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麵波光粼粼，卻不見半個人影。突然，姬瑤仙子的聲音打破了寂靜：“雷堂主已經到陰墟了，大家快啟動太陰大陣吧！”
    話音剛落，瑤池仙境就發出了一陣低沉的嗡鳴。玄陰子輕輕一揮手，太陰圖譜立刻光芒四射，仿佛從遠古吹來了一股神秘的氣息，灰蒙蒙的霧氣源源不斷地湧出，瑤池瞬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蒸籠，霧氣繚繞，讓這仙境更添了幾分神秘。
    玄陰子一施法，太陰大陣的布陣者們也開始忙碌起來。仙元君帶頭，她的師妹們緊隨其後，手中不斷結印，反五行之力在她們的操控下變化著，經過陰陽之力的加持，緩緩地聚集在太陰圖譜上。然後，一股神秘力量牽引著這些力量，慢慢鋪滿整個瑤池，滲透進去。
    姬瑤仙子輕輕點頭，對風塵說：“去吧，有問題就直接問師祖。”
    風塵走上前，抬頭望著古元，雙手抱拳，恭敬地行了一禮：“請前輩指點。”
    不隻是風塵，姬瑤仙子和白鷺仙子等人都急切又期待地看著古元，雖然其他人不知道怎麽回事，但也跟著把目光投向了古元，希望他能給出答案。
    古元大師不再賣關子：“嗯，也好，雷功在的時候有些事還不方便他知道。但你不同，你是先天之靈，不能用常理來衡量。姬瑤丫頭也可以聽，其他人必須封閉五感六識，今天聽到的不能外傳。”
    古元大師環視四周，瑤台三聖和九天元君等布陣者雖然滿心疑惑，但還是按他的吩咐，施展法術，掐訣念咒，調動真元。總之，在古元大師再次發話之前，或是姬瑤仙子有其他安排之前，所有人都目不能視，耳不能聽，即便是聖階無相的修為者，此刻也封閉了元神，識海間不再有任何神念外泄。隻有太陰大陣需要運轉，除了白鷺仙子之外，其他人都保持著與大陣的聯係，守護著自己的位置。
    古元大師滿意地點點頭，然後說：“或許有人會覺得我故弄玄虛，或是自作主張，但作為玄門五帝之一，有時候確實是身不由己的。”
    古元大師說著，目光轉向姬瑤仙子。姬瑤仙子被他這麽一看，似乎明白了些什麽，但她沒說什麽，隻是帶著感慨看著風塵。
    風塵心裏暗自冷笑，心想古元大師身不由己與自己有何幹係。當初父親拒絕成為帝尊，瀟灑離去，而你古元大師自視甚高，為何不能堅決拒絕呢？說到底，還是對大帝之尊有所貪圖，不願意放棄身在謎團中的種種好處罷了。
    他的心思，被古元大師盡收眼底。隻見她眼角帶著一絲不屑，古元大師便知道風塵此刻的心思：“嗬嗬，小家夥，是不是在心裏罵我呢？”
    風塵被她點破，頓時感到尷尬，但他還是趕忙回答：“那倒沒有，隻是好奇，所謂身不由己，前輩又是怎麽理解的呢？”
    “你懂得倒是不少，但你作為年輕人，經曆尚淺，即便有父母的教導，這世上的萬事萬物也不是光靠聽說就能完全理解的。就像你之前決定要離開，但聽到有關白家聖女的消息，為何又改變了主意？”古元大師輕聲地反問。
    風塵不知該如何回答，隻能愣在原地。
    古元大師見他如此反應，繼續說道：“所謂的身不由己，對我來說，也不過是一個借口。不同的人，放在不同的情況下，表現出的東西自然也不同。”
    風塵聽得一頭霧水，確實，正如古元大師所言，這世上千頭萬緒的事兒，光靠聽說是不行的，得親自體驗才能真正明白。但他心裏納悶啊，既然古元大師懂得這麽多，為啥在前廳還那麽說呢？那三個條件，對古元大師來說，應該不是啥難題，怎麽就顯得那麽固執呢？這前後的矛盾，讓他心裏像蒙了一層霧，看不清真相。
    他心裏的疑惑像一團亂麻，可古元大師卻好像把他看透了，隻是笑了笑，沒點破他的心思，也沒直接解開他的困惑，就那麽輕描淡寫地過去了。古元大師的笑容裏似乎藏著深不可測的智慧，他似乎早就看穿了風塵的迷茫，卻選擇了一種更含蓄的方式去引導他，而不是直接告訴他答案。
    “好了好了，說教這事兒，你們風白兩家比我還擅長，現在咱們來談談正經事吧。”古元一邊說著，一邊擺了擺手，一束帶著點墨色的光芒從指尖飛出，一閃就鑽到瑤池後麵去了。古元的話裏透著一股子淡然，好像世間的一切都不放在心上，隻有正事才是他現在關心的。
