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眾裏尋她千百度 6、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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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生尋夢!
    秦洛夕躺在床上,氣息已經平順,驚惶和害怕也已經不再,隻是還有些不敢相信的兩手抓緊了被子,因為,這不是她的房間。
    牆上掛著一張氣勢如虹的大鐵弓,弓尾有一個深深的“清”字。這是蕭予清的屋子,因為急著讓她休息恢複,他的屋子近,所以他直接抱她到了這裏。
    她還在發愣,蕭予清推門而入。
    他走過來,認真看了看她的臉色,“你覺得怎麽樣,好些了沒有?”
    “我……我沒事,王爺,都是我不好,”她歉然的,真誠的,“我讓你為難了,對不起!”
    “別說什麽對不起,你又沒錯,”他沉著臉,“都怪我太大意,我沒想到他敢這樣做,差點讓你受了傷!”
    她想起剛才的事,心有餘悸的問道“他們是什麽人?我是不是耽誤了王爺的事?”
    她天鵝一樣美麗粉白的脖子上有幾根明顯淤紅的指印,蕭予清一眼看見,怒氣陡生,“他們隻是幾個小人,賊性難除,不值一提。”
    見她眉眼楚楚,心中忽然柔軟,說道“十幾年前,我去四川肅清流寇,他們也在其中,被我抓了之後,說願意追隨我左右,我見他們也不算大奸大惡,隻是聽命行事,就留下了,他們跟隨我多年一直安分守己,我還以為已經痛改前非。
    幾個月前我讓他們去辦差,他們故態複萌,在一處民居做下惡事,奸殺了人家姑娘和嫂子,又殺了兩個老人,那家人家的男子正外出,才幸免於難,他回家見到父母,妻子,妹妹已經被害,立即去了去官府投案,後來兜兜轉轉,才查到了他們幾個頭上。
    我對下雖規矩不多,可他們外出我卻約束極嚴,最忌滋擾百姓,更何況是這樣草菅人命!這件事被我知道了後,他們自知難逃,還想來求我饒恕,土匪就是土匪,我當年一時心軟,今日卻害了那一家五口,這件事,我實在難辭其咎!”
    他臉色一沉,恨恨道“心術不正,賊性難除,害人害己!我已經派人去追截,天網恢恢,總會找到的,到時候我一定按律將他們□□,才算對得起那幾個冤死的百姓。”
    她直聽得膽戰心驚,驚異著他居然肯跟她說這些。有時候她感覺他這個人真有些冷酷無情,可她心裏又有個聲音在說,不是!他不是那樣的!他絕不無情!
    腦海裏想著他剛才為她急切的神情,他為了怕她受傷,就放那幾個人走,寧願放棄他一貫的原則,他願意跟她說這麽多話,他擔心她有事,他讓她睡在他的屋子裏……
    秦洛夕怔怔看著他,周圍安安靜靜的,有一股溫馨圍繞在他們周圍。她忽然不再失落,不再害怕,不再傷心……這樣的男人,就算為他傷心,流淚,那都是值得的,現在雖然她還觸碰不到他的心,可是沒關係,她還是願意等,繼續的等。
    “王爺放心,我想老天也不會放過這樣的惡人,一定會讓王爺抓到他們!”
