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親密接觸的緣故，之後祁煜明顯變得比之前乖巧聽話了許多。
    看著他像個小尾巴一樣好奇地跟在我身後，還知道給我打下手，我不得不感慨他學東西很快又很有眼色。
    而且他對自己留下的畫作似乎與之前有不一樣的見解。
    見他重新拿起畫筆畫的東西，就能看出來他對色彩的感官很挑剔，不過他畫的東西太抽象了～我是看不懂一點，隻覺得顏色很豐富且有張力。
    希望他自己恢複以後，不會因為顏料被耗費大半而生悶氣吧。
    這兩天跟楠隊請了假，在家裏陪他。
    教他一些人類社會的基本常識和一些家裏常用設施的使用方式。
    不過手機這東西，不管以前還是現在都應該給他開防沉迷。
    才教了他一些基礎使用方式，他就抱著不撒手了。
    看他玩得不亦樂乎，我無奈地去廚房裏做飯。
    別看魚的心智不大，挑剔倒不少。
    最開始泡麵也能老老實實地吃到飽，現在已經對夥食和味道多次表達不滿了。
    好吧，愛吃小魚小蝦不是你的錯，是隻會煮泡麵的我的鍋。
    一邊對著食譜做海鮮大雜燴，一邊哼著歌。
    好像漸漸有些理解祁煜給我做愛心便當時的心情了。
    用心處理食材，然後等待烈火烹製，曆經時間和火候的打磨，最後再用調味料精心雕琢。
    料理真的是最簡單的，能讓人產生幸福感的一種方式了。
    尤其是看著祁煜很給麵子的，用叉子吃得臉頰鼓鼓時，這種滿足感幾乎達到了頂峰。
    “這個紅色的是什麽？那這個綠的呢？”
    看著他一邊吃一邊當好奇寶寶，我耐心地給他解釋。
    “這個是番茄，這個是小米椒。”
    “嘶～這個綠的好辣！唔……這是什麽味道？！”
    看著祁煜皺著臉在咬撈小汁海鮮裏的檸檬片，我沒忍住笑了起來。
    “這個是檸檬片，就是你剛才以為很好的黃色的果實切開的樣子。”
    “聞著很好聞，沒想到吃起來竟然是這麽刺激的味道，還真是檸不可貌相，妥妥兩副麵孔！”
    看著祁煜一本正經地搖頭感慨，我嘴角的笑意就沒落下來過。
    一頓午飯吃下來，祁煜依舊小尾巴一樣跟著我去廚房收拾。
    他可能是有那個社交牛逼症，似乎跟什麽都能嘮兩句。
    比如家裏的垃圾桶，需要清洗的盤子，還有剛才吃剩下被我打包進冰箱的海鮮。
    看著他不時冒出幾句天馬行空不著邊際的話，我的眼角真的是跳了又跳。
    不知道該說是無奈還是好笑。
    祁煜看我忙碌地收拾，便偷偷拿出手機來看我的相冊。
    裏麵有很多他的照片和一些我隨手拍的風景。
    視線落在那雙筆直修長的腿上，祁煜的眸光默了默，無聲地歎息著。
    這幾天晚上，他總會在睡夢中驚醒。
    夜深人靜的時候，來自海洋的魔力也最旺盛。
    那些被深海傳來的哀嚎聲，夜夜都在折磨著他。
    海洋的儀式也不知道存於哪裏，他除了拚命堵住耳朵外，竟然毫無辦法。
    清澈的眸光再次落回廚房，祁煜指尖微動。
    廚房水池裏的水流卷起還沒清洗的碗盤，像滾筒洗衣機一般運作起來。
    這還是他觀察了兩天我用洗衣機洗衣服後學得的成果。
    看著比櫥櫃洗烘一體機還好用快速的祁煜，我麵上依舊笑容和煦，心中卻滿是不安。
    老唐已經幾次說要過來找祁煜，都被我用他身體欠佳擋掉了。
    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而且關於人魚的視頻越演越烈，現在別說祁煜曾經去過的那片海峽，就連白沙灣邊上都滿是好奇心重的民眾和趁機斂財的商家。
    我本來想著偷偷把他帶回白沙灣去，這下好了，真要是去了，沒準就已經自投羅網了。
    要知道，就連視頻裏光屁股跑的小娃子，都手裏拿著個漁網兜，巴不得水裏一丟就能網到條人魚。
    暗網上更是已經把人魚掛出了天價……
    我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把他藏多久？
    看了一眼邊玩手機邊“洗碗”的祁煜，我的目光落到他衣袍下的魚尾上。
    不知道……他現在能不能變回雙腿？
    要是可以的話，也許還能給我們爭取一點時間。
    陶桃也問了我幾次身體怎麽樣了，後麵更是直接殺來了我家。
    我在門外跟她說是祁煜病了，需要我照顧，這才總算是把這元氣萌妹給送走了。
    有時候，在社會裏，每個人都不太起眼。
    但一旦某個螺絲鬆動，也會造成一係列的連鎖反應。
    ever那邊的進展並不順利，甚至ever高層已經多次來協會抗議。
    軍方那邊原本還算支持協會徹查，不知道最近了，怎麽也開始悶不吭聲。
    楠姐遇到的阻力不小，很多事情都沒有按照我的預期推進。
    輕輕歎了口氣，立馬引來了祁煜的注意。
    “怎麽了？心情不好？我看廣告裏說，唉聲歎氣會提前衰老……你是更年期到了？”
    “……”都什麽年代了還有人信廣告。
    而且神特麽更年期！
    “祁煜。”
    他搖著尾巴湊了過來。
    “幹嘛？”
    “不懂可以多問，但不要亂說！”
    他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歪著頭露出些許疑惑的神色，將‘恃美揚威’四個大字真實地拍在了我的臉上。
    唉……小魚能有什麽錯呢？孩子隻是‘太年輕’～罷了！
    “你一會還去睡午覺嗎？”
    他這幾天晚上似乎休息不好，夜裏總是驚醒，最開始還會發出很大的動靜，這幾天倒是沒有吵醒我。
    不過他眼下的烏青卻越來越明顯了……
    問他怎麽了，他卻反問我“你聽不見嗎？”
    也許是發現我真的聽不見，之後他就什麽也不肯說了。
    我隻能每天中午哄著他去睡午覺，一來二去的，也算補了補他不太充足的睡眠。
    “你又要趁我午睡出門嗎？”祁煜有些不高興。
    其實我經常看見他躲在窗簾後往外麵看，就連小鳥飛過他都顯得很高興。
    但……現在這樣，我沒辦法帶他出門。
    也沒有太好的時機提起，讓他變幻雙腿。
    畢竟對他來說，也許魚尾才是正常的。
    “要準備晚餐的食材，不然你又要說我不好好照顧你，老是給你吃剩飯了。”
    我無奈地笑了一下，祁煜卻不滿地撇了撇嘴。
    “那我要吃草莓、藍莓還有上次你買回來的那個綠色的。”
    “哈密瓜酸奶？”
    “對，還有奶酪棒！這次我要換個別的味道嚐嚐。”
    “好好好，還想要什麽？我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