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徹底沉進山坳，夜幕如墨汁般暈染開來，溶洞裏的篝火越燒越旺，劈啪聲裏混著肉香，饞得人直咽口水。老栓的手藝絕，野兔烤得外焦裏嫩，山雞燉成濃湯，戰士們圍坐成一圈，手裏捧著粗瓷碗，吃得滿嘴流油。
    楚子龍撕下一條兔腿遞給身邊的重傷員，看著對方狼吞虎咽的模樣，嘴角剛勾起笑意，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隊長！團長！穀口放哨的弟兄傳回消息，鬼子來了！”通信員跑得氣喘籲籲，額頭上的冷汗在火光下閃著光，“足足一個中隊，還有兩門迫擊炮，正朝著野狼穀摸過來！”
    溶洞裏的喧鬧瞬間靜了下來，戰士們紛紛放下碗筷，抓起身邊的槍，眼神裏的疲憊被警惕取代。李雲龍將煙袋鍋在石頭上磕了磕，眉毛一挑：“來得挺快！正好讓這幫小鬼子嚐嚐咱們的厲害！”
    楚子龍快步走到洞口，借著月光朝穀外望去，隱約能看到山道上晃動的黑影，還有手電筒的光柱亂晃。他沉吟片刻，回頭看向李雲龍：“野狼穀就一個入口，易守難攻，但鬼子有迫擊炮，硬拚的話咱們傷亡肯定不小。”
    “我有法子。”李雲龍咧嘴一笑，湊到楚子龍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楚子龍的眼睛越睜越大，最後重重一拍大腿：“好主意！就這麽幹！”
    兩人立刻分工。楚子龍帶著石頭和二十個身手矯健的戰士，扛著繳獲的機槍，悄悄摸出溶洞，繞到穀口兩側的懸崖上。那裏草木茂密，怪石嶙峋，正是絕佳的伏擊點。李雲龍則帶著剩下的弟兄，在穀口的窄道上布置障礙——砍倒的大樹橫七豎八地攔著路，樹下還埋了不少自製的土地雷，引線被草葉蓋得嚴嚴實實。
    衛生員帶著重傷員躲進溶洞深處，老栓和幾個炊事兵也抄起了步槍，眼神裏滿是決絕。
    夜色漸深，山風呼嘯，吹得崖上的草木沙沙作響。楚子龍趴在一塊巨石後麵，緊緊握著駁殼槍，目光死死盯著穀口的方向。石頭架起機槍，槍口對準山道，手指扣在扳機上，呼吸都放輕了。
    沒過多久，鬼子的隊伍就到了穀口。為首的是個戴著眼鏡的軍官，舉著望遠鏡打量著攔路的大樹，嘰裏呱啦地喊了幾句。幾個鬼子兵端著刺刀上前，小心翼翼地清理障礙。
    “等他們進了雷區再動手。”楚子龍低聲吩咐，聲音壓得像夜風。
    石頭點點頭，眼睛一眨不眨。
    眼看十幾個鬼子兵踩進了埋雷的區域，李雲龍在暗處猛地一揮手臂。
    “轟！”
    一聲巨響炸開，火光衝天而起，幾個鬼子兵直接被炸飛，剩下的人慘叫著往後退。穀口頓時亂作一團，鬼子軍官氣得哇哇大叫，揮舞著指揮刀下令進攻。
    “打！”楚子龍一聲令下，懸崖上的機槍頓時怒吼起來。
    子彈像雨點般傾瀉而下，鬼子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紛紛倒地。迫擊炮手剛想架炮，就被石頭一梭子子彈撂倒，迫擊炮重重摔在地上，成了一堆廢鐵。
    李雲龍帶著人從暗處衝出來，戰士們的吼聲震徹山穀，大刀片子在月光下閃著寒光，砍得鬼子哭爹喊娘。
    楚子龍見狀，帶著戰士們從懸崖上滑下去，如同猛虎下山，直插鬼子的後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