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七皇疑雲(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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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蘭彩此時正置身於,一架由737客機升級改造的專機內。沒錯,她也準備去看武廿無了。想他,甚至想得有點煩躁。
    此時舷窗陽光像把金箔刀斜切進來,將馬蘭彩左側臉頰鍍得發亮。她指尖捏著不停摩挲著一串帝王綠的念珠,指甲蓋邊緣泛著淡淡的粉——那是用鳳仙花混著明膠染的,保持了末世前農村婦女的習慣,卻在無名指第二關節處紋著極小的荊棘圖騰,暗紅線條蜿蜒至掌心,與虎口處的已經幾乎完全褪去的老繭重疊。那是早年扛沙袋磨出的硬痂,如今已經隻是薄薄的一層角質層。
    馬蘭彩靠在椅背上,眼神有些迷離,思緒漸漸飄遠。她想起了武廿無那完美的身材,緊實的肌肉線條在陽光下閃爍著健康的光澤。每一次擁抱,她都能感受到他的力量和溫暖。回憶中他們接吻時,她的手會不自覺地撫上他那完美的下頜,感受著他下巴的輪廓和微微的胡茬。那種觸感讓她心跳加速,仿佛時間都在那一刻靜止。
    馬蘭彩輕輕閉上雙眼,仿佛能看到武廿無的呼吸,聽到他低沉的聲音。思念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她的心情愈發煩躁。她知道,這種思念是如此強烈,無法抑製。
    馬蘭彩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原本她是想和安晨曦"anne" or anna )一起去的,但還是被柳青勸住了。原因無他,人家安晨曦作為正妻,那是因為聽說自己小姨和武廿無那檔子事,跑過去“興師問罪”的。
    她當時如果跟著去,是幫著安娜說話,還是不幫忙呢?真要是搞同仇敵愾那一套,未必有什麽好處,還白白讓自己男人覺得不懂事。可要是故意裝調解員以及和事佬,又顯得是在扇陰風點鬼火。所以安娜去布魯塞爾那趟班機空空蕩蕩的,也就是安娜和幾個下人。
    可是這趟班機就熱鬧了,有大大咧咧的柳青;還有戴著眼罩睡覺的安雨欣;還有很久沒有出門的阿莉,當然她還是小孩子的模樣,畢竟她也就那樣了。
    這時柳青笑嘻嘻的,遞給馬蘭彩一個小盒子。這細長的盒子被粉紅色的包裝紙覆蓋上麵還有個蝴蝶結。
    馬蘭彩看到柳青遞過來的小盒子,心裏不禁一緊。她以為柳青要給自己送項鏈,或者什麽珠寶。她哪裏敢要這個呢?
    畢竟隻要不是第一天嫁到這個家,所有人都知道武廿無抱著柳青才能睡得踏實。所以想要讓武廿無在自己房間留宿,叫柳青一起過來睡也是少不了的。
    更何況人家還是廬州留守長官,空軍司令,以及憲兵總隊長。她馬蘭彩過去隻是沒名沒分跟著周元青的半老徐娘,她在這個家裏的地位和柳青差得太多了。
    自己真的能拒絕柳青的好意嗎?開什麽玩笑!武廿無一天到晚在外麵忙,夏薇也是十天半個月不去廬州,甚至夏薇還有一次直接在羊城睡了大半年。至於那個不管事的安娜,說白了,見到她敬而遠之也就行了。
    可馬蘭彩眼前這個黃毛女,廬州府帥府可都是武廿無按照她的審美布置的。通俗點解釋,人家就是督帥府的正牌女主人。
    馬蘭彩臉上閃過一絲猶豫,手不自覺地伸了出去,卻又在快要碰到盒子的時候停了下來。她抬起頭看著柳青,眼中透露出一絲為難。
    畢竟武家的水太深了,有武廿無末世前的原配安娜,人家的爸爸是安國棟,末世前就是頂級的遊艇和轎車品牌的老板,現在還是工業複興委員會的主任。雖然總有謠言說,安娜末世之初背著督帥偷漢子。可人家畢竟原配的位置穩得很。
    再來就是眼前的柳青,這可是武廿無的天使投資人。末世之初據說就有糾葛,到了廬州軍的班子剛搭建起來的時候。人家直接帶著五百個訓練有素的傭兵和幾門155重炮,加入廬州軍。雖然當時廬州軍已經幾千人。但是人家柳青投靠的是武廿無而不是廬州軍,一下就幫武廿無穩住了局勢。
