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甘為孺子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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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虧不吃虧放一邊,但是褲子是真脫了。(劃掉)
    陸遠跟著趙希月上了樓。
    雖然這個樓道陸遠走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是以現在這樣一個身份還是頭一次。
    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母親,陸遠既期許又害怕。
    期許是因為自從交換身體之後,也就上次那新房那邊匆匆見了一麵,這多日未見,稍有想念。
    害怕則是因為,自己現在以這樣陌生的身份出現,一想到母親與我竟相見不能相認,便懼怕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江麗打開房門,陸遠就站在門廊處。
    江麗看到屋裏站著一個陌生的女孩,明顯愣了一下。
    趙希月在一旁率先喊道:“媽,這是趙希月,上次在新房那裏,你們見過一麵。”
    見過一麵?
    江麗細細端詳著陸遠,半晌說道:“哦,你是那晚上的同事啊。”
    陸遠點點頭笑著:“是阿,阿姨。”
    江麗換完拖鞋,然後說:“你倆沒吃飯呢吧,媽去做飯。”
    趙希月說:“行。”
    江麗看著陸遠說:“閨女,你想吃啥?”
    江麗這也是客氣話,就算他想吃,江麗也懶得再去外麵買。
    陸遠說:“沒事兒阿姨,您隨便做點,吃飽就行了。”
    江麗從一旁櫥櫃上找出圍裙,邊係邊說:“陸遠也真是的,來了也不提前給我說一聲,我這也什麽沒準備,就炒個茄子弄個土豆片吧,家裏也沒別的菜。”
    沒等陸遠回應,江麗看著自己兒子說:“遠兒,你出去再買點葷的,家裏沒肉了。”
    趙希月說:“不用買了吧,咱仨人也吃不了那麽多。”
    “去去去。”江麗擺手說:“別讓我再催第二遍啊。”
    趙希月癟癟嘴,看著陸遠說:“咋弄,咱倆一塊兒去?”
    陸遠說:“你去吧,樓下出去巷子口就有賣的,我在家歇會。”
    趙希月疑惑的看著陸遠:“真的嗎?”
    陸遠擺擺手:“你放心去吧。”
    陸遠知道趙希月在擔心什麽,無非就是怕和自己媽待一起,言多有失。畢竟媽媽可是最了解孩子的人呢。
    但是現在江麗進廚房做飯,兩人言談的時機也不多,就算江麗刻意出來沒話找話,那也是一句兩句的場麵話,陸遠還是應付得了。
    不多時,趙希月提著一兜葷菜回來。
    趙希月去廚房找了個白瓷盆,把菜倒進裏麵,然後端了出來。
    趙希月取碗拿筷,把餐具擺放妥當。
    江麗從廚房走出來說:“你倆隻管吃,我再炒個茄子就行了。”
    陸遠說:“阿姨,這就夠了,做那麽多也吃不完啊。”
    “哪能吃不完,你們都正年輕,都是能吃的時候。”
    趙希月舉起筷子,對著陸遠說:“叨叨叨,咱先吃。”
    陸遠聞言,也不好太過於客套,隻得也動起筷子。
    忙了一上午,早就前胸貼後背了。
    江麗又從廚房端出了一份蒜香茄子,擺在桌案上,說:“吃吧,嚐嚐鹹淡怎麽樣。”
    陸遠夾起一塊茄子,放在嘴裏咀嚼,說:“味兒挺好的,正常發揮。”
    正常發揮?這話從何談起。
    陸遠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說道:“就是因為不鹹不淡剛剛好。”
    趙希月悶頭吃飯,沒搭話。
    江麗又問:“閨女,你老家哪兒的?”
    這話陸遠答不上來,隻得找個笑著搪塞道:“我們老家都沒人了,我也就小時候上墳回去過一兩次,這些年都沒回去過了,也記不清具體是哪了,大概是在西鄉那一片吧。”
    “哦。”江麗隻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得到了這麽些回答。
    過了一會,江麗又問:“你和陸遠是同事嗎?”
    陸遠點點頭:“對,我也是負責文案這一塊的,我們經常打交道。”
    江麗蹙起眉頭:“你倆共事多久了,我之前聽陸遠說文案不就他一個人嘛。”
    陸遠暗暗咋舌,看來平日這閑話還是不能說多。
    陸遠說:“我剛來單位沒幾天,工作上還不熟悉,所以上次那麽晚才去找陸遠學習去了。”
    江麗笑吟吟的,轉頭看向自己兒子:“哎對了,詩雅她奶奶怎麽樣了,什麽時候做手術?”
    趙希月說:“明天或者後天吧,今天要轉院去省裏呢。”
    “今天?!已經走了嗎?”
    趙希月說:“她奶奶已經上救護車走了,她爸跟著呢,一會吃完飯,我開車再帶她媽她倆去醫院。”
    江麗說:“行,你開車到路上看有啥吃的喝的,順道買點,別讓她娘倆破費了。”
    趙希月沒接腔,江麗又問:“那手術費怎麽說了。”
    趙希月故意抬頭看了眼陸遠,顯得有些開不了口:“媽,這事兒你就別管了。”
    江麗也看了眼陸遠,畢竟外人在身旁,聊這些家事兒,不妥當。
    江麗說:“那畢竟不是小數目,你心裏明白就行,別犯渾啊。”
    別犯渾?
    趙希月心裏忖度了一下,暗暗發笑。
    江小雅的車送來了,是個黑色的商務福特,陸遠有些皺眉頭:“這車,有點不合適吧?”
