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下爭逐 第二章 勢力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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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鳴九霄!
    玉鳴失蹤了,憐牧對此的解釋是,當時太混亂,他無暇顧及玉鳴,又不想高士煦落到不明身份人手中,故而才讓玉鳴帶著高士煦離開,但離開百萬莊之後的事,他就一概不知了。
    皇甫鈺瞪了憐牧半晌,“你跟了本王這麽些年,難道不知本王的意圖嗎?”
    “就是知道王爺的意圖,高士煦才必須要離開百萬莊!”憐牧沉聲相對,絲毫也不讓步。
    “說!”皇甫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你編好的理由都說出來聽聽,本王倒要看看你那腦子裏都在琢磨些什麽?”
    “我根本用不著編理由,王爺,高士煦如果在百萬莊裏出了事,那百萬莊還能避的過官家的追查嗎,一旦百萬莊整個暴露於世,那王爺你的財富……?”
    皇甫鈺狠狠睨了憐牧一眼,“你的意思,讓玉鳴帶著高士煦逃離,是最好的選擇,這樣既能撇開百萬莊的幹係,又能置高士煦於危險?那麽要是陰箬沒趕去,豈不是讓高士煦白白逃掉了?”
    “不然!”憐牧淡淡道,“我本來估計對方不止假充大內侍衛這一招的,高士煦要想逃回京城,哪有那麽容易?誰知陰箬將他們逼入了密林之中,反倒給了他一條生機。”
    “這麽說,還是陰箬誤事?”皇甫鈺一掌拍在桌子上,“那我問你,神眼侯柴競的出現,到底怎麽回事?”
    “這在下就不清楚了,自柴競隱退之後,在下就再無他的任何消息,我看,八成是皇家仍與柴競藕斷絲連,高士煦孤身離京,不可能完全毫無準備,最先阻擊陰箬的人,我們不是此前也沒有關於此人的任何資料嗎?”
    皇甫鈺沉吟半晌,“那你認為柴競和阻截陰箬的人,都是小皇帝的暗手?”
    “從目前情況分析,隻能認為如此。”
    皇甫鈺冷笑,“好吧,就算柴競是小皇帝招來的,你覺得他會把玉姑娘帶到哪兒去?”
    “我現在一點兒玉鳴去向的線索都沒有,不信你問段五,在下這心裏,還不焦灼的跟火坑似的?”
    “哼,平時養著你們一個個都人五人六的,到了用的時候,全都是廢物!”皇甫鈺破口大罵,“玉鳴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給我陪葬去吧!”
    “王爺,我養了鳴兒這麽多年,形同父女,鳴兒要真出了什麽事,不用您說,憐牧自己都是萬念俱灰,所以在下覺得當務之急,就是確定鳴兒平安,其他都可以容後再說。”
    “你去!”皇甫鈺一手指向門邊,“要是找不著玉姑娘,你就再也別回來見本王!”
    “那,百萬莊怎麽辦?”憐牧遲疑了一番問道。
    “這還用本王吩咐嗎,百萬莊在你手上被燒,你就得給本王把損失補回來!”
    皇甫鈺心知憐牧的理由不足信,然而他卻也找不到揭穿憐牧的證據,這就是憐牧最讓他惱恨的地方,明明在耍花招,卻總如泥鰍般滑脫而去,皇甫鈺找來段五,詳細詢問了整個過程,依然毫無所獲。
    段五聲稱自己當時也是被秦蛟所帶來的假大內侍衛給袢住了手腳,根本無暇追擊高士煦,等到應戰結束,早就不見了玉鳴和高士煦的影子。
    如今,時隔百萬莊出事已經過去了半月時間,小皇帝早已在金鑾殿上實施所謂的新政,可玉鳴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有任何蹤跡。
    每每望及這幾幅玉鳴偷蓋自己名章的假畫,皇甫鈺的心中就充滿了懊悔,小皇帝在百萬莊的出現,使得皇甫鈺冥冥中已經感到,對方是衝著玉鳴去的,而玉鳴幫著小皇帝對付陰箬,則讓他幾乎打翻了滿腹的醋瓶子,在皇甫鈺的籌謀裏,玉鳴本就是他的,而且隻能屬於他一個人,是他當初暗指憐牧收留下這兩個南宮世家的逃犯,沒有他,哪裏有今天的玉鳴?
    雖說自己曾經打算讓玉鳴牽製住皇甫淩飛,可那時自己還未對玉鳴這般上心,為了奪位大計,自己不得不先行退出,讓皇甫淩飛揀了個便宜,能和玉鳴多相處些時日,便宜了皇甫淩飛倒也還想得過去,孰料半途殺出來的皇甫世煦卻實在令皇甫鈺難咽惡氣!
