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奇寒毒,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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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俠隱!
眾人聽南宮驥說還有辦法可以可以解孫慕蓮體內的冰魄寒毒,異口同聲地問“什麽辦法?”
南宮驥說答道“徽州黃山旁邊有座道教名山齊雲山,古稱‘白嶽’,自古就是道家的‘桃源洞天’,許多道家隱士都隱居在該山中修煉。我小時候常隨家父上山尋訪隱士高人,請求指點迷津。有一年我們在山中迷路,卻因緣際會得遇一位隱居於深山中的道人,自稱‘采瑛散人’,當時他正在山中尋藥石以煉丹,見我偶感山中y寒,所以給了我一顆藥丸驅寒,家父見此人仙風道骨,知道藥丸定是珍品,於是命我服下,果然寒意盡去,元氣複沛。後來家父和道人攀談之下,才知道這道人乃是道教南派五祖白玉蟾一係的再傳弟子,年老後就雲遊四海尋訪名山,采藥煉丹,修真煉氣,後來來到齊雲山,深感此山靈氣躍動,於是就此隱居下來,當天遇到我們也是因緣際會,所以道人才出手相助。後來我們方才知道道人給我吃的是花十年煉成的‘赤龍珠’,乃是取深山朝露,用幾十種深山草藥,加之一種齊雲山中的赤練蜈蚣,最後引天雷罡氣煉就而成的藥丸,赤龍,就是指蜈蚣。老道長說,露水隻在早晨有,早晨陽光啟發萬物,露水承陽而生,是至陽之物,加上天雷引火,煉就的這‘赤龍珠’自是純陽丹藥,可以化解至寒之物,采瑛散人用這‘赤龍珠’來增強元氣,以達到煉氣還神的境界,這‘赤龍珠’極為珍貴也極為猛烈,非內功高手無法克化藥丸的陽氣以為己用,采瑛散人也是一年才服用一顆以輔助修煉。那時見我內功修為在緊要階段,被寒氣侵蝕將功虧一簣,所以特賜我一丸驅寒培元,增進內力,我得益於這一藥丸,安然度過那時練功的關口。這‘赤龍珠’定可化解孫姑娘身上的寒毒。”
燕過濤聽完南宮驥的講述,不無擔心地說“這等世外高人,猶如閑雲野鶴,這麽多年了還在齊雲山嗎?”
南宮驥說“後來家父每年總要帶我進山拜會道人,不過每六年才能見到道人一次,多數去的時候都見不到人,道人說這是緣分。”
楚天闊立刻問“你們最後一次見到道人是什麽時候?”
南宮驥說“三年前。”
燕過濤歎一口氣說“三年了,那他還會在山上嗎?”
南宮驥說“在,因為年初我出山之前,還去過拜會一次。”
楚天闊說“不是沒見到道人嗎?”
南宮驥點點頭說“但見到了他的守洞人,平常我們拜訪,都是讓守洞人代為轉告。”
楚天闊不解地問“守洞人?”
南宮驥說“道家修行要閉關,有時長達十天半月的入定,雖然是在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之中,但也可能被野獸蟲怪打擾,所以修道之人往往會尋找一個秉xg忠厚淳樸的人,傳他武藝以便讓他在道人閉關修煉時擔任守洞人,驅趕山中野獸。”
楚天闊問“即便找到這位散人,如此珍貴的丹藥,散人願意相贈嗎?又或者散人的丹藥用完了怎麽辦?”
