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這世間繁華如過眼雲煙,而我隻求,得識君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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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柴假千金反殺,全侯府跪求原諒!
    “那便劫走好啦。”隔著長帷帽,祝卿安狡黠地眨眨眼。
    穆謹行不知從哪弄來一套樂師的衣衫,薄如蟬翼的紗衣下,蟄伏的肌肉充滿了原始的力量感。
    “誰敢!”他眉眼鋒利,低沉的嗓音中帶著一絲慍怒,轉而一軟,“我想看看你。”
    穆謹行伸手摘掉帷帽,抬手間牽動了腰間的肌肉,一滴露水順著人魚線沒入腰間。
    “你瘦了些。”他微微皺眉,帶著薄繭的手指拂過祝卿安的臉頰,“為何?”
    “為了健康與長壽。”祝卿安不著痕跡地躲開,“當朝太子穿成這副模樣,當街劫掠良家少女?”
    穆謹行眸色一暗,搓了搓落空的手指,意外誠實,“出來找你。”
    “現下已見過麵,勞煩太子還是回去吧。”祝卿安繞過穆謹行,探頭探腦張望小巷外的繁華。
    穆謹行目光如隼,身子硬邦邦地擋在祝卿安身前,半晌冒出一句,“我的。”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自然全是你這個太子的。”祝卿安裝傻充愣,不肯接話。
    麵前的穆謹行愈發沉默,祝卿安眼前一花,便被人抵在了牆上。
    灼熱的呼吸混著淡淡的木質香味闖入她的鼻腔,墊在腦後的那隻大掌幾乎要將她融化。
    “看看我,求你。”
    忽然,小巷外華燈驟亮,清清楚楚映出了穆謹行眼底翻湧的情愫。
    他近乎絕望,眉眼低垂,手中的動作卻不肯有絲毫放鬆。
    “我想要你的歲歲年年,朝朝暮暮。”
    祝卿安定定看了良久,忽而一笑。
    “太子殿下醉了,這世間山河萬裏,美人無數,我如此品貌,怕是入不得太子的眼。”
    “祝卿安。”穆謹行掀起薄薄的眼皮,目光裏的掠奪形同實質,“你撒謊。”
    這樣強勢的穆謹行,便是前世,祝卿安也未曾見過。
    她一時語塞,卻給了穆謹行可乘之機。
    他微微低頭,木質的香氣愈發濃烈。
    “男女授受不親。”祝卿安反應極快,捂住嘴巴瞪大了眼。
    穆謹行輕笑一聲,聲音低沉,離得極近的祝卿安幾乎能感受到他胸腔的微微震動。
    他充耳不聞,低頭用鼻尖輕輕蹭了蹭她的臉頰。
    “嗖!”忽然,一支冷箭從暗處射出,直指穆謹行的後心。
    他卻似未曾察覺,鼻尖仍舊抵在祝卿安耳畔。
    “穆”正對著的祝卿安推了推身上的男人,艱難抽出手,準備起一個結界。
    穆謹行低聲嗯了一句,手臂微轉,瞬間便抓住了那支即將取他性命的箭,“你心裏有我。”
    有你個後腳跟!!
    祝卿安氣不打一處來,都快見閻王爺了,還正在這兒卿卿我我,從前也沒見他這麽不省心!
    “哈哈哈,誰能知道,我們太子殿下能走了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小娘子。”黑暗中走出一個蒙著麵的黑衣人,手持一柄寬刀,在月下閃著冷光。
    “本想再放你活幾天的。”穆謹行將祝卿安護在身後,神情淡漠,“可你卻擾了安安的清靜。”
    “為保我們安安的清白名聲,你還是留在這兒吧。”
    話音剛落,穆謹行便動起手來。
    月色下,他身影靈活,如同暗夜鬼魅遊走在刺客之間,幹淨利落地解決掉一個個威脅。
    等最後一人倒下,穆謹行從懷中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歪頭看向祝卿安,“去看夜景?”
