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千金縱買相如賦,默默此情誰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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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尋夢!
第二天烏雲珠醒過來的時候,蕭予涵已經不在,挽晴說他回宮處理些事之後,馬上會來這裏陪她。
烏雲珠安安心心的躺著,雖然身子有些痛,腦袋也犯暈,可奕鴻安然無恙,一場大禍就這樣消弭於無形,她覺得自己終於真正為蕭予涵做了一件事,心裏感到十分的快慰。
自從那年太液池烏雲珠在冰窟窿裏救了兩個孩子,凍傷了肺,每到冬日裏就很容易咳嗽,那兩日徹夜趕路,又在德妃墓前跪了半夜,受了寒氣,此時發作出來,又開始咳嗽,咳不了兩聲五髒六腑就痛的她整個身體都蜷在一起,太醫暗暗著急又毫無辦法,隻能讓屋子盡量的暖,叫挽晴燉了枇杷葉,又弄了最好的雪梨燕窩給她吃。
蕭予涵晚上來的時候,剛進門就看到烏雲珠咳嗽了兩聲然後痛的臉色發白。
皺著眉頭,他三步兩步就衝到她床前,“烏雲珠,怎麽了?很痛嗎?太醫呢?挽晴,快去叫太醫來!”
烏雲珠忙道“別,太醫剛走。挽晴,你去休息吧。”
挽晴出去後,帳篷裏就剩下了他們兩人。蕭予涵握著烏雲珠的手冰冰冷,他披著那件九天龍紋的黑狐裘,肩頭還有未融化的雪。
“你的手怎麽這樣冷,是騎馬來的麽?外麵這樣冷,怎麽不乘馬車?吃飯了沒有?”
蕭予涵放開了她的手,微微一笑道“吃過了。馬車太慢,我想快些來。你沒事麽?”
烏雲珠點點頭,“我躺了一天,動都沒動,怎麽會有事?那夜受了些風,有幾聲咳嗽,太醫說這幾日吃些藥就能好,你放心。外麵下雪了麽?天這樣黑,你明日再來不好麽?”
蕭予涵看著她,深深道“我一刻也等不了,怎能等到明日?”
兩人眼神交纏,誰都不再說話,直到烏雲珠又咳嗽了兩聲,她已經盡力克製,可還是痛的忍不住手去按著肚子。
蕭予涵暗暗著急,起身倒了些茶水給她,烏雲珠扭頭,撇嘴道“這枇杷葉煮的茶好難喝!”
他歎氣,又倒了另一個茶壺裏的給她,她也喝了兩口就推開,他溫和的哄著說“真是個小丫頭,每次吃苦藥的時候都要耍無賴!這是川貝雪梨茶,甜的,你多喝一些。”
烏雲珠坐在床上,見到堂堂一個皇帝為她端茶倒水,溫言服軟,有些不可思議,又有種難言的幸福在心中滿溢,說道“我才不是怕苦,我是怕茶喝多了,睡覺老是要起來。”
蕭予涵皺眉道“真是傻話,你每次咳嗽都這樣痛,當然是越早複原越好,等會兒你若走不動,我抱你過去。”
烏雲珠臉微微一紅,轉過身咬牙說道“我不要你在這裏,我要挽晴,你出去!”
蕭予涵歎口氣,拉下被子抱起她就要往後簾去,她頓時又急又羞。
“我我不要去!你快放我下來!”
蕭予涵斜眼道“真的不要嗎?你在我麵前還害什麽羞,我們雖然唉,可你身上我什麽沒見過!你受傷的時候,我給你塗過藥,我把你從水裏救上來的時候,給你換過衣服,那天在乾元殿,你不是說你肯了麽?我們”
烏雲珠聽到這裏,臉漲的通通紅,又咳嗽起來,一邊捂著自己的胸口,一邊去捂他的嘴巴。
蕭予涵趕緊把她放下,撫著她的背替她順氣,“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別著急!烏雲珠,我隻是告訴你,你不需要在我麵前害羞,要幹什麽,隻管告訴我,知道麽?”
