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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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輸了就獻你十枚香吻,你穩賺不賠,放心。”楚龍吟壞笑著轉了開去,我跟上去趁人不注意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楚龍吟手裏捏著那張行船時間表倚到船欄上細看,道“從時間上來說趙聚寶的確沒有作案的可能性,此船雖然曾在流城碼頭停留過半個時辰,但距城郊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趙聚寶半個時辰內決計趕不過去——就算是乘快馬來得及,也未見得一到寺裏就能找到他的妻子,何況還要將趙氏騙出寺外勒死……難道說此案當真與他無關,而隻不過是寺中和尚或是上香的香客犯下的?”
我在旁靜靜待著,沒有打擾他的思路,他偏頭看了我一眼,似是對我說又似仍在自語地道“又或者,是趙聚寶雇凶殺人?”說至此處他忽然動身,至那衙役頭身邊說了幾句什麽,那衙役頭忙叫身邊一名衙役匆匆下船去了,楚龍吟這才折回我身邊,道“我去叫那衙役到鷹局發信詢問流城衙門,有否去那寺中調查過與趙氏有可能接觸過之人的信息,想來半個時辰怎麽也能得到回信了。”
半個時辰,楚龍吟想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破案隻怕有相當的難度呢。
這廂正等著流城那邊的回信,那廂趙聚寶已經收拾好行李從樓上下來了,因他本身還隻是個小買賣人,且此次船票又是對方商家代買,所以他並沒有帶著隨從。到了一樓又轉去船艙,過了半晌牽出一輛精致小巧的馬車來,至衙役麵前行禮道“讓差爺久等了,小的已經收拾妥了,隨時可以下船。”
那衙役頭看了楚龍吟一眼,向趙聚寶道“且先等等吧,本差還有些事要辦,你就在這裏立等吧。”趙聚寶連忙應是。
楚龍吟在看到趙聚寶的一刹那就笑了,伸手在我肩膀上曖昧一捏,道“天兒,這次你輸了,老爺我等著你的香吻。”
我拍開他的手,道“你方才自己也說了,趙聚寶就算是騎了馬也未見得一到寺裏就能找到趙氏並加以殺害,因此他自己帶了馬車並不能證明什麽。”
楚龍吟笑道“天兒,你可知趙氏為何不在澄城附近隨便找個寺廟裏燒燒香就完了,偏偏要大老遠兒地跑到流城附近的寺裏去燒香麽?”
我想了想,道“大約是因為流城附近的那座寺香火旺盛,菩薩靈驗。”
“沒錯,”楚龍吟打了個響指,“通常女人家最信鬼神,她們不在乎路遠不遠,隻在乎菩薩靈不靈驗。趙氏之所以跑到那麽遠的寺裏去進香,其原因正在於此。而這些善男信女們通常去寺裏除上香之外還會捐些香火錢以給自己積功立德,每次捐錢呢又都會被寺中和尚記錄在功德簿上。”
他說至此處突然不說了,直把我卡得上不去下不來,不由追問他“然後呢?這就沒了?”
楚龍吟隻是壞笑“沒了。”
知道他是故意吊人胃口,我索性不再理他,思路也在圍繞著趙氏被殺一案轉來轉去,想了一陣,道“老爺,我覺得這案子裏有一處地方顯得不大自然。”
“哦?”楚龍吟頗感興趣地望住我,“哪一處,說來聽聽。”
“就是趙氏屍首被發現之處,”我道,“不管凶手是誰,他殺害了趙氏之後難道不該把她的屍首藏得更隱蔽一些麽?偏偏要棄於和尚們每天都要經過的路上,那很快便會被人發現從而報到官府去,如此一來對於凶手的逃亡藏身也好、製造不在場證明也好,都是相當不利的。所以凶手這麽做實在有違常理,簡直就像是故意等著人盡快發現趙氏屍首似的。”
楚龍吟展顏笑著,突地一伸胳膊將我摟在懷裏飛快地在額上印下個吻後才放開,直把我嚇了一大跳,連忙紅著臉左右亂看,怕被別人瞅見,幸好一時無人注意這邊,我虛驚著揮拳照著他胸口來了一下,瞪眼道“幹嘛啊你?!突然抽什麽瘋?!”
