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暗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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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曆五年,二月,龍國淮省廬州地下實驗室。這是自上次張玄之被修仙者特有的拓撲結構病毒感染後,我第一次來到這裏。實驗室的核心區位於地下六百米,即使乘坐三十米每秒的高速電梯也需要整整二十秒。
隨著電梯門的緩緩關閉,我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向下拉扯。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向前傾斜,仿佛要被這股力量拋出電梯一般。這種失重感讓我的心跳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那種猛烈的加速度讓我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被一雙手托舉了起來。
我緊緊抓住電梯內的扶手,試圖保持身體的平衡。然而,電梯的下降速度越來越快,失重感也愈發強烈。胃裏已經開始翻騰,一陣惡心感湧上心頭。我努力克製著嘔吐的衝動,同時感受到自己的耳膜在不斷鼓動,仿佛要被這股壓力衝破。
電梯繼續飛速下降,我的眼前開始出現模糊的景象。腦子裏一片混亂,無法集中精力思考。隻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個無盡的深淵之中,周圍的一切都在快速地旋轉和扭曲。
終於,經過了漫長的二十秒,電梯抵達了地下六百米的深度。我的身體猛地一震,失重感瞬間消失。一陣頭暈目眩,雙腿發軟,幾乎無法站立。我就那樣靠在電梯壁上,大口喘著氣,努力讓自己的身體恢複平靜。
我轉身看了看隨行的金巧巧,她的狀態也好不到哪裏去,她金色的斜劉海都被汗水打濕粘在額頭上,可還是對我點點頭示意自己沒事。
踏入實驗室之前,張玄之的助手給我套上了一件密不透風的防護服。這件防護服緊緊地包裹著我的身體,仿佛與我的肌膚融為一體。可它的材質異常厚重,給人一種沉甸甸的感覺,讓我行動起來略顯笨拙。甚至一度讓我有一種長了一層極厚的皮膚增生層的感覺。
防護服內的空氣似乎被隔絕在外,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變得有些困難,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在努力衝破一層無形的屏障。汗水開始在我的額頭和後背滲出,卻無法透過防護服散發出去,使得我感到一陣悶熱和潮濕。
盡管如此,我還是能夠感受到防護服所提供的安全感。它就像是一層堅不可摧的護盾,將我與外界的危險隔離開來。
深吸一口氣,努力適應著防護服帶來的不適,然後小心翼翼地踏入了實驗室。走過漫長的走廊,經曆了紫外線殺毒,低溫殺毒,以及蒸汽消殺.... 陸陸續續二十幾道消殺流程後。我終於走進了張玄之的實驗室。
實驗室浸在冷白色的量子燈裏,三具巫師標本被固定在六邊形實驗台上,腹腔如打開的椰子殼,內髒在循環液中輕輕浮動。我戴著防輻射手套的指尖劃過標本腹部的透明隔離膜,觸感像觸到三戰前的培養皿,冰涼而脆弱。
“元首您看這個。是剛剛從日耳曼尼亞聯邦的巴伐利亞邦捕獲的巫師活體標本。”張玄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病態的興奮。他的白大褂袖口沾著淡綠色的熒光液,那是海拉細胞特有的標記。我順著他的鑷子望去,隻見標本a07的呼吸道黏膜上漂浮著一層淡藍色的薄霧,在量子燈的照射下呈現出納米級的絮狀結構。
“氣凝膠病毒。”他用鑷子輕輕撥弄,薄霧如水波般散開,又迅速聚合,“每個顆粒都包裹著數十億個rna病毒,像三戰前的p2.5一樣無孔不入。”
我湊近顯微鏡,目鏡裏的景象讓胃袋抽搐——病毒顆粒表麵布滿棘突,宛如微型的海膽,正通過受體介導的內吞作用鑽進巨噬細胞。那些棘突在接觸細胞膜的瞬間突然軟化,像融化的蠟油般滲入細胞,完全避開了免疫細胞的巡邏。
