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2章 想打我一個老婆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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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他低罵一句,卻沒丟掉鍋,也沒熄了火,“我還真讓她耍進心裏去了。”
鍋蓋終於掀開,熱氣騰地撲上臉,他半眯著眼,小心翼翼地用鏟子將成形的甜糕從模具裏挑出來,一塊塊整齊碼在盤中。那甜糕色澤淡黃,邊角略卷,透著一股誘人的焦香甜氣。他看著那盤點心,心頭那點鬱結不知怎的,竟緩緩散了些。
他沒有立刻吃,而是掀開灶台旁的破布,找出那張他平時舍不得用的小木托盤,把糕一塊塊擺上,再蓋上了塊幹淨的紗布。
他要端給她。
這個決定讓他自己都吃了一驚。他不是那種輕易服軟的人,不是那種會做一件事還專門讓人知道的人。可他現在就這樣做了,端著一盤熱騰騰的小甜品,走到了秦淮如的屋門前。
他沒敲門,隻是站了一會兒,似乎還在猶豫。但屋裏卻早已有了動靜——
“柱子哥?”
門被輕輕拉開,秦淮如披著一件舊毛衣站在門後,頭發散著,臉上還殘留著剛躺下的睡痕。她看到他手裏那盤甜點時,眼睛瞬間睜大了,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瞬間明白了什麽。
“給你做的。”何雨柱語氣很平,像是遞一雙筷子那般隨意,“睡不著吧?吃點。”
秦淮如怔了幾秒,接過盤子時手有些顫,那香氣撲鼻而來,甜中帶著一絲熟悉的氣味,讓她眼眶不自覺地熱了起來。
她沒說謝謝,也沒流淚,隻是輕聲道:“我明天早起,也給你做一份。”
何雨柱撇了撇嘴:“少放糖。你做的老是膩。”
秦淮如嘴角揚了揚:“你今天做的辣了,甜的也過了,就不許我膩?”
兩人四目相對,仿佛在較量著什麽,又仿佛誰都不願先退。
何雨柱轉身離開,步子依舊沉穩,但心跳卻比剛才快了幾分。他走回自己屋,脫了上衣躺下,盯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忽然一笑。
這女人,不知不覺中,已從他生活的邊緣,一點點地走進了心口的深處。
他閉上眼,想著剛才她接盤子時那微微發抖的手,還有她眼底那一瞬的柔光。那種光,是他多年不曾見過的,是一個女人真的把你放在心裏、捧在手心的模樣。
夜,終於靜了下來。
何雨柱翻了個身,眼皮沉重得很。他昨晚一夜沒睡踏實,心裏翻江倒海,時而浮現出秦淮如捧著那盤小甜品時的神情,時而又覺得自己太過軟弱,居然被她三言兩語就撬動了心防。可最擾人的是,那種若有若無的甜意,仿佛一縷香氣,鑽進夢裏,怎麽甩也甩不掉。
他本想多睡一會兒,可那鍋碗聲越來越大,像是專門衝著他這屋來的一樣。他“嘩”地坐起身,一邊披衣服一邊咕噥:“又是哪個不消停的,大早上的砸什麽碗呢……”
外頭已有些人探出頭來,議論聲窸窣響起。
“哎喲喂,這又是哪家的戲碼開場了?”
“還能有誰?不就是那位‘嘴炮三連’的賈張氏嘛,她不吵幾句,日子都不完整。”
何雨柱皺了皺眉,聽聲音,果然是賈張氏。那股夾帶著沙啞和指責的高音,院子裏的人就算閉著眼都能辨出來。
“我說了多少遍了,這鍋不是我的,是你家孫子用壞的!現在居然還賴我頭上?你們這是欺負寡婦啊——你們欺人太甚!”
“呸!我們家怎麽欺你了?我親眼看到你翻我家柴火堆,你是老眼昏花了還是心壞透了?”
“你放什麽屁!誰翻你家柴火了?你說翻就翻啊?你有證據嗎?我一個老太太,腿腳都不利索,我翻柴火幹嘛?我翻你家的,我還有理了不成?”
“哎呀你……”
屋外已然炸成一鍋粥,賈張氏一邊拍著腿一邊大呼小叫,那副架勢活像是在打擂台。她聲音越喊越大,句句都往死裏咬人,每一句都帶著尖刻的刺,不是指桑罵槐就是明著撒潑。
何雨柱本不想理,他這些年最怕的就是和賈張氏打交道。她年紀大,脾氣卻硬得像生鐵,一出口不是罵街就是數落,油鹽不進,真理不講。就算你有理,和她掰扯三句,她也能哭得你像是打了她似的。
可偏偏這時候,門外響起了秦淮如的聲音——低低的,卻隱隱帶著些怒氣:
“賈媽,我知道你心裏有火,可您不能這麽不講理。鍋是我看著的,是您讓柱子哥借給你用,你砸了卻不認,還來我門口撒潑,這叫哪門子道理?”
何雨柱心頭一震。
他沒想到秦淮如會出麵,也沒想到她說話會這麽硬氣。她平時慣會隱忍,遇事多是打太極繞著走,連院裏最凶的幾個婦人都說她“識趣”。可這回,她竟然站到了風口浪尖,衝著賈張氏硬剛。
外頭氣氛一時緊繃得像弦拉到了盡頭。
“你個小寡婦,嘴倒是硬了啊!你倒是說說看,我一個老太太怎麽可能砸鍋?你不是仗著自己年輕有樣,巴著雨柱哥替你說話嗎?哼,說不準你們——”
“閉嘴!”
這一聲吼,宛如一塊石頭丟進池塘,瞬間激起千層浪。
所有人都看向聲源處,何雨柱穿著半扣的外衫,從屋裏快步走出,臉色冷峻如山,眼神裏泛著少見的淩厲。他的身影在晨曦裏高大又沉默,一出現,就讓整座院子都靜了幾分。
賈張氏一見他,嘴張了張,卻沒敢立馬開罵。她知道,這個何雨柱平日雖不多言,可要是他真發起火來,連小孩都得繞著走。
“你這是什麽架勢?你想打我一個老婆子不成?”她強作鎮定,把手搭在腰上,嘴卻軟了幾分,“你來評評理,鍋是我借的,壞了你就認我一個人的賬?這事放誰家都說不過去吧?”
何雨柱沒立刻說話,而是沉默地看了她半晌。他那一雙眼睛此刻沉沉的,像是壓著無數情緒在醞釀,誰也猜不透他心裏到底怎麽想的。
“鍋你借了,是你先開口的,對不對?”他終於開口,聲音低啞得帶著壓抑的怒意。
“是我開口,可我也說了我不會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