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7章 就讓她看著,不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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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裏五味雜陳。這女人,知道他怕浪費,就這樣下意識地搭把手;她也知道自己嘴上不說好話,心裏卻是記掛著。他本想逞點狠,辣著辣著就把自己內心的那些事給掩了,可這女人偏偏一碗粉都能攪進來。
    “你這辣椒油我得記著點,回頭要是給小當他們吃,得稀釋一下。”秦淮如一邊說著,一邊在他碗邊聞了聞,“唔,還挺香,雖然辣得嚇人。”
    “你愛吃?”何雨柱抬頭看她,眼神複雜。
    “我也不是多愛辣,可這香味兒啊,就勾人。”她笑著說完,又添了一句,“就跟你這人似的,嘴硬心軟,一開始不想靠近,慢慢就離不開了。”
    話說得太直,何雨柱一下子就僵住了。他垂著頭,不敢看她,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半晌才悶聲道:“你少說這有的沒的,吃完趕緊收拾鍋碗,我還得上班呢。”
    “你臉都紅成啥樣了,還裝正經。”秦淮如斜眼瞧他,心裏卻泛起點甜。
    她其實知道自己在走鋼絲。與其說她是在耍賴,不如說她是在試探——試探這個男人的底線,試探他到底能接受她到什麽地步,又能陪她走多遠。
    她心裏清楚,自己一個寡婦,帶著三個孩子,沒有依靠,靠嘴甜手巧討日子,靠的是聰明,可日子久了,她也累。她不是沒想過找個男人重新過活,可放眼四合院,有幾個男人是真能擔得起這個家?偏偏何雨柱這人,看似不近人情,實則心裏藏著一汪熱湯。
    她知道他不善言辭,卻次次願意為自己開火灶、挑水柴、跑腿跑腳。他從不承諾什麽,可總在關鍵時候站出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樣的男人,是能過日子的。
    但她也清楚,想真把這個男人拉過來,不靠幾句溫柔話是不夠的,他不吃軟也不吃硬,要的是長久的纏繞和點滴的滲透。於是,她做飯的時候故意帶點食材過來,說孩子生病、說夜裏冷、說油鹽不夠……其實她不是非得耍賴,而是在一點點把自己揉進他的生活裏,讓他習慣自己,離不開自己。
    而現在,他正被她這碗辣粉,辣得動了真氣。
    何雨柱的心也亂。他其實早就看穿了她的那些小心思,可就是狠不下心來拒絕。她像貓似的,時而跳進他懷裏撒個嬌,時而又遠遠地躲著,讓他抓也抓不住。他不喜歡這樣遊離不定的狀態,卻也不願打破這個微妙的平衡。
    辣味漸漸消散,胃裏卻熱起來了。他摸了摸肚子,低聲說:“以後我做辣的你少來,省得你說嘴。”
    “你做啥我都來。”秦淮如挑眉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人,嘴饞得很。”
    她的話,似帶著戲謔,似帶著某種暗示,讓何雨柱一時聽得心跳都慢了半拍。
    屋外傳來幾聲孩子的嬉鬧,小當和二妞已醒,正追逐著跑進院來。何雨柱忽然站起身,把碗遞給她:“我先走了,鍋你擦幹淨,別忘了關火。”
    “知道啦,放心吧。”秦淮如接過碗,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她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心裏暗道:你跑得再快,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何雨柱從廠裏回來,比平日早了點。他一腳邁進院門,腳步輕緩,腦子裏卻轉得飛快。
    那碗辣粉的餘辣還殘留在記憶裏,不是味覺上的,而是那一整個早晨被秦淮如纏繞的氛圍。他不是沒跟別的女人打過交道,可像她這樣的,他還真拿不住。她不像別的女人是直來直去,她繞、她扯、她纏,卻偏偏不明說,弄得他心頭總像貓抓。
    他低頭看了眼手裏提著的紙包,那是他下班後順道繞了個小攤買的紅豆沙,還有一包椰屑。他本來是沒打算買這些的,可路過那攤位時,看著那一鍋熱騰騰的豆沙冒著甜香,就想起秦淮如前些天嘴裏嘟囔,說“要是能來一口甜點就好了,孩子們愛吃,連她也能多吃兩口飯”。
    這女人,說得是孩子,眼神卻飄得遠,分明就是自己也饞了。
    他那時候沒吭聲,現在卻鬼使神差地走回去買了兩包豆沙,一包白糖,一小袋椰蓉。掂著這些東西往廚房去的路上,他心裏有些不自在,甚至隱隱覺得自己這是被她“馴”得有點不像自己了。
    可他還是開了門,把東西放在案板上,倒了點水,燒起火。鍋裏加熱,豆沙慢慢軟化,甜香撲鼻。他用筷子輕輕攪動,眼神卻不自覺地飄向廚房外那條通向秦淮如屋的小徑,心裏想著:“她聞見了這味兒,會不會像早上那樣,又蹭過來?”
    想著想著,他便輕手輕腳地把廚房門虛掩,像是害怕那陣香味真把某個熟悉的身影引了來。
    “老子這回不說,她真敢來蹭,就讓她看著,不給吃。”
    他嘴裏念叨著,可動作卻熟練得很,把豆沙炒得不稀不幹,然後從櫃裏拿出一個搪瓷盤,鋪上浸過糖水的糯米粉,把豆沙一團團搓圓,再裹上椰蓉,一排排擺好。
    做這些小點心,是他年輕時跟老廚房裏一位師傅學的,那時候他年紀輕,手腳利索,誰都誇他是塊廚子料。後來進了廠,沒機會再做這些精致玩意兒,也就慢慢生疏了。今天這一動手,那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小甜品擺好時,他已經是一頭熱汗,廚房裏的熱氣蒸得他整個人都燥熱,可看著盤子裏那一排排白白嫩嫩、香氣四溢的點心,心裏卻莫名有些踏實。
    “算了,還是送一兩個過去吧。”他自言自語地說道,接著用竹簽挑了兩個放在小碟子裏。
    腳還沒邁出廚房門,他就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從院子那頭傳來,輕巧、急促,帶著一種女人特有的細碎感。
    他眼皮一跳,果不其然,秦淮如笑盈盈地掀開門簾,一身家常碎花衣裳,頭發簡單挽著,手上抱著一疊剛洗好的衣服。
    “喲,柱子哥,你這香味兒老遠就飄出來啦,我在屋裏喂完小當都聞見了,這做的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