    蕭予清見她眼中的水氣蒙蒙,如夢似幻的美麗幾乎要讓人沉迷,直覺心頭的沉重緩解了不少。
    “你睡吧,剛剛受了驚,好好睡一覺,若還有不舒服,明天讓太醫來看看。”
    她沒有理解他的話,掀開被子下床,“王爺放心,我沒事。我這就回去了,王爺也早些休息。”
    他一怔,也沒有阻止,看著她穿好鞋,走出了屋子。他想送她回去,芝蘭和玉樹已經一邊一個扶著她,他隻能轉頭回了房間。
    這一夜,他卻沒有睡著。她睡過的被子裏餘香縈繞,他想著她的溫柔,心裏無法平靜。喜歡或者厭惡,他一向不會拖泥帶水,可對著這個小仙女,他沒法做到。
    因為不肯去喜歡她,抗拒著自己的心,所以越來越不明白自己。
    他和烏雲珠的遺憾已經過去了很久,但這些年他心裏卻始終沒有放下,直到看到今日的她和皇帝這樣幸福,才真正的平靜下來。時間是良藥,能把刻骨的傷痛衝淡,而真正要放下,心卻需要另一種救贖。
    秦洛夕,娶她隻是為了所有不是愛情的理由,可是居然,他會這樣竭力控製著自己才能不去喜歡她。
    可,真的能控製嗎?剛才她一有危險的時候,他心裏的那種焦急,把他自己都震撼到了。為什麽她靠在他身上睡著,他會摟著不肯放手,為什麽要親自教她騎馬,為什麽看到她摔得渾身是傷的樣子,會這樣生氣?
    其實他的心,早已為她悸動。不是因為她傾國傾城的美貌,而是她那種直衝人心的柔和與堅持,赤誠與天真,好像冬日的暖陽,讓他這個常年把自己關在陰暗裏的人忍不住的想要接近,隻是他自己還沒有意識到。
    她越是對他無欲無求,越是知足安樂,他就越是沉淪,她的美麗,和那樣露骨的女人味,就算他真的是個鐵人,也會繳械投降。
    實在難以入眠,他拿出笛蕭,吹了一曲又一曲。
    許久沒有去宮裏,太後已經念叨的不行,這天特意讓人來叫他們進宮一聚,商量奕鴻和若櫻的事。
    他們去的時候,帝後,奕鴻和若櫻都還沒有來,太後拉了她到自己的屋子說話。
    一個多月不見,太後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皺眉道“怎麽好像瘦了好些!這些日子都幹什麽了,也不來看看哀家。”
    秦洛夕微微一笑,“兒臣在學騎馬,是該常常來看母後,都是兒臣的不是。”
    太後更加皺眉,“好好的女孩學什麽騎馬,是予清叫你學的吧?”
    她連忙搖頭,“不不,是兒臣自己要學!”
    太後斜眼看她,問道“予清對你好嗎?”
    她一笑,“王爺對兒臣很好。”
    “是嗎?”太後碰了碰她的手臂,“你別以為哀家在宮裏,什麽都不知道,你們成親到現在三個月了,他還沒有跟你同床共枕過,是不是?”
    秦洛夕低垂了頭,臉一陣紅一陣白,窘迫的說不出話來。
    太後輕歎了口氣,“哀家不是在怪你,予清他心裏有點什麽,哀家多少也明白。還記得你們成親前哀家對你說的話嗎?你別看他表麵什麽都不在乎,其實他的心啊是最傲的,也是最軟的,他會變成今天這樣,不單隻因為錯過了和烏雲珠的姻緣,還因為娜丹,讓他受騙受辱,讓他負了烏雲珠。”
    秦洛夕懊惱萬分,又無可奈何,說道“母後,兒臣想讓他高興,可兒臣真的很沒用!”
    太後溫和的握了握她的手,“沒關係,日子還長著,隻要你有心,總有一天能成。”她笑了笑,又說“你這樣好看,他隻要長著眼睛,就不會不動心!予清原本也不是這樣的,聽母後一句話,你不能等他來求你,要學會去靠近他,抓牢他!不要害羞,你放心,等你們有了肌膚之親,他整天追著你捧著你都來不及!”
    她的臉紅了起來,“是!”
