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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鳥妖在飛走之前，不忘回頭做了個抹脖子威脅的動作：“我警告你，我不是被抓的。”

    墨尋笑道：“大人是剛睡醒還在醒盹兒。”

    鳥妖顯然是被說中了，渾身一僵，像僵屍鳥一般，僵硬地飛走了。

    墨尋莫名其妙完成假死環節，心情舒暢。

    他回去看大家的審訊結果。

    車公公已經經歷過一連串的審訊，此刻正瑟瑟發抖地求饒：“諸位仙長放過奴才吧，洩露陛下行蹤，萬一被知道了，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小的上有九十歲的老母，下有三歲的幹兒子，實在是不能說啊。”

    他說的聲淚俱下。

    一群以行俠仗義為宗旨的修士麵麵相覷。

    好像真的沒辦法。

    然而就在這時候，墨尋卷起袖子，大步上前，一把拽住車公公的領口狠狠往樹上一貫！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大家根本來不及反應。

    墨尋盯著車公公虛胖的臉，目光陰鷙，像個殺人無數的壞蛋：“敢問這位公公怎麽稱呼？”

    車公公滿臉冷汗：“……大家都叫奴才車公公。”

    “車公公。”墨尋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你告訴我們，未來的某一天被發現了，會死。但你不告訴我們，現在就死。”

    從來沒有人像他這般，美得毫無瑕疵，甚至連臉上細微的絨毛都在為他添光添彩。

    而當美人威脅的時候，美貌也會令恐懼成幾何倍增長。

    車公公簡直被揪住命脈一般，臉色煞白。

    尤其是塵埃劍聽從墨尋召喚，飛出劍鞘，錚一聲深深插在車公公脖子旁邊，甚至隻要他稍微動一下，就會被鋒利的劍抹脖子。

    車公公大聲尖叫：“我說！別殺我！我說！”

    墨尋鬆開他：“算你識相。”

    車公公什麽都招了。

    嘉武帝在平時和一位普通皇帝沒什麽不同，隻是每隔七日便招賢妃侍寢，而這一晚，所有的太監和宮女都會被趕走，整個養心殿隻剩下他和賢妃二人。

    而車公公則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宮殿門口，等待傳喚，每當這時候他就會看見燈火通明的養心殿的窗上，整整大半個晚上，都會印著形狀詭異的黑影。

    他惶恐道：“是真的，陛下也擔心洩露，所以從來隻準奴才一個人守在養心殿門口，但……奴才也害怕啊！”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

    墨尋道：“每七日侍寢，想必就是每七日服用延年益壽的玩意？”

    車公公連連點頭：“是是是，賢妃娘娘一次會送來七日份的丹藥……”

    說完，他立刻意識到說漏了嘴。

    墨尋抓住重點：“上次賢妃娘娘侍寢是什麽時候？”

    車公公隻得道：“昨日。”

    “那就麻煩車公公去拿些丹藥出來。”墨尋淡淡道，“想來車公公應該知道怎麽拿出來不被陛下發現，對了，我希望今天就能拿到。不然——”

    他指揮著塵埃劍，在車公公脖子處來來回回比劃。

    事實無數次證明，求生欲能戰勝一切，車公公拍著胸脯保證：“仙長放心！今夜子時之前，一定交到仙長手裏！”

    眼見事情有了轉機，大家都興奮不已，一起回宮殿等待丹藥。

    他們一直在宮殿內等到晚飯後，三三兩兩地下棋、喝茶、比劍。

    直到有一個十來歲的小太監小心翼翼跑進來，他跑得滿頭大汗，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玲瓏的瓷瓶，道：“諸位仙長，這是車公公托奴才給仙長們稍來的。”

    墨尋接過瓶子，遞給他一盤桃花酥：“有勞公公了。”

    小太監歡天喜地，捧著就跑了。

    唐溪迅速觀賞殿門，設下結界。

    她看了眼瓷瓶內的紅色丹藥，眉頭皺得很深：“沒錯，丹藥內全是魔氣。陛下服用的根本不是什麽延年益壽的丹藥，而是這些魔氣。”

    墨尋道：“魔氣入體確實能僞造延年益壽的效果，看上去是能年輕，但是實際上卻是透支陛下性命，說白了陛下現在的年輕都是用他的壽命換來的，這丹藥隻會讓他早死。現在咱們已經有了證據，可以稟告陛下，抓捕賢妃了。”

    這時候一直安安靜靜坐著的淩雲鶴突然開口：“諸位師兄師姐這樣貿貿然告訴父皇，父皇很難信服大家。一邊是朝夕與共的枕邊人，一邊是陌生人，父皇會信誰？”