楚龍吟揉著胸口壞笑不已“老爺我愈發喜歡小天兒紅著臉的樣子了,看來此事需常幹才是……”
“我跟你說正經的呢!”我氣得轉身欲走,被他一把扯了回來,大手罩上腦瓜頂強迫我轉過身來看他,笑著道“老爺我這是聽了小天兒的分析心中歡喜得緊——誠如天兒你所說,凶手這麽做簡直就像是希望著趙氏的屍首早日被人發現一般,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呢?我們不妨換個角度來看。在通常情況下,屍首發現得越晚對凶手的不在場證明越有利,而這一次的凶手思路卻似乎恰恰相反,我們是否可以認為——隻有越早發現屍首,凶手的不在場證明才能夠越完美呢?”
我被他一語驚醒地眼睛一亮“就是這樣的!如果趙氏的屍首發現得越晚,那麽仵作推斷起死亡時間來就越困難,而一旦死亡時間不能確定在前天,凶手的不在場證明就不能夠成立——符合這一條件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趙聚寶!”
楚龍吟緊接著我的話尾道“趙聚寶是大前天登的船,前天一直在船上,如果趙氏的死亡時間不能鎖定在前天,那麽大前天還在澄城的趙聚寶是有充分的作案時間的,如果官府照這樣查到他的頭上,隻怕他便成了嫌疑最重的人了。而前天他在船上,趙氏被查出死亡時間也是前天的話,他的不在場證明將比任何人都完美。所以到此為止,趙聚寶的作案嫌疑已經有了九成九,我們隻差流城那邊調查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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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見那衙役頭手裏拿著一封書信向著這邊跑過來,交到楚龍吟的手上,道“欽差大人,這是流城發過來的信兒。”
楚龍吟二話不說將信拆了,掃了兩眼,唇角一勾“去吧,將趙聚寶拿下直接送往流城衙門,此人便是凶手。”
那衙役頭傻在當場,半晌才道“恕小的愚昧,望欽差大人指點……這趙聚寶為何會是凶手……呢?”
楚龍吟將手中信遞給他,笑道“流城衙門檢查過了那寺裏的功德簿,前天、大前天甚至大大前天,皆沒有趙氏捐香火錢的記錄,而趙氏也確曾在那寺中上過好幾次的香,每次上香都有捐銀記錄,這便是說——趙氏,這幾日根本就沒有到那寺中進過香!”
“可、可是……趙氏死於前天中午卻是毫無疑問的,那個時候趙聚寶還在船上,根本不可能同時又跑到岸上去殺人……”衙役頭支吾著道。
楚龍吟衝著他一笑“趙氏在趙聚寶出門的前一天就先行了一步,打算前往流城進香,而寺中的功德簿上沒有她的名字,說明她並未到得寺中,偏偏屍首又被棄於很容易就能被人發現的地方,綜上所述,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為——趙氏從家裏出門之後就被趙聚寶於無人處捆綁了藏在馬車裏,第二天,趙聚寶就趕著這輛車上了船,這期間趙氏被他捆綁住手足並且堵住了嘴以防她出聲求救,就這麽一直被藏於一樓船艙的馬車中,直到前天中午這船停靠在流城馬頭,趙聚寶趕著車從船上下來——很多船客都會趁著船靠港的半個或一個時辰下船到附近去閑逛,因此他這一舉動並沒有什麽特別。”
“趙聚寶趕著車飛奔至流城那座寺附近,而後才將趙氏殺害,棄屍於易被人發現之處,再駕車飛奔回碼頭,重新登船。一旦仵作推定了趙氏的死亡時間,那麽他是有著充分的不在場證明的——就算有人注意到他曾在流城碼頭處離船,也正如我們之前所分析的那樣他沒有足夠的時間到寺裏找人並且騙到外麵殺害。而隻有將被害人隨時帶在身邊,才有可能製造出時間差來為自己做不在場的證明!”
