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渙(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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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9章 渙四)

    “寒姑娘,計劃十分順利,”連拾道:“虧得是您的線報,我們總算抓住了詐死的汴梁同知,扭送回了大都城。祁大人帶著人證物證對峙國師,檢舉汴梁賑災案與國師的關聯。果如您所料,國師拉出他的爪牙給他頂罪了。這一次,雖還是沒能徹底擊潰,倒也算予之痛擊。”

    據連拾先前說,早從西討海都時起,祁念笑便差遣連衛按照他的布謀瓦解國師一黨的勢力,幾年來,已漸漸削弱了敵方,拆解得差不多了;而祁寒近期聯絡上連拾,向其提供了汴梁之案的情報,旨在利用祁念笑在大都的勢力,往“火”裏添把柴,讓“火”越燒越烈,逼迫國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慢慢來吧,一擊製勝畢竟艱難,倘若分而化之,便容易多了,”

    祁寒頓了頓,旋即警惕道。

    “切記,莫讓祁念笑知道消息是我給你的,”想到這裏,她不由得感到一陣惡寒,輕嗤一聲:“我可不想跟他再扯上一分一毫的關係。”

    “姑娘放心,屬下有分寸,瞞得嚴實。這次來綏州,也尋了妥當的理由,不會教人生疑的。”

    在祁寒看來,連拾辦事也的確可靠。

    “關於國師在汴梁的破綻,我丈夫先前著手探查了海路,”她思忖著,“我們猜測,國師與叛軍極可能僞作商船徙至汴梁。隻是這些年,沒有太多進展。”

    “這是一封船塢的口供,許能佐證,汴梁屠城前有不知名人士改造過商船,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沒準兒能摸出什麽,”祁寒探手進袖子,摸出個泥塑封口的細竹筒,交給連拾。“更實質的證據,等我掌握了再交由你。”

    連拾接過竹筒,應承下了。

    “對了連拾,恐怕……還要拜托你幫我個忙。”

    “姑娘盡管吩咐。”

    “太子之案,我有天晚上忽然想起些細節,簡直驚出一身冷汗,”

    祁寒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

    “我最早聽太醫院的大夫說,廣為流傳的是,太子死於鶴頂紅,且顏太醫是被淩遲而死……但這和真相對不上啊?”

    東宮案,太子分明服了牽機,而顏太醫最終是被斬首。為什麽同一件事會傳出兩個版本?

    類似的“一事兩說法”,便是阿爾泰山戰役。

    這種情況,隻能說明背後有問題。

    “我起初以為,是以訛傳訛,傳錯了罷?”她說,“但我們好像都忽略了——卷宗,我派密探竊取過卷宗,發現記載的判令便是將顏太醫淩遲處死——為何最後變成斬首了?”

    “還有,顏書禮能逃過死刑,是因在牢中病逝後被扔到了亂葬崗——但此事竟沒被刑部記載或上報,按理說,滿門抄斬的案子不該這樣草率。是有誰在背後偷偷放過顏家嗎?”

    “書禮遇難前,和祁念笑說,國師黨畏懼的是太子親筆寫的什麽東西——又會是什麽呢?”

    太子案與顏家滅門案,奇怪的細節太多了。

    前些天,她迷迷糊糊地突然覺察出這些不對,便猶如夢魘般驚醒,思緒萬千。

    “連拾,可否麻煩你再幫我核查一下這些訊息?我的手伸不進大都城,隻能拜托你了……”

    祁寒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不知不覺,竟與你說了這麽久,”她望著夜色,倏爾麵露慌張,“連拾,我該回去了,不然今日的行蹤該瞞不住了。”

    連拾見狀,猶豫著問,“姑娘為何不向趙公子坦言?若能得他協助,興許更順利……”

    祁寒沉默了一瞬。

    “動機,”她無奈地苦笑,“我怕這動機,不好解釋。”

    她是為了對付國師,才暗中假借當朝樞密高官之手……

    還是為了幫祁念笑,才整這麽一出?

    難免引人多想罷?

    她了解自己的郎君。莫看他平日善解人意,其實比誰都要敏感多思,偏又喜歡獨自消化,哪怕受什麽委屈,也都故作無礙,悶聲忍著不發作……直讓人心疼。

    解釋不清的事,最好提都不要提。

    “再著說了,我丈夫有自己的大業要完成,每日思慮紛繁,已是很辛苦了,”

    她微嘆息,繼續道。

    “我當真不想,再勞累他心神。我能處理好的事,何故煩擾他?”

    ……

    ……

    夜月蒼涼。

    祁寒推開門邁入屋內,入目便是端坐在桌旁的趙稟。

    他此刻麵色黯沉,脊背僵直,一手擱置在桌上,扣著桌沿的指節繃得發緊。

    祁寒尷尬滯步,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氣,緊張地微微假笑,“你……沒睡啊?”。

    她頓了一瞬,背手攬上吱呀作響的木門,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神色。

    然而,不及她想好該如何解釋,趙稟已然冷淡開口。

    “子時七刻了,”

    他垂下視線,麵無表情地盯著她鞋尖。

    “娘子大抵是打算,待到雞鳴再歸家?”

