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歡樂趣,離別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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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生尋夢!
    第三十一章歡樂趣,離別苦
    蕭予清來到宮裏時,蕭予淇正在禦書房與皇帝談話,他走進去坐下來,蕭予淇道“還未恭喜六弟終於要娶妻了。”
    他笑道“多謝二哥!”
    蕭予淇輕哼了一聲,說道“不過你這個王妃,可真夠厲害的。”
    蕭予涵一怔,“怎麽,二哥見過烏雲珠了?”
    蕭予淇道“何止見過,我剛領教了這位弟妹的脾氣了。”
    蕭予清半認真半開玩笑的道“二哥,剛才的事多有誤會,以後都是一家人,你不要和她計較。烏雲珠她,隻有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才會不講理,其他時候,她是最深明大義的。”
    蕭予淇斜眼看他,“看來六弟對這位王妃很不一般啊。也罷!看在他是你媳婦的份上,我怎會真的與一個小女子計較!”
    蕭予清這才笑笑,說道“多謝二哥。”
    蕭予淇忽道“六弟,你眼光不錯,烏雲珠很是與眾不同。”他一向狂傲不羈,有什麽說什麽,看了一眼蕭予涵說道“我不用瞞你們,來京之前,有人把你這個準媳婦的事情都告訴了我。我本還想著,來京之後不動聲色的見見她,不想剛進京就遇見了,還是這種見麵法。”
    蕭予涵和蕭予清對望一眼,蕭予清皺眉“是魏應天?”
    蕭予淇道“正是!外人總以為大哥與陛下六弟親厚,三弟自成一黨,我卻與你們一向不和。卻不知我人雖在外麵,但要動搖我們兄弟之間的信任,卻是萬萬不能。這些年我刻意使人覺著我對陛下和朝廷諸多不滿,便有人乘機來我身邊吹冷風了!哼哼,真把我蕭予淇看成蠢人了!”
    蕭予清笑道“剛才我已經訓誡過烏雲珠了,我說二哥雖然性子不算溫和,可從小最疼我們,讓她以後不得對二哥無禮。”
    蕭予淇失笑道“你訓誡她?我看是她訓誡你吧!哈哈!不過你的功夫倒是見長,下次讓我好好領教領教威風八麵的恭親王的身手!”
    兩人一起笑起來,蕭予涵也扯了扯嘴角,可他的心卻滿是苦澀,那絲笑也變得十分勉強,掩飾著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蕭予淇看著,心裏一驚,心想別人說的為了烏雲珠他們兄弟相爭,看來也不假。他不動聲色,隻作不見。
    蕭予涵問道“二哥這次回來祭拜母妃,準備待多久?”
    蕭予淇道“本想等到六弟成親,可我待在京城,總有人要動歪腦筋,太後也會不高興,還是盡早回封地去,也好耳根清淨。”他歎了口氣,“說起來臣實在感激陛下,不顧太後反對,讓母妃得以遷葬先帝的妃陵,總算有個名正言順的祭拜之處!”
    蕭予涵神色一黯,低沉道“你我兄弟,二哥不必如此。”
    蕭予清道“二哥怎麽也瞻前顧後起來,就留下喝我的喜酒吧!”
    蕭予淇也半認真半玩笑的回敬予清“喝喜酒?烏雲珠這樣連冷帶刺的脾氣,很對我的路子。你不怕我留下來,對你的新娘子動心思麽!”
    蕭予清和蕭予涵都是一怔,蕭予淇哈哈大笑,“六弟你看看你,終於有人把你製住了,我隻是隨便說句玩笑話,你就窮緊張了!”
    蕭予清搖頭,苦笑道“二哥你這話說對了,我倒真是緊張烏雲珠,她。。她吃了很多苦,不能再出事了!”
    蕭予涵沉默不語,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
    蕭予淇站起來,感慨道“我們兄弟幾個聚在一起不容易,難得大哥也在京裏。宮裏實在太顯眼,陛下就算了,不如六弟叫上大哥,今晚去三弟那裏喝一杯?”
    蕭予涵皺眉道“為什麽朕算了?朕當然也去!”
    蕭予淇道“陛下,你現在畢竟是皇帝,若被有心人知道了總是陛下的安全最要緊。”
    蕭予清道“二哥,四哥當了皇帝,也還是四哥!就像你雖然不跟我們在一起,也還是二哥一樣!上一代的事早已過去,我們兄弟之間的情義,怎麽也不會變!等下我就去叫大哥,他必然高興!”