    風塵一頭霧水，趕緊收起心思，急切地問：“前輩這是什麽意思？”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急迫，似乎很想弄明白古元大師的意圖。
    “你那個雷伯伯可不是一般人，這事兒關係到我們瑤池的秘密，我可不放心。”古元的話簡單明了，她剛才那束光，是為了封住雷功的神念，免得他待在瑤池裏聽到什麽不該聽的。古元大師的話裏透露出一種謹慎，對於瑤池的秘密，她顯得特別小心。
    風塵點了點頭，古元大師接著說：“這三年你在南海，白老爺子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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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輩指的是哪方麵的言論呢？”風塵疑惑地問，這三年他外公蒼雲大帝確實跟他說了不少，連駱紅塵也提過一些，都是玄門中少有人知的秘密，雖然不明白為啥要告訴他，但風塵覺得，既然讓他知道，肯定有他的道理，所以聽完後就記在心裏，輕易不提。風塵的話裏透露出一種尊重，對於長輩的教誨，他總是保持謙遜。
    “你聽說過諸天大劫嗎？”
    瑤池仙境裏，古元大師眯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風塵，輕聲問了一句。古元大師的語氣裏帶著神秘，好像在暗示著什麽。
    風塵明白古元大師接下來要說的，多半跟諸天大劫有關，但那太古傳說的事兒，跟瑤池一脈有啥關係，又跟玄門有啥關係呢？再說了，他這次來瑤池，是按照駱紅塵的吩咐，來碰碰運氣的，不是古元大師說瑤池的造化跟白羽有關嗎？之前他一氣之下離開了瑤池仙境，現在聽古元這麽一問，風塵不由得想起小時候父親給他講的那些傳說。
    傳說很久很久以前，天地一片混亂，人和神分不清楚，到處都有仙神顯靈，鬼魔橫行。那時候的人族弱小得可憐，隨便一個異族動動手指頭，人族就得趕緊躲開，流離失所是家常便飯，死傷更是常有的事。
    後來天地動蕩，異族們不知道為啥，開始互相打起來，打得天昏地暗，人族隻能盡量找地方躲起來，可天下之大，到處都是戰亂，哪有什麽安全的地方給人族避難，好不容易找到個稍微安全的地方，卻總是遇到天災人禍。
    就在人族快要撐不下去，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天上地下大禍臨頭，無數隕石像山一樣砸下來，地上風火水雷輪番上演，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人族幾乎到了滅絕的邊緣，天地崩塌，海水倒灌，山河倒流。
    就在危急時刻，天公顯靈，降下神雷，那神雷帶著無上的天威，沾上就死，刮到就亡，不知多少異族在這場劫難中灰飛煙滅，天道震怒之下，諸神魔都消失了，隻有少數血脈躲過一劫，藏起來不再露麵，這就是諸天大劫。風塵心裏充滿了敬畏，對於那個遙遠的傳說，他始終保持著尊重。
    想到這些，風塵趕緊回答：“晚輩小時候聽父親說過，玄門之前，異族興盛，人族幾乎不存在，後來異族們互相爭鬥，引發了天罰，才讓人族有了生存的希望。”
    “沒錯，大概就是這麽回事，但你知道那些異族為啥要爭鬥嗎？”古元大師點點頭，又問起風塵。古元大師的話裏帶著期待，好像在等風塵的回答。
    風塵一臉懵懂，實話實說：“這事兒我爹沒跟我提過，估計他也不知道。不過我猜，肯定是什麽逆天寶貝引得大家爭來搶去的。不然的話，那些太古異族那麽牛，怎麽可能輕易被人忽悠呢。”
    古元大師眼裏閃過一絲讚許，接著說：“你這猜測也有幾分道理，但事實可沒那麽簡單，實際上還挺荒唐的。”