    雖然她不知道李春嬌是薇薇安假扮的,但是她也知道李家,幫助武廿無平定了遼東省,那力量也不是她末世初期那種六千盟盟主能比擬的。
    更不要說以整個宋省為嫁妝的張玉潔,以及為了穩定晉省娶的穆婉兒。更有一直給武廿無當前敵總指揮的李潔,統禦著齊魯省的李淑媛.... 就連武廿無的情人都有,半獨立於廬州體係的蜀郡楊澤,更嚇人的還有聖喬治聯合王國的皇儲未來的伊麗莎白三世女王陛下,當然還有高盧外長瑪麗杜波依斯。
    再細說看起來無權無勢的王美芳,人家是武廿無的初戀。被毀容的鄧廿秋張大花),那是和武廿無在一個孤兒院長大的...
    這些想法,此刻在馬蘭彩腦子裏迅速閃過,麵對著眼前這位督帥府的女主人。按說她是該高高興興的感謝賞賜的,可是拿了她的東西,就等於交惡了內務部的舒雅,內務部可是一個龐大的內廷機構。
    它下轄十二局,四司,八處,出行安全的特勤局,擁有獨立情報係統的保密局,就單單是資源分配局,也都能讓她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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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 柳夫人,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馬蘭彩結結巴巴的說著,就想要把這玩意推回去——開什麽玩笑,她一個歲數比武廿無還大十好幾歲的女人,又沒有瑪麗杜波伊斯那種國際政治資源。人家憑什麽給她東西呢?
    柳青似乎早已料到馬蘭彩的反應,她輕輕一笑,說道:“姐姐,你別想太多。這隻是我一點小小的心意,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
    馬蘭彩搖了搖頭,她知道柳青的好意,但她還是覺得不妥。她不想因為這份禮物而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更不想讓自己的男人覺得她不懂事。
    “柳青司令啊,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真的不能收。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很複雜了,我不想再給大家添麻煩。”馬蘭彩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柳青看著馬蘭彩,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她很快就恢複了笑容。
    “好吧,蘭彩姐姐你就不看那是什麽就拒絕嗎?放心吧,老木頭看到你有這個會很開心的。”柳青說到這裏的時候薄唇擠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馬蘭彩點了點頭,她感激地看著柳青,心中卻依然有些糾結,但還是決定打開看看。可當她拿出那條小得就像是彈弓繩的東西時,她好奇看著這玩意兒,“這是彈弓嗎?”
    可是柳青一聽居然哈哈的笑了起來,而且還伴隨著劇烈的咳嗽,等她的a4小腰和平坦的小腹都停止顫抖時,才對馬蘭彩說:“馬姐,那是褲衩。”
    馬蘭彩看著那比彈弓繩上的彈囊還小的前襠,以及那兩根繩——我去,鬧呢?
    陽光透過舷窗,在水鑽上折射出七彩光斑,恰好落在她手背上的舊疤——那是末世初期她跟著周元青兵敗八仙島時,被廬州軍空襲留下的。
    她捧起來時,差點沒捏住那兩根細得能穿針的帶子,前襠那塊布料小得像郵票,邊緣還繡著一圈閃亮的水鑽——活像某種儀式用的聖物。柳青笑得連耳墜都快掉進領口,眼淚汪汪指著我說:"馬姐,您別說這玩意還真像!"
    馬蘭彩舉著丁字褲對著鏡子比劃,那兩條細帶在光線下泛著詭異的光澤,前襠部分剛好能蓋住硬幣大小的區域。"這玩意能擋住嗎,"馬蘭彩突然靈光乍現,"還是說就是故意給他看得?"