    墨尋配合他表演：“師弟說的是，那這樣該怎麽辦？”

    淩雲鶴一笑：“這個好辦，我母妃也是陛下枕邊人，她說的話，父皇是會信的。不如把丹藥交給我，好讓我母妃說服陛下。”

    大家還在開口，墨尋第一個道：“我相信我師弟，你們呢？”

    既然他都開口了，大家當然不會再有意見。

    墨尋把瓷瓶遞到淩雲鶴手裏，給了他一個堅定無比的眼神。

    淩雲鶴激動不已地握著他的手：“多謝師哥，這樣咱們就能揭發賢妃謀害我父皇的陰謀了。”

    他娘親也能借此搬倒賢妃，再度複寵，也不用向他討要長生不老藥。

    淩雲鶴長舒一口氣，迫不及待去找靜嬪。

    這夜注定是個不眠夜。

    先是靜嬪帶淩雲鶴求見陛下，陛下不想見，二人長跪不起的消息傳來。

    緊接著聖上勃然大怒，賢妃褫奪封號，被打入冷宮，伺候過她的宮女太監一律杖斃。

    最後是靜嬪加封靜妃，獲得協理六宮之權，僅差最後一步就會成為後宮宮鬥王者。

    十七皇子成為諸多皇子中，第一位封王賜封號的皇子。

    這對母子成為最後的贏家。

    隻是沒人提起，查清真相的是來捉妖的修士們，整個皇宮都在為靜貴妃和淩雲鶴賀喜，唯獨他們這邊冷冷清清，好像他們根本不存在。

    淩雲鶴直到兩日後才露麵，見宮殿內隻有墨尋一人，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來給母妃賀喜的人太多，我不好走開，師兄不介意吧。”

    他已經換上一身王爺的標準服侍，襯得瘦削的小身板也多了許多幹練氣質。

    天子家的威嚴擋也擋不住，隻看一眼，便知道高不可攀。

    墨尋心道不愧是主角，穿上龍袍怎麽能隻像太子呢，分明像人間天子，他道：“怎麽會介意，還沒恭喜師弟，隻是師兄沒什麽禮好為師弟道賀。”

    “師弟怎麽能收師兄的禮呢。”

    淩雲鶴已經從淨昀蒼那裏見識到修真界神乎其神的法寶，這幾日又從道賀的人那裏看盡人間寶貝，他知道就算是墨尋送禮，也入不了他的眼，當然不在乎。

    他身後宮女們端上來一盤盤精致糕點：“這是父皇賞給母妃的，我討來給師兄師姐們嘗嘗，母妃那邊還有急事，我偷跑出來的，這就回去了。”

    他走後，墨尋沒有動那些糕點。

    這兩日大家都在追查賢妃從哪得到魔氣，都不在宮內。

    但墨尋最清楚，要想知道賢妃是如何拿到的，還得從賢妃本人下手。

    於是這天夜裏，衆人睡下後，墨尋無聲無息地來到冷宮。

    然而在冷宮門口，卻看見一個雖然神出鬼沒，但沒有任何理由出現的人。

    顧隨之正毫無魔尊形象地躺在皇帝的龍椅上，車公公殷勤地為他扇扇子，麵前一個小太監雙膝跪地捧著一碟青葡萄，而他身後，赫然是嘉武帝威嚴肅穆的儀仗隊。

    他倒是不意外：“來了？”

    墨尋指著冷宮：“陛下在裏麵？”

    賢妃被褫奪封號，打入冷宮，皇帝深更半夜見賢妃，是難不成是為了私下拷問？

    那不行，墨尋還要問賢妃。

    想著，他就要跳進院內。

    顧隨之忽的道：“我勸你一句別進去。”

    墨尋怎麽可能信他，二話不說，跳進院內，一進入他就徹底呆住了。

    這曖昧的喘息。

    多到快溢出來的迷情香。

    皇帝半夜來找賢妃，竟然是為了幹這事？

    他麵紅耳赤地翻出去。

    顧隨之幸災樂禍地笑道：“我讓你別進去，你不聽我的非要進去。”

    墨尋看著他：“都是你幹的對吧。賢妃手中的丹藥，也是你給她的。而你……”他若有所思地打量儀仗隊，“早就是皇帝的貴客，連他的儀仗隊的都能歸你用，說明陛下清楚你的身份。你根本看不上陛下，更沒必要給他提供那些丹藥，除非你需要利用他做些什麽。不管你做什麽事，沒有什麽比得到天子相助更容易的了。”