“偽裝技術堪稱完美。”張玄之敲了敲實驗台的全息屏,數據瀑布般落下,“它們用crispr技術改寫了宿主細胞的表麵抗原,讓免疫係統以為這是正常的體細胞。”
標本b12突然發出低沉的呻吟,打斷了他的話。我轉頭望去,隻見那具標本的鼻腔湧出黑色的血沫,皮膚下的血管呈現出詭異的紫黑色網狀紋路。張玄之不慌不忙地調整著輸液管,透明液體中懸浮著無數金色的小點——那是經過基因改造的海拉細胞,正通過高能耗運轉榨幹宿主的能量。
“排斥反應開始了。”他指著全息屏上跳動的炎症因子曲線,“體溫39.7c,白細胞計數飆升,但沒用,病毒已經侵入生殖係統。”
我強忍著惡心湊近標本b12的下腹部,那裏的皮膚已經變薄如蟬翼,隱約可見內部器官的輪廓。原本應該是卵巢的位置,現在變成了一團蠕動的灰黑色組織,血管像寄生蟲般纏繞其上,輸送著異常的血液。
“看這裏。”張玄之的鑷子精準地夾起一塊組織,放在培養皿中,“生殖器官正在壞死,病毒誘導的蛋白降解酶正在分解膠原蛋白,很快這裏就會變成空洞。”
突然,一股混合著腐肉和甜膩花香的氣味撲麵而來,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張玄之卻露出滿意的微笑,指著標本c03的會陰部:“氣味分子開始釋放了,是一種類似於費洛蒙的化合物,能吸引三公裏內的寄生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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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量子燈的冷光下,我看到標本c03的陰道口蠕動著一團半透明的管狀生物,長度約十厘米,表麵布滿細小的吸盤。那東西像貪婪的水蛭,正緩緩鑽入宿主的體內,每前進一分,宿主的身體就抽搐一次。
“這就是寄生蟲的泄殖腔結構。”張玄之用激光筆照射著那生物,其內部結構在全息屏上展開,“前端是吸盤,用於固定和吸收營養,後端是產卵腔,能同時處理廢物和生殖細胞。”
我看著那生物完全沒入宿主體內,標本c03的腹部突然鼓起一個小包,開始有節奏地收縮。張玄之調整著顯微鏡的焦距,目鏡裏呈現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麵:寄生蟲的體內,無數細小的蟲卵正在形成,每個蟲卵表麵都包裹著一層氣凝膠。
“宿主已經變成繁殖載體了。”張玄之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讚歎,“寄生蟲取代了生殖係統,利用宿主的資源生產後代,而那些蟲卵會隨著氣凝膠一起釋放,感染新的宿主。”
實驗室的警報突然響起,紅色燈光籠罩了整個空間。我抬頭望去,隻見標本a07的腹部開始劇烈蠕動,透過半透明的皮膚,可以看到裏麵的寄生蟲正在產卵,無數細小的氣凝膠雲從宿主的呼吸道和生殖道溢出,在冷空氣中形成詭異的藍色霧團。
張玄之迅速戴上防護麵罩,操作著機械臂將標本a07封閉在獨立的隔離艙中。透過艙壁,我看到那些氣凝膠雲在隔離艙內翻滾,宛如活物,尋找著任何可能的出口。
“看看這個循環。”張玄之調出全息投影,展示病毒、宿主、寄生蟲之間的關係網,“病毒讓宿主失去生殖能力,寄生蟲取而代之,兩者協同進化,形成了完美的繁殖鏈。宿主不再是人類,而是移動的孵化場。”
我看著三具標本,他們的身體正在被重塑,成為這種恐怖寄生關係的一環。實驗室的冷光下,他們的皮膚逐漸失去人類的特征,變得透明而布滿血管,宛如活著的生物容器。
“這就是古神的造物。”張玄之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敬畏,“不是簡單的感染,而是整個生理係統的重構。我們麵對的,是一種超越現有生物學的繁殖策略。”
警報聲漸漸平息,實驗室恢複了冷白色的平靜。我看著標本們腹部的蠕動,意識到這場與古神的戰爭,遠比我們想象的更加殘酷和複雜。每一個宿主,都是古神在三維空間投下的繁殖錨點,而我們,正在試圖解讀這些恐怖的寄生圖譜,尋找反擊的可能。