    柳青瞬間笑岔氣,連桌上的奶茶都跟著晃蕩,最後那兩根細帶直接被柳青拿起來比劃了一陣後,點點頭笑道:“行啦,您別鬧了。廿無說想你了,你就穿上吧。他肯定喜歡。”
    馬蘭彩點了點頭,將東西收了起來,然後試探著問:“督帥在國外還習慣嗎?”說到這裏,她的眼角就有些酸,甚至嘴角都跟著抽動了起來。
    柳青一看都驚呆了,隻聽“嘶”的倒吸一口冷氣。因為在她印象裏,這個新娶的半老徐娘,可是去替周元青說服武廿無的時候被扣下來的。這豐富的情感從哪裏來得呢?
    於是這個大大咧咧的黃毛女流氓,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她心思粗,可她也並不是不是傻子。當然大概猜到是怎麽回事了,這話怎麽回好像都可以,也像是怎麽說都不行。
    要是說武廿無在布魯塞爾過得很好,是不是就顯得她馬蘭彩過去很多餘?如果說,武廿無過得不好。她馬蘭彩過去就能好了嗎?
    甚至退一萬步說,就是柳青認慫了。會不會被覺得是上位者的憐憫?搞不好,還是會弄巧成拙。畢竟地位的差異,在那裏擺著。看她剛才拿那條內褲時,眼神就有點複雜。
    柳青想到這些麻煩事,她修長的脖頸因吞咽而微微一顫,喉部的線條在動作中顯出微妙的起伏,連同蕾絲項帶也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耳墜,那對鑲嵌著藍寶石的銀飾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她的手指懸在半空,像是要抓住什麽,最終卻隻是撓了撓後頸,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俏皮的笑容:"嗨,這事兒吧……"她突然提高了聲調,像是給自己的遲疑找了個台階,"就那樣吧,有吃有喝,餓不著他就是了.... 嘿嘿... "
    馬蘭彩看到柳青那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也知道柳青也沒有安什麽其他的心思。可話不是這麽說的啊,柳青和安娜這種女人可以在武廿無麵前犯一萬次錯。可她呢,雖然也是武廿無的女人,不過她見到武廿無的機會都不多。所以說她容錯率為零,都已經是高看她了。
    柳青不解追問:“姐姐難道是怕舒雅刁難您?”
    不要說,舒雅聽說她投靠柳青了會有多可怕。就是舒雅拿她當個屁放過了她,甚至根本沒往心裏去。退一萬步說內務部的十二局中的行政總局,資源分配局 ,特勤局局,保密局 ,內教局局,外交事務局,內工局 ,內醫局,能源管理局,經濟貿易局,科技研發局 ,人事管理局... 那些局長們也懶得搭理她。
    四司八處就夠給她喝一壺的了,趙婷婷為什麽武廿無不在就不吃飯鬧絕食?那可不僅僅是因為武廿無是她的“白馬王子”看不到武廿無就吃不下飯,那是因為真的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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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蘭彩捏著那串帝王綠念珠的手指驟然收緊,鳳仙花染就的指甲邊緣在陽光下泛著脆弱的粉,仿佛下一秒就會剝落。她盯著掌心那道幾乎褪盡的老繭,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在廬州府的遭遇——能源供應司以“戰時節能”為由,將她臥室的供暖時長砍至每日三小時,暖氣片在午夜時分冷得像塊廢鐵。此刻指尖的溫度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寒夜,她裹著三條毛毯蜷縮在床頭,牙齒在寂靜中咬得咯咯作響。聽著柳青那棟小樓即使因為柳青陪武廿無出征空著,傳來的暖氣管道嗡鳴,那群家夥也怕凍壞了人家的鸚鵡。
