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老陰嗶?反手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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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路上,蘇曉也將黑市商人的貼身匕首給拿了出來。
    那是他在做掉對方後,拿寶箱時順手摸出來的。
    自從接到任務以後,這把無法顯示信息的匕首也出現了變化。
    【兄弟齊心】
    類別:任務物品
    簡介:這是,兄弟的證明哦!
    ……
    精神空間內,蘇午挑了挑眉,在輪回樂園的簡介裏出現這樣一段話,讓他覺得這把匕首後麵又是一段愛恨情仇。
    不過他對此並不關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樂子不足,事情撞不到他頭上,那就是緣分不夠,他才懶得去管。
    畢竟,現成的刺激與樂子不說就在眼前,也是觸手可及。
    而很快,蘇曉便走到左大臣的庭院外。
    院外的守衛隻剩下了一個人,年輕人來著,可惜不太看得出來了。
    毫無光澤的黑發連同他的頭顱一起耷拉著,臉色青黃而兩頰無甚血色。
    他身上血跡斑駁的守衛服飾,怎麽看都像掛在了一個人形的衣架上。
    他右手握著的那根長槍倔強地立在地上,仿佛代替了他脆弱的脊梁。
    盡管他腰身板直,給蘇曉的感覺卻像是一具空殼。
    蘇曉經過他身邊時,突然轉過來的眼珠子強調著這個垂暮之人勉強活著。
    蘇曉頓步,與那雙布滿血絲卻毫無光亮的眼球對視。
    一秒,兩秒……
    好似確認了蘇曉的身份,他踉蹌兩步,側身讓開了道路,腰部以上很自然地彎下,與地麵平齊。
    蘇曉暗地裏微微歎了口氣,也沒有讓這份莫名的感慨影響到他的行動。
    他眼神波瀾不起,順著幹淨優美的小徑走向別墅。
    蘇曉走後,侍衛才一點點地扒拉著槍杆,撐直腰杆,看向了院內。
    那有他的兒子,在一個一樣大的孩子胯下,扮演小馬兒。
    好像是找到新玩伴,兩個孩子都很開心。不過,這馬兒的扮演,該是多久?
    誰知道……
    書房中,左大臣看著一把熟悉的匕首和一排碩大的獠牙,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之色。
    “不錯,你上供的藏品,我非常滿意。王宮那邊我已經幫你運作好了,待你回到侍衛隊,你就是隊長。”
    “不過你初來乍到,對侍衛隊內部不太了解,所以,我安排了一位老資曆去輔助你。”
    一根精美的雪茄被剪開,點燃,左大臣閉上眼,美美地品嚐了一番個中滋味。
    沒有在意蘇曉皺起的眉頭,他接著繼續說到。
    “正巧馬上有件大事兒,讓你們磨合一下。等風頭過去,這上麵的內容你也可以開始著手操辦了。”
    一張紙被送到貼身侍衛阿兌的手中,接著被傳到蘇曉這裏。
    而在他接觸到紙的一瞬間,樂園的提示出現。
    【你已完成支線任務·高區的黑商】
    【你獲得「高區藏品需求名錄」】
    【你獲得「特殊稱號·高區黑商」】
    【你獲得身份·侍衛隊長,請回到侍衛隊接受相關身份】
    “這老小子,有點意思哦。”
    蘇午無形的精神體飄在一旁看戲,此刻眉頭一挑,終於意識到了首領和隊長的區別——領袖就領袖,隊長嗬~
    這侍衛隊大概是要開先河地,多出一個分隊長的位置了。
    在這種文字遊戲上,哪怕是蘇午老陰嗶含量充足,卻在經驗的老道上,遜色了這老登一籌。
    看著蘇曉收起名錄,正打算離開,這左大臣倒是笑嗬嗬地上了兩盤茶點。
    看著隱約在靠近的壯漢阿兌,蘇曉皺了皺眉,還是選擇了坐下。
    笑嗬嗬的左大臣眯著眼睛,表麵的問候談天隨口就來,可言語之間卻暗藏玄機。
    暗中的蘇午也是難得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嚴肅地和蘇曉一起分析應對著這老陰嗶的話術試探。
    可能露出破綻的都含糊過去,有點空子可鑽的都是奉承聲回填,對攻擊意圖明顯的言語更是回應得滴水不漏。
    一時間,這看似和諧的座談茶會彌漫出無形的鋒機,可謂是針尖對麥芒。
    一段時間後,可能是發現眼前這小狐狸油鹽不進,左大臣的臉色也是黑了下來。
    伴隨著左大臣嚴肅陰沉的聲音,貼身侍衛阿兌那將近3米高的壯碩身形已經貼近了蘇曉周身的1米內。
    “嗬嗬,卡洛斯那個廢物要是知道他的侄子如此有野心,有魄力,而且還行動果斷,不知道他是否會後悔,用這把匕首,殺了伱的父親!”