    “荒唐？”風塵愣了一下，他心裏想，那太古時代，仙神鬼魔滿天飛，個個都是了不起的存在。現在的玄門，就算有人能超凡脫俗，跟那些異族比起來，也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不然呢，”風塵繼續想，“自從那場大劫難之後，世界變了，時間流轉，那些古老的血脈大多都藏了起來。如果不是這樣，哪輪得到人類崛起呢？就算人類後來真的起來了，那些遠古的遺族一旦鬧騰起來，天災人禍，人類根本擋不住。”
    古元大師看著風塵一臉不信的樣子，連旁邊的姬瑤也是一樣，忍不住笑了笑：“哈哈，我說荒唐，我當初聽到的時候也不信呢。但是五帝城的帝廟記載，還有玄門五帝的傳承，種種跡象都跟這荒唐事對得上。”
    “前輩，這秘密能不能詳細說說？”風塵聽得津津有味，知道古元大師既然提起這些，肯定跟瑤池的機緣有關，也跟白羽的事脫不了幹係，所以好奇地問。
    古元大師也不藏著掖著，反正風塵遲早會知道，而且這事確實跟瑤池有關，白家的聖女血脈傳承，從上古傳下來，自然也跟這事有關：“當然可以說，隻是說起這個，就得從玄門的起源開始講起了。”
    古元大師整理了一下思緒，繼續說：“玄門之上，周天異族作亂，遠古遺脈搗亂，玄門之下，地火水風難以捉摸，還有那些無妄的災劫和鬼神，那時候人類還不存在呢。”
    “似乎天道不忍心，又或者是人類該興盛，有個大毅力、大智慧的人發誓，要用畢生之力幫助人類崛起。後來他感悟到了天地的奧秘，終於找到了一些門道，靠著一些簡單的法術，人類躲避了災禍，隱忍生存。”古元大師講述玄門的由來，雖然風塵和姬瑤都知道，但他們感覺裏麵肯定有更深的秘密，所以都沒插話。
    古元大師自顧自地說：“後來，一些遠古遺脈沉睡太久，似乎耐不住寂寞了，又覺得天地已經安定，天罰過去，災禍消散，就陸續有遺族醒來。他們一出洞府，看到天地間萬物和諧，連弱小的人類也在逐漸壯大，那些太古遺留下來的家夥就開始肆無忌憚地殘害生靈，人類也難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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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有個人類領袖看不下去了，就用先輩留下的秘法跟天地溝通，求得上天憐憫，於是賜下了一種存亡之法，就是傳說中的通天籙。十三部通天籙當時一本不剩，全被那個人類領袖學去了。”說到這裏，古元大師眼裏滿是向往，低頭凝視著腳下的仙花。
    過了好一會兒，古元大師才繼續說：“說到這，玄門的人都知道，那個人類領袖就是開創了玄門大教的蒼穹大帝。我們人類正是依靠玄門中無數的道法，衍化其道，輔助其神，抵抗上古遺族，預測吉凶禍福，從此人類興盛，遠古遺族不再為患，天下的災劫也能有所應對了。”
    “盛世如此，蒼穹大帝心滿意足，突然有一天，他望著天空，似乎感受到了什麽召喚。當時蒼穹大帝仙神無上，諸天之內無人能敵，能有一絲感應絕非偶然。蒼穹大帝留下遺言，就在天地的見證下超脫而去。”古元大師講述這個秘密，雖然玄門的人都知道，但每次提起，每個人都是無限向往。
    風塵也不例外，仙神之道是如今玄門夢寐以求的境界，像蒼穹大帝那樣超脫整個天地，連想都不敢想，更別說聽了。現在聽古元大師再提起，忍不住問道：“既然前輩這麽說，那蒼穹大帝超脫而去，應該留下了完整的法門吧？就算沒有通天籙作為基礎，後來的玄門也不應該這麽沒落啊。”
    “事實上，蒼穹大帝確實留下了一些法門，但並不完整。他超脫之後，玄門中人雖然繼承了他的道統，但畢竟達不到他的境界，加上時間流逝，很多法門都失傳了，玄門也就逐漸沒落了。”古元大師歎息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哀傷。
    “不過，”他話鋒一轉，“雖然法門不全，但玄門的根基還在。隻要有人能領悟其中精髓，玄門還是有複興的一天。”古元大師目光堅定，仿佛看到了未來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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