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曖昧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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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夜行錄!
自從我開始跟著小八一起貼身伺候旭堯的起居飲食後,我和他在一起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多了,久而久之,我發現旭堯對待我的態度開始變得很奇怪。
他不再熱衷於折磨我,而是常常用一種十分複雜的眼神看著我,嗯……有點又愛又恨的感覺?
小八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變得越來越忙,於是我單獨伺候旭堯的時間,就變得越來越多……
這天,櫻園來了一位客人,據說是吸血鬼貴族年輕一代中,一個以戀愛經驗極其豐富著稱的花花公子,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同旭堯私交甚好。兩人撇開所有人在房間裏神神秘秘地商談了一下午,傍晚的時候那位客人才帶著一臉言猶未盡的表情依依不舍地離開,臨走前還頗有深意地看了我一樣,搞的我整個毛骨悚然的。
他該不會,教了旭堯少爺什麽不好的東西吧……
果然,問題在第二天就顯露了出來。
翌日午膳過後,旭堯突然興致大發,拉著我跑到紛紛揚揚的櫻花林中賞新開的八重櫻。
“珠兒,你知道嗎?”他一邊接著繽紛落下的花瓣一邊側頭看著我深情款款地道,“櫻花是種很殘忍的樹,根下的屍體堆積的越多,怨恨越深沉越不堪,它就開的越發燦爛。那些亡靈的眼淚會隨著櫻花瓣的飄灑而淌下,輕聲歌唱,一片片花瓣,一遍遍哀唱,哀唱那些無奈,飄灑心痛的傷。因被樹根束縛了靈魂,無法解脫,隻因宿命。”
我歪頭“呃……珠兒覺得,這隻是因為屍體的肥料養分比較足吧?花開花落什麽的,不是正常現象麽?少主,你又文藝青年哦?”
旭堯“…………”你還是個不懂浪漫的213青年呢!
“啊,說起來,少主,你們的食物……就是那些屍體,都是怎麽解決的啊?”我好奇地問道,吸血鬼隻吸血,不吃肉,我是個植物靈妖,除了霸王花姐姐喜歡吃肉外,大多數姐妹靠日月精華就可以存活,我自然也不例外,那那些屍體都去了哪裏了呢?
旭堯沒好氣地道“我剛才說的話你不是理解地挺對的麽?要不然你以為,為什麽我吸血櫻園的櫻花常開不敗?”
我臉色瞬間慘白,情不自禁後退一步,一不留神踩到了什麽,“啪”地摔倒在地!
下意識地掏出屁股下麵害我摔倒的罪魁禍首——居然是一截白森森的手指骨!
“啊!!!”我嚇得連忙後退幾步,倚在身後的一棵櫻花樹上瑟瑟發抖,看起來甚是楚楚可憐。
旭堯顯然沒想到自己難得玩一回浪漫卻把女主角嚇成這副德行,忙上前幾步蹲到我麵前,小心翼翼地道“喂……你還好吧?我……原先不是這個意思的……”
我抬頭,呆呆地看著他,突然覺得手指有點疼,原來剛才驚慌之下,被地上的碎石割傷了手指。
“我看看!”旭堯連忙拉過我的手指仔細查看了一下,然後毫不猶豫地將我的食指含進他的口裏!
這回,換我被嚇傻了。
俊美邪魅的吸血鬼少年,蹲在我麵前,離我那麽近,微蹙著眉含著我的手指,用溫潤的舌尖輕輕舔著我的傷口……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臉轟地紅成一片!
旭堯抬眉發現了我通紅的臉蛋,當即露出一個饒有興致的表情,但漸漸地,他的表情也開始不自然了起來。
我竟是忘了,他是吸血鬼,而我的血,從一開始就是他的心頭愛。
透過食指的那一點點的血,慢慢勾起了旭堯的嗜血本性,雙眼變得通紅,口中尖牙顯露了出來,進一步咬破了我的手指!
“少主!”我被他一咬,當即清醒過來,嚇得失聲尖叫!
旭堯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放開我的手,急速後退十幾丈跟我保持距離,本性卻是還沒壓製住,仍氣喘籲籲地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看著我。
他瞪著我,我亦不敢動。良久,他才平靜了下來。
“對不起,珠兒。”他低低地道,而後轉身離去。
我詫異——不可一世的旭堯少主,居然跟我一個小小丫鬟道歉了?
此後好幾天,旭堯都沒有叫我過去伺候他,我樂得清閑了好幾日。不過回過頭來想想,那日他的做法的確很反常,好好的做什麽帶我去看八重櫻裝文藝青年,還拿骨骸嚇我……雖然之前他就喜歡折磨我,但是從來也不像這次這麽……嗯……哎呀,人家也說不上來啦!(…………)
反正八成是聽信了那位花花公子的胡言亂語吧?
