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榮克後傳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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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寧原本都已經準備讓愛因斯坦進教材作為輔助材料了。可是才剛一出張家大院,被冷風一吹,整個人就又冷靜了下來。
他又猶豫了,首先就是維度戰爭需要埃德蒙榮克的理論,其次就是榮克並不隻是簡單繼承那麽簡單。因為他清楚記得那個老胖子說過——他活了三百年,自己就是一個理論體係。
雖然胡寧經常吐槽那個老胖子是個修仙者,可那也就是吐槽而已。畢竟人類的端粒酶,決定了一個人類個體最多活120年。此時的胡主任緊了緊領口,低聲念叨著:“三百歲,你咋不上天嘞。你整的那套破玩意,根本沒法溯源。真要是你那玩意是假的也就算了,偏偏是這個希格斯場都不相信的家夥,造出來希格斯場武器。”
胡寧坐進汽車後,直接對司機吩咐道:“直接去保密局,我要看看資料。”
司機應了一聲,就發動汽車向著城北的保密局資料庫駛去。胡大主任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被占城柚木包裹的內側扶手。
他隨手翻閱著,自己編撰的《榮克傳》,封麵上印有一個老式懷表的剖麵圖。也是榮克家客廳最顯眼位置的大幅水墨素描畫。打開那本書,扉頁上寫著,‘科學理論本身就是一種以妥協為前提求出的近似解。以拉格朗日點為例,就是無視第三體的產物。之所以它顯得有用,隻能說是誤差在可咱們這種低等文明的接受範圍之內,而不是說它沒有錯。’此處刪除了,這就是我和那群馬虎的家夥們,不一樣的地方。)
胡寧看著自己二創的名人名言,心裏嘀咕著,“老胖子,你這一輩子沒說過幾句靠譜的話。真要是拿他吐槽能量守恒的話印上去,那可就太尷尬了。”
“能量守恒?三維空間中心主義的能量守恒?那不就是地心說嗎?”埃德蒙·榮克的話,似乎穿透了時間的桎梏回蕩在他的腦中,“三維空間的能量隻在三維空間裏自己玩兒?你別忘了,伽利略·伽利萊那個時代日心說還是前沿科學呢。一個能量隔絕於二維空間和四維空間的能量體係?”
胡寧又想到了,埃德蒙·榮克說完那句話後,寫出的那複雜得看起來就有些讓人頭皮發麻的多維空間能量傳導模型。那時的他還是個孩子,埃德蒙·榮克就是個臭烘烘的老胖子了。等到他長成一個青年的時候,榮克還是一身油脂味的老頭子。
車窗外廬州的風景正在快速後退,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保密局那座十五層的主體建築建築輪廓,已經浮現在遠方的天際線上。臨行前記得張亞洲曾經提醒他,因為武廿無和教廷談妥了一部分情報共享協議。所以一部分關於他們老師的檔案,已經被保密局收納了進去。
此時仔細琢磨一下師兄的話,胡寧才發現自己似乎對老師竟然如此陌生,“老頭,你怎麽又和教廷扯上關係了?你不會是學艾薩克牛頓晚年也信教了吧?”
經過了一番繁瑣的流程,胡寧來到了保密局的檔案室。此時胡寧的手指在全息屏上劃出第三道檢索指令時,石英桌麵的冷光正將他眼下的青黑映得愈發濃重。保密局檔案庫的恒溫係統將室溫維持在18c,卻烘不幹他後頸的冷汗——當“埃德蒙·榮克”詞條下的“1958年生於龍國”突然閃爍紅光,替換成“1701年生於柯尼斯堡”時,他後頸的保密局植入芯片發出蜂鳴,那是神經電信號與檔案庫加密係統的共振。
此時的胡寧仔細看到全息投影上浮現出了很多新的檢索詞條,可他還沒說話就聽ai 對他之前那條指令的回應,“生物特征匹配度99.2,”量子計算機的女聲帶著金屬質感的顫音,“匹配對象:1722年廣州海關檔案‘歐羅巴畫師埃德蒙·榮克’,麵部素描與三戰前《時代周刊》封麵吻合度89.7。
玻璃恒溫櫃中,三戰前榮克的皮質筆記本正在紫外線燈下發著幽藍。胡寧隔著防輻射手套觸碰封麵,指尖劃過燙金姓名“edund jung”時,突然發現第三字母“d”的筆畫裏藏著極小的日期——1722,與檔案中的登陸年份嚴絲合縫。
胡寧看了看那幾個風馬牛不相及的檢索詞條,於是就選了一個最不靠譜的。
胡寧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的保密局徽章,金屬邊緣的鋸齒狀花紋硌得掌心發疼。他盯著屏幕上十七世紀的手寫檔案,羊皮紙上的墨痕在紫外線燈下發著幽藍——那是用龍國鬆煙墨混合威尼斯朱砂寫成,與榮克三戰前論文手稿的墨水成分完全一致。
“調取樞機團秘檔,”他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音,“關鍵詞:瓦爾米亞教區、克萊門十一世、康熙皇帝。”
全息屏驟然分裂出三部分,左側跳出1721年羅馬教廷的密信掃描件:“致清帝國皇帝陛下,此子埃德蒙·榮克,係柯尼斯堡騎士次子,於神學、幾何、機械之道皆有涉獵。吾等祈願他能為陛下的宏圖添彩……”中間則是允祿的奏報殘頁,“歐羅巴畫師善機械,粗通文墨,留內務府以備差遣。”右側則冒出一個擴展詞條,上麵是1860年宛平縣誌的模糊記載,“冬日有農戶掘牆見怪人,發皆白而膚若凍瓷,自稱為高宗朝從從三品大員‘容三雅’,旋即被官府秘囚”。
胡寧一聽“榮三雅”這個名字,本能就覺得ai 搞錯了。可是剛一點開那個詞條,整個人都愣住了。首先讓他震驚的就是一方“三希堂”印章。仔細看戳子上麵的字,根本不是乾隆的風格,而是埃德蒙榮克的戲仿。
他還記得老師早年吹牛——說是清高宗乾隆老了以後,其實就已經懶得寫詩了。所以就讓身邊人隨便寫兩筆來湊活事。並且榮克還自稱當時的自己中文很一般,所以經常用典故直接堆砌在一起。以至於正經中國人沒幾個能看得懂,他到底寫了個什麽玩意。
手指劃過那張圖片,隨後第二張照片就更邪門了,這是一張義和團團員的照片,右上角有個人雖然捂住了臉,可是熟悉胡寧看這個做派立刻就鎖定了目標。
第三張就不隻是邪門了,完全就是顛覆三觀。那是一張張宗昌會見白俄軍官團照片,前麵是葛斯特勞夫和涅卡耶夫,榮克和米羅夫坐在後邊,居然還一點也不顯得違和。
此時已經兩鬢斑白的胡寧,看著那個表情戲謔的胖子在照片裏手扶著腰帶,背後還有金鍾仁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似乎是在對二十二世紀的學生炫耀道,“看吧,老子人脈很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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