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5章 李朝宗有容人之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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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燦伊能聽明白老太監話裏話外的意思,但是他不知道這老太監為什麽要這麽說,因為這件事和老太監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而這老太監也不可能是為自己著想,那他今天為什麽要說這些話呢?
難道就是因為一起喝了點酒?
他們兩個一起喝酒的次數可不算少,以前不說偏偏這個時候說了出來,要是說是因為他馬上要出宮了,那為什麽不在臨出宮之前在和自己說,這裏麵到底有什麽含義,他實在是弄不清楚了。
“畢竟是前朝老人了。”曲燦伊想不明白老太監話裏的意思,隻能想辦法進行試探:“若是不明不白的就死了,這傳到陛下耳朵裏,可不好說啊!”
“你都說是前朝老人了,還有什麽不好說的?”老太監抿了一口酒:“這桌上之人有幾個不是前朝老人的?老人念舊啊,可有的時候念舊不好。”
“是啊!念舊確實不好啊!”曲燦伊順著老太監的話說道:“畢竟咱們是陛下的家奴,可不能念著前朝的好。”
“前朝若是有什麽好,估計也不會走到這一步吧!”老太監說道:“你既然知道咱們是陛下的家奴,那為陛下分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有些事陛下不能說,更不能做,我們這些當奴才的倒是方便了許多。”
“那是自然。”曲燦伊點了點頭,從老太監的話裏,他聽出了一點東西,他提到了奴才來做比較合適,陛下不能說更不能做,這一點很關鍵。
“十幾個人總是不能都淹死在井裏吧!”曲燦伊繼續試探老太監,想得到更多的消息。
“這人死之法千奇百怪。”老太監說道:“更何況就是幾個前朝遺留下來的禍害罷了,陛下不會關心他們是怎麽死的,隻會關心他們死沒死。”
“轟”的一聲,老太監最後一句話,直接讓曲燦伊的腦袋炸開了,這句話就是關鍵,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這老太監可能是陛下安插在太監之中的眼線,甚至有可能老太監說的這些話,本來就是陛下讓他進行隱晦轉達的。
“您好像很了解陛下啊!”曲燦伊開始了最後的試探,這件事不能馬虎,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懂。
“我不是了解陛下,我是了解皇帝。”老太監說道:“曲公公,我今天喝的有些多了,不能再喝了,我就回去休息了,明天還要早起,告辭。”
老太監站起身,身子不由的晃了晃,看那樣子是真的喝多了,一個小太監趕緊扶住了老太監,向曲燦伊告罪一聲,攙扶著老太監離開了。
老太監前腳剛離開,曲燦伊衝著一個小太監使了個眼色,那小太監不動聲色的離開了酒桌,小心翼翼的跟了出去。
“你懷疑他是陛下放在我們之間的眼線?”最先請曲燦伊喝酒的老太監開口道。
“不好說。”曲燦伊搖了搖頭:“我不擔心他是陛下放在我們中間的眼線,我們都是陛下的人,陛下如何對待我們都不過分,我擔心的是他念著前朝的好,想借我的手把那幾位老不死的弄死,然後讓陛下降罪與我,我死了無所謂,我一個奴才而已,我是擔心汙了陛下仁君的名聲,那我曲燦伊就萬死難以贖罪了。”
“不能吧!”老太監說道:“這劉宇森都出宮大半年了,而且沈鵬展那個沒腦子的都死了,他身邊的那些人,不是前朝的嬪妃,就是老劉家那些老弱病殘,他身邊可沒有什麽能用的人了,他自己有那腦袋?”
