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自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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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船到橋頭自然直”?能把陳珊珊逝去的父母,丟失的舒適環境,深愛的男友吳國富變回來嗎?顯然不能。
這些勸說的眾人,難道不清楚自己說的場麵話和內心真實想法並不一致嗎?他們當然知道。
但此刻,他們的當務之急,隻是想先把人從危險的邊緣拉下來,所謂的救助,至於拉下來之後,陳珊珊要如何麵對內心的矛盾?那隻能靠她自己。
說到底是用什麽辦法?
無非是靠時間慢慢衝淡痛苦,或者讓自己內心變得強大起來,這些老生常談的辦法。到頭來,核心就是,人隻能自己救自己。
“珊珊,千萬別跳啊。快回來。”
“累了嗎?下來喝口水歇歇,我們聊一聊。”
“努力活下去吧,為了你自己。”
“我們一起,堅強地活下去。”
“對了。超市裏的雪糕又重新凍起來了。我們下去一起吃吧,涼快涼快。”
眾人越是急切地勸說,本就不想死的陳珊珊反而越是陷入一種,難以言喻的尷尬境地,和騎虎難下的困境之中。
作為一個曾在生死邊緣徘徊過的人,成果很容易分辨一個人是不是真的想死。
對於真正下定決心的人來說,攔是根本攔不住的,也沒有機會給你攔;對於本就不想死的人來說,那就根本不需要攔;而對於那些在猶豫邊緣搖擺不定的人,其實也不用過多幹預;
所以對於這些人,冷眼旁觀,是成果一貫秉持的理念。
既然人隻能自己救自己,那麽每個人對自己的生命就應當負有全部的責任。
人要為自己的生命負責。因為別人的幾句話就打消了死的念頭?或者因為別人的幾句話就萌生了死的念頭?
開什麽玩笑,怎麽可以把生命看得如此兒戲。
本打算袖手旁觀的成果,想到此,內心突然掠過一絲憤怒之情。
這樣想,不一定就要這樣做——這是高三那位學富五車,睿智的語文老師曾經說過的話。
“這樣想,不一定就要這樣做。”成果低聲自語,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獲得某種頓悟。
隻見他邁開步子,徑直走向坐在護欄上的陳珊珊,不顧眾人目光,在她身邊站定,目光直視著她那雙茫然失魂的眼睛,平靜地開口說道:“努力如果有用的話,還要天才做什麽?”
孫毅傑和其他幾個男生見成果就這麽貿然靠近,心頭一緊,以為他是想分散陳珊珊注意力製造機會,於是互相使了個眼色,悄悄往前挪動,準備隨時撲上去,把人拉下來。
成果完全無視他們的小動作,就站在陳珊珊身邊,大聲說道:“既然那麽想死,我來幫你一把。”話音未落,他突然伸出手,一把將陳珊珊向外推去。
“啊——”圍觀的眾人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失聲驚呼起來。
陳珊珊猝不及防,在身體驟然失衡墜落的恐怖瞬間,強烈的求生本能如同火山般爆發,隻聽她尖叫一聲,雙手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死死地抓住了成果的雙臂。
成果嘴角微微勾起,仿佛完成了什麽目的,隨後雙臂猛地發力,狠命往後一拽,將陳珊珊整個身體從危險的邊緣拉回,緊緊抱在了懷裏。
“快。抓住她。”孫毅傑等人這才如夢初醒,大吼一聲,然後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將驚魂未定的陳珊珊牢牢扶住。
眼見這場鬧劇終於落幕,成果心滿意足,麵無表情地轉身下樓。
剛走到樓梯口,迎麵遇上了杜萊優。
“戲演得不錯,”杜萊優臉上掛著那抹慣常的帶著點兒神秘莫測意味的笑容,“不過,你這種做法,很容易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這樣,嚐試著去理解你這麽做的出發點。”她的目光在成果平靜的臉上停留片刻。
成果看著她那詭魅的笑容,心頭莫名一驚,心想:萊優這笑容莫非是對我有意思嗎?不不不,打住,這絕對是人生三大錯覺之一,不能當真。
陳珊珊天台跳樓的事件,已經過去了三天。
孫毅傑看著整日愁容滿麵,卻又難掩天生麗質的陳珊珊,心中的同情之心如野草般瘋長。他時常對陳珊珊噓寒問暖,體貼照顧。然而,就是在這樣這朝不保夕的壓抑環境中,憐憫往往會不知不覺間摻雜進其他情愫,然後在荷爾蒙的催化下,會漸漸發酵成了難以讓人察覺的愛意。
這天,眾人商議後,決定給那隻半人半猩的恐怖怪物正式命名為“猩猩王”。至於像“奇”那樣身份不明而又在附近行蹤詭秘的存在,則統一稱為“外來人”。
“外來人”的身影已經許久未曾出現在校園裏,而那隻被稱為“電子細胞衍生物”的可怕怪物,這些天也如同陷入沉睡一般,一動不動。
於是大家都能做隻有等待,等待歌德詩一行人歸來的日子,是那麽的漫長而焦灼。在這些等待的閑暇時光裏,有人情愫暗生,難耐寂寞的情侶,四處尋找隱蔽無人的角落纏綿交流;也有人被沉重的現實壓得喘不過氣,整日滿麵愁容,獨自躲在僻靜處,對著灰暗的天空發呆。
“繃帶我可以幫魚子換的。”杜萊優看著正小心翼翼地給漁子霏傷口換藥的成果,不開心地開口說道。
成果抬起頭看向說話的杜萊優,嘴唇動了動,似乎有話想說,卻又咽了回去。
“就是啊,萊優可以幫我換的。每次都要把衣服拉起來給你看,”漁子霏臉頰微紅,帶著點嗔怪,“你也該看夠了吧?”她仿佛是在調侃又像是在開玩笑。
看來不解釋清楚是不行了。成果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思緒,認真地說道:“魚子,你有沒有注意到,你的傷口愈合速度快得有點……怎麽說呢,不正常?”
漁子霏之前沒看過需要縫合的傷口,對此沒什麽概念,疑惑地眨眨眼,問道:“有嗎?我感覺還好吧?”
杜萊優聞言,直接伸手掀開了成果腹部的衣服下擺,仔細看了看,然後了然道:“果然。”
“你看,我這裏的傷也好得異常快。”成果指著自己腹部,此時腹部已經幾乎看不出有傷口的存在。
“不止這個,”杜萊優補充道,“我們女生這邊,生理周期也全亂了,來過的人都隻用一天就幹淨了。”
“那就更奇怪了。”成果眉頭緊鎖,陷入沉思。
“會不會是殘餘核輻射的影響?”漁子霏猜測道。
“可能性不大,”杜萊優搖頭,“歌德詩離開前明確說過,她檢測到的核輻射水平是正常的。除非是她的儀器出了問題,但這個可能性不大。”
成果與杜萊優交換了眼神,兩人心照不宣默契地找了個遠離人群的角落。
“會不會是,還有其他人像我們倆一樣,因為某種原因重生來到了世界夢造成?這種異常變動就是因此而產生的?”成果壓低聲音,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
“把像我們這樣的人,稱為重生者吧。”杜萊優說,給我們的情況迅速給出了定義。
“好。那你覺得誰最有可能是重生者?”成果問。
“漁子霏。”杜萊優幾乎沒有思考,直接說出了名字。
“為什麽是她?”成果有些意外地說道。
“她看你的眼神,嗯……不對勁。”杜萊優的目光變得銳利,“你畢業後,有和她保持長期聯係嗎?”
“沒有。”成果搖頭,“隻在我重生來世界夢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