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鎖牢不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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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小輩們對這門絕技了解得少得可憐,甚至可以說是一竅不通,這事兒咱們得理解一下。畢竟,這門技藝的巔峰境界,連在世的老師們都沒親眼見過,更別提這些年輕人了。但是,前輩們的能力可是杠杠的,他們對祖訓的尊重,從薄涼子這一代開始,他的兄弟們和師叔伯們十幾個人都牢牢記在心裏,比自己的命還看重。他們甚至發誓,就算宗門沒了,這門師祖的絕學也絕不能失傳。
    正因為這樣,當薄涼子找到明台,回到祖師祠堂把一切都詳細地說了一遍後,劍池老祖因為擔心意外,這位幾百年都沒離開過殘山的高人,竟然親自下山,化身為保鏢,暗中保護薄涼子的安全。
    有了劍池老祖的守護,崔白發才放心地去追那個神秘人物。雖然那神秘人物在崔白發走後又回來了,還殺了明家不少老小,但他沒動明台。後來,祝春華趕到現場,看到劍池老祖在旁邊守護,立刻打消了帶著弟弟去海外的念頭。
    莫問劍再次聽完這些故事,忍不住冷笑一聲。在他看來,什麽師徒情、宗門道義,甚至是整個玄門,都是虛偽的借口。所有人都隻是為了自己的私利,對他的家人遭受的不幸視而不見,甚至多年後也不願意說出真相,如果不是他追根究底,這件事可能永遠都沒個結果。
    從他的師父薄涼子,到他的師兄崔白發,再到劍池老祖以及那些一直在背後默默無聞的同門,甚至是後來的祝春華,還有那個教他長離之道的忘年之交駱紅塵,所有人都因為所謂的玄門之道和他們說不出口的苦衷,眼睜睜地看著有人在他麵前殺人,卻無動於衷,也不采取任何行動。這種冷漠的態度,讓莫問劍心裏充滿了怨恨,他把天下玄門看成草芥,徹底和他們決裂了。
    從此,天下多了一個煞星。不管他遇到的是誰,隻要對方是玄門中人,不管是正派還是邪派,甚至是帝苑或皇族,隻要有人違背道義,被他撞見,不用解釋,他直接滅殺。他的手段極其殘忍,不留一個活口,也不留全屍,連元神靈魄也不放過,要麽驅散,要麽攪碎。無論是錯殺還是誅奸,隻要沾染了凡塵命案,沒有人能逃脫他的製裁。
    這一路的殺伐,震驚了整個天下。薄涼子多次追蹤,試圖阻止莫問劍,駱紅塵等人也相繼出手阻攔。然而,莫問劍的修為已經大成,他一身人間之力附有青鋒,再加上長離劍這柄不世神兵,想要攔住他談何容易。即使能與之比鬥勝出,想要將他留下,卻是絕對不可能的。
    無奈之下,盡管眾人多次聯手,卻始終留不住莫問劍。最終,這件事甚至驚動了帝苑出手。薄涼子親自擔保,請求帝苑不要傷害莫問劍的性命。老太師殷太虛擔心力量不足,親自帶著人皇劍趕往天下,又召集了青龍、白虎兩堂的高手,以及薄涼子等人,終於在滄海之間將莫問劍攔下。
    那是在祝春華兄弟倆曾經轉頭的青離宮數百裏之外的地方,那座傳說中由兩位高玄爭鬥波及而變得荒涼的鎖牢關。當時,關內天羅地網,老太師殷太虛以人皇劍斬斷一切,其諸般不擋,萬法不滅。再加上青龍、白虎兩堂布陣,以及薄涼子等人的及時趕到,鎖牢關之內真正成為了牢不可破的牢籠。
    麵對這股浩瀚的氣勢,就算是玄門的頂尖高手白乾一,估計也得撓頭。但莫問劍這家夥,居然逆流而上,氣勢洶洶!他身上那股人間之力,化作青鋒劍氣,注入長離劍中。長離劍,那可是淩煙閣煉兵的巔峰之作,沒有紅妝的束縛,連人皇劍都留不住它。因為人間之力和本源是一樣的,莫問劍雖然不能傷到老太師那邊的人,但在殷太虛的困境中,他不傷性命,卻把對方困得像隻困獸,想留住他可不容易。
    就這樣,莫問劍又一次逃脫了,而且之後再也沒有人能抓住他。不過,這次的布局也不是完全白費力氣,駱紅塵最後趕到,一句話就讓莫問劍從此不再胡作非為,他在玄門中不再殺人,而是藏起了自己的蹤跡,似乎在尋找某個重要的關鍵。