    祝卿安謝謝,看夠了已經。
    話雖如此,她還是和穆謹行先後出了那條小巷,穆謹行的臉上重新戴上了麵具,帷帽也被他端端正正地為祝卿安戴好。
    她心亂如麻,提出要回家,穆謹行自是由她,二人結伴而行,慢慢散步回無為院。
    “剛剛是哪來的刺客?”祝卿安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穆謹行戴著麵具,聲音聽不出情緒,“老六?老四?或者是其他我的好兄弟們。”
    太子自幼不良於行,除了父皇,滿宮人都盼著他早些死。
    如今他忽然站起來了,雖還未對外告知,可宮裏的眼睛們卻早已將這消息告知各自的主子。
    刺殺,下毒,色誘。
    這些日子,他身邊不曾安靜過一刻。
    祝卿安不解皺眉,“你從前為何要放任他們。”
    沒錯,放任。
    穆謹行成為太子已久,若不是他故意放任,這些皇子又怎會坐擁如此大的勢力,甚至敢刺殺太子!
    “從前我對這世間並無留戀,可如今”
    如今我卻不想死了。
    今日已說得足夠多了。
    穆謹行收起其餘的未出口的話,繼續沉默伴行。
    你不當皇帝我的大計劃怎麽辦!!
    祝卿安恨鐵不成鋼,恨不得立馬把穆謹行這個滿腦子隻有情情愛愛的人一腳踹到龍椅上。
    樊樓離祝府本就不遠,更別提祝卿安還一早為自己開好了後門。
    談話間,二人便已到了地方。
    祝卿安摸了摸良心,暗暗告罪一聲,臉上掛起燦笑,“若以江山為聘,說不定我會如你意。”
    說罷,也不聽他說什麽,奪回自己剛買的小玩意,轉身便逃回了府裏。
    啊啊啊啊!太肉麻了自己!
    祝卿安捂著臉後知後覺,無聲尖叫。
    牆外的穆謹行卻輕撫著粗糲的磚石,低聲道“這世間繁華如過眼雲煙,而我隻求,得識君麵。”
    祝卿安回來了,下在知夏身上的禁製自然也解除了。
    知夏風風火火地闖進屋裏,拉著祝卿安便要走,“大姑娘,老太太做了邪夢,如今府裏的人皆在寧安堂為老太太祈福呢!”
    祝卿安來不及收拾,帶著剛買的糖葫蘆玉佩之類的被知夏拽到了寧安堂。
    寧安堂外,寧國侯府的人跪成一片,連小產後養身子的問秋都跪在地上。
    “逆子!怎麽才來!”張氏臉色扭曲,怒斥祝卿安,“還不快跪下祈福,你父親已去請金光寺的大師了!”
    祝卿安卻站在原地沒動,邪夢多為被鬼魅纏身,可瞧著屋內的祝老太太卻麵色紅潤,甚至呼吸平緩。
    隻是時不時嘴裏冒出些“宗祠”,“過繼”之類的。
    祝卿安心中已明白大半,幹脆找了張椅子坐下歇腳。
    今夜走了許久,腳都累狠了。
    “混賬東西,祖母中邪,你卻在這兒擺架子!”祝青霍嗖的一下站起身來,一巴掌便將桌上的茶水打落,手掌高高揚起,似乎下一刻就準備落在祝卿安臉上。
    “你算什麽東西。”祝卿安抬腳便踹,隻一腳便將人高馬大的祝青霍踹得仰倒。
    祝青霍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女子踹成這樣,爬起來便準備打回去,卻不成想,祝卿安哪肯給他這個機會。
    沒等他反應過來,祝卿安當胸一腳,正打算踹第三腳之時,榻上的老祖母顫顫巍巍睜開眼,喊了句話。
    “請祖宗放心,兒媳定當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