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自由,勿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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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是二月底,江容換過衣服喝過薑湯後,冷靜的想著最近有什麽事要做。
    江祿上來報告,說是麗敏派舒大捎口信過來。
    江容讓他上來說話。
    舒大傳麗敏的口信,說讓江容沒事不要再過去那邊。要過去的話也是帶上丫頭小廝一起過去,要挑江氏仁誠都在時過去。
    解釋說今天是江容運氣不好,高麗華快生孩子了,江氏和仁誠今天剛好帶著孩子們去看她去了。
    麗敏自己現在看著容冰,這麽大的孩子象粉團子一樣可愛,瓜爾佳氏說什麽樣的話都左耳進,右耳出。一點影響不到她的心情。
    瓜爾佳氏心情不好,多尼還小,國爾敏她罵了也沒有反應,如果要撒氣的話,肯定是衝著江容與麗敏的。
    麗敏不會理她,麗敏很小就隱忍,又去侍候了將軍夫人幾年,一點小性子都沒有。
    麗敏說知道江容從小最乏耐性,最煩被人管束,一向是人家說一句她複一句的。既然瓜爾佳氏心情不好,就不要送上門被人罵了。
    麗敏不願意江容被親生母親傷害到。
    麗敏沒有提瓜爾佳氏天天在她麵前嘮叨,麗敏不應該義絕,最好是複合,孩子不能沒有父親之類的話。
    麗敏知道江容和濟蘭很努力,方才為自己爭取到了現在的生活,目前仁誠江氏都站在自己的立場上,絕不能隨便撕破臉吵架。
    吵架是很口不擇言的事,難免會說起佟佳氏一大家子的事,那麽,仁誠肯定會怒氣衝衝的摔門而走,江氏性格懦弱,自己同江容就沒有保護傘了。
    濟蘭與江容好不容易才讓仁誠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裏同著江氏一起過日子,雖然兩老兩看相厭,時時會大聲說話。可是在外人麵前也是和和氣氣的,江氏的心情比從前明顯好許多,說話腰杆也挺直很多。
    麗敏慶幸濟蘭為孩子辦滿月酒,並當眾宣布當自己做舒穆魯家的男丁一樣看待,讓容冰姓舒穆魯。
    不然,烏爾登與瓜爾佳氏回來後,一定會說這孩子是烏佳家的。
    如果忍耐一點就可以過去的事,就忍著吧。
    最後,麗敏讓舒大告訴江容,萬事惹不起,躲得起,以前一直是濟蘭和江容照顧自己,現在輪到麗敏事事站在江容前麵了。
    江容歎氣,賞了舒大五兩銀子,告訴舒大,他一家人的主子是麗敏,不是烏爾登夫妻,更不是國爾敏。隻有麗敏過得好,他們才能過得好,換了主子肯定是比不上跟著麗敏的。
    天色晚了,江容打發江祿安排好舒大住下明早再回。
    江容又開始想事,想清楚了才安心入睡。
    從十二月開始一直都忙,鋪子裏也忙,莊子上也忙,江容不曾問過發生什麽事,所以大家也沒有說過發生了什麽事。那就是沒發生啥問題。
    太陽底下也沒有啥新鮮事,隻要大家都按部就班的做事。
    江容收到過明心的信,說同明慧一起在京城研經學習。
    江容自己默默的躺著理清條理,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去與濟蘭對賬,春節間竹筍與香皂大賣,再就是賣菜的錢要盤存。對完賬後,作坊的人春節時沒有休息,應該賞銀子鼓勵士氣,並且得安排輪休了。
    本來濟蘭去莊子上告訴大家可以人休假,隻好排好當值的人就行了,可是高士瑞擔心春節時賣斷貨沒法補。江淑芸也不放心弟弟妹妹們在京城,自己回家過年,於是選擇了繼續工作。其他灤州來的人見這姐弟兩人都不休,於是他們也不休。