    太後笑笑,“咱們出去吧,聽聲音可是皇帝和皇後都到了。”
    坐在一起吃飯,太後看著眼前一對一對的,很是高興,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真是一點也沒錯!哀家老了,隻希望看見你們和和美美的,也別無所求了。奕鴻年輕不懂事,皇後你也別怪他,哀家已經挑好了日子,讓若櫻去溫郡王府,你吩咐下去,辦的體麵一些,也別讓她委屈了。”
    烏雲珠點了點頭,“是,兒臣知道了。”
    奕鴻站起來,“請皇祖母放心,孫兒以後再也不會糊塗了。”
    太後輕怪的看著他,“你呀,哀家就是不停的替你操心,以後要好好的對若櫻,不能再胡來了!”
    “是!孫兒知道了!”
    大家正說的好好的,苗若櫻忽然猛地站了起來,大聲道“不,不行!太後,不能這樣!”
    太後一怔,說道“怎麽了,你都是奕鴻的人了,哀家也給你安排了,難道你還不願意?是不是哀家隻讓你當側妃,你有什麽不痛快?這樣吧,以後你若能給皇帝添個長孫,哀家再下旨封你當正妃!此刻若一下子讓奕鴻迎娶你當正妃,恐怕下麵多有口舌,說你仗著皇後,哀家也不好交待!你也不想皇後為難吧?”
    若櫻拚命搖頭,“不是不是!太後,我沒有這樣想過!是我,根本不配!”
    奕鴻站了起來,焦急萬分又實在沒有辦法,先前他在太後麵前說了這個謊,太後深信不疑,若是讓她知道了真相,她絕不可能再讓苗若櫻嫁給他。
    烏雲珠坐在太後旁邊,著急的暗暗跺腳,又不能說什麽,隻能朝坐在若櫻旁邊的秦洛夕看了看,她立即會意,忙站起來拉住了若櫻。
    若櫻還要繼續說,秦洛夕搶在她出聲之前說道“母後!女孩家都怕羞,當時父親說把我許了人的時候,我也說不願意呢!我看若櫻是高興糊塗了,您知道的,當著奕鴻的麵,她定是不好意思了,您與皇後商量著,我先帶她下去。”
    烏雲珠的眼中閃過感激,“洛夕說得對!本來她的終身大事,也不該當著她的麵就說了,你先帶她避一避也好。”
    太後雖覺得有些奇怪,還是點了點頭,秦洛夕趕緊拉著若櫻走了出去。
    一走出康寧宮,她才鬆了一口氣,“若櫻,唉!你可要把我們大家嚇壞了!”
    苗若櫻眼淚滾落,“王妃,這樣不行,不行的!我不能嫁給他,不能!不可以這樣!”
    秦洛夕跺了跺腳,“你怎麽還這樣呢!若櫻,你再這樣,會害死你自己,會辜負了皇後,也會傷了奕鴻的心,你知不知道!”她看看左右無人,一路帶著她回了朝陽宮。
    苗若櫻怔怔坐著,她在旁邊靜靜的陪著,不敢隨意的勸她,該說的話,她相信烏雲珠一定對她說過,可她心裏的結,並沒有那麽容易解開。
    坐了大半個時辰,苗若櫻冷靜了下來,見她著急擔憂,心生歉疚,說道“王妃,你坐。上次你這樣拚命救了我,剛才,你又替我解了圍,我實在不知道怎麽謝你才好。”
    秦洛夕在她身邊坐下,歎道“我才不要你謝!若櫻,我隻要你好好的,歡歡喜喜的嫁給大皇子,我想看到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雖然太後沒有鬆口,隻讓你當他的側妃,可奕鴻這樣喜歡你,你什麽都不用擔心,即使以後他有了正妃,也會對你好的。”
    苗若櫻渾身一顫,搖了搖頭,“王妃,到了這個時候,我也不怕告訴你了!其實,他說的那些根本不是真的,他什麽都沒有對我做過,我我”她緊緊閉上了眼睛,“我是在雲南”
    秦洛夕忙打斷了她,“別說了,若櫻,別說了!”她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所以我才要阻止你向太後坦白,奕鴻他對你的心,你還不懂嗎?若太後知道了真相,恐怕再不會讓你們在一起了,你要這樣嗎?”