“別小瞧了那些人。”曲燦伊說道:“更何況這幫人搞事情的能力可一點也不差,陛下登基之前他們就鬧出過一次大事了,若不是王爺拚著挨了一劍,他們可能就把陛下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了,當街弑君,那必須就真的遺臭萬年了。”
“那這件事你還是應該從側麵向陛下問一下。”老太監說道:“剛剛開國,很多事都不能輕舉妄動,尤其是涉及到陛下名譽的事情,王爺這麽多年一直在背黑鍋,若是讓你一招毀了所有,你就不是死不死那麽簡單了。”
“可不是那麽好問的。”曲燦伊歎了口氣:“算了,先不想這些事了,我已經叫人盯著他了,看看他接下來有什麽動作沒有,若他真是陛下的眼線,那一切就好辦了。”
接下來這些人不再討論這個問題,而是開始默默的喝酒,而曲燦伊雖然嘴上不說,心裏卻在不斷的盤算著剛剛那老太監說的那些話,那老太監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話的,雖然平時兩人的關係還算是不錯,但是也不至於要說出這些話,這些話他能說出來,就說明這裏麵肯定是有什麽寓意的。
又喝了一會,剛剛跟出去的那個小太監回來了。
“他回去之後就睡了。”小太監說道:“陪他回去的那個小太監一直在旁邊伺候著,沒有什麽奇怪的舉動。”
“他回到住所之後,有沒有其他人離開?”曲燦伊問道。
“沒有人。”小太監說道。
“行了,喝酒吧!”曲燦伊笑了笑沒在說話。
一直到了深夜,一眾人才散去,曲燦伊躺在床上卻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雖然喝了不少酒,但是他絕對沒喝多,此時他還在想剛剛那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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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曲燦伊早早的等在了謝靈韻的寢殿之外,李朝宗神清氣爽的走了出來,看了一眼曲燦伊。
“昨晚上沒睡好嗎?”李朝宗問道。
“昨夜蒙陛下賞賜吃食,心情太過愉悅。”曲燦伊說道:“最後倒是睡不著了。”
“一些簡單的吃喝而已。”李朝宗笑著說道:“以後還會有更多的。”
兩個人一邊聊著就到了大殿之上,今天是大朝會,在長安的四品以上官員全都來了,除了路朝歌。
“朝歌又沒來?”李朝宗看了一眼路朝歌應該站的位置。
“回陛下。”周俊彥出班:“剛剛王爺府上的管家找到了臣,說是昨天在詩會上玩的有些累了,今天就不來了。”
“對,他昨天去了詩會。”李朝宗笑著說道:“他寫了不少的詩詞,你們都知道了嗎?”
“臣也有所耳聞。”周俊彥說道:“寫了很多關於‘農’的詩詞,想來是要告訴那些讀書人,要多多了解農業、農事和農人,倒是好事一件。”
和一眾大臣聊了一些趣事,這大朝會也就開始了,大朝會其實也就是來的人比較多,說的事情也比較多,咋就是時間比較長,其他的倒是沒什麽區別。
雖然曲燦伊心裏想想著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是他卻一刻也不敢掉以輕心,這個時候要是不全神貫注,最後錯過了什麽,那可是要倒黴的。
好不容易散了朝,曲燦伊伺候著李朝宗吃了午飯,這個時候李朝宗是要休息半個時辰的。
“你今天好像一直魂不守舍的。”李朝宗看了一眼曲燦伊:“出什麽事了嗎?是不是家裏來信了?若是家中出事,你可以和我說。”
“不是家裏的事。”曲燦伊說道:“昨夜我與那些人喝酒的時候,有人無意間提到了之前伺候劉宇森的那幾個太監,都上了歲數了,現在是活也幹不了了,自己伺候自己都難。”
“哦!”李朝宗點了點頭:“人上了歲數就是這樣,尤其是這去了勢的人,更容易變老,老了身體也更差,給你們弄那個村子,就是希望你們出宮之後,相互之間還能有個照應,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我想著,這幾個人出宮不太合適。”曲燦伊說話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李朝宗的臉色:“不如,找幾個人伺候著,估計也就這幾年的事了。”
“你有什麽話不妨直說。”李朝宗皺了一下眉頭:“是不是聽見什麽不該聽的了?或者說有人在你麵前說了什麽不該說的了?”
“陛下,昨夜有人跟老奴說,那幾個人不應該活著。”曲燦伊趕緊說道:“想借老奴的手把他們弄死,老奴實在鬧不明白這是不是您的意思,所以才鬥膽……”
“劉宇森我都容的下,幾個老太監我容不下了?”李朝宗冷哼道:“和你說這話的人現在在什麽地方?”
“老奴這就去把人抓來。”曲燦伊說道:“我一直叫人盯著他呢!”
“走,一起去看看。”李朝宗說道:“我倒是想看看,誰在這宮裏起幺蛾子,是不是朕對你們這些人太過寬容了?才讓你們覺得朕不殺人啊?”
