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襲黑風口（續）
    晨霧如紗，纏繞著蜿蜒的山路，馬蹄踏碎林間的寂靜，車輪碾過枯黃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楚子龍走在隊伍最前頭，駁殼槍的槍柄被掌心的汗浸得發滑，他不時回頭，目光掃過身後的弟兄們。有人扛著繳獲的機槍，槍身還沾著未幹的血漬；有人扶著擔架，低聲和重傷的戰友說著話；那些被捆住手腳的鬼子，垂著頭跟在隊伍末尾，腳步踉蹌，往日的驕橫早已被恐懼取代。
    “隊長，前麵就是野狼穀的入口了！”石頭扛著機槍，快步跑到楚子龍身邊，指著前方兩山夾一穀的隘口。那裏怪石嶙峋，樹木遮天蔽日，陽光隻能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點。
    楚子龍停下腳步，抬手示意隊伍暫緩前進。他眯起眼睛打量著隘口，山勢陡峭，穀內幽深，確實是易守難攻的好地方。“讓弟兄們先歇口氣，派兩個人進去探探路，謹防有埋伏。”
    “得嘞！”石頭應聲而去，很快就帶著兩個戰士鑽進了穀中。
    李雲龍走過來，和楚子龍並肩而立，目光望向穀口深處。“這野狼穀我來過一次，裏麵有個天然溶洞，能藏下咱們所有人，還能囤放那些戰利品。”他頓了頓，拍了拍楚子龍的肩膀，“這次多虧了你，要是換了旁人，未必敢連夜端掉黑風口。”
    楚子龍笑了笑：“李團長過獎了，都是弟兄們豁出命去拚的。”
    正說著，石頭探路回來，一臉興奮：“隊長，李團長！穀裏安全得很，那溶洞大得很，裏麵還幹爽得很！”
    “好！”李雲龍大手一揮，“全體都有，進穀！”
    隊伍魚貫而入，穀內果然比外麵涼爽許多，參天古木遮天蔽日，偶爾傳來幾聲鳥鳴，更顯幽靜。走了約莫半炷香的功夫，前方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溶洞出現在眼前。洞口足有兩丈多高，洞內光線昏暗，卻能清晰看到地麵平整，四周石壁幹燥。
    戰士們歡呼一聲，紛紛湧了進去。有人找來枯枝，生起幾堆篝火，火光搖曳，將溶洞照得亮堂起來。受傷的戰士被安置在溶洞深處，衛生員打開藥箱，拿出繃帶和草藥，細心地為他們換藥。老栓則帶著幾個人，去附近的小溪邊打水，順便看看能不能打點野味。
    楚子龍和李雲龍站在洞口，望著洞外漸漸消散的晨霧。
    “鬼子的報複估計很快就會來，”楚子龍眉頭微皺，“黑風口丟了，他們肯定會派大部隊搜山。”
    李雲龍點點頭，從腰間拔出旱煙袋，塞了一撮煙絲，點燃後深吸一口：“怕個球！咱們有野狼穀這個天然屏障，他們敢來，就讓他們有來無回！”他吐出一口煙圈，眼神銳利如鷹，“等休整兩天，咱們就主動出擊，端掉附近的小據點，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楚子龍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他握緊了手中的駁殼槍，槍身冰涼，卻讓他心中燃起熊熊戰意。
    這時，老栓提著兩隻野兔和幾隻山雞回來了，臉上滿是笑容：“兩位長官，今晚咱們有肉吃了！”
    篝火旁，戰士們圍坐在一起，有人擦拭著繳獲的武器，有人哼著粗獷的軍歌，有人分享著分到的大洋，笑聲和說話聲在溶洞裏回蕩。
    楚子龍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知道，前路漫漫，戰火紛飛，但隻要這群弟兄還在，隻要這股熱血還在，他們就一定能趕走侵略者，迎來真正的和平。
    夕陽西下，餘暉透過洞口，灑在溶洞的石壁上，映出一片溫暖的橙紅。晚風從穀口吹進來，帶著草木的清香，篝火劈啪作響，照亮了一張張年輕而堅毅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