衙役頭聽罷楚龍吟一番分析,連忙喚來兩名衙役到趙聚寶的馬車上進行搜查,果然在車廂壁上發現了趙氏用指甲刻下的“害我者趙聚寶”的話。
這是一次成功地運用逆向思維破案的過程,總用時不到一個時辰。我正站在三樓船艙外的欄杆旁目送那幫衙役押了趙聚寶離港,那不費吹灰之力就破了案的楚某人已經一伸胳膊把我拽進屋中叫囂著願賭服輸的話,準備討要賭債了。
經過三四天的航行,這一天的夜裏,我們這艘巨船終於在漫天星光下悄悄駛入了浩渺無垠的大海。
我和楚龍吟坐在甲板上,迎著海風,賞著星與海,一句話也未說地過了良久,直到夜漸深風漸涼,吹得我禁不住打了個哆嗦,楚龍吟伸臂將我攬在懷裏,輕笑著道“如何,沒想到我們這麽快便見到了海罷?下一步打算去哪裏呢?”
“哪裏都行。”我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一邊聆聽著海浪低吟,一邊聆聽著他的心跳。
“哪裏都行,隻是身邊必須得有個我,是不是?”楚龍吟壞笑著,大手輕輕撫著我的發絲。
“所以,下一步你打算去哪裏呢?”被他這麽輕輕撫著,被海這麽密密地包圍著,心中隻有無限安逸和寧靜。
“下一步,我就打算常駐你心裏了,”楚龍吟笑著低下頭來,一手輕輕挑起我的下巴,“你可願意?”
我伸臂勾住他的脖頸,展顏而笑“此時若說不願意還來得及否?”
“小壞蛋,你倒是敢說個看看!”楚龍吟一吻印下來,意長且情深。
相吻相擁著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我張開輕闔著的眼睛,突地發現在我們身後不遠處立著個人,慌忙一把推開楚龍吟,那人見狀便轉身進了船艙,黑暗之中沒看清是誰。
楚龍吟順著我的目光扭頭往那邊瞅了瞅,笑道“別管他,看就看見了。”說著重新伸臂過來想要將我再攬入懷,我可不敢再這麽明目張膽地在外麵同他親近了,熱著臉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太晚了,我先回去睡了。”
“瞧那幾兩小膽兒!”楚龍吟也站起身撣了撣衣衫,笑著在我後腦勺上拍了一把,“走吧,睡覺去。”
同他一路往房間走,我忍不住向著方才那人離去的方向張望了張望,什麽都沒有,然而心中卻莫名地產生了一種不安的情緒,望著走在前麵的楚龍吟高大的背影,安慰自己我的身邊有這個男人相伴,什麽都不必怕,是的。
海上航行的第三天,看潮起潮落日升日降,每日裏愜意得很,不禁慨歎真正自由恣意的生活當如是。隻可惜今天下午這艘船就要轉個彎回到河裏,一路筆直南下了。
獨自扶欄遠眺,見海鷗點點,雲霞滿天,正沉醉著,忽見遠遠的海天相接處有一片小小的黑點迅速向著這邊飄移了過來,眯起眼睛細觀也看不大清楚,正納悶間,忽聽得一層甲板上一片混亂,不知誰扯著嗓子嚎了一聲,道“不好了——海盜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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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驚非同小可,我連忙奔回房間,才一推門便與正往外走的楚龍吟撞了個滿懷,他雙手一按將我扶穩,也顧不得多說,大步邁出去從欄杆旁往下瞅,想來也在屋內聽到了那聲喊。
一二三層的船艙立刻如同炸了鍋般,女人們尖叫小孩們哭喊,男人們慌得四下裏亂跑想要找個藏身之地,我一個躲閃不及讓個大漢撞得往地上坐去,被身後一雙大手穩穩扶住,見是楚鳳簫也正要往門外走,先將我拉到屋內,而後才見縫插針地從亂跑的人群中走到楚龍吟身邊,手搭涼棚往遠處那片黑點望去,道“那些便是海盜?”
“隻怕是了,來勢洶洶,用不了盞茶功夫便能追上我們這船。”楚龍吟麵色凝重,向楚鳳簫道,“去二樓把秋水和咱們那兩名家丁都叫上來。”
楚鳳簫應了一聲便大步去了,楚龍吟回身走進門來,向我道“先把重要的東西收拾收拾。”
重要的東西其實不多,楚龍吟的欽差令牌是最重要的,他一直都隨身攜帶,其餘的不過都是些銀票等物,我看了看也沒什麽需要收拾的,他瞅了我一眼,笑道“怎樣了?”