    再就是濟蘭的婚事也該準備了,四月的婚事,濟蘭隻講過放過小定,沒聽他講過放大定的事。
    明慧一眾在京城,得去看看。
    算起來同別人有關的也就是四件事,都很好解決,江容安心的睡了。
    次日早晨黃三嫂把早餐端到樓上,江容坐在欄杆前心情平靜的遠眺。
    現在是二月底,天氣已經漸漸暖和了起來,日頭一天一天變長,風也變成了吹麵不寒楊柳風,鬆柏和枯黃了一冬的草地冒出了新鮮的綠,海棠花似乎也生出了小小的新的嫩芽。
    黃三嫂小心翼翼的說已經派人去請濟蘭少爺了。
    江容點頭,給黃三嫂一百兩銀票,“本來以為這個飯店賺錢的,做久點才賺錢。你有兩個兒子開飯館,還有男人管事,江祿什麽人都沒有,其他的我全給他了。”
    黃三嫂滿心歡喜的說,“沒得事。我的兩個仔在大管事手下做過事,比起從前做事靈醒多了。現在自己經營著飯館也有收入呢。”
    江容笑著讓黃三嫂通知淑芸趕快算好賬,馬上就要發去年的紅包了,順便叫江祿上來。
    江祿上來問有什麽事。
    江容懶洋洋的說,莊子以後不放外人進來,有人來找一概說自己不在,包括自己的父母在內,態度要好些,不要吵架。
    江祿不動聲色的看著江容的眉頭,向江容匯報,洋薑已經種好,油菜已經種好,有五六戶以拖達為首的老旗丁要搬過來,已經在蓋房子。
    江容很滿意,讓江祿再去買些荒地回來,全種上洋薑,要是有大塊的地,就準備蓋廟,旁邊也種上洋薑,江容計劃舍一塊地給明慧,讓他不要在別人的地盤上講。又叮囑江祿給自己在交通方便的地方找一處房子,這一處誰都不要告訴,所謂狡兔三窟,得有一處給自己躲的地方。
    江祿點頭。
    江容把此處飯館收的銀子,七百多兩全給了江祿,“幾時去寫契紙,飯館給你養老,以後隻要這個飯館還在,你就不會沒飯吃。”
    濟蘭此時上樓來,問江容昨天淋雨了有沒有感冒。
    江祿眼光閃了閃,給濟蘭和江容鞠躬行禮,口稱有事走了。
    江容平靜的說,好著呢。
    兩人坐下對賬。
    濟蘭很高興的遞了兩個折子和詳細清單給江容,“今年咱得賺得不少,竹筍賣得比去年更好,多出來了我娶親的銀子。”
    江容草草看了眼總數。
    濟蘭說香皂因為後期包裝的原因。一度賣斷過貨。現在訂的透明包裝皂盒全用完了,於是暫停生產了。那兩家都還在訂貨,因為忙著賣竹筍,就推說材料不夠要備材料了,現在既然竹筍賣完了,那就再訂包裝再賣吧。
    江容說先不訂,濟蘭問為什麽。
    江容避而不答,問濟蘭的婚事。
    濟蘭鬱悶的說,“小定過了,大定還沒過。康福見過我幾次了,年前就又送了給我做的衣服,荷包仔也送了好幾個了,她說嫁妝正在備。大定說得華禮在時才過,說華禮要調回來,希望到時風光點請客,我就依她嘍。”濟蘭很惆悵。
    江容提出疑問,“三月的婚期,到現在還沒大定,就算是四月的婚事,也得大定了,難道你是豬腦子啊。難道你想象麗華那樣省銀子,或是象金平那樣等不及了火速接進門麽?萬一華禮是要把妹子給別人做側室呢?德黑禮就疼康福多點,我覺得。”
    濟蘭也懷疑,“是啊,不然為啥不讓咱過大定呢?”又猶豫了一會,“不如生米煮成熟飯好了。反正咱們家的孩子也不打算去選秀侍候人。”說完站起來想走。
    江容拉住他,“你看著我的眉頭。”江容頗有些傷心,黃三嫂昨晚見到血了,啥也沒問,今天很體貼的送飯上樓。剛才江祿也是看著自己的眉頭好久。可是濟蘭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眉頭受傷了。
    濟蘭看到後大驚,“你怎麽了,不小心在哪裏撞到了?”
    江容悶悶的說,“我額娘昨天淋到雨了,她回家,我笑著同她打招呼,她就覺得我興災樂禍,隨手拿個東西扔過來。”
    濟蘭怒,“萬一扔到眼睛了呢?”