本著我那僅剩的一丟丟良心,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我們旭堯少主,遇人有風險,交友須謹慎!
剛好這一天是櫻園出門采買動物儲備糧的日子,因為人手不夠,小八身為八大丫鬟之一,當仁不讓地跟去幫忙了——好吧,其實這是櫻園的吸血鬼們難得地可以出門的機會,所有人都是擠破頭搶著出去的……
我雖然是新上任的小九,但是對外麵的世界卻沒有多大興趣,畢竟櫻園這裏十分適合我修煉,通常情況下,我反而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的,再說八大丫鬟都出去了,總得留一個伺候少主吧?於是躲了我好多天的旭堯,在這樣的日子裏也不得不屈服,隻好硬著頭皮重新麵對我。
當然,我是很坦然的,呃……雖然我也是有那麽一丟丟小糾結的,不過在我想通了這都是那個花花公子教唆少主之後,那一丟丟的糾結也就自然而然消失了。
於是在曠工了數日後,我再次一如既往地伺候旭堯起床梳洗,為他準備早餐,陪他晨練,然後用過午膳後又繼續陪他去書房讀書寫字——為將來繼承王位,處理族內事宜做好準備。
這年頭,當個吸血鬼王繼承人也不容易啊,居然還要跟人類似地學什麽讀書寫字……
我一邊為旭堯磨墨一邊不負責任地想道。
旭堯本來也是強作鎮定,在那兒裝模作樣地描著字,見我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當即用手中毛筆敲了一下我的腦袋不滿道“伺候本少的時候居然也敢分心?想什麽呢!”
我可憐兮兮地捂著被敲了一下的腦袋,下意識地回道“想你啊。”
“……你……你說什麽!?”旭堯臉一紅,“大膽!本少也是你這等小妖可以肖想的麽!”
我無奈地攤攤手,“好吧,珠兒隻是忠心耿耿為主著想,絕對沒有肖想您!”
“本少哪裏不值得你肖想了!?”
“……少主,您到底是要鬧哪樣?”
“…………”
“呐呐,對了少主,珠兒有話想跟您說。”我終於想起來要提醒一下我們單純的旭堯少主的關於交友方麵的問題。
“咳咳……什麽……事情啊。”旭堯聞言卻是臉色突然變得奇怪了起來。“先說好啊,那天的事情,本少絕對沒有別的意思!本少才不會對你這麽個葉子都沒長齊的球莖感興趣!”
“……少主,您以後還是不要再跟那種花花公子來往了呐!您看您都被他帶壞了,一天到晚淨想歪……”
“放肆!本少要跟什麽人來往,你個小小丫鬟有什麽資格管!”旭堯怒喝道,語氣中卻多少帶了點惱羞成怒的樣子。
“……是珠兒越矩了。”
旭堯見我一副委屈的可憐樣也不忍心再多說什麽,但心情還是止不住的鬱悶,於是他道“這裏不用你了,去為本少準備晚膳,本少要喝酒!”
雖然我很想好心地提醒他,借酒澆愁愁更愁什麽的……但是眼下,我還是乖乖閉嘴不要再惹他比較好。
晚上,旭堯不顧我的強烈抗議硬是把餐桌搬到了之前的八重櫻區,邊賞花邊喝酒,那叫一個愜意,完全無視一旁膽戰心驚瑟瑟發抖時不時擔心一下生怕又一不小心踩到死人骨頭的我……
“瞧你那點出息!”旭堯甚是bs地瞥了我一眼,“過來,陪本少喝一杯!”
“呃……這不太好吧,少主……”
旭堯一挑眉“人家不是都說,酒壯慫人膽麽?你確定不要來一杯壯壯?”
“我要我要!”我聞言二話不說地一屁股坐到他對麵,一仰頭甚是爽快地捫了一杯下去!
“呃……珠兒,這是櫻花酒,喝起來雖然香甜襲人,但是後勁很大的,你不要喝得太急……”旭堯尷尬地解釋道,但彼時我都快被嚇破膽了,哪裏顧得了那麽多,二話不說地又連喝了好幾杯!直到最後我情不自禁地打了個酒嗝,才心滿意足地放下酒杯,從對麵的旭堯嗬嗬一笑,然後……果斷趴倒在桌子上,像死豬一樣一動不動地睡了過去!
旭堯“…………”
半晌,我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他咬牙切齒地低聲咒了一句“那個蠢貨給本少出得都是些什麽餿主意……根本沒有拉近和珠兒之間的距離嘛……”
嗯,雖然知道這隻不過是我喝醉了亂想的,但是我還是下意識地,露出了一個甜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