她咬著唇,氣惱的看著他。
“你你給我換過衣服?我怎麽不知道!你你這樣欺負人!”
蕭予涵認真道“乾元殿每天隻有兩個宮女收拾,收拾完就走,我不喜歡她們待在我的屋子裏。那時我抱你回來,你已經凍的不行了,挽晴走得慢,我不給你換衣服,難道要看你凍死麽?”
烏雲珠瞠目結舌,“你你”
“那時我沒半點非分之想,你那個樣子,我隻是擔心著你,所以一直沒讓你知道。”他溫柔又真誠,“何況,我也不想讓別人給你換。”
她懊惱萬分,呼的躺了下去,一用力,又痛的皺起眉頭,蕭予涵替她蓋好被子,輕輕道“你慢一些,身上有傷,自己不知道麽?”
烏雲珠賭氣不說話,“哼!”
“別生氣了,隻要你好起來,烏雲珠!”
他隻說了這麽兩句話,可他的話字字都是無限的愛憐和深情,他眉頭深鎖,眼圈有些黑,烏雲珠不禁呆看著他,都忘記了自己在生什麽氣。
蕭予涵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夜已經深了,你睡吧。”
烏雲珠掀開被子,“你你上來吧!”
蕭予涵搖搖頭,“不用了,你睡吧。”
她撇嘴,“你不上來,想去哪裏?”
蕭予涵看了看,說道“我在下麵睡,地上都是毯子,不要緊。我怕擠到你,我不能再讓你受傷了。”
烏雲珠著急“不行!哪有讓皇帝睡地上的?哼,你是不是是不是”她忽然臉紅,咬著唇說不下去。
蕭予涵微微一笑,“我是不是什麽?”
她扭頭“沒什麽!你既然要睡地上,那明日就別再來了,我怕折壽!”
蕭予涵皺眉道“不許胡說!”
他最怕烏雲珠鬧別扭,她發起脾氣來根本就沒有道理好講,即使有道理的是他,可最後投降的也是他,這點他很早就知道了,所以自然而然都是百依百順,更何況此時她受著傷痛,隻能依著她。
他抱起烏雲珠把她放到裏麵些,自己脫下衣服躺了上來。
床榻不大不小,兩個人睡正正好,雪夜趕路,他的身體到現在還沒暖,烏雲珠卻整天被捂著熱的很,她慢慢轉過身,伸手抱住他,用自己暖著他。
蕭予涵伸手推開她些,歎氣道“我怕凍著你,又要咳嗽。”
烏雲珠溫柔道“怎麽會?予涵,我想挨著你睡!”
她很少叫他的名字,一直都克製著叫他“陛下”,隻有在她自己都不知道,來不及掩飾的時候,才會把他的名字脫口而出,他喜歡聽她這樣叫,喜歡的都有些感動。
她的臉紅紅的,眼睛水汪汪的,兩人呼吸近在咫尺之間,床上滿是她身上似有似無的香氣,蕭予涵趕緊別過頭閉上眼睛,“睡吧。”
烏雲珠挨著他的身子輕輕道“嗯!”
她很高興,這麽多年都是蕭予涵在暖著她冰冷的心,現在終於是自己暖著他了,她閉上眼睛,甜甜的睡去。
可蕭予涵卻不像她這麽幸福,雖知道烏雲珠受著傷,偏偏她緊貼著自己,身子暖暖的,呼吸都在自己的肩頭,他隻覺得如同摟著一個火爐,隻能強忍著提醒自己幾百次她受著傷,不能碰!整整大半夜他都好似受著苦刑,直到天快亮才迷糊著睡去。
烏雲珠在床上躺了十來天,已經能下床走動,咳嗽好的差不多,身子也不那麽痛了。蕭予涵陪她五六日就回宮一趟,沒過兩天又回到馬場來。
飛雲追的傷都已經好了,屁股上留了個傷疤,不知道以後會不會退去,看到烏雲珠它絲毫沒有介懷,還是對她十分親熱,猛地想起那日蕭予清救她的情景,她隻能深深歎息。
摟著飛雲追的脖子,烏雲珠不覺熱淚盈眶,一遍又一遍的在飛雲追的耳邊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你對我這樣好,我卻讓你受傷流血,讓你受這樣的痛!飛雲追,你原諒我麽?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再也不會!你不要生我的氣!”