    蕭予淇點點頭,不再說什麽。
    那一夜,兄弟五個人一齊敬了他們那個早亡的排行第五的兄弟蕭予河,幾個人痛快的喝了一夜的酒,暢快非常。
    這樣的情景,在皇家的兄弟之中,是不能想象的。但他們,卻真真切切做到了。這其中也是因為蕭予涵這個皇帝,他實在是一個太出色的皇帝,幾個兄弟都心服口服,對他盡力效忠。
    大哥蕭予漠重武輕文,不受先帝重視,母親冤死讓他深恨宮廷的爾虞我詐,從此遠離京城。蕭予涵繼位後,讓從未出征過的他帶兵禦敵,把能調動的兵權統統交托到他手上,一路從一珠郡王提拔到七珠親王,在皇親貴族中擁有了舉足輕重的地位和名望。
    二哥蕭予淇因為母妃獲罪被廢,自小被先帝封地在外,性情不免驕狂暴戾,但蕭予涵親政後,便下旨將他的母妃遷葬入先帝妃陵,把廢去的封號也重新加封,使的他母妃不至於被後世所棄,他也有了祭拜之地,能夠抬頭挺胸的做人。從小如鯁在喉的死結,豁然的解開,他不僅對皇帝感激萬分,一向暴躁的性子也和緩了很多。這些年他不動聲色的支持著皇帝,表麵卻裝的對朝廷諸多怨懟,讓人以為他是個可利用來牽製皇帝的人選。
    三哥蕭予潤從小身體不好,皇帝便讓他安安靜靜的獨居,從來不來打擾,他看似不問朝廷之事,是個自由自在的富貴閑人,其實和各個兄弟暗通款曲,朝廷之事了然於胸,是蕭予涵隱形的幫手。
    五弟早逝。六弟蕭予清是蕭予涵最看重的,雖然十幾歲就讓他出宮,但他喜歡遊曆還是去幫大哥鎮守邊疆,領兵打仗,也隻隨他高興。蕭予清的身份特殊,名分也是先帝訂的,無須皇帝冊封,但誰都知道恭親王與皇帝的情分非比尋常,連先前鬧得滿城風雨的爭風吃醋,也沒能動搖他們的關係半分,有些準備看好戲和心有異動的人,隻恨的牙也癢癢。
    作為皇帝能放下猜忌,能有此心胸魄力,既守住了江山,製衡住權臣,又收服了兄弟,實在不能不讓人崇敬萬分。
    冀郡王在京城待了半個月,蕭予清他們幾個兄弟常常聚在一起,來找烏雲珠的時候也少了。這天蕭予清帶了烏雲珠一起去蕭予淇的住處,起初蕭予清還擔心著他們會鬧僵,他在中間好調和。誰知兩人一見麵,卻不由得相顧失笑,邊吃邊聊,很是愜意,烏雲珠親自為蕭予淇倒了酒,斂衽賠禮,蕭予淇哈哈大笑,欣然接受。
    蕭予清搖頭,這也算一笑泯恩仇吧。蕭予淇的性子和烏雲珠,真正是相像。別人硬要他們服軟的時候,死活是不肯的,別人一旦客氣,不用多說一句話,便肝膽相照起來。
    冀郡王走後,他們又恢複了以前日日在一起的生活,婚期越來越近,隻剩下了十幾天。
    這幾天,蕭予清一直沒有來找她,這是烏雲珠出宮以後,從來沒有過的事。她直覺的想著,肯定是出了什麽事。這日喬祁生回來後,烏雲珠便問起他,他麵有難色,道“等王爺來了,自會告訴你。”
    她愈發不安起來,直到第二天晚上,蕭予清才來了,到了烏雲珠房裏,便叫挽晴也出去,關上了門。烏雲珠看他表情似有些凝重,知道他有話跟她說,還不是小事。
    蕭予清坐下來,用手撫了撫烏雲珠的臉頰,輕輕道“珠兒,我有話跟你說。”
    她點了點頭,盡量平靜的看著他。
    他緩緩說道“我們淩朝自□□建國,邊疆一直多有困擾,所以國內重文也重武,每年皆有文武狀元選試,說起將領,本是人才不少。我的曾祖父元祖皇帝,祖父元宗皇帝加起來在位六十餘年,可我們淩朝最內憂外患的六十年,先帝在位二十多年,曾想力挽狂瀾,可前朝已大傷元氣,隻能韜光養晦,按兵不動,還要時時送去錢糧以求邊疆太平。我是後輩,不能評論先祖功過,隻是盡力做好我該做的事。到了皇兄繼位,他頒布政令,消減賦稅,國庫也漸漸富裕起來。這些年我朝基本已四海太平,民不聊生的情況大大改善,對邊疆的戰役,也是屢戰屢勝。
    現在北疆有長成寧公主的夫婿,我的三姐夫楊袤廣將軍駐守,北疆已沒有威脅。南疆本多烏合之眾,緬甸國這幾年已被我平定,短時間再不可能來犯,基本可以放心。我們中原大陸,隻有西疆外域最雜最亂,危機重重。