    江容哼了一聲,“這不是沒有麽?估計打死也沒啥吧。她還罵我不懂看人眼色,嫁出去了會累她被人罵。”
    濟蘭說,“她很厲害啊,都打聽到格圖肯喜歡你了。我看你得小心點,小心格圖肯上門來求親。”
    江容撇了下嘴,“那還是好的,上門求親可以不理。萬一是選秀指上了,那就麻煩了,我可不樂意給人做側室。你都可以喜歡哪個才娶的。我也得喜歡哪個才嫁。你得幫我。”
    濟蘭頭都痛了,“可是指上他們家怎麽辦哪”
    江容輕輕巧巧的講,“選秀,通常會選好人家的,按道理來講,以我們這樣的家世,最低等馬甲的女兒應該一開始就刷掉的。象麗敏雖然長得美,教養好,言行得體,也是第一輪就刷下來了。我是寧可死,也不會嫁給不願意嫁的人,更不去給人做小的。”
    濟蘭問,“若是他們求你去做個正室,你怎麽講。不要說正室了,就算是側室,你額娘都能高興死。”
    江容問,“我才懶得管人家怎麽樣,如果你不支持的話,米鋪拆開吧,現在有六家,我得最差的三家。貨一樣賣。自己管自己的錢。”江容現在已經是個富婆了,積積攢攢隻進不出,就此收山帶著銀子去南方享福去。
    濟蘭想了想,“不管如何,按道理來講沒理由你選上的。我去約格爾斌談下,如果你選上了,大家的合作立刻中止。”
    江容阻止,“你別去講。到了選秀時再講,先讓他們種上菜。要是還選上了,就讓他們的菜爛掉好了。現在隻講香皂沒材料不能做了。得等明年。咱不賺錢。他們也陪著。“
    江容希望格爾斌還能有些理智,種菜就能賺不少錢了,大家好好合作就行。不然一拍兩散。
    濟蘭猶豫,“萬一他死了心要你跟格圖肯了,寧可不要銀子。怎麽辦?”
    江容心中一瞬間轉過千萬個念頭,其中最簡單的,就是自己讓劫匪帶走。李老四與江平都承諾過要做劫匪,雖然自己覺得更信任明拙多些。明拙應該功夫更好些,並且背景更加純淨些。
    這個世道治安不好,碰到匪患,小老百姓也沒辦法是吧。江容差點咯咯笑出聲來。
    江容決定晚上就給明拙寫信,讓明拙局時過來幫助自己逃到南方去。
    江容輕輕的說,“不自由。勿寧死。”
    濟蘭嚇了一大跳,拉住江容,“格圖肯不會讓你死的吧,我覺得他是寧可不娶你也不會逼死你的。不不不。我會幫你的,你不要這樣。”
    江容笑了,甩開濟蘭,“那麽,你去查下,如果選上了程序是如何的,肯定不能從宮裏直接過去吧。肯定得回家的吧。我們這裏是很偏僻的,於是有點匪患也沒事的吧。你不要對外人說,不要露出啥來了。對我阿瑪額娘都不要講。我的產業你得給我好好管著,不要被別人給弄走了。”
    稱病還得裝病,大夏天裝病太痛苦了,如果是皮膚病也是很慘的,得多難過啊,並且又不是殘廢,說不定下次還得驗選。算了,選最簡單的,出宮後就立刻成為失蹤人士。最多在宮裏接受下培訓受點約束吧。
    濟蘭惡狠狠的說,“看來仁誠老頭子還是很有用的,俺以後不氣他了,讓他好好活著。老頭老太們都得給俺好好活著。”
    江容去作坊給做米粉的工人每人發了五兩銀票,讓大家如果要回家看看的話,得輪著休,不能全走。
    江容又去找高士瑞私下談話,“你知道香皂賣多少錢吧?算下我們的成本,還有風險。算起來賺錢也不容易,做香皂的法子得保密,若是滿大街都是,那就一文錢也不值了。“
    高士瑞使勁點頭。
    “於是,給你的錢少一點,你不會介意吧。”
    高士瑞使勁點頭。
    江容笑嘻嘻的給了三千兩銀票給高士瑞,“你的是一千兩,還有兩千兩是江二叔的。”
    高士瑞震驚,“沒有這麽多吧,我們也沒做什麽活計。”
    江容讓他小聲點,“現在做得少,知道這法子的人少,自然就是值錢的,濟蘭隻知道是怎麽做的,具體配方隻有你同我知道。你得給我守口如瓶。這是我的產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