不知何時蕭予涵已站在身後,他摟著她的肩,輕輕道“它不會怪你,就算你讓它再痛,流再多的血,它也不會怪你!”
烏雲珠回身,緊緊靠在他懷裏。
兩天後就是新年,蕭予涵昨日回的宮,說今日會來。
她的身子已經大好,也已基本不痛了,隻是她有些虛弱,那是這些年她身體受傷日積月累而成,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恢複的,好在她這些日子心情開朗,恢複的也很快。
這兩日大雪紛飛一直沒停過,今天是小年夜,一直到吃過了晚飯,蕭予涵還是沒有來,烏雲珠看看外麵,天都黑了,想想雪下的這麽大,他大概不會來了,她讓挽晴也去休息,自己上床睡覺。
睡到半夜,忽然聽到有什麽聲響,她睜開眼睛不由嚇了一跳,蕭予涵隻穿著貼身的衣服,正坐在碳爐旁烘著手,外套什麽都脫在一邊,她驚訝道“陛下,你來了?怎麽這樣晚?”
走到他麵前才看到他的手塗了些傷藥,烏雲珠蹲下來,緊張道“你怎麽了?你的手怎麽會傷了?”
蕭予涵無所謂的一笑,“沒什麽,來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手撐在地上擦破了點皮而已。我把你吵醒了是不是?你再去睡會兒,才剛剛過子時,離天亮還早。”
她吃了一驚,“什麽,你摔了一跤?怎麽會?雪下的這麽大,你還騎馬?你你不會乘馬車嗎?你不能明天再來嗎!”
蕭予涵道“我不是說了今天來麽,怎麽能不來?我不能對你失信。行到半路山上積雪滾落,越龍受了驚,我一時不備摔了下來,凡是好馬都有些脾氣,你放心,我沒事。”
他越是說的輕描淡寫,烏雲珠越是覺得不對勁,說不定當時的情形非常驚險,也說不定根本不是積雪滾落,而是有人意圖不軌!
看他臉色蒼白的樣子她越發擔心,可知道他不願意對她說明白,隻能也裝著相信。
上上下下的對他看了又看,“你還有哪裏受了傷沒有,快叫太醫來看看!”
“哪還有什麽傷,一叫太醫又是大驚小怪,恐怕連年都過不好了,我最討厭太醫,別去叫。你忘了我有武功嗎,何況還有禦衛,隻是風雪阻路,實在不好走,才走到這時候。”
烏雲珠伸手碰碰他的臉和手,都是冰冷冰冷的,扔在一邊的外套好似也撕破了一角。
她心裏又驚又怕,麵上隻氣道“誰讓你下著大雪還來,你你故意叫我著急!”
蕭予涵拉她坐到身邊,溫柔道“我隻不過是雪裏走久了,有些冷,衣裳都濕透了,現在不是正在烤火麽?烏雲珠,我這點傷和你比起來算什麽,這些年你總在受傷,常常生命垂危,我不知道著急了多少次,你隻是一個弱女子,我還是個大男人,摔下馬就要找太醫,說出來豈不叫人笑話麽!”
烏雲珠急道“那怎麽一樣?我受不受傷有什麽要緊,你是皇帝,你不可以有一點點事!”
蕭予涵歎氣,一把摟過烏雲珠,沉聲道“烏雲珠,別這樣說,你當然要緊,你是我最要緊的人!你每次受傷,我都在旁邊無可奈何,你知道那種痛苦嗎?”