張玄之走到窗邊,看著遠處量子屏障的幽藍光幕,輕聲說道:“他們不是在入侵,而是在播種。每一個被感染的宿主,都是一顆即將爆炸的種子,而我們,連怎麽除草都不知道。”
我握緊了拳頭,指甲隔著防護手套深深陷入掌心。在這個充滿死亡和變異的實驗室裏,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古神的威脅——那不是簡單的敵人,而是一種顛覆所有生命法則的存在,而我們,可能隻是他們繁殖計劃中的小小障礙。
“現在距離,整個歐陸的淪陷還有多久?”我最終還是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雖然我知道沒有更詳細的情報,他也沒辦法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首先我們就要這個品種的巫師,占據巫師種群的比例數。其次還要考慮個體的差異。不過張玄之還是給了我一個答案,“八個月,他們並沒有絕地天通計劃抽空靈脈。而且咱們給歐洲的量子屏障又是猴版,所以量子屏障最多頂八個月。歐洲就會因為這些古神錨點的指數級增長而麵臨量子屏障垮塌。”
“難啊... ”張玄之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不過他還是推了推不知什麽時候走進來的劉三維,示意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隻聽劉三維隔著防護服,透過發聲器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元首,我覺得咱們應該盡快把歐洲各國的人口聚離起來。現在的情況就是必須讓各國盡快拋棄不切實際的領土。
末世後哪裏有那麽多有價值的領土呢?大多數可都是海嘯後高度鹽堿化的荒地。如果不能讓他們聚集在一起,那麽歐洲的量子屏障被突破也就是早晚的事。六個月和八個月都沒有什麽實際的意義啊。”
歐洲各國領土大搬遷?劉三維這個書呆子想出來的是什麽餿主意?聚集起來一起抵禦古神威脅,說起來真簡單啊。如果歐陸上沒有現在大大小小的國家,興許搬遷也就搬遷了。現在歐陸上有44到55個國家或政治實體。之所以不是一個準確的數字,那是因為,首先,政治實體的認定就存在分歧。一些地區如法羅群島和直布羅陀,雖然有自治權,但並不是所有統計都將其視為獨立國家。同樣,科索沃的獨立地位也不是所有國家都普遍承認的。其次,曆史遺留問題和領土爭端加劇了這種不確定性。塞浦路斯島的分裂狀態和西班牙加泰羅尼亞的獨立呼聲,都是這種複雜性的體現。
最後就是,各個國際組織的標準也完全不同。gpa和歐洲聯盟對成員國的認定各有側重,所以歐陸各國的具體數量都無法敲定。更不要說把一個國家搬遷到另一個國家了。我歎了口氣,無奈的擺了擺手:“你讓誰的領土當保留地,又讓誰的家園當廢棄區?要知道領土可不是用一句民族情懷就能概括的。一旦防禦區縮減,那麽就意味著更少的土地要養更多的人口。咱們就一最理想狀態,歐陸各國對我的命令是令到即行。八個月都太匆忙了,而僑居他國就會讓那些響應搬遷的人立刻變成無恒產的難民。”
我想起1947年印巴分治用了1年零7個月,造成1500萬人流離失所,100萬人死亡。而我們現在如果要在8個月內搬遷7億人,簡直就是癡人說夢。於是我無奈的指了指他們劃分的巴爾幹半島保留地,“你們把塞族的領土當成保留地,我知道你們是基於科學。阿爾巴尼亞人會怎麽想?”說到這裏,我就分別拍了拍劉三維和張玄之的肩膀。
最後語重心長的說了句,“先管好你們各自的本職工作,搬遷的事兒先交給我。外交的事沒那麽容易的。”
“元首,”劉三維突然抓住我的手臂,防護手套的指尖幾乎戳進我的皮肉,“至少讓各國先放棄爭議領土!比如塞浦路斯、直布羅陀、加泰羅尼亞——那些地方未來可能的靈脈汙染計算我們已經進行了數千次推演,是根本無法挽救的。”
“放棄爭議領土?”我調出加泰羅尼亞的實時畫麵,那裏的獨立派正在巴塞羅那街頭焚燒歐盟旗幟,“你知道加泰羅尼亞的獨立公投支持率在末世後升到了87嗎?他們會把‘放棄領土’視為鎮壓,然後還沒等他們搬遷,就有可能變成新的恐怖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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