    至於駱紅塵說的那句話,其實也沒什麽特別的,就是提醒莫問劍他還有個姐姐叫明月,如果再結仇,恐怕找不到他,就會去海外發泄怒火。畢竟他姐姐的修為是個謎,祝春華據說修煉出了問題,也沒剩多少壽命。沒有了庇護,沒有了手段,沒有了宗門的支持,隻靠一時的威懾,遲早會出事。到那時,親人會痛苦,仇人會高興,他姐姐死不瞑目,他父母在地下也不得安寧,他明家當初的那些人也都白死了。
    莫問劍聽了這話之後就消失了,有人說他去了海外,也有人說他閉關修煉去了,總之兩三年沒了他的消息。玄門中人都以為這事已經過去了,薄涼子也是一時失望,他滿腔的心血似乎都白費了,到頭來卻是師徒兩道。
    然而,半個月後,海外傳來一則讓人震驚的消息,說莫問劍當時一劍而去,居然在一座荒島上和海外昆侖碰上了,兩人不知為何就打了起來。祝春華三招見底,直接放出了畢生絕技,而莫問劍一劍孤寒,反而一劍穿心。之後兩人各自停手,莫問劍帶傷離開,海外昆侖轉身回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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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消息本身並不特別驚人,但驚人的是消息傳來之時,薄涼子剛剛得知,那海外昆侖祝春華居然在半天前兵解歸天,畢生的心結一朝而去。薄涼子當時有點懵,誰知道報信的剛走,傳言又在耳邊響起。
    他親手調教的徒弟,他自然清楚,哪怕莫問劍的修為再高,和祝春華也是伯仲之間,但在薄涼子眼裏,他還是不能和祝春華生死搏鬥,更別說重傷到無法醫治的地步。畢竟兩人相遇時,莫問劍的修行火候還差得遠,心智也差了一大截。所以莫問劍和他動手,雖然都有傷,但致命的絕技是不可能的。所以祝春華之後兵解,這半個月之間肯定還有不為人知的秘密,說不定還和當年有關。
    這樣的猜想還沒得到證實,薄涼子又收到了驚人的消息,莫問劍半天前出現在落神峰,不知是和人動手還是遇到了危險,總之九霞澗還沒開放,他居然在山下跳了出來,帶著嚴重的傷勢,靠著長離劍護主的能力,搖搖晃晃地往東方某地飛去。
    薄涼子聽說這個消息後,不管真假,立刻動身趕去,同行的還有他的師叔劍池老祖。劍池老祖看守祠堂祖師排位一震,立刻就知道莫問劍肯定出事了,又見薄涼子匆忙外出,沒有猶豫,也跟著後來趕上了。
    就這樣,叔侄倆先後趕到,在一處荒山旁,終於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莫問劍。那時長離劍不知去向,莫問劍全身經脈盡斷,紫神二府也被搗毀,連元神和紫元真炁都不見了,隻剩下一絲人間之力勉強支撐著一點生靈之炁,這才撐到兩人趕到。
    不敢有絲毫耽擱,薄涼子和他的師叔劍池老祖輪番上陣,用劍隱門的絕學穀神不死先後為莫問劍續命。又因為當時離滄海很近,兩人趕緊帶著莫問劍趕往青離宮。
    長生大帝親自出門迎接,不遠千裏之遙,用長春鼎為他重鑄,但是,他的根基已經被摧毀,眼看著就要陷入不死難還的境地。長春真人以鎖命著稱,麵對此等情況,如果沒有天材地寶反生的寶物,即便是救了回來,也恐怕會成為一個癡人,難以醒轉。無奈之下,幾人相繼互看,彼此都是暗自搖頭,似乎已經對長生大帝的狀況感到無能為力。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有人從極北之地趕來,意圖搶奪長春鼎。正是寒門中的一眾高手,獄中人親自帶領,雲中二聖、八荒旗主盡數到齊,甚至連七王之尊也來了兩位。他們的到來,無疑給這個緊張的場麵增添了更多的變數。