烏雲珠伸臂摟住他,抬頭道“你你真的隻是擦破了點皮麽?不許騙人!”
她眼淚汪汪,溫柔楚楚的模樣簡直能要人命,蕭予涵忽然說道“你不信,我把衣裳脫下來你檢查一下吧!”
烏雲珠一怔,羞惱道“我擔心你,你還說這樣的話戲弄我!”
他一笑,繼續暖著手,烏雲珠靜靜的靠在他懷裏,他渾身都暖了起來,眉頭卻皺了起來。
山上積雪滾落,怎麽能驚了像越龍這樣的馬?它比起飛雲追毫不遜色,它是皇帝的馬,是千挑萬選勇猛無敵的寶馬,哪怕敵人的千軍萬馬在前它都不會驚惶半分,怎麽可能一點積雪就把皇帝摔下去!
有的事,他不能對她說,她會擔心的夜不安寐。
這次不知是羅英還是魏府的刺客,知道他的必經之路,埋伏在那裏,幸好除了侍衛,暗處還有以一擋十的十八禦衛,禦衛受傷了好幾個,總算把他安然無恙的護送到了馬場。
看起來,要把她接回去了,再讓她住在馬場,太不安全。
烏雲珠替他把袖子挽起來,忽然看到他手臂上的一條傷疤,她抬眼看他,兩人都心知肚明這條傷疤是怎麽來的,那是他自己割的,為了把自己的血給她烏雲珠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條疤。
她的手指輕輕撫過這條疤痕,再忍耐不住,眼淚滴在他的手臂上。
蕭予涵嚇了一跳,說道“怎麽了,烏雲珠?怎麽哭了?傻不傻,嗯?快把眼淚擦掉,你忘了你的眼睛了麽?再不許哭了,聽到沒有?”
烏雲珠擦了擦眼淚,兩人心意相通,經過那一次又一次的苦難,今日的靜靜相對是多麽來之不易。
蕭予涵湊過去,輕吻了下烏雲珠的嘴唇,她不躲也不抗拒,蕭予涵心裏重重歎了口氣,怕自己會控製不住,不敢再親她,把她摟在了懷裏。
第二天早上,蕭予涵帶著烏雲珠回了宮。
這天是除夕,回宮已經是下午,晚上蕭予涵要宴請大臣親貴,他把烏雲珠帶到朝陽宮,囑咐她好好休息,晚上再來看她。烏雲珠身體未複,蕭予涵已經通知上下,誰都不許去打擾,她也不參加任何宮宴,這樣就給她免去了一切參拜和見麵的虛文,省了很多麻煩。
朝陽宮一切如舊,宮女太監們看到烏雲珠回來,個個歡欣雀躍,把張羅好的點心和烏雲珠喜歡的吃食流水價拿上來。正殿和她的寢殿還特意放了一瓶大大的紅梅,寶音知道她喜歡梅花,特意一早去剪了來,烏雲珠看了十分歡喜。
她在光明殿勇救大皇子,騎著飛雲追勝過葉可的王妃,此時不僅傳遍皇宮,更已傳遍天下,朝陽宮的宮人們說起主子的事,個個走出去抬頭挺胸,很是得意。大家說鬧了一陣,烏雲珠讓挽晴給下麵的宮人每人封了一百兩銀子當新年紅,宮女太監們哪裏得過這樣多的銀子,個個喜笑顏開。
烏雲珠的位份高,月例銀子根本就用不完,何況她也沒什麽開銷,皇帝的賞賜就已經夠豐厚的了。朝陽宮的宮女太監平日得了她的吩咐很是低調,也經常被椒房殿叫去訓斥,卻人人都對她忠心耿耿,她心裏明白的很,過年封個賞也很是應該。
下午她睡了會兒,卻有些睡不著,可能太久沒回來了,在床上翻來覆去了一會兒,便起來了。不知道這個時候皇帝在做什麽,嬪妃們很久沒見過他了吧,今天過年,大家都會好好打扮給他看,一起喝酒一起談笑