    “隻可惜啊~有些人太過稚嫩,手腳處理得,有些不太好哇……”
    鋒利的匕首尖端斜向刺入了珍貴的木桌,蘇曉的臉色也是瞬間變得異常難看——匕首的刺入方向,與他刺穿歐卡的那刀一致。
    果斷站起,右手下意識搭在刀上。
    然而一股劇烈的壓迫感從左側傳來,充滿老繭的大手按在了腰間白色刀的刀柄底部。
    盯著左大臣那張陰笑著的老臉,蘇曉神色變化,咬了咬牙,氣息變換不定。
    可隨著左側壓迫感的不斷提升,蘇曉最終還是頹然坐下,低下了頭。
    看到這裏,左大臣滿意地點了點頭,將黑色匕首拔出後,隨手拋向蘇曉,落在了地上。
    就像,主人掏出一根骨頭給他身旁的狗一樣。
    “卡洛斯勤懇地為我工作了那麽多年,這是我給他的賞賜。”
    “作為他的侄子,又接替了他的職位,你還拿到了它,那我就破例將它賞給你。”
    “完成那份名錄,大人們高興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
    看著蘇曉離去的背影,左大臣臉上滿意之色展露無遺,而一旁的阿兌則有些不解。
    “老爺,這個小子身上的氣息很危險。”
    “不用擔心,我從不會讓手上的刀劃傷自己。那小子雖然有點意思,但也不過是……”
    ……
    “……一個有點心機的老家夥罷了,實在不過如此!”
    背對二人,蘇曉臉上的難看散去,瞬間沉靜下來——這一把,實際上他和蘇午已經將這老嗶登徹底拿捏住了。
    剛剛走那一遭,最驚險的其實是那表麵風平浪靜的語言試探。
    自己終歸不是卡洛斯的侄子,情報上也比不過左大臣這地頭蛇,隻能小心謹慎,不露破綻。
    那情況就像對線,己方開局不利,那自然隻能謹慎謹慎再謹慎,使出對線奧義——人塔合一。
    而至於蘇午不屑地表示左大臣隻是“有點心機”,便是因為這老登久攻不下,急了!
    試探意圖過於明顯,別說蘇午,連蘇曉都意識到了。
    反倒是逐步引導,結合蘇午的能力,讓對方對自己“卡洛斯侄子”的身份信了個八九成。
    真正讓蘇午輕蔑地給出“不過如此”的評價的原因,則是對方直接圖窮匕見,掀桌子企圖拿捏蘇曉。
    按理來講,以蘇曉的機敏細心,對方大概率不能通過常規手段精確鎖定他的凶手身份。
    那要麽左大臣是通過特殊的超凡手段鎖定了蘇曉,
    要麽就是想完成自己拿捏蘇曉的目的,選擇詐術欺人。
    而不管是哪種情況,蘇午都精確地捕捉到了這個“破綻”,選擇將計就計,順勢而為:
    他讓蘇曉以退為進,假裝被對方詐了出來,主動給個把柄,讓這個老登放下警惕心。
    而蘇曉在蘇午的悉心栽培(反複折磨)下,練就的一手好演技也大放異彩。
    那被識破後的色厲內茬,被羞辱後的咬牙切齒,認清處境後的頹然落座……那渾然天成的演技,讓從旁觀看的蘇午都嘖嘖稱奇。
    “對了,曉,咱再下一步棋吧,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作用也不一定。”
    精神空間裏,蘇午正琢磨著那張藏品需求名錄的精神拓印版。
    而他好像注意到了些什麽,眼睛一眯,突然露出了戲謔的笑容。
    蘇曉停頓了一下,這還是他第一次在蘇午的戲謔之中,感受到了除了那份玩世不恭外,還蘊藏著的冷冽殺意。
    他拿出名錄,看到了最後一行:
    童心未泯——一位五歲女孩的心髒,放入冷藏提箱的左隔間。
    隔間……
    蘇曉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他看向了那個當馬兒累到氣喘籲籲的男孩子,仿佛意識到了什麽。
    “外麵立著的那坨行屍走肉,隻有看向那個孩子的時候,才顯得像一個人……”
    聽著腦中回響的聲音,蘇曉默默地點了點頭。
    走出院門的時候,他路過年輕守衛的身旁,輕聲地說了一句:
    “想要報仇的話,記得,得先活著。”
    沒有反應,如同枯木一般的男人依舊靜靜地撐著站立。
    唯有那不正常的精神波動,證明著他的迷茫,緊張與不安。
    ……
    走入侍衛總部,卻見不著一個侍衛。
    蘇曉繼續往裏走,去見到成排的侍衛正站在歐卡生前的辦公室,個個交頭接耳,麵露迷茫與不安。
    而看到蘇曉回來,卻是個個肅立,可眼底的幸災樂禍,確是被蘇曉敏銳捕捉到了。
    這是有一個侍衛悄悄地扣了扣辦公室的門,兩道身影隨即相談甚歡地走出。
    一個傳令官,和意氣風發的漢克。
    看見蘇曉,那傳令官瞬間就拉下了臉,用生硬的語氣對他說:
    “我是國王的傳令官,負責發放你和歐卡先生的上任通知與身份證明。”
    “介於你遲遲不到,加上傳令緊急,我將相關文書發放到了歐卡副隊長的手中,請白夜先生自取。”
    一通話說完,也沒等蘇曉反應,便轉身就走了。
    這時候,笑眯眯的漢克則上來打了個圓場,將蘇曉迎了進去。
    “唉,隊長你糊塗啊,明明說好了半個小時前在侍衛隊進行隊長接任儀式,這怎麽遲到了呀?”
