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冠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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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山的決策很快就傳達下來了,事關生死,他們的效率很高。
於是乎,一傳十,十傳百……
第二天,幾乎整個南疆都知道不老山與四十三寨表態與孤月教“無關”了。
但對於另一件事——第四寨,隻字不提,毫無疑問,他們要冷處理了。
鑒於此,有一些不長眼的人,蠢蠢欲動。
……
歸山,鬼厭洞天。
說是洞天,但隻是一個差不多的小山峰,上麵洞穴很多,四通八達。
其中,快到山頂的位置有一處大洞,洞口有石刻,名為『忘煩』。
洞口處,初看陰森,但進去別有洞天——有水,有花,有草,還有“天窗”。
『忘煩』,是鬼厭洞天之主,忘煩道人的居所,也是山上人議事之地。
忘煩道人本姓張,他原是龍虎山的弟子,但後來被師門逐了出去。
他被逐出去的原因也很簡單:其人殘暴,在內門比武時故意殺了對手。
同門相殘,此乃大忌!
龍虎山小天師,張夢無出手將之重創,丟下山去,任其自生自滅。
自此,忘煩道人隱姓埋名,自號“忘煩”,四方遊走,輾轉到了南疆。
南疆,最不缺的就是山匪,流民。
在一眾山匪,流民的簇擁下,他意氣風發,自立門戶,稱為忘煩道。
忘煩道,隻唯心,不唯物,隻要他們想,那他們便是對的,便可以做。
所以,忘煩道人也很會享受。
洞內,議事大廳的首把交椅上鋪著虎皮,邊上有刀有劍,還有一地頭骨。
而忘煩道人,他此刻正衣不蔽體地躺在虎皮椅上的兩個美人的懷中。
時不時,有一個美人給他喂來水果。
噠噠噠——
“老大,老大!牛三摧花惡佛)那廝都被人殺了,我們會不會太過了……”
一個圓臉漢子收到了來自忘煩道人的通知,馬上就找了過來。
他是鬼厭洞天的二洞主,名為阿劣,是個燕人,修為五衍氣境。
“怕什麽?第四寨這種王寨都被人命樓毫不含糊地宰了,我們怕什麽?
冠梨族,隻是第四十寨!”
忘煩道人伸手讓兩女退下,他坐了起來,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
阿劣見狀偷瞟著兩女身上乍現的春光,不由口幹舌燥,舔了舔嘴唇。
“咳,咳咳。”
忘煩道人很大聲,他看到了阿劣的色心,有一些不悅。
阿劣如被雷驚醒,他見忘煩道人表情不悅,頓時背後有冷汗流下。
“老大,可冠梨族畢竟也是四十三寨之一啊,他們會不會找我們麻煩……”
阿劣順著話題出聲,他想要轉移注意力,免得被忘煩道人“惦記”。
“我說!怕什麽怕?他冠梨族內一個五衍氣境的人都沒有,怕啥?!
我們連白林,黑骨的人都招惹過,還怕他一個小小的冠梨族?!”
忘煩道人如何看不出他的想法,他目光灼灼,用上了嚴厲的語氣。
阿劣被忘煩道人看得低下了頭,一是因為他的“無禮”,二是因為無語。
他能活到現在,全靠一個謹慎——白林,黑骨雖強,但沒有背景。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沒有擁護過不老山,所以不在四十三寨之內。
而冠梨族,他們雖弱,但畢竟是背靠著不老山,屬於“統治階級”。
他們鬼厭洞天截殺冠梨族,無異於“造反”,恐怕沒法善了。
不知道忘煩道人是受了什麽刺激,居然要在這個節骨眼上開罪不老山。
忘煩道人不知道阿劣在內心議論他,他托著下巴,想著什麽事。
片刻後,他有了決斷。
“通知弟兄們,讓他們去準備,酉時三刻出發……不準走漏風聲!”
忘煩道人毫不避諱他們的惡行,都當山匪了,還在乎別人怎麽看嗎?
忘煩道的第一原則,我行我素。
……
歸山,是很多山。
哪座山叫的什麽名字,大抵沒有人知道,或者就隻有幾個人知道。
冠梨族的人從生下來就被族老教育,他們冠梨族有一座屬於他們的聖山。
是聖山,也是祖地。
那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山,其半山腰上有一處海子,名為梨湖。
梨湖的附近,有很多顆梨樹,每年春天時,這裏的梨花開得很旺盛。
不過,又可能在一夕之間,被一股妖風吹落到了湖內,形成了梨花湖。
所以梨湖之名,由此得來。
每年,十一月左右,冠梨族人會來祭祖,並在山上折枝,湖中浴冠。
而等到來年的春天,春暖花開,他們自行來摘上一朵梨花別在冠上。
今年,祭祖儀式於十一月十五日開始,並計劃於十一月十七日到達祖地。
第四十寨內,為了防止人走後發生意外,寨內的珍寶都會被一並帶上。
自然,也有一定的意義——向先人“炫耀”自己後人的努力。
……
十一月十六日,大山之中。
冠梨族隻是一個小族,人不多,但這一次也來了大約上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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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排成了長隊,緩緩前行。
長隊的最前方,是冠梨族的族長,也就是第四十寨的寨主,忽魯。
忽魯是個老者,他戴著有金絲鏤成的羽冠,手持一根竹杖,亦步亦趨。
他的身後是守在最外麵的許多瘦個子壯漢,他們手持刀斧,表情肅穆。
壯漢的保護對象,是裏麵四人一組的挑棺人——棺非人用,而是存物。
他們冠梨族善跑山,對於棺材的“認知”,更多還是見棺發財。
這不,既然是要祭祖,除去隨身攜帶的,其餘的珍寶都放在了裏麵。
除此之外,是眾多祭祖的人。
……
“娘親,我們是要去聖山了嗎?”
一個冠梨族小女孩被大人牽著,她奶聲奶氣,大眼睛中滿是憧憬。
牽著她的是一個滄桑女子,她看著女兒,苦笑道:“是呀,我們就是去聖山。”
“這是小南第一次去!”
小女孩很高興,她像是打了雞血似的,雖然有一點累了,但她沒有吭聲。
“第一次麽……”
滄桑女子聞言後喃喃自語,她望向小女孩,眼中閃過了一絲悲痛。
其實,他們每年都來了,毫無例外。
小女孩,今年已經四歲了。
第一年與第二年,她還在繈褓與背簍中,記不清楚,迷迷糊糊。
第三年,她生了一場病,神誌不清,是她的父親抱著她走了一個來回。
第四年,她的父親,死了。
所以今年,的確是她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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