這一日她隻顧著胡思亂想,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有些蒼白的臉,努力告訴自己她也很美,否則蕭予涵怎麽會喜歡上她可再想想後宮那些花樣年華的妖嬈,她不由得有些氣餒。
忍不住洗了個澡想好好打扮一下,想拿件新衣服出來穿,可挑來挑去,隻有內務府分發給後宮嬪妃的那種侍寢用的布料很少的衣服,那些衣服以前她碰都沒碰過,拿起來看了看就會臉紅。此時也沒有別的,她隨手拿了一件出來,穿好弄好又羞惱不堪,想想反正隻穿在最裏麵,也不要緊。不知道別人是不是也在他麵前穿過這樣的衣服搖了搖頭,警告自己不可以再亂想。
這樣一直到了晚上,蕭予涵始終沒有來。他一定是在主持除夕晚宴了。挽晴,寶音,富貴和朝陽宮一眾人都陪著她吃年夜飯,倒也不覺得孤單,她一向對節慶沒有什麽特殊的想法,大約是從小沒有過節的習慣。
可,蕭予涵說想和她一起過新年的,她有些期盼起來。
吃好年夜飯,忽然下起了雪,烏雲珠看著白雪映襯著紅燈籠,喜慶又溫馨,忍不住叫來了富貴拿了兩瓶上次不知道誰送的酒,走去了乾元殿。
到了乾元殿,又讓富貴自己回去,吩咐他等下蕭予涵去朝陽宮,就說她已睡了不讓他進去。烏雲珠想了想,全天下大概隻有她敢這樣捉弄皇帝了!等他來了自己就冷不丁的出來嚇嚇他,誰讓他說話不算話,讓她一個人過除夕呢?
等了很久很久,東想西想了一會兒,蕭予涵還不回來,以前都是她讓他苦等,現在她這算不算活該呢?她終於也開始像個普通的妃子,過起苦苦等待君王的日子了!
她看了看那兩瓶酒,想起了司馬昭蘭,不由一陣難過,他會不會今晚不來了,會不會去了別人那裏?
剛才砰砰砰的聲音好像是宮內在放新年煙花,烏雲珠一陣幽怨,拿起一瓶酒咕嚕咕嚕喝了兩口,這酒不似普通的酒,完全不辛辣,濃醇微苦,居然清淡可口,她一口接著一口的喝著,她本就沒有什麽酒量,不知不覺醉眼朦朧,過了一會兒居然把一瓶酒都喝完了。
他還是沒回來。烏雲珠已經有些意識不清,她伸手解開衣服,爬上了床,胡亂拖了拖被子就睡著了。
蕭予涵還未到朝陽宮,富貴就半路等著他,說皇貴妃去了乾元殿等,還叫奴才們別告訴陛下,他一笑,又匆匆趕回乾元殿。
他看見熟睡在床上的烏雲珠時,不由歎了口氣。剛想伸手幫她把被子拉拉好,一撇眼看到了地上的酒瓶子,不由得一怔,原來她想來和他共飲。
唉,讓她一個人這樣過了除夕,還喝了悶酒,蕭予涵萬分懊惱。
他把烏雲珠抱起來放在裏麵,一放下她,烏雲珠“嗯”的一聲醒了過來。
一看到他,她就猛的坐起來,醉眼朦朧的拉住他的衣服生氣的說“你你怎麽才回來!你去哪兒了?哼,你不是說要和我一起過新年麽!還敢說自己君無戲言,你說話不算話!”
蕭予涵歉意道“是我不好。大哥他們拉著我多聊了會兒,我本該早些回來。烏雲珠,你怎麽喝了一瓶酒,不怕咳嗽嗎?以後不許喝了,知道嗎?”
她似聽非聽,伏在他身上,又猛地坐好,凶巴巴的說道“你身上怎麽這麽香?哼,騙人,原來是抱美人去了!”