    他說完這番話，顧隨之保持長久的沉默，隻是一味地盯著他看，目光中更是看不出任何實質性的情緒。

    通常而言，顧隨之不說話，就是在發怒。

    車公公實在是怕這位爺二話不說就動手殺人，殺了仙長，這實在沒法交代。

    淩雲鶴像是擔心不會被原諒，還在絮絮叨叨地解釋：“其實皇子的生活甚至不如農民，我寧願自己是農家子，窮是窮了點，至少有爹娘疼。我母妃不受歡迎，父皇已經數年沒來過了，我甚至連參加宮宴的機會都沒有，更不知道多少年沒見過父皇了。就算是在上書房，我都是站在最後，被擋著，什麽也看不見。因為不受寵，在上書房也沒有先生肯好好教我，母妃隻能送我去華清宗……”

    淨昀蒼擡手，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不過你該回去了，下次不要跑那麽遠，讓雪狼帶你過來。”

    淩雲鶴看了一眼懶得看他的雪狼，嘟嘴：“他不喜歡我。”

    淨昀蒼寬慰道：“他是我的坐騎，我喜歡你，他也喜歡你。他可能是……鬧脾氣吧，畢竟他隻願意臣服我。你剛才不是還與他玩鬧？”

    淩雲鶴卻反問：“師尊不生我的氣了？”

    淨昀蒼搖搖頭。

    淩雲鶴歡天喜地，這才小跑著離開。

    他太激動了，甚至沒看見身後一直盯著他不放的顧隨之。

    顧隨之想了想，才記得容貌：“他啊。”

    太監道：“尊上，他是十七皇子殿下。”

    話音剛落，他便目瞪口呆。

    因為他眼前憑空出現一個人，仿佛一座萬年冰山，讓他在酷暑的天裏打了個結結實實的寒顫。

    顧隨之雙臂環抱，故意調侃道：“有意思，真有意思，淨昀蒼，我從前就說你道貌岸然，今兒一瞧果不其然。”

    淨昀蒼緊抿雙唇，隻是眼神如刀般注視著他。

    尋常人看見這般的仙尊，早就跪地求饒了。

    然而顧隨之玩味地對身後的太監道：“車公公，你知道眼前這人是誰嗎？”

    車公公當然用渾身解數拍馬屁，諂媚地笑道：“小的不知道。”

    “他是人間修士口中的仙尊，執掌人間和仙界。你所見的，可是真正的仙人。”顧隨之繼續道。

    車公公瞬間睜大眼睛，隻是雖然他是太監，也聽得出來顧隨之的譏諷之意，但這裏的兩位他誰都不敢得罪，隻得渾身冒著冷汗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小的見過仙尊。”

    淨昀蒼麵無表情：“你鬧夠了沒有。”

    顧隨之隻想氣死他，戲謔道：“我這叫闡述事實，明兒就告知三界，堂堂仙尊竟然對徒弟……嘖嘖嘖。”

    淨昀蒼微微一笑：“請。”

    他滿不在乎地消失在原地。

    他再清楚不過，顧隨之隻是嘴上說說，他甚至會竭力隱藏這件事，因為他們是兄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誰的名聲臭了，連累的都是他們早死的爹和娘親。

    淨昀蒼同顧隨之一般，深愛他們。

    唯有他們，才能讓這兩位勢如水火的兄弟，暫且放下隔閡，同仇敵愾。

    顧隨之冷冷地看著淨昀蒼消失，又大步流星往前走。

    車公公費力跟上，定睛看清他們在哪裏，嚇了一跳：“尊上您這是去哪裏，前麵是來捉妖的仙長們的住處，這要是碰見了，不太好吧。”

    顧隨之無所謂道：“是不太好，你還不滾。”

    車公公二話不說，麻溜地帶著傘滾蛋了。

    墨尋擼完狗子便回來等唐溪等人調查的結果，他吃著梅花糕，看見一身黑衣的顧隨之走進來，頓時被嗆得直咳。

    “你怎麽又來了。”

    顧隨之上前給他順了順背，心情大好道：“來看看。”

    這舉止語氣都有點奇怪，墨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這是遇到什麽喜事？

    路上撿錢了？

    顧隨之莫名其妙來了一句：“你是不是還有個小師弟？”

    墨尋警惕起來：“你什麽意思？問他做什麽？”

    顧隨之無所謂地聳聳肩：“覺得他有意思，問問唄。”