    趙希月則忍著笑意說:“你管他怎麽車,能開不就行了。”
    陸遠說:“是能開,但是這車,有點招搖了吧,咱們總共就四個人。”
    趙希月說:“那你覺得不合適,你再給江小雅說換一輛。”
    陸遠擺擺手:“算了,送都送來了,你再讓人換一輛。”
    趙希月把鑰匙丟給陸遠:“你把車開出去,我給詩雅打個電話,咱們去接她。”
    “我開?”陸遠說:“這車借過來,不就是為了讓你當司機嘛。”
    趙希月指著路牙子,理直氣壯的說:“這麽窄的道,我開不出去。”
    陸遠無語,別說趙希月開不出去了,他也是第一次開這麽大的商務。
    這車C1能開吧?
    陸遠坐在駕駛座上,摸了摸檔杆,熟悉熟悉按鍵,旋即發動車輛。
    陸遠看著儀表盤,油箱是滿的。
    陸遠挑眉,人家滿箱油送來,咱就滿箱油還回去,倒也不拖不欠。
    是個敞亮人。
    陸遠把車從狹窄的路口開出來,趙希月換到了主駕座上。
    會開車的都知道,不熟悉的車操作起來是有點困難,更別提還是這種Plus版的MPV。
    陸遠坐在副駕駛都有點心驚肉跳,趙希月開車掌握不了油門深淺,一腳油下去直接幹到四五十碼,然後在別人車屁股後麵急刹。
    搞得陸遠前搖後晃,很是難受。
    陸遠拉扯門邊的把手說:“你慢點,這麽開可不行。”
    趙希月斜著瞥他一眼,說:“有什麽行不行,能到地方不就好了。”
    “你這麽開,早晚要出事兒。”陸遠狠狠心說:“你靠邊停車,我來開。”
    “你開?”趙希月挑眉笑著:“你開我怎麽給你老婆交代?”
    趙希月把車靠邊,陸遠解開安全帶說:“安全就是最好的交代。”
    陸遠扶著方向盤,啟動車輛:“我老婆要是問起來,你就說家裏的車還沒修好,然後是我熱心腸的非要送你們去。”
    趙希月說:“知道了,認真開車吧陸師傅。”
    認真開車的陸師傅把車停在呂詩雅麵前,搖下車窗對著呂詩雅笑著。
    呂詩雅和媽媽李湘看著麵前的陌生車輛,都愣了一下,待車窗搖下來,更是有點發蒙。
    我們的家事兒,她一個局外人開車來做什麽。
    趙希月從車上下來,走到呂詩雅和李湘麵前打了聲招呼,說:“我到家了才想起來,前幾天車不是送去修了嘛,還沒修好。我正發愁沒車怎麽辦呢,剛好希月她有車,說送咱們過去。”
    呂詩雅眼睛在兩人身上打轉,有點遲疑:“這不合適吧,咱家的事兒,再麻煩人家,打個車也行啊。”
    趙希月知道這個理由很牽強,但是隻能硬著頭皮說:“希月也是好心腸,我說不用但是她非要送。”
    見呂詩雅有些搖擺不定,趙希月趁勢說道:“人家來都來了,再讓人家走也不合適。”
    李湘在旁邊看著沒多說話,小輩們的事兒,她不摻攪那麽多。
    來都來了這話一用上,呂詩雅著實有些動搖。
    趙希月把兩個拉杆箱放在後備箱,然後為呂詩雅和李湘拉開車門。
    滑軌的車門發出獨有的聲音。
    車的隔音效果不錯,車門關上,能明顯感覺到不一樣。
    呂詩雅從前座的後視鏡中能看到主駕駛的位置,那個女孩正微笑的看著她。
    呂詩雅訕笑著,有些不自在:“真是麻煩你了希月,我們家裏的事兒,還麻煩你跑一趟。”
    我們家裏的事兒?這是在強調遠近親疏和劃清界限呢。
    陸遠聽出了呂詩雅話裏的意思,但是他笑著說:“麻煩倒是不麻煩,就是這油錢回頭得給我報銷啊,我不能即出工還出力,裏外賠兩遍啊。”
    陸遠把話說的敞亮,呂詩雅心頭一寬,笑了笑:“好,一準不讓你賠錢”
    不過倒也不是油錢不油錢的事兒,而是一個僅僅是同事關係的朋友,這麽無私無畏的熱心腸,太不合乎情理了。
    加上點利益驅動,這事兒也算勉強說得過去。
    “賠錢倒不是不賠錢,陸遠提勁兒多寫倆好本子就行了。”
    呂詩雅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本子就是劇本,之前給她提過一嘴,說有好渠道了,提攜一下陸遠,沒想到這個趙希月竟然這麽放在心上。
    陸遠又解釋道:“我聽說陸遠最近不是上進心有點強嘛,我已經幫他聯係好了,一個係列短劇的活兒,比較穩定,就是稿費底了點,千字80那樣,不過量大,你寫多少他都收。”
    呂詩雅很高興,說:“那真是謝謝你了,陸遠一直都很上進,就是沒有渠道,這有你幫助,日子一定越過越紅火啊。”
    趙希月在一旁癟癟嘴說:“紅火不了一點,白天上班做牛馬,晚上寫稿當牲口。”
    趙希月發這牢騷,呂詩雅作為壓力的始作俑者,心不甘但力不足。
    趙希月這話聽著刺耳,陸遠在一旁揶揄道:“不是你跟我說,為了詩雅你俯首甘為孺子牛的時候了。”
    陸遠補救的還算不錯,趙希月隻好借坡下驢說:“我沒有,我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