南宮驥說“這位散人乃是世外高人,雖然不過問江湖恩怨,但篤信天道緣分,如果我們實心誠意去求丹,散人看在這種機緣的份上,斷不會拒絕贈藥;至於說‘赤龍珠’會不會用完,我估計不會,散人在‘赤龍珠’快用完之前會重新煉丹,即使說‘赤龍珠’用完,隻要散人肯出手相助,憑借他多年修煉的道家純陽內力,一樣可以助孫姑娘消除體內寒毒。”
楚天闊轉頭望著燕過濤,眼帶詢問的意思,是想看看燕過濤還有什麽辦法沒有,隻見燕過濤抿著嘴沉吟一下,說“這是最有可能救回慕蓮的方法,齊雲山離此不遠,遠近於長白山,倒也值得一試,隻是需要勞煩南宮兄替我們引路。”
南宮驥微微一笑,說“今天我不就一直在幹這事嘛。”
燕家眾人聞言會心一笑,南宮驥正se地說“反正我也是要回家,順道拜會一下道長也好。”
楚天闊說“有南宮兄引路我就放心了,我天亮就得和諸位道別了。”
除了燕過濤知道楚天闊身負重任之外,燕家眾人雖然知道楚天闊送完鏢就要離開,卻不曾想走得這麽急,都啊了一聲,南宮驥更是不了解內情,問“楚兄為何如此倉促?何不與我們一起前往齊雲山,待求得‘赤龍珠’替孫姑娘解毒之後再走不遲,我剛才見你與南宮騏過招,佩服不已,一路正好跟你好好切磋切磋。”
楚天闊立刻道“我也想向南宮兄討教一下南宮槍法,隻是無奈身上還有要緊事必須趕去東海之濱,不能耽誤,所以不得不就此分別,事情一完我就到齊雲山去尋訪你們。”
南宮驥說“既然你有要事,我也不強留你,如果你到齊雲山找不到我,就到黃山西山腳下找宮家村,那裏是我們南宮家的歸隱之地。”
楚天闊點點頭說“我一定登門拜訪,此去齊雲山,恐怕孫姑娘寒毒還會複發,一路就靠南宮兄鼎力相助了。”沒有南宮驥這樣的高手隨行,楚天闊本不放心孫慕蓮,但南宮驥的內力足以暫時克製住寒毒。
南宮驥抱拳說“楚兄放心,我一定盡力而為。”
燕子卿突然問“楚大哥是不是等慕蓮醒來再走?也好道個別。”
楚天闊嗯了一聲,說“我等天亮船靠岸再走,如果孫姑娘到時醒過來,我再跟她道別。”
燕子卿點點頭,好像還有什麽話想說,但終於還是沒有說出來,回頭去看沉睡中的孫慕蓮。
燕過濤走上前來說“我看你剛才好像傷勢頗重,這麽急趕路行不行?”
楚天闊說“多謝當家關心,南宮少主果然名不虛傳,我被他槍勁所傷,但傷勢不重,倒是胖瘦二叟那兩掌讓我氣息大亂,我隻要找個安靜地方修養一天就可以了,當家的不用替我擔心。倒是燕家鏢局這次得罪了這麽多人,以後恐怕會有仇家上門。”
燕過濤哈哈一笑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出來江湖行走,恩怨總是難免,該來的總要的,燕家沒有怕過。”
楚天闊說“我還要入蜀一次,辦完事我會先去齊雲山一趟,如果你們還在,我就跟你們一起回樂山,不過我行程不定,當家的也不用專程等我,你們可以先行回去,我ri後再到樂山拜訪。”
燕過濤說“好,你行事一切小心,你這次狙殺了這胖瘦二老恐怕不是等閑之輩,敵人可能會大規模來報仇,你要小心防範。”
楚天闊點點頭說“我會隱蔽行事,趕在敵人發現我的行蹤之前把事辦完,不勞當家的掛心。”
燕過濤說“你的武功我不擔心,但人心險惡,詭計防不勝防,你宅心仁厚,遇見不平要出手救難,容易中計,所以一定要留心判斷,切不可魯莽行事。”
楚天闊說“謝當家的指點,我一定小心。今夜一戰之後,我才知道江湖中武學博雜,奇學輩出,南宮家的槍就讓我大開眼界。”說著轉向了南宮驥,是想再見識一下南宮家的槍。
南宮驥微微一笑,手腕一翻,一道銀光慢慢自袖中滑出,轉眼伸出七尺,卻也是和南宮騏的長槍樣式一樣,隻是槍頭不是玄鐵打製,卻是木頭樣子,楚天闊見到木質槍頭,大吃一驚,這樣的槍頭豈不是一削就斷。
南宮驥似乎看出了楚天闊的疑惑,說“南宮家的玄鐵槍頭隻有宗家那派才有,我們傳下來的是這種木槍頭,但這不是一般的木頭,是南海中采來的‘金楠沉木’製成,這種木頭質如jg鋼,其硬若金,其聲如鍾,無堅不摧,僅稍次於玄鐵,一般鐵器也無法抵擋這種槍頭的直刺。”