    皇甫鈺看得很明白,皇甫淩飛衝動粗莽,玉鳴這樣聰穎敏慧的姑娘恰恰能克製住他,但克製不等於看上,皇甫淩飛就是百求其好,玉鳴也未必把他放在眼中,然而皇甫世煦就不同了,彪猛不足但心智才學都出眾的皇甫世煦,可能偏偏能贏取玉鳴的心,這強悍的威脅對皇甫鈺來說,已經不單單是權力的爭奪,還有內心裏深深喜歡的女人。
    皇甫鈺離開書房,他決定去探望一下受傷極重的陰箬。
    “恢複的怎麽樣了?”皇甫鈺坐在床邊,望著滿身塗遍了藥膏,還包紮得跟個粽子似的陰箬。
    “這點小傷不算什麽!”陰箬淡淡道,“最遲一兩月,就能恢複如常了。”
    “行了,別嘴硬了,當年你就是柴競的階下囚,如今再次敗在他手中,也算不得什麽丟臉的事兒,不過,本王今日來找你,關心的並非你何時能康複。”
    陰箬垂下眼簾,“王爺盡管吩咐!”
    皇甫鈺停了停,方道“昌樂王這老東西把事情鬧得這麽大,皇甫世煦吃一塹長一智,已經有了戒心,以後再想找機會除掉他,可就難上加難了,而且有老東西攪和在同一口鍋裏,遲早也是禍害,從他把江柄易安插在本王身邊,就看得出,他對本王,可是如同對我那位皇弟一樣狠,本王在想,是否先行除掉老東西,再聯手皇甫淩飛,一起對付朝廷。”
    陰箬悶了半晌,道,“這個嘛……在下覺著昌樂王和順安王,哪個也不是善類,隻不過順安王爺自恃兵強馬壯,不屑用取巧的手段對付皇上而已,所以相較之下,順安王爺反而是容易聯手之人,不過,此番波折,那皇甫世煦定然會想法鉗製住昌樂王的勢力,如此一來,其實對我們有利,我們不如留著老家夥幫我們牽製住皇甫世煦的目光。”
    “可老是這麽被動應對,本王心裏實在窩不下這口氣,陰箬,本王猜想僅憑老東西,是搞不出這麽大動靜的,樂秀郡主一定在京城!”
    “王爺是說……?”
    “他拆本王的台,本王就讓他的寶貝女兒在本王手裏吃大虧!”
    陰箬怔了怔,“那王爺你想怎麽辦?”
    皇甫鈺笑了笑,“趕緊養好傷,傷好之後,再替本王跑一趟。”
    京城之內,夏薄棲早已離開了宋詢家,這日,正是他和皇甫世煦約定的見麵時間,地點是夏薄棲選定的,就在西北郊外的竹影寺。
    皇甫世煦帶上郎宣,以及少數幾個隨侍,以進香為名,一路輕騎,一大早就來到約定的地點。
    “寺廟乃世外清淨之地,你們幾個煞氣太重,還是就在門外候著吧,隻讓郎宣一人伴朕左右足夠!”皇甫世煦下的馬來,一邊將韁繩交給侍衛,一邊禁止他們再跟隨自己。
    侍衛不敢違命,將馬一一拴好後,各自散開,占據有利地形戒備著,皇甫世煦和郎宣則直步進入竹影寺內,奔大殿而去。
    實際上,夏薄棲傷好之後,一直以香客的身份投居在竹影寺內,此時,等候皇甫世煦多時的夏薄棲正在自己房中默默注視著皇甫世煦和郎宣。
    待皇甫世煦和郎宣完全進入大殿之後,他才離開自己的房間,從側廊迂回到大殿後門,皇甫世煦和郎宣各自上過香,拜了三拜,似興致勃勃,觀賞著殿中的泥塑彩畫,逐樣參觀著走向殿後。
    走到後門,如同碰巧遇見,相互間雙手合什寒暄了一下,夏薄棲笑道,“我見施主眉目清朗,這麽一大早來敬香,想來定是虔誠的信徒,現在廟裏的師父們,都還在做早課,不如就由我陪施主四處遊覽一番吧。”
    “麻煩兄台了,請前麵帶路!”皇甫世煦恭敬道。
    三人前後觀望著來到竹影寺後邊的舍利塔林,見左右無人,夏薄棲方道,“該查的我都逐一查過了,現在能肯定的,就是第一次在護城河邊刺殺你的人,也是昌樂王的手下,消息是知芸透露的不假,這她已供述,可根據時間地點,你所猜測的那個人沒可能去護城河堤。”
    “這我已料到了,她自己去不了,還可能另派人去,隻是想挖出她的手下,著實難了點兒。”
    “這都是其次,而且知芸出事後,她一直沒有其他動作,或許是想暫時蟄伏,等待機會吧。”
    “嗯”,皇甫世煦道,“你千萬別小看她,小時候她就是鬼精鬼精的,比男孩還淘氣,對她的監控一刻都不能放鬆。”
    “我知道”,夏薄棲淡淡道,“還有,秦蛟的身份已經核實,原是駐京防營的一名校尉,半年前因為酗酒鬧事被開除軍籍,帶了十幾個弟兄私逃,落草為寇,沒想到這次……”
    “這種人,也算罪有應得吧”,皇甫世煦歎道,“算算時間,恰好也就是在她入軍前後,她還真是,什麽人都敢用!”
    夏薄棲笑了笑,轉而又正色道,“隻是我不明白,你幹嘛不扣押她,還有彭術寬,憐牧被誣陷排擠出三甲那一年科舉,就是彭術寬取而代之。”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