    他的聲音平靜而疏離。

    他從前不會這樣。

    “今日下山采買藥材,有幾味實在難得,又要急用,缺之不可,便耽擱了許久。”祁寒柔聲細語,款款走上前,柔荑蓋在他手背上。“是我荒唐了,平白讓郎君為我擔心……”

    她的指腹輕輕摩挲著他的骨節。

    細膩柔軟,百般試探。

    他倏地將手抽離出來,一言不發,扭頭望向旁側,反正不再看她了。

    祁寒俯身吹滅了燭臺的火苗,於是外間瞬時暗了下來,隻餘裏間床畔的紅燭搖曳著微光。

    她將手搭在趙稟肩頭,一轉身,一搦腰,竟是直接坐在了他的大腿上,順勢讓自己的身子緊貼他的胸膛。趙稟雖仍麵色冷淡,卻是不易察覺地滾動了喉結,但見她纖指若有若無地擦過它,然後滑向鎖骨,撫過心口。

    祁寒慵懶地挪動身子,淺淺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然後便嫻熟般拉過他的手臂,環扣在她腰間。

    雙臂攀附,她牽起嘴角,親昵地湊上去剮蹭他的臉頰。

    “別氣惱我了……郎君……”嗬氣如蘭,繾綣的溫熱都吐露在了他通紅的耳廓。

    虛攬在她腰際的手臂,漸漸收緊了。

    她聽見,他砰砰的心跳聲愈發雜亂。

    蠻橫的深吻便是在這一刻襲來。他按著她的後頸,舌直接侵入她口中,較以往少了太多的溫柔。

    算是哄好了麽?她閉上眼,訕訕地笑著,耐心回應。

    他卻停了下來。

    桃花眸充血泛紅,早讓水霧給潤濕了。

    他就這麽定定地望進她眼瞳深處,苦澀地問:“寒寒,你真的忘記……今天是什麽日子了……對嗎……”

    祁寒懵然,“啊”了一聲。

    “今天?”她說,“今天……是什麽日子嗎?”冬月末了,離新年還早,他們從桃峪遷居到綏州,也才不到十天呢。“冬月廿一,怎麽了嗎?”是有什麽特殊的安排,教她給忘了嗎?

    趙稟輕輕笑了兩聲,滿臉都是對自己的嘲弄。

    “冬月廿一,”他說,“你也知道,是冬月廿一。”

    祁寒與他對視了片刻。

    “啊!”她心一沉,驚聲尖叫,“是——你的生辰!!!”

    嗯,生辰。

    是我的妻子絲毫想不起來的,我的生辰。

    趙稟悶聲望她,目光既失望,又冷冽。

    “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祁寒懊悔萬分。她最近的心思全在對付國師、查清太子與顏家的案子上,確實對他疏於關心。她腦子裏裝著太多事,忙忙碌碌的,竟把他生辰這麽重要的日子給忘得一幹二淨……

    她越想越難過,垂眸不敢看他,愧疚得都快哭了。

    他的唇吻上她眼睫,羽毛一樣輕柔。

    “永遠不要跟我說‘對不起’,寒寒……”他平和地微笑,輕撫她長發,“這種時候,我更想聽你說……”

    他“啵”地一下親了她的臉頰。

    “說你愛我……”話音清潤深沉,帶著無限的溫柔。

    祁寒反而更不是滋味了。

    她幾乎帶著哭腔:“我真的沒想這樣,郎君,我不是輕視你,不是故意忘記,對不——唔——”

    雙唇再度被狠狠攫取。

    他呼吸粗重,麵上雖掛了笑意,眸光卻是暗啞幽深的。

    “娘子不想說……可是與我生分了?”

    “沒有不想,郎君,我就是——”

    他忽然抱起她,緩步走向裏間的床。

    “好歹是生辰,”他將她放在床上,慢條斯理地開始寬衣,“既無賀禮,我向娘子索要補償……不為過吧?”

    “補、補償?”

    “嗯……”他淡淡地笑著,伸手從床尾書匣裏拿出一些圖冊樣的物件。“為討娘子歡心,為夫之前特地購置了一些書畫來修習……一個人終究不得要領,還請娘子陪我一同……實修。”

    她驚得目瞪口呆。

    “你肯定是生氣了!!”

    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哪怕笑容溫柔照常,說起話也溫聲細語——但就是不一樣了!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我沒有啊,”他摩挲著她的臉頰,探身輕吻,“還是說,在你眼中,我已全然失了魅力……再討不了你歡心了……”

    “並非如此!”她氣惱地抱住他的脖子,“你這小腦瓜裏一天天都在想什麽啊!”

    “還能有什麽?”他凝定她,苦笑著哽咽道:“我已經,很不貪心了,我想要的,很多嗎……”

    祁寒凝噎。

    “郎君,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她湊近他耳畔,“我很愛你,至死靡它。”

    他緊繃著的神情終於鬆懈下來了。

    “我剛才……沒嚇到你吧?”趙稟問。

    “沒有,”她眼神落在他方才拿出的畫冊上,“那……你還想實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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