我道“我覺得銀兩什麽的值錢東西還是不必收拾為好,那些海盜的目的就是為了劫錢,若什麽都不讓他們拿到,隻怕還不好打發他們走呢,人命為大,錢財並不重要。”
楚龍吟哈哈一笑,在我臉上捏了一把,道“小天兒同我想到一處去了,所謂人為財死,太多人掂不清命與財孰重孰輕從而枉送了性命。”
“但是老爺的令牌怎麽辦?”我忍不住擔心他,虧他這個時候還能笑出來,“盜與官從來勢不兩立,若被他們發現了你是欽差,隻怕不會輕易放過你……”
“這個令牌麽,”楚龍吟呲牙一笑,從懷裏將那巴掌大的烏金製的令牌拿出來,彎腰墊到桌子腿底下,“我就放在這兒好了。”
我反應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越是明顯的地方人們往往越不會去注意,這是一種心理戰術。何況海盜們若屆時闖進屋來,也隻顧著搜財搶錢,哪裏會注意到這桌子四條腿不一般高呢?
一時眾人皆集中到楚龍吟的房中來,楚鳳簫和子衿似乎也沒什麽可收拾的,莊秋水仍然一副天塌下來都與他無關的木頭臉,隻有那兩名家丁一臉驚慌,但因大家都異常的平靜,他們也就沒有太過慌亂。
楚鳳簫穩如泰山地坐到桌旁喝茶,楚龍吟更是閑閑地蹺起二郎腿來,道“海盜目的無非劫財,咱們目前人單勢弱,自然不宜與對方硬碰硬,待會兒海盜上船來,想拿什麽就讓他們拿去,千萬莫要阻攔。”
幾人齊聲應了,楚鳳簫便接了話道“總之大家的安全為重,萬一與海盜對上,務必要忍,切不可一時意氣累及性命!”
眾人便又應了,楚龍吟看了我一眼,用腳踢了踢楚鳳簫“小鳳兒,這一次回去趕緊拜師學功夫,哪怕抵不住海盜好歹也得能幫你哥打個架什麽的。”
“學會了第一個先揍你。”楚鳳簫道。
“臭小子,就知道你靠不住!”楚龍吟白他一眼,轉而向立在旁邊的莊秋水笑道,“秋水,回去後我同伯母說一聲,讓她準你去學功夫,可好?”
天下隻怕也隻有楚龍吟這麽一個極品在海盜來襲時還有心思同這個那個開玩笑,見莊秋水麵無表情地答了聲“好”,楚龍吟便衝他壞笑著豎了豎大拇指。
屋外又叫又跑的嘈雜聲愈發響了,幾乎蓋住了幾人說話的聲音,突覺船身劇烈一晃,我一個沒站穩向旁邊栽去,刷地一下視線裏便多了三隻手,齊齊抓在了我的胳膊上將我拉住,這才避免了一頭撞在牆上的悲劇,然而這情形也十分尷尬,楚鳳簫和莊秋水都立刻收回了手去,隻有楚龍吟一個臉皮厚的大大方方將我拉到身邊,笑道“你找個牆角靠著,實在不行就躲床上去。”
“小的沒事。”我尷尬地撓了撓頭。
便聽得楚鳳簫沉聲道“想來是海盜已經追上了這船,大家都小心些罷,以不變應萬變!”
話音才落,便聽得外頭隱隱傳來一個男人的吼聲,道是“船裏頭的人都聽好了!老子隻要財和物!都給老子乖乖地到甲板上來待著,老子可保你們活命,如若誰膽敢跟老子動什麽小心思,老子就把誰丟到海裏喂鯊魚!現在統統給我從船艙裏滾出來!誰敢不出來,待會兒老子上了船發現一個宰一個!快著!隻給你們一柱香的時間!”
眾人對視了一眼,楚龍吟便道“走罷,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說著率先站起身往門外走,楚鳳簫跟著起身,楚龍吟看了他一眼,道“你跟在我身後。”
楚鳳簫便輕聲應道“放心。”
楚龍吟又向莊秋水道“秋水,待會兒海盜讓你幹什麽便幹什麽,千萬莫要頂撞,可記得了?”