眾人喃喃稱奇,楚天闊拿手指彈了一下槍頭,果然齊鳴若鍾,仿若金屬,質地堅硬,楚天闊手指被震的微微發痛。順著槍頭看這柄槍杆,隻見槍杆分數節,一節節漸次擴大,但差別很小,杆節除槍頭那截是實心外其餘的都是中空,因此可以如連環套一樣把所有杆節縮成一節,腕上適當發力也可zi you伸縮,而且中空的杆更有彈xg,可以發揮長槍的弓背蓄勢的優勢,能把金屬打造成這等模樣非得有鬼斧神工不可,沒想到南宮家在打造兵器上也有這麽高的技藝。
南宮驥接著說“這槍名叫龍膽槍,承襲三國趙雲所用兵器的名字,雖然樣式演變了,但jg髓還是一樣,長槍是古代戰場上的‘龍技’,學得長槍之術,可以裂土封侯,持長槍闖敵陣,能以一敵萬,因為槍法出現了獨一無二的‘闊點為圓,縮圓為點’的技法,槍紮一個點,這一點就破了之前發明的斧鉞鉤叉錘鏜戟戈等重兵器,所以無人能敵,後來傳入武林成為獨鬥武功,也是威不可當。”說到這裏,南宮驥好像意識到自己在炫耀自家武藝,不好意思地住口不說了,見楚天闊還津津有味地聽著,補了一句“不過倘若遇到楚兄這樣的劍法,就得甘拜下風了。”
楚天闊忙說不敢當,反手抽出軒轅古劍,頓時發出一片青光,仿若上古青銅器,南宮驥嘖嘖稱奇,楚天闊說“這是我意外得到的一柄古劍,名曰‘軒轅古劍’,傳為女媧煉石補天之餘石所鍛造而成。”南宮驥不住地說“寶劍寶劍。”
楚天闊說“沒有寶劍之助,恐怕擋不住南宮家的龍膽槍啊。”
南宮驥哈哈一笑說“哪裏哪裏。”
兩人都收回自己的兵器,一番切磋就此結束。
楚天闊轉頭問燕過濤“當家的,那這船怎麽安排?”此去齊雲山是陸路,船恐怕走不了。
燕過濤把牛衝和劉智星招呼過來,說“我琢磨了一下,船上還有邱福的遺骸,必須得盡快運回樂山安葬,所以我打算兵分兩路,我帶著子卿送慕蓮去齊雲山求藥,牛衝你帶著剩下的人乘船回樂山,先把邱福的後事料理了,回去空船,應該不至於遇上什麽劫匪,雖然過來時候和‘蛟龍幫’結了梁子,但沙黎蒼來了都敗走了,估計沙河亮不敢輕舉妄動,所以你們這一路隻要小心一點應付一些毛賊,就能平安回樂山了。”
牛衝說“當家的,船上有其他兄弟,我陪你去齊雲山,多個人多個照應。”
燕過濤擺擺手說“路上我和子卿夠了,再說我不擔心行船過程,我擔心的是回到樂山之後鏢局的事務要有人打理,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所以你還是先回去,回去後閉門謝客,暫不接鏢,把‘燕家鏢局’的牌匾摘下來,別人問起就說等我回來處理。”
劉智星聞言一怔,說“閉門謝客可以,但這牌匾一摘下,再掛回去可就不是原來那牌匾了。”
燕過濤明白劉智星的意思,江湖門戶最重要的就是那塊牌匾,那就是名聲地位,是靠幾代人打拚出來的,是祖宗麵子,萬不可隨意摘下,摘下就表示沒辦法護住祖宗留下來的名聲,是敗家子,就算再掛回去,江湖人士也不再信任,並會嗤笑,但燕過濤沒有辦法,說“我是希望摘下牌匾,仇家來看到我這一讓步,就暫時不為難鏢局,我不在,不能讓你們冒險。”
劉智星說“當家的這是什麽話,我們既入燕家鏢局,自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一遇大敵就把當家的牌匾摘下,以後我們還怎麽在江湖上立足,既然是出來走鏢押貨,就做了麵對這些江湖強梁的準備,當家的放心,你不在我們看著燕家的牌匾,決不做苟且偷生之事,誓與鏢局共存亡。”
牛衝和其他鏢師齊聲說“與鏢局共存亡。”
燕過濤很受感動,說“難為弟兄們了。”
牛衝說“當家的你常跟我們說,走鏢走的是江湖道義,來曆不明的鏢不押,行俠仗義的是要做,鏢局的房子就是我們要守的道義,在所不辭。”
燕過濤抱拳向各位鏢師說“燕某有幸得各位兄弟鼎力相助,老夫在此拜謝。”說完,彎腰一揖,嚇得牛衝、劉智星趕緊攔住他,說使不得使不得。
燕過濤說“回去把情況說跟眾位兄弟說清楚,誰要走的就送一筆遣散費讓他們走,不可強留,知道嗎?”
