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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深不見底
    柳金城長歎一聲，“在下看見的是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這三苦！”
    鬆兒困惑一笑，幾分不懂，“這是什麽意思？”
    “這意思就是放下！”柳金城低下頭對她溫和一笑。
    “放不下了！”鬆兒忽然轉頭，“既然是靈師我倒有一事相問！”
    “城主請說！”
    “人死可以複生麽？”瞪著碩大眼睛，含著與她容貌不相符的愁容實在讓人心中難過。
    “其實城主比我清楚！”柳金城心裏宛若明鏡一般，將好端端的奈何城搞得烏煙瘴氣，厲鬼橫行，又下重金求八十一位童男童女的魂魄，不就是為了讓人死而複生嗎？
    “那也想再多問一句，畢竟你比我懂得多！人死可以複生麽？”鬆兒不依不饒，卻不敢回頭看他。
    “恩，人能夠死而複生，心呢？”
    鬆兒猛的回過頭，金剛蛇眼裏的毒怨好似要將他生吞到肚子裏，看了一會兒可能是覺得有些累了，低下頭，活似個犯了錯的孩子，“好了，你們走吧！我知道你來不過就是怕我攔住你們的去路，我不攔你們了，還會叫一隊人馬送你們出城，是了四重門的第三門荒蕪城比這裏還要凶險萬倍，你們小心吧！”
    餘煙羅隻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倆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像猜謎一樣竟然真能夠就這樣說通了！
    柳金城臉上卻沒有多少歡喜，隻抱著拳行禮：“那多謝城主厚愛了！隻是還想多說一句，您想必也明白的！”
    “想說我執念太深？”鬆兒對他一笑。
    柳金城搖搖頭，“有的時候，不光嘴會騙人，心也是會騙人的！城主好自為之！”
    鬆兒一怔，愣了許久，又歎了口氣，“多謝安慰！或許吧......是了這幾日隻怕城裏有變動，你們要麽早些離去，要麽晚些再走，再會吧！”
    辭別了這位嬌小的城主，餘煙羅一肚子的疑問全湧現嘴裏，“師侄你們到底再打什麽啞謎，怎麽三言兩語她就肯放人了？”
    柳金城搖搖頭，問：“師叔，你可知道婆摩羅刹一族為什麽會被金剛蛇族打敗麽？”
    餘煙羅哪裏會知道這些，隻聽花娘笑的幾分憂愁，“那是因為，婆摩羅刹一族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能耐，那便是能夠看透人心，所以九淵之人都懼怕他們！才聯合起來將婆摩羅刹族扳倒，這就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
    餘煙羅撓撓頭，“原來你的話都放心裏了！”想了想又說：“不過也好，咱們能安然出城了！”
    柳金城壓著眉毛歎了口氣，“若是她不讓咱們出城我覺得咱們便就安全了，可她偏偏還要這樣好心送咱們，唉，隻怕千萬不能出了！”
    “為何呀！”
    “你可知道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什麽？”柳金城看看周圍壓低了聲音說的煞是小心，“我看到了她身上有魔氣，而且不是一般的魔氣！是和雨嫣、花娘身上的一樣的魔氣！”
    花娘終於收起了笑，幾分嚴肅，“你是說滅世魔君？那她好心送咱們出城就是為了讓咱們當祭品？”
    柳金城笑了笑，“這位鬆兒城主既有金剛蛇族洞徹萬物的眼睛，又有婆摩羅刹族看破人心的能耐，難道會不知道用咱們做活祭招來滅世魔君比那九九八十一個童男童女的魂魄好？”
    “那可怎麽是好！”餘煙羅這才明白他的意思，蹙緊小山眉幾分焦急。
    “她不是說我們要麽早走幾日要麽晚走幾日嗎？現在我們進了這裏，恰好能晚走幾日多打聽打聽，看看她到底想要幹嘛，再作打算！”柳金城搖著大扇子，擺出悠然自得的模樣，“走去她的府裏好好轉一轉！”
    “公子，東北角不太對呀？”花娘好似察覺什麽仔細聞了聞腐臭之中藏匿的一絲若隱若現的清明，“這裏都快被魔氣吞了，怎麽還會有這樣澄明的仙氣？也是奇怪！”
    三個人互看一眼擺脫了跟著的隨從一路去了東北角，哪想竟然有一座飛天角樓，隻是年久失修往日的顏色已經褪去。門上全是奇怪的咒文，幾分嚇人。
    進了樓中上了二層就聽有人疾呼一聲，“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仔細看去，黑暗中還藏匿著一團柔和微光，幹淨的不沾染一絲一毫塵埃。
    “這是靈妖？”餘煙羅幾分驚詫，靈妖之物乃是百萬年的靈體，由自然萬物孕化一旦出生便是仙家，侍奉與昆侖十二天之中，更有甚者直接選入天地的淩霄宮中封上個一差半職，永無享富貴。
    可怎麽會有靈妖出現在這裏！實在匪夷所思，餘煙羅挨近一看，小靈妖還是三五歲模樣，隻有巴掌大小，如雪花一般在牆角瑟瑟發抖，“小靈妖你叫什麽名字，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小靈妖聽著聲音溫和，小心翼翼的回過頭大吃一驚，“你們，你們是凡人？不對，她，她不是凡人，她身上有魔氣！”指著花娘立馬躲到了餘煙羅身後，哭的嗚嗚咽咽。
    “別怕，她是我的契妖！”柳金城靠近一笑幾分親近。
    小靈妖這才敢伸出腦袋，大為讚歎，“好厲害，區區一介凡人竟然能有如此厲害的契妖！”說著又紅了臉，麵對這樣一位風流的公子哥兒自然多少有些開心。
    “我叫朦絮，是侍奉在景宵天的靈妖，下界是來尋主人的！”小靈妖說著說著紅了眼，“可是主人沒找到，我還被關到這個用蛇血封住的閣樓裏！”
    景宵天是昆侖十二天最為開闊的桃源仙境，既沒有一座亭台樓閣也沒有一方人間塵世的味道，山澤闊原，流水茂林，歸於自然又不食人間煙火。
    這裏所居大多是各類祥瑞神獸，性情衝淡，在百萬年前的仙魔大戰中既沒幫天帝也沒幫滅世魔君，後來天帝勝了，為了拉攏他們專門設此一天，由德行極高的白澤族統領。
    白澤族人寬厚無比，將景宵天治理的風調雨順，許多不得誌的神仙妖精都來此安家。日子久了，也有些魚龍混雜，幸好天帝派武神就鎮守在景宵天的界門關口，不然不知多少宵小要在這裏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