    她茫然看著前麵,眼淚一滴一滴的滾落下來,“我以前不懂,可現在懂了,正因為懂了,就更不可以答應!王妃,我不能這樣厚顏無恥!不能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
    秦洛夕看她還是這樣懦弱退縮,難得嚴肅的說道“若櫻,過去的事,難道你要揪著過一輩子嗎?那一時的痛苦,你就要讓它毀掉你一生的幸福嗎?你看奕鴻,他是那麽好,那麽愛你,他肯為了你這樣,你為什麽不肯為了他勇敢一些?你若是心裏不喜歡他,我不會再勸你,可你喜歡他,我看的出來!你覺得你配不上他,那就去他身邊,加倍的對他好,加倍的愛他,加倍的去回報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他傷心,讓我們大家看了難受!”
    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門口的奕鴻衝了進來,拉住若櫻的手臂,低聲吼道“苗若櫻!你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麽!我看誰都不該勸你,我真該打你一頓,把你打醒!”
    秦洛夕歎了口氣,留他們兩人在屋內,走出了房間。
    苗若櫻淚眼婆娑,她蜷縮著,軟弱的再也沒有力氣對抗自己的心。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她的眼淚不停的從眼裏湧出,“我隻是去山上找草藥,他們給我看過,那種草能治瘋病……爹爹被我害死了,娘親傷心的發了瘋,弟弟也沒有了,都是因為我!爺爺奶奶不要我,不認我,我無處可去!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我想讓她好起來,我想贖罪!”
    她緊緊閉上眼睛,雙手掩麵,“我不知道怎麽會這樣!我正要下山,就遇到了他!我一直求他,一直求!我大哭大叫,可他還是不放過我,他好像一個魔鬼!我好痛,好痛……我想死!我不要再這樣活下去,我想死!你說你喜歡我的時候,我更想死!”
    淚水瘋狂的從她的指縫中流出來,那是她心裏最深的痛,這麽多年從未肯觸及,此刻麵對愛人的如斯深情,她全然崩潰。
    奕鴻緊緊的抱住她,心疼的恨不能立刻去把那個傷害她的混蛋千刀萬剮。
    “你沒有錯,若櫻,那根本不是你的錯!”他堅定的說,“忘記從前的一切吧,你不是罪人,你隻是個受了傷的小女孩!不要再把那些不屬於你的罪孽背在自己身上,你會把自己壓垮!”
    苗若櫻搖了搖頭,終於緊緊抱住了他,好像在快要溺水而亡時抓住的救命浮板,一邊大哭一邊發抖,奕鴻任她發泄,她心裏太苦太痛,她需要好好釋放出那些悲苦,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你聽我說,若櫻,無論過去發生了什麽,從現在開始,我們要統統把它忘記!我不介意那些,也不許你再去想那些!我喜歡你,我要娶你!你是個好女孩,在我眼裏,你比任何人都要好千百倍!”
    她停止了哭泣,抬起頭看他,秦洛夕的話想起在她的耳邊你覺得你配不上他,那就去他身邊,加倍的對他好,加倍的愛他,加倍的去回報他!
    “你不該對我這麽好,不該理我!”她終於伸出顫抖的一隻手,輕輕撫上他的臉,“我……我也喜歡你!我早就喜歡你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奕鴻緊繃的臉終於放鬆,緊緊摟住了她,“沒關係,沒關係,你這個傻瓜!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傷了!”