    妖王貓妖最先出手,與雲中二聖三人一同上陣,薄涼子因此被困。另一位殺王陸梟緊隨其後,一人一劍直接擋住了劍池老祖。七殺枉斷血戮鋪,八荒其主左右助陣,連同青離宮的一眾高手,也是一齊被其擋下,場麵一度陷入混亂。
    最後,場麵中僅剩獄中人以及長生大帝彼此對峙。長春真人了然一笑,似乎看透了獄中人所為何故。那人間之力豈是輕易就能取走的,說不好,還是陪了夫人再又折兵。然而,獄中人似乎並不在乎這些,伸手搶奪之下,長生大帝有意放之,不廢多大力氣,莫問劍被其擄走。寒門一眾高手先後撤離,薄涼子本欲追奪,卻被長生大帝伸手阻攔,叫他等一等時日,寒門自會放他出山,到時幽冥血海隻需接應便可,此時卻是不必擔憂。
    麵對老友眼中無比的篤定,薄涼子壓下心中擔憂,回到殘山布置好一切,與劍池老祖再度動身。北疆以北幽冥血海上,兩道仙蹤等了能有半月有餘,終於見一隻小船晃晃悠悠飄蕩而來。其中莫問劍已然無恙,隻是一身修為不在,人雖醒著卻是眼神空洞,沒有了一絲原本的傲氣,也沒有當初冰冷的眼神,隻有任其左右和無比漠然。
    回到了殘山,莫問劍從始至終也沒有一句,其往曆如何,其往後如何,誰也不知,誰也不曾去問。隻是看著他有些落寞的進了祖師祠堂,從此閉關不出,仿佛世間的一切都與他無關,隻留下了一段傳奇,一段傳說。
    話說劍隱門當年那叫一個風光無限,結果一不留神,就遭遇了滅頂之災,大家都以為莫問劍那家夥肯定在那場災難中掛了。可誰也沒想到,莫問劍不僅活了下來,而且多年後的今天,他居然在雷鳴山又冒了出來,以殘劍的身份,爬上了混元之巔。他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突破氣息,明明白白告訴大家,他已經摸到了仙神鬼魔的門檻,讓雷鳴山上的高手們全都傻了眼,連周天雷功的牛人也幹不過他。就算是駱紅塵大帝,也拿他沒轍。
    說來也巧,長離劍竟然被找回來了,仙妃阿離不知道從哪兒搞到這把劍,放出了她哥哥莊陌後,就把長離劍還給了莫問劍。駱紅塵也帶著紅妝,交給了姬瑤,讓倆人在困難時刻能一起配合,使出相思劍陣。這劍陣一出,不僅喚醒了淩家姐妹一體雙魂的惡靈,還把在場的人都困住了。在劍陣裏,他們分享了各自的往事,揭開了不少秘密。
    最讓人吃驚的是,莫問劍竟然是姬瑤仙子的親娘舅!這樣一來,姬瑤仙子她媽明月的身世之謎也解開了。但關於明月後來怎麽樣了,莫問劍卻說得含含糊糊,淩家姐妹也啥都不知道。駱紅塵查了這麽多年,啥也沒查出來。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可能就是莫問劍自己了。畢竟,他隱姓埋名這麽多年,肯定有他的道理。或許他一直躲著不出來,就是在找那個神秘人物,那個背後操縱一切,讓正邪兩道不斷爭鬥,無數人因此流離失所,仇恨累積的幕後黑手。
    至於那個神秘人物還在不在,姬瑤仙子反複琢磨,她已經從過去的事件中猜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當年的大事咱們就不提了,兩道之間各有糾葛,對那個神秘人物來說,布局應該不是啥難事。
    再看看她媽小時候家裏怎麽破敗的,她舅舅後來怎麽拜師的,這兩件看似不相幹的事,實際上似乎有某種暗中的聯係。這些聯係和事件的每一個環節,都在悄無聲息中慢慢推進,讓當時的薄涼子、祝春華還有寒門門主獄中人,甚至是整個帝苑,乃至整個正邪兩道,都被卷入了這場紛爭之中。
    而這一切的根源,直到今天,所有人都看不清背後的真正利益所在,也不明白他這樣精心的算計和布局,究竟是為了什麽目的。
    難道這個神秘人物跟劍隱門有深仇大恨?還是他跟整個玄門都有著不可調和的仇恨?亦或者,他正在謀劃著一個更為宏大的計劃,一個足以囊括天下世間所有事物的驚天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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