兒媳婦林氏立在門中,神色十分熱絡,又忙不迭的賠不是“姑媽,今日是我的不是,並不知尊府上姑太太回來了。”
“你是個爽利人,我倒也相信並非是你有意。”羅氏坐在榻上,又讓人奉茶來,“今日什麽事,值得你大老遠跑這一趟,讓下麵的遞了個信兒也就是了。”
“姑媽一點兒信兒都不知?”林氏笑道,“褚老夫人昨兒個來伯府上,讓咱們家出麵保媒,為她家獨苗求取瑤兒呢。我瞧姑媽很是喜歡那小子,昨兒個又得不了閑,今日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