    院子裏蕭予涵,烏雲珠,蕭予清正坐著喝茶,秦洛夕走了過去。
    “他們在裏麵說話呢,不用擔心,我看已經沒事了。”
    烏雲珠點點頭,“有你在,我怎麽會擔心。洛夕,坐。”
    秦洛夕朝著蕭予涵福了一福,坐了下來。
    烏雲珠親自給她倒了杯茶,“感激的話我不說了,你與若櫻也是投緣,你的話,她總是能聽進去一些。”
    她忙接過茶,“皇後娘娘,我嘴笨的很,不太會勸人。”
    烏雲珠笑,“你剛剛說的話,我們可都聽見了,你哪裏嘴笨?你又懂人心,又這樣體貼,洛夕,我像你一樣大的時候,能有你一半的善解人意就好了。”
    蕭予涵搖頭歎氣,“你今日總算肯說這樣的話了,那時你若能像洛夕這樣,我真要謝天謝地!”
    烏雲珠“噗嗤”一笑,秦洛夕也想笑,可一旁的蕭予清一言不發的喝著茶,麵無表情,她的心沉了沉,怎麽也笑不出來了。
    烏雲珠看看她,再看看蕭予清,說道“陛下和王爺不是還有事說麽,不如先去乾清宮吧,讓我和洛夕說幾句悄悄話。”
    他們立時站了起來,蕭予涵說道“咱們走吧,予清,等等你再來接洛夕。”
    蕭予清點了點頭,跟著他去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開口,似乎也沒有看過她,他們走的看不見了,秦洛夕還在發怔。
    烏雲珠一笑,“怎麽啦?你有些不高興?”
    秦洛夕收起微微的惆悵,“沒有,娘娘,奕鴻他這樣好,我很為若櫻高興。”
    烏雲珠喝了口茶,“我也很高興。”她認真的說,“洛夕,剛才在門口聽到你對若櫻說的話,我們都很感動,特別是我,除了奕鴻和若櫻,我還為予清高興。”
    秦洛夕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娘娘,請您別再鼓勵我,別再給我希望,您知道嗎,”她無奈又懊惱,“您和太後,總是在鼓勵我,所以我就覺得自己很好,可以去靠近他,爭取他,可是,我做不到!您沒有發現嗎,他從剛才到現在,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也沒有看我一眼,請您別見怪,隻要隻要您在眼前,他就不在意我,我做什麽說什麽,他根本不在意!”
    烏雲珠一怔,看著灰心喪氣的秦洛夕,認真說道“洛夕,你好好聽我說,予清,畢竟我還是有些了解,你說他不說話是因為我嗎,他是因為你!”
    秦洛夕搖了搖頭,根本不相信。
    烏雲珠歎息,“你不信?你若是不在,他跟誰都談笑自若,你在,他就一聲不吭,那麽你說,是誰影響了他?”
    秦洛夕愣愣的看著她,烏雲珠繼續說道“我與他的事,都是少年時候的事了,我們各自心裏早已經放下了,你不用再去介意。他現在這樣反常,正是在逼著自己不去喜歡你,你明白嗎?”
    她愣愣的搖頭,烏雲珠氣笑,“你勸若櫻的時候,倒是很會說,怎麽到了自己頭上,就這樣看不透!你剛才是怎麽勸若櫻的?你這些話,是在勸若櫻,可我們聽起來何嚐不是在勸予清呢?洛夕,別灰心,他若對你一點沒有感覺,若隻是把你當普通人,也會像對別人那樣和你自在的說話,還會假裝對你特別不在意麽,你說是不是?”
    秦洛夕攥緊了手帕,呆呆的想著,越想心越亂。
    烏雲珠輕輕歎氣,“你比我勇敢多了,至少,你敢承認你喜歡他,想靠近他。而我,那時的我就像隻烏龜,成天的縮在殼裏,隻等著他來找我,救我他有滿腔的熱血,我卻把他的心傷透了!都是天意,洛夕,現在予清就像當年的我,我放棄過,若不是陛下來找我,我們現在還是天各一方,如果我放棄的時候,陛下他也放棄了我,那我們就隻能一世錯過,永生遺憾。
    我不是要鼓勵你,也不是要你替我去補償他,而是真心希望你能讓他從過去解脫出來,重新得到他應得的幸福!洛夕,別灰心,別放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