楚龍吟這是怕莊秋水太木,不懂得見機行事從而惹惱了暴戾的海盜。莊秋水便應聲說知道了,於是眾人便跟在楚龍吟身後一起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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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門內出來放眼望去,隻見我們這艘船的周圍竟被七八艘海盜船包圍了,船的甲板上密密麻麻荷刀立著的全是海盜。我們這艘船上也早站了三十多個海盜,其中兩個正用刀架在船主的脖子上,在他們的身旁,有一名船員倒在血泊裏,想來已經凶多吉少,這是海盜給船客們的下馬威,好令眾人不敢輕舉妄動。
船客們個個嚇得臉色蒼白,甚至有幾個已經嚇尿了褲子,女人們也不敢出聲哭泣,哆嗦著幾乎邁不動腿,還有一個才走到樓梯口就嚇得直接暈在了地上,立時便有一名海盜將她拉扯了拖到甲板上。
眾人一聲也不敢吭地默默沿著樓梯往一樓甲板上走,然後在海盜的指揮下將雙手背在身後蹲在甲板上低下頭,不許亂動也不許抬頭看。楚龍吟偏偏身子將我和楚鳳簫擋在身後,楚鳳簫卻一挪身同他一起把我嚴嚴實實地擋住了,大家都低了頭,靜靜地等待著這幫海盜趁早走人。
差不多將船客們都集中到了甲板上後,從那些海盜船上又跳下了幾十號人,一窩蜂似地衝進了船艙開始掃蕩。而甲板上的海盜們似乎也不打算閑著,竟然準備從最前麵的那名船客開始搜身,把所有值錢之物都一個不剩地搶走。而最可惡的是——這幫禽獸竟然連女人的身也要搜,如此一來就算他們最終放過了整船人的性命,這些女子也無法再活於這視貞操如生命的世上了!
就這麽一個一個地搜過來,男人們必須脫下身上衣物,隻剩一條褻褲,女人們則慘遭毫無天良的凶徒上下其手,遇有姿色不錯的年輕女子索性直接帶到海盜船上去……
我的心隨著那些負責搜身的海盜的逐漸逼近越來越沉,無論我的身份此刻是男是女都難逃一劫,一旦海盜發現我胸上纏著布,必定會強行令我將布解開,而若我說明自己是女兒身,那後果將更是淒慘,隻看這幫海盜行事如此卑劣且不講道義便能預料到我以女兒身的身份落到他們手上會有什麽下場……我,該怎麽辦呢?
眼看著前麵再有三四個人便將搜到楚龍吟和楚鳳簫的身上,緊接著就是我,咬了咬牙,橫下一條心來,輕輕用腦門抵在身前楚龍吟的後背上,用極低的聲音道“老爺,有件事你必須得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許你出頭,你隻裝作是普通船客就好——一定要答應我,否則我恨你一輩子!”
楚龍吟的身子僵了一僵,背在身後的手緊緊地攥住了我的前襟,我知道他在告誡我莫做傻事,他在擔心我,可我已經別無選擇,眼淚忍不住流下來,滴在了他的衫子上,又強強忍住,將額頭抬離他的後背,低著頭深深做了幾個呼吸。
海盜們終於搜到了楚龍吟和楚鳳簫的身上,喝令著兩個人站起身來脫衣服,緊接著又有一名海盜拿了刀過來指向我,讓我也起身脫衣。
我緩緩站起身,抬起臉,正對上楚龍吟瞪過來的一雙焦急的眸子,沒有對他作出任何回應,我緩步走到那海盜麵前,平靜如水地看著他。這海盜將眼一瞪,罵道“你個兔崽子看什麽看?!還不給老子脫?!想挨刀還是怎麽地?!”
“這位爺,小的不過是一個下人,身上並無分文,所以,脫衣一事是否可以免去?”我淡淡地問向這海盜。
這海盜愣了一愣,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衝著旁邊的同夥道“這小子有意思啊!還他媽的敢跟老子打商量!老子一刀就能送他去見閻王,他還不明白自己這會兒算個什麽東西呢!”說著扭回頭來臉色猙獰地衝我一聲吼“少他媽的廢話!再敢磨蹭一下老子宰了你!脫!”
“士可殺不可辱,我不脫。”我仍舊淡淡地道,餘光裏瞥見楚龍吟的眸子裏滿是震怒,我知道他在生我的氣,他隻當我是個男人,想不通稍稍忍一時之辱便可保全性命的情況下我為何還要這麽傻這麽楞地自己找死,我讓他很為難,很焦急……實在是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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