蕭予涵隻有苦笑,“我抱過和睦了,她身上有香包,是香包的味道。你別瞎想,好好睡吧,你都喝醉了。”
烏雲珠瞪著他,“我要回去了,我才不要和你睡!”
她說著就要下床,蕭予涵忙拉住她,烏雲珠冷不防的倒在他懷裏,他哄著道“今天是我不好,我該早些回來,外麵這麽冷,你別回去,快躺下吧!”
烏雲珠忽然一把抱住他,軟軟的撒嬌“那你說,你還喜歡我嗎?”
蕭予涵瞪著她“怎麽會不喜歡?你”
她忽然對著他一笑,十分歡喜。
她的臉紅紅的,大眼睛忽閃忽閃,此刻正醉意朦朧著,又肆無忌憚的坐在他腿上,靠在他懷裏,蕭予涵看著她,幾乎有些咬牙切齒起來。
烏雲珠絲毫未覺他的變化,歪著頭說道“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蕭予涵悶聲道“什麽?”
烏雲珠湊近他,吐氣如蘭的認真說“你不是說你幫我換過衣服嗎?那你說,我好看嗎?”
蕭予涵差點想用被子蒙住她,以防止自己對她失控,“當然好看!”
她“咯咯”的笑,忽然又板起臉,“比麗妃還好看嗎?你不許騙人!”
蕭予涵氣道“我從來不騙人!好了你快睡覺!”
他伸手拉她,烏雲珠掙紮著不肯,大聲道“我還有,還有一個問題,還有一個問題!”
蕭予涵拉了她幾下,掙紮中烏雲珠身上的寢衣慢慢散開,蕭予涵一眼瞥見她裏麵穿的那件貼身的衣服和她胸前的風景,差點要流鼻血,他咬牙道“你你穿的這是什麽?”
她還是傻傻對著他笑“是新衣服啊,好看嗎?”她媚眼如絲,臉紅迷醉,忽然摟住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的嘴唇,嬌柔無限的說“你親親我吧,予涵,我我一直好愛你”
她喝多了酒,話也有些含糊不清。
蕭予涵一直極力忍著,可到了這個地步他的自製力已經崩潰,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要忍!
她不是早就答應他了嗎,不是早就對他表明過心意了嗎?前些天怕傷了她的身子他隻能忍著,此刻,他何需再忍?
烏雲珠還在迷迷糊糊的說著“我還有一個問題,還有一個問題!”
蕭予涵摟過她翻身把她壓在身下,惡狠狠道“你什麽都不許再問!”
烏雲珠看著他,還沒來得及說話,蕭予涵深深吻住了她,再也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
迷糊中烏雲珠隻覺得自己的身子好像一直飄在雲端,好像有一團火在燒著她,她覺得自己渾身滾燙,努力睜開眼卻看到蕭予涵快要吃人的樣子正狠狠盯著她,她趕緊又閉上,不明白為什麽他這樣凶,她做錯什麽了嗎?
忽然又覺得好痛,那種痛不似被鞭打的痛,不似咳嗽的痛,也不是敷眼睛的那種痛,卻痛的她差點掉眼淚,她本能的伸手去推著壓迫在自己身上的人,嘴裏叫著“好痛不要!你快放開”
她聽到蕭予涵在她耳邊溫柔的說著什麽,可她聽不太清也不能分辨,隻能用力推著他,盡管她早已經使不出什麽力氣。他也沒有放開她,反而捉住她的手,更放肆的衝擊著她的身體,她想要清醒卻完全醒不過來,隻能由著他。
當一切過去,蕭予涵看著蜷在他身邊像小貓一樣熟睡了的烏雲珠,她的眉頭微蹙,臉上紅潮未退,長長的睫毛還有淚珠在上麵,想到她剛才的似醉非醒,嬌媚溫柔,他心頭閃過一絲歉疚與滿足,把她抱緊在懷。
她,終於完完全全屬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