    二哥走後沒幾日,西疆的羅英部聯合了葉可和其他幾個部族,十萬大軍來犯,西疆原本是大哥駐守,大哥不在軍中,無人統帥,加上出其不意,我軍敗退下來,大哥兩個最得力的副將左成名和趙旭日,左成名重傷,趙旭日被俘,大哥本要連夜出發,前日卻收到軍士來報,趙旭日降了敵軍,降敵是要滿門抄斬的,這叛賊,居然連在京裏的妻兒老小也不顧了,他一向最得大哥信任,這次叛變,實在讓人想不到。
    趙旭日降敵後,帶著敵人來犯,他對我軍的部署和人員清清楚楚,對軍中要事也了如指掌,自然屢戰屢勝。現在祁連山脈已經失守,大哥聽到這個消息,急怒攻心,吐血昏厥,一病不起。皇兄很是著急,已經征調兵馬,準備派人去西疆。但是,朝中秦將軍年事已高,魏家的兩個兒子,手裏有十幾萬兵馬,魏應天在四川,魏雲天托病不出,趙英傑趙冒傑兄弟被我派在南疆駐守,替換楊茂城將軍回朝述職,他們還未到南疆,楊茂城將軍還沒有出發,即使立即出發,也要行路一個月,遠水救不了近火。朝中還有幾個武將,雖年輕有為,可火候未到,隻能做副將,做統帥卻不行,勉強有個馮奇,可他一向是駐守守京城的,從未去過西疆,對那裏的地勢人文全不熟悉,我總是不放心。大哥病重,短時間內恢複不了”
    烏雲珠靜靜的聽著這些家國大事,聽到這裏頓時明白,握住蕭予清的手說“你是說,你要去西疆打仗?”
    蕭予清歉然的看著她,“珠兒,我們馬上要成親了,隻還有十天。皇兄堅決不肯派我去,可這是家國大事,也是我的責任。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在我心裏,你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可保家衛國,我義不容辭,一定要去做!你沒有去過邊關,不知道那裏的百姓疾苦,皇兄雖多次政令降稅,甚至免稅,但常年戰亂,外族來擾,他們的日子實在很苦。我知道,我的珠兒肯定能明白,也不會反對,是不是?”
    烏雲珠的眼睛濕了,蕭予清,他是這樣有擔當的鐵血男兒,她雖不舍,還是堅定的說道“我當然不會反對。予清,等你得勝回朝,我們再成親。”
    這是烏雲珠第一次在他麵前提到成親兩個字,蕭予清感動又感激,緊緊抱住她,“我知道,你會這樣說的。我的烏雲珠不是普通女子,她一直深明大義,所以我義無反顧的愛著她!”
    烏雲珠靠著他,聽著他的心“咚咚咚”的跳著“予清,我沒有這樣好。我。。我有點害怕,有點擔心。”
    蕭予清溫柔道“你就有這樣好,你一會兒是會說教的老夫子,一會兒是學識滿腹的有才女子,一會兒又是耍脾氣的小女子,一會兒又是至純良善的傻女子珠兒,你這樣千變萬化,叫我情不自禁!”
    說著朝她燦爛一笑,那抹神采飛揚回到他的眉眼心間“你什麽都不用擔心,想想我射的那些鴿子,我是常勝將軍,你忘了麽?我是去保家國,除叛賊,殺敵人!你隻要在這裏安心等我回來,我保證,會很快!很快!”
    烏雲珠用力點點頭,蕭予清攬緊了她,深深吻住她。
    她心裏有些酸楚,忽然很舍不得和他分開,舍不得他又去那生死不知的戰場,好怕他有事!烏雲珠第一次,溫柔的回應著他,蕭予清把她越抱越緊,忽然猛地抱起她放到床上。
    烏雲珠臉頰火燙,猶豫著要不要推開他,他的吻已經鋪天蓋地的下來,她來不及思考,他雙目灼灼,情不自禁,火熱的唇吻向她的頸脖,烏雲珠緊閉著眼睛,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想要阻止他,又忽然放棄,他是她的丈夫不是嗎?他要對她做什麽都是應該的。
    蕭予清停了下來,喘著氣把臉埋在她的脖子裏,已經要控製不住自己,轉頭看見她枕邊他給的那個藥膏罐子,啞著聲說道“珠兒,讓我給你擦一次藥吧,我隻是為你擦藥,什麽都不會做!”