    “你沒有來,我也不好意思讓傳令官大人久等,便擅作主張先行接待了。”
    “來,這是你的上任通知與相關證明。”
    漢克笑眯眯地指了指桌上的文書與一打文件,接著說到:
    “傳令官大人的大致意思就是,關於明晚對廢品終點站的‘行動’,得由您在三夥勢力中挑一個去執行。”
    “就我看來,克利克海賊團是最有能耐的,可保證萬無一失。”
    “白夜老弟,接待儀式的事,雖然事出緊急,可我也有錯在先。等我們聯係好了他們後,就由我請隊長喝兩杯,往後就得白夜隊長多多關照了。”
    沒有理會漢克,蘇曉坐下後是靜靜地將文件看完,抬頭說到:
    “我人生地不熟的,這樣艱巨重要的任務,是我要多多仰仗副隊長的支持才是。”
    沒有漢克預料中的勾心鬥角,蘇曉大手一揮,言語間多是友好,話裏話外都是“這樣的麻煩事兒你去處理。”
    說白了,放權。
    這麽大的蛋糕砸了下來,讓漢克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
    要知道,這件事情直接關乎到天龍人的造訪,所以作為負責的部門,在這件事情的手續安排上,各部門必須是全程“讓路”的。
    而在這種情況下,負責的人就有機會結識那些平時無甚往來的高官權貴,打通很多門路,極度擴展人脈圈。
    那在此之後,以漢客長期經營的人脈,還真有可能將蘇曉這個名義上的隊長徹底架空。
    畢竟,當你的麵子毫無價值,而手下的人卻能混得風生水起,那你這隊長自然是辦不成什麽事兒,也就名不副實了。
    “除去侍衛隊長的身份,我還是一位服務於高區大人的黑商。”
    “大家都是給左大臣大人辦事的,也就沒必要拘泥這些蠅頭小利了。”
    聽完蘇曉看似粗泛的兩句話,又看到了那張半隱半露的名錄。漢克當即恍然大悟,大笑著伸手與蘇曉相握。
    客套了幾句後,漢克拿著蘇曉親手寫下並蓋章的授權書,走出辦公室,先聯係克利克海賊團去了。
    獨坐辦公室,蘇曉點了一根煙,默默抽著,心中無喜無悲。
    同樣的以退為進,蘇曉已經是巧學妙用。
    左大臣留人的另一樣目的便是拖延時間,讓他這個侍衛隊長惡了人家傳令官。
    別以為在哥亞王國,傳令官不是一個明麵上的高職位便覺得他沒有地位與影響力。
    恰恰相反,作為王令代傳,隻要他稍微會點人情世故,將影響力鋪展到整個權力體係中那都是輕而易舉。
    隻不過取決於個人能力,這個影響力有深有淺罷了。
    而左大臣的意圖也很明顯,讓漢克交好而蘇曉交惡,便能在權力體係中有效影響他這個侍衛隊長的權力。
    從而在分割權力的角度達成對他的掌控。
    意識到這一點,蘇曉以權力為籌碼,和漢克達成了短時間內的“親密無間”。
    還卸下了占用時間的無意義手續流程,給予他更多自由的操作空間,以便執行原定的計劃。
    吞雲吐霧之間,蘇曉向後梳了一下頭發,輕笑兩聲。
    “運籌帷幄,決勝千裏,這就是阿午的快樂?確實讓人醉迷啊。”
    歸根結底,他和其他權力體係內的人的目的有著本質的不同。
    別人想著向上爬,他想著的卻是借力蹬起,不講武德,將整個體係一刀砍碎。
    身在局中,卻不拘泥於一招半式,能如旁觀者一樣,清晰了解整個局麵。
    這樣落子,自然而然便能讓己方“橘勢大好”。
    老陰嗶?反手拿捏!
    所以……
    “去試探,去思考,去引導對方的牌路。然後,你就能體會到身處大氣層的快感。”
    “有些話不用說,聰明人自會腦補;而一個合格的老陰嗶,會想明白對方腦補的東西,從而引導局麵。”
    “對了,左大臣那老嗶登也隻能算是小有水平,為了防止你驕傲,午哥讓你康個好康的東西。”
    精神空間內,蘇午好像想到了什麽,頓時笑眯了眼,朝蘇曉招了招手。
    莫名地,蘇曉心裏一突,頓感不妙。
    精神力朝著蘇午手中的精神核心延展深入,他突然看到一個表情包:
    一張麵無表情的臉,眼底沉靜幽深,然而頭頂卻突然閃出了一個小小的,黃澄澄的問號,一搖一晃的——那是他的臉。
    這時,憋笑聲傳來。
    “好有反差萌哦,小小的也很可愛呀~”
    “蘇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