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還有個離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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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福寧好福氣!
    容家——
    苑福寧又一次進了容府。
    趙流月一封信說的草木皆兵極其嚴峻,她倒要看看,是什麽天大的實情把人折騰來了。
    小花廳裏,趙流月早早的等在那。
    她已有六個月的身孕,焦急的來回踱步。
    丫鬟“苑姑娘到!”
    福寧一腳踏進去,趙流月就立在屋中間,一身紅豔豔的衣裳嚇了她一跳。
    趙流月親熱的貼上來,“苑姑娘,你可來了。”
    “我上個月在祠堂給大爺祈福,沒能和你見著麵兒,今日可算見了。”
    苑福寧不太習慣這麽親密,她咳嗽一聲抽出了手,找了個椅子坐下。
    “有事直說吧。”
    趙流月習慣了你來我往推三阻四,站在原地有點尷尬。
    她摸了摸肚子。
    “我月份大了,又是頭一胎,郎中不讓我折騰,這才把你請了來。”
    她生的小家碧玉玲瓏可愛,頭頂著白玉頭麵,麵色紅潤,唯獨嘴唇咬的慘白。
    “我怕姑娘被人利用了。”
    苑福寧不明白她的話。
    趙流月給了她一張帕子,上麵是歪七扭八的比劃,黑黝黝一團子。
    福寧“這什麽?”
    趙流月“我婆母上次見了姑娘之後就一病不起,手腳無力拿不動筆,口幹舌燥也說不出話,半邊身子更動彈不了,一日更比一日嚴重。”
    她出祠堂時就聽說婆母病了。
    丈夫和她的關係並不親近,婆母是趙流月在容家唯一的依仗,她急的團團轉,可管家婆子卻不讓她多待。
    穀氏每天見了她情緒都很激動。
    後麵甚至暗示她帶紙筆來。
    主院的守衛很嚴,紙筆怎麽進來呢,沒辦法,趙流月用手帕包了一隻遠山黛。
    趙流月“我想她寫下這個字,是想見你。”
    苑福寧接過那張帕子,
    哪有字?
    比劃橫七豎八的,根本看不出來個子醜寅卯。
    福寧“見我做什麽?”
    趙流月摸著肚子,又咬了咬嘴唇。
    “我懷疑是有人給她下了毒。”
    苑福寧“你懷疑我?”
    趙流月慌忙搖頭,“不敢懷疑姑娘。”
    “我懷疑府裏那一位。”
    她聲音很低,低到幾乎聽不見。
    趙流月扶著椅子挪到苑福寧身邊坐下,拉著她的手。
    “姑娘,從前的日子,四爺確實過的不如意,不知道是不是記了這個仇,府裏的人都恨透了。”
    “我猜或許是他動了手。”
    苑福寧揉了揉額頭。
    怎麽又把她卷進來了。
    福寧“我又不是府衙的推官,你叫我來也斷不了案,有什麽用呢。”
    趙流月焦急“我聽說姑娘這段時間和四爺走得很近,我急得慌。”
    “他敢給夫人下藥,還有什麽不敢的?”
    “從前苑夫人的毒也未必真是我們姑母下的,說不準是他嫁禍呢?”
    趙流月語重心長,“姑娘可一定要擦亮眼睛啊。”
    苑福寧漸漸聽明白了。
    這趙流月把她大老遠叫過來,就是為了這一句啊。
    “那按你的意思,我該劍指何人?”
    趙流月左右看了看,極其謹慎,又以帕子遮口。
    “隻怕朝我們四爺要好些。”
    “我是好心提醒姑娘,但我們夫人畢竟還在病著,寫狀子時還是少提府裏為好,也給府衙的大人們減輕些負擔。”
    苑福寧冷眼看著她。
    長得可愛,心裏可不可愛。
    引著她把容四告上去,再把楊舒摘出來。
    成了就是趙家的功勞,又得頭功一件;
    要是不成,她是容家媳婦兒,趙家大可斷臂求生。
    下的一招好棋。
    苑福寧眉頭一挑,把帕子攥在手裏。
    “夫人在哪,你帶我見見吧。”
    趙流月犯了難。
    苑福寧“怎麽了?”
    趙流月糾葛半晌,紅潤潤的臉憋得更泛紅色。
    “我可以送姑娘到院門口,但不能帶你進去。”
    苑福寧頷首。
    沿著長廊幾乎走了有一炷香的時間,福寧都走的有些累了,趙流月依舊在前麵健步如飛。
    身子骨比她還利索。
    夫人的院子更大些,院裏有幾個仆役在掃雪。
    迎麵兩個人出來,一個瘦弱的少年背著藥箱子,還有一個穿著黑衣裳。
    正低頭說著什麽。
    趙流月一瞬間臉色煞白。
    苑福寧卻迎了上去,“容四爺。”
    “苑姑娘。”
    容毓看見她並不驚訝,後撤一步給她介紹身邊的人。
    “這是藥鋪的掌櫃,姓陳,名少卿,給夫人複診來的。”
    “這位是”
    掌櫃朗聲大笑,“我知道,苑舉人,你上次打上容府是我開的門。”
    苑福寧眉頭一挑,細細看去,和記憶裏那個少年的眉眼間是有些像。
    容毓笑了笑,解釋道,“陳大夫是我的老朋友,府裏上上下下的都認識,他常來搗亂。”
    他目光往後一讓,落在趙流月身上。
    “大嫂。”
    “許久不見,身子好些了?”
    趙流月被他一點名,沒法再裝死,隻能回頭笑著應是。
    福寧“貴府夫人怎麽了?聽說她病入膏肓了。”
    陳少卿極其納悶,“什麽膏肓,就是偏枯之症而已。”
    容毓把進屋的路讓開。
    “母親剛剛睡下,請姑娘手腳放輕些。”
    哪裏還用進屋,苑福寧小步過去,趴在通風的窗戶口往裏瞄了一眼。
    陳少卿給她指了一下。
    趴錯屋兒了。
    苑福寧吐了吐舌頭,跟著他換了個地方,床上穀氏合目睡著,丫頭在給她篦頭發。
    她不懂醫術,看不出什麽名堂。
    容毓的視線慢慢落在趙流月身上,然後眉眼一彎。
    “原來大嫂和苑姑娘的關係這麽好。”
    “從前沒聽說過呢。”
    他語調上挑,但在趙流月耳朵裏聽來極其冰冷,甚至恐怖。
    她冷著臉,“從前沒這麽好,但往後關係就好了。”
    容毓“哦?”
    趙流月“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容毓不得了的一笑,“不會是我吧?”
    趙流月凍得小臉通紅,氣得牙根癢癢。
    容毓微微彎下腰,壓低聲音,隻有趙流月能聽見。
    “大嫂,你兄弟趙衡私自派人去梅家要靈芝,是自己用了吧,算不算以權謀私啊?我可還留著證據呢。”
    “再說這麽多年,他們父子三人明裏暗裏拿了多少,應該也是個檢舉的方向。”
    趙流月瞪圓了眼睛。
    “你敢威脅我?容祁的官位是怎麽來的,你別忘了。”
    容毓悠然自得的搖搖頭。
    “趙流月,我大哥是你家的狗,我不是,小心”
    他眉眼一冷,掃了掃她的肚子。
    “你從前怎麽對我的,我就怎麽對他。”
    一瞬間,趙流月隻覺得渾身冰冷,心髒砰砰的直跳,天地間靜的隻有呼吸聲。
    容毓豈敢拿孩子來威脅!
    她下意識喊了一聲,“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