牛衝和劉智星點點頭,燕過濤回頭問南宮驥“南宮兄,你看我們在哪裏上岸比較好?”
南宮驥沉吟了一下,指著上遊的方向說“再往上幾裏,就是燕子磯,在那上岸,天亮後雇輛馬車,南下徽州即可。”
楚天闊說“這裏距棲霞山不遠,胡掌櫃在山前埋伏的那批高手,會不會追蹤而至?”
南宮驥說“胡掌櫃兩個師父被殺,現在神智還沒有清醒,斷不敢這麽快追蹤出來,而且陸路上岔路多,他們追蹤不到,倒是這艘船,最好找個大碼頭捎帶上點糧食,裝扮成一般的跑水路的船更能逃過敵人追蹤。”
燕過濤點點頭,示意牛衝和劉智星明天按照南宮驥的說法改扮一下這艘船,回頭說“那就這麽決定吧,我們在燕子磯上岸,天亮出發,楚兄弟你也在這裏上岸吧,你要去東海之濱,船再走就越遠了。”
楚天闊點點頭說“好,我與你們一同上岸。”
正在這裏,突然聽見幾聲咳嗽,卻原來是孫慕蓮幽幽轉醒,卻深感體內y寒,頻頻咳嗽,虛弱不已,燕子卿用一張鬥篷包住了她。眾人走到她們身邊,隻聽見孫慕蓮對燕子卿說“燕姐姐,我還沒死吧?”
燕子卿說“傻丫頭,你看這麽多人在這裏,難道我們都死了嗎?你當然沒事,你不僅沒死,你還會好起來,然後還可以學好刀法,行走江湖。”
孫慕蓮說“但我覺得好冷,比以前冬天在外麵賣藝沒有東西吃時還要冷,我剛才好像夢到我爹了,他來接我來了。”
燕子卿眼睛都紅了,說“你爹隻是托夢給你讓你好好學武功好給他報仇,你記得要給你爹報仇的嗎?”
孫慕蓮虛弱地點點頭,眼中似乎閃出一絲鬥誌,但很快就消失了。
燕子卿接著說“你隻是中了那個瘦老頭的冰魄掌的寒毒所以有點冷,我們給你找到郎中了,不過郎中住的有點遠,我們要坐馬車去找他,找到他寒毒就能化解了,你要咬牙堅持到郎中家,知道嗎?”
孫慕蓮點點頭說“姐姐不是騙慕蓮吧?”
燕子卿說“傻丫頭,姐姐怎麽會騙你,不信你問楚大哥。”孫慕蓮轉頭望向楚天闊。
楚天闊蹲下說“燕姑娘沒有騙你,我們很快就能找到郎中替你看病,沒事的。”
孫慕蓮說“楚大哥也跟我們去找郎中嗎?”
楚天闊心有不忍,不知道怎麽說,猶猶豫豫地說“楚大哥要去一個很重要的地方送信,不能耽誤,所以一會船靠岸我就要先走了,但這位南宮大哥會替我送你們去郎中那。”說著,指著南宮驥對孫慕蓮說“南宮大哥武功比我高強,他可以把你安全送到,你不用擔心。”
南宮驥抱拳說“孫姑娘,在下南宮驥有禮了。”
孫慕蓮眼中有失望神se,想掩飾卻無力掩飾,說“勞煩南宮大哥了。”
楚天闊說“我辦完事就過來趕上你們,如果齊雲山趕不上,我就到樂山去拜訪你們,你要好好練武,我會去跟你切磋刀法的。”
孫慕蓮虛弱的笑笑,點點頭,雖然身體y冷,但額頭上卻冒出來豆大的汗珠,楚天闊知道這是痛出來的,於是抓住她的手,拇指抵住她的合穀穴,說“不說了,你先好好睡一覺吧。”孫慕蓮虛弱的沒有回答。
南宮驥見楚天闊要輸真氣,說“楚兄,你的傷勢……”
楚天闊說“沒事,我最後助孫姑娘一臂之力,後麵就靠你了。”說完,一股純陽真氣從拇指上灌注到孫慕蓮體內,孫慕蓮感到一陣暖流從手上傳來,流過之處經脈舒絡血液流轉,臉se慢慢恢複,仿佛冬ri中曬著陽光般舒適,慢慢地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