李朝宗很少用‘朕’這個稱呼,一旦他用上了這個稱呼,可以想象他是有多麽的憤怒。
一直到了太監們的住處,在昨夜那老太監居住的地方,一個小太監守在外麵,見到李朝宗來了,趕緊行禮。
“人呢?”李朝宗冷哼道。
“在屋內,從昨天晚上進去之後就再也沒出來。”小太監趕緊說道:“伺候他的那個小太監也沒出來,兩人一直在屋內,不過一點響動都沒有,想來是昨夜喝多了酒。”
聽了小太監的話,李朝宗暗叫一聲不好,人喝多了什麽樣他不是沒見過,但是喝多了一晚上還沒動靜的,那肯定是出事了,要麽喝酒喝死了,要麽就是跑了。
李朝宗快步走到門口,抬腳踹開了房門,隻見地上躺著一名小太監,脖子被匕首割開,血流了一地。
而床上卻是空無一人,隻有一封書信放在床上。
曲燦伊繞過那名小太監,拿起書信準備交給李朝宗,可他隻看了一眼信上的內容,他的心就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直呼李朝宗的大名,如今的李朝宗可貴為天子,敢直呼其大名的一共兩人,一個是皇後另一個是路朝歌。
“陛下,這信您還是別看了。”曲燦伊沒有將信遞給李朝宗,而是攥在了手裏。
“有什麽不能看的?”李朝宗說道:“不過就是罵我李朝宗兩句罷了,朕難道還會怕那些人罵我嗎?”
“那老奴這就去請禦醫。”曲燦伊說道:“讓禦醫看看這信上麵有沒有毒。”
“有毒沒毒你已經拿了。”李朝宗說道:“第一毒死的人也是你,別麻煩了,念出來吧!”
“老奴不敢念。”曲燦伊愁眉苦臉的說道:“信中提到了陛下的名諱,老奴萬死不敢直呼陛下名諱。”
“讓你念你就念,哪來的那麽多廢話。”李朝宗現在心情極度不好:“在囉嗦我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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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宗,你篡權奪位,你和路朝歌謀我大楚河山,別人忘了我可忘不了。”曲燦伊顫抖著讀了出來:“你以為你登基稱帝就萬無一失了?你以為你有百萬大軍就能平安無事了?隻要劉家人一天沒有死絕,你就一天別想安生,我會盯著你,一直盯著你的。”
“繼續。”李朝宗說道。
“大楚的忠臣還在,大楚正統還沒有死絕,你李朝宗永遠都是亂臣賊子。”曲燦伊無奈隻能繼續讀:“你和路朝歌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你們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封信不算長,可是處處透露著一股傻啦吧唧的味道,李朝宗聽完信之後,頓時笑了起來。
“雕蟲小技。”李朝宗笑道:“曲燦伊,發現這封信有什麽問題了嗎?”
“陛下,這封信簡直就是放屁。”曲燦伊說道:“您得國正統,前楚皇帝劉宇森禪讓與您,沒有比這得國更正的了,這一看就是奸人要毀了陛下清譽。”
“連你都看出來了。”李朝宗說道:“有些人總覺得自己很聰明,可是在朕看來和傻子無異,真以為一封信就能讓朕失去理智了嗎?”
“陛下,老奴這就帶人搜索整個皇宮。”曲燦伊說道:“一定把那個老家夥給抓回來。”
“先去看看伺候過劉宇森的那幾個老太監。”李朝宗說道:“那個人想跑,你覺得你抓的住嗎?”
“老奴禦下無方,還請陛下恕罪。”曲燦伊作為首領太監,整個皇宮內的太監都歸他管。
“這事怨不得你。”李朝宗說道:“這宮裏都是前楚時期留下來的太監,恨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多謝陛下。”曲燦伊倒是不擔心李朝宗會降罪於他,他跟在李朝宗的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李朝宗的為人他還是了解的,他不會因為這點事就責怪自己。
曲燦伊帶著李朝宗來到了那幾位伺候過劉宇森的老太監住的地方,此時這裏倒是收拾的幹淨,那幾位太監雖然現在失勢了,但是人家就算是混吃等死,也不至於邋裏邋遢,畢竟是伺候過劉宇森的人,那愛幹淨是必然的。
“陛下,我先進去看看。”曲燦伊推開門後,說道:“我擔心那人在這裏埋伏您。”
“就他?”李朝宗嗤笑一聲,直接將曲燦伊推到了一邊,大踏步的走了進去。
李朝宗雖然是個仁君,可人家出身將門,戰場廝殺都不怕的主,會怕一個淨了身的太監埋伏他?
這要是傳出去,能讓人笑掉大牙,帶頭笑的肯定是路朝歌,他堂堂將門之後,還能怕一個狗屁刺客?
他可不是柔弱的文皇帝那個最強碳基生物不算),就連久經沙場的路朝歌,他說揍都揍,更別說一個小小的刺客了,他李朝宗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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