    通訊聯絡司的打壓來得更隱蔽。上個月她試圖給老家的侄子發封衛星郵件,點擊發送鍵時,屏幕上突然跳出“權限不足”的紅框。後來才從侍女口中得知,她的通訊等級被默認為“三級非核心親屬”,每天僅有15分鍾文字通訊額度,視頻通話權限被永久凍結。此刻摸著口袋裏那部信號時斷時續的老式手機,她忽然想起保密局特工搜查房間時,那枚藏在梳妝鏡後的微型攝像頭——鏡頭正對著她常跪誦佛經的蒲團,將她每一次閉眼祈禱都轉化成數據流,上傳至內務部的監控終端。
    食品供應司的配給單上周剛更新,她的名字被劃在“次級眷屬”欄,肉類配額比柳青的寵物犬還少200克。早餐送來的黑麥麵包總是硬得能磕出牙印,奶油湯裏漂著零星的菜幫子,而昨天她親眼看見安娜的餐盤裏擺著末世前進口的煙熏三文魚。最狠的是餐飲供應處,不知從哪聽來她早年對蕎麥過敏,竟在她的粥裏摻了碎蕎麥殼,害得她整張臉腫了三天,而主管隻是輕描淡寫地說“配餐失誤,下次注意”。
    生活服務司的清潔衛生處則像群無聲的劊子手。她的浴室地漏總在深夜堵塞,汙水漫到臥室地板時,清潔女工才姍姍來遲,用沾著消毒水的拖把隨意拖兩下,臨走時還故意撞翻她擺在窗台的鳳仙花染甲套裝。服裝供應處送來的新旗袍永遠不合身,胸圍緊得喘不過氣,袖口卻長到蓋住指尖,暗紫色的布料上繡著密密麻麻的荊棘圖案,與她掌心的紋身相映成趣,活像某種惡意的隱喻。
    最讓她心驚的是貨幣管理處的賬單。上周她想買盒末世前的玫瑰香粉,審批單在桌上壓了三天,最後被批注“非生存必需物資,駁回”。而柳青隨手送她的丁字褲,包裝紙裏掉出的價簽顯示,那玩意的價格相當於她三個月的零用錢——這讓她更不敢收下,生怕被算進“攀附權貴”的罪名裏。
    舷窗外的雲層突然翻湧,陽光被遮得嚴嚴實實,馬蘭彩的臉陷入陰影。她摸著無名指上的荊棘圖騰,想起特勤局特工第一次盤問她時,用筆尖戳著那道舊疤冷笑:“周原青的舊部,怎麽證明你沒在念珠裏藏通訊芯片?”如今那串珠子被收走檢測了三次,每次歸還時,繩結都會多出幾處磨損的痕跡。
    飛機引擎發出輕微的顛簸,馬蘭彩慌忙抓住扶手,卻碰倒了座椅旁的小桌板。柳青送的禮盒滾落,粉紅色包裝紙在過道燈光下格外刺眼。她突然想起內教局印發的《新女性行為規範》,第二章第三條明晃晃寫著:“非嫡係眷屬不得佩戴奢華首飾,不得使用超過三等品的化妝品。”而柳青的禮物,分明是在試探她敢不敢觸碰這條紅線。
    通訊聯絡司的信號燈突然閃爍,空姐送來一張紙條:“馬女士,您的衛星電話權限已恢複,請於15分鍾內完成通話。”她捏著紙條,看著上麵“臨時開通”的批注,忽然明白這不過是另一種羞辱——就像食品供應司會在她胃痛時送來胃藥,卻在藥盒裏混著半片安眠藥,讓她給安娜問安的時候昏昏欲睡。
    四司八處的陰影此刻具象成舷窗上的雨珠,一顆顆砸在玻璃上,卻始終無法真正觸碰到她。可馬蘭彩知道,真正的打壓從不在明處,而在那些印著紅章的文件裏,在侍女們欲言又止的眼神裏,在每一次她對著鏡子遮掩舊疤時,從領口滑出的那聲幾乎不可聞的歎息裏。
    她低頭看著膝頭的丁字褲,水鑽在暗下來的機艙裏閃著微弱的光,像極了保密局監控屏上那些永遠不會熄滅的紅點。當柳青的笑聲再次響起時,她忽然聽見自己心跳聲裏藏著的,是對四司八處即將到來的刁難,最本能的、帶著老繭的戰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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