    烏雲珠看著他,什麽都來不及去想,點了點頭。
    他拉著烏雲珠起來,烏雲珠把枕邊的藥罐給他,背過身,挽起頭發,猶豫一下,輕輕拉開了自己的衣服,心裏一直有個聲音在說他是你的丈夫,你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她終於把衣服脫了下來,隻留著貼身的小衣服,身子也微微顫抖。
    蕭予清很久都沒有動,烏雲珠隻聽到自己和他的喘氣聲,她很害羞,又很懊惱,小聲的說“我很醜,那些疤痕很醜,是不是?”
    蕭予清如從夢中醒來,忙說“不不!珠兒,你……”他深吸一口氣,手裏抹了藥膏,輕輕塗在烏雲珠的背上。
    她的背上的確有很多疤痕,可那些疤痕已經很淡,有的甚至已經消失,隻剩下一條條很細的紅紅白白的痕跡,而她的背挺直優美,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他的手一碰到烏雲珠的背,她就顫抖了一下,繼而忍住不動。蕭予清也沒有想到她會允許自己這樣做,想到她已經對自己這樣毫不顧忌,他滿心的感動和感激,手掌撫過她如絲般滑膩瑩白的肌膚,不由得也在發顫,他要集中所有的意誌力,才能讓自己忍住不去侵犯她。
    藥塗完了,他擦了擦手,馬上拿起衣服披在她身上,從背後抱住了她,在她耳邊輕喃“珠兒,你知道我有多想!你這樣美,我都有些忍不住了,可我。。現在不能那麽做!”他又恨恨道“為什麽要這麽晚才成親!”
    烏雲珠滿眼都是淚,轉身靠在他懷裏,“予清,我脾氣也壞,對你也不好,我……我身上,都是疤痕,這樣醜!我實在,不配你這樣對我。”
    蕭予清搖搖頭,“傻瓜,你怎麽會醜,你這樣白璧無瑕,那些疤痕已很淡了,等我們成親的時候,肯定已經看不見。即使永遠退不掉,你還是我最美的烏雲珠。等我回來我們就成親!你等我!”
    烏雲珠點點頭,不舍又羞澀。她此時衣衫不整,臉紅心跳又氣喘未平,眉眼盈盈,楚楚動人。
    蕭予清一瞬不瞬的看著,終於忍不住狠狠的吻她,在瀕臨失控的邊緣,又猛的停下來,把她緊抱在懷裏,嘴裏喃喃的說著“我不可以這麽做,我不可以這麽做……”也不知道他是說給烏雲珠聽,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烏雲珠伸手抱住他,依偎在他的懷裏。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可以在他麵前脫下衣服,或者,她心裏已經當他是丈夫了,或者,隻是想徹徹底底的讓自己屬於他,好絕了所有不該有的念頭,從此對他一心一意……她自己也不知道。
    “長生不老雖然好,可我隻要我的烏雲珠”,此生能有蕭予清這樣的丈夫,她還有什麽好求,若再心有旁騖,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擁抱良久,他才放開烏雲珠,“我現在就要進宮跟皇兄和馮奇、周輝商討出征的事。如果不出意外,我會盡快點兵,最晚明日一定要走,多拖一日西疆就多一日危險。或者。。或者不能再來你這裏了,你自己一切小心。我已經跟母後說了叫她照看著你,護著你。她若是讓你進宮,你也不要到處跑,免得有人為難你,好麽?”
    烏雲珠點點頭,“你不要擔心我,我一定會聽你話的,一定不會出事,我跟你保證!你也一定要小心,早些回來。”
    他溫柔的看著她“珠兒,此刻我才真的覺得,你的心已經在我這裏了!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可是,我不得不走!”
    烏雲珠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她真誠的溫柔的說“予清,我已經準備好做你的新娘了,準備好跟你一生一世了。雖然我們還沒有成親,可我,已經把你當成我的夫君了!我會等你回來,你早些回來!”
    蕭予清緊緊抱著她,用手指輕輕撫去她臉上的淚珠,歎道“有你對我說這樣的話,珠兒,天地間我再也別無所求!”
    他依依不舍,但還是毅然的走了。烏雲珠一夜未眠,以前說起出征,打仗,她總沒有太多的感覺。可這次,她卻既擔心又不安,看道蕭予清這樣的躊躇滿誌,應該沒有事才對。
    她想起他在軍營裏受人如此崇拜和仰慕,想起他舞起的□□,射落鴿子的景象,告訴自己一定要對他有信心,隻要安安心心等他回來,做他的新娘。
    第二天一早,蕭予清便帶兵走了,他果然沒有再來,烏雲珠知道他不能來。王府的管家送來了一封信,上麵隻有他龍飛鳳舞,瀟灑流暢的筆跡寫的兩句話
    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烏雲珠看著信,怔怔的心滿是酸澀和感動。
    隻是很久之後她回憶起這句話,才想到這竟然是《長恨歌》裏的詩句,注定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