    然後他就看見，墨尋眼睛瞪大，又驚又喜。

    墨尋當然開心了，顧隨之竟然這麽形容淩雲鶴，這豈不是說明劇情終於到魔尊也愛上淩雲鶴，要和仙尊搶人的階段嗎！

    接下來可是兩攻爭一受的香豔劇情！

    而他的倒數第二個劇情也即將開始！

    墨尋怎麽能不開心！

    他離過上理想中的退休生活，隻差最後的兩步！

    然而就在這時，宮殿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是唐溪他們回來了。

    墨尋頓時緊張不已，站起來把顧隨之往窗口推，希望他像上午一樣及時消失不見：“趕緊走！不能讓人看見你。”

    “為什麽，我這麽見不得人？”

    墨尋推了半天，顧隨之偏偏一動不動，顯然是故意的。

    腳步聲越來越近，墨尋急得一跺腳：“藏衣櫃裏。”

    沒想到這回顧隨之挺樂意的，大步流星走過去，“你說這樣像不像偷情。”

    墨尋內心已經罵起來了，臉上依舊和顏悅色，隻求這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祖宗別一時心起走出來，“閉嘴吧！”

    來的是唐溪，她回來拿點東西，順便來看看墨尋。

    唐溪道：“多虧了你昨晚救禦林軍，我們問了他們，倒是發現了幾處疑似是魔的痕跡。賢妃宮裏那些宮女太監一個二個嘴都嚴實的很，怎麽威逼利誘都不說，現在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墨尋點頭：“賢妃給陛下獻延年益壽的東西，賞賜的金銀珠寶一定不少，她肯定也會賞賜她宮裏的人，這些人看在銀子的份上，肯定忠心耿耿，輕易不會開口的。”

    唐溪不懷好意：“師弟既然你已經沒事了，不如隨我們一起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墨尋本意是想拒絕的。

    但一想櫃子裏神出鬼沒的顧隨之，墨尋果斷道：“好！”

    唐溪這就要走。

    墨尋道：“師姐你先等我，我換身衣服就來。”

    唐溪一離開，顧隨之立即從衣櫃裏出來，哀哀怨怨：“你就這麽不樂意和我在一起？”

    墨尋根本不吃他那套，心道你都喜歡上淩雲鶴了，怎麽還纏著自己。

    他道：“等我離開，你自己走。”

    顧隨之不樂意了：“你在查皇宮出現魔獸？要不要我幫你？我是魔尊，查魔獸什麽的再簡單不過。”

    墨尋鬱悶壞了：“你廢話怎麽那麽多？想都別想。”

    當他不知道嗎，原文中寫過，扶搖大比是顧隨之為了摸清修真宗門的底細，而宮裏的魔獸都是顧隨之安排的，魔界用皇宮打掩護，藏了許多魔兵魔將和魔獸，準備隨時發動發動戰爭。

    讓顧隨之幫忙，豈不是讓他找機會抹除痕跡？

    墨尋才不答應。

    不過雖然這麽說，在原文裏這些不過都是一筆帶過的事，事實上究竟怎麽發現的，還要他們這群修士辛苦查案。

    但收獲果實的不是他們，是淩雲鶴。

    是的，這也是原文強行給主角受安排蘇爽的戲份，原文關於查案的描寫隻有一句話：墨尋與修士們拿到賢妃勾結魔族的證據，放心地交給淩雲鶴。

    然後接下來整整十章都是淩雲鶴和靜嬪如何默契攜手，如何能言善辯，如何聰明機智，狠狠打臉賢妃。

    小說當然就要看主角攻受蘇爽甜，至於配角？不重要。

    墨尋也不管顧隨之，徑直推門出去，和唐溪一同去和其他師兄師姐們彙合。

    禦林軍已經問完了，賢妃宮中的侍女太監又閉口不言，大家一時又陷入僵局。

    墨尋提議：“賢妃那邊既然沒有突破口，就去找和她最親近的人。”

    唐溪問：“陛下？”

    楊師姐為難道：“這個好像……更沒法問吧。”

    墨尋提議：“當然不能問陛下，但可以問整日形影不離伺候陛下，如果陛下有問題，他一定最先知道。”

    大家立即想到在剛來皇宮那晚，遇到的白胖公公。

    對啊！

    楊師姐贊嘆：“不愧是墨尋，這都能想到。”

    墨尋不好意思地笑笑。

    哪裏哪裏，不過是熟讀原文而已。

    半個時辰後，如廁完匆匆返回養心殿的車公公，被修士們抓個正著，直接捂著嘴拖到僻靜的樹林中，丟了個隔音法術，安靜等車公公發現自己把嗓子叫啞了也無人理會的事實。

    墨尋安靜的站在一邊，忽的看見不遠處，幾個太監正在用棍棒戳籠子裏的鳥。

    那鳥趴在籠子裏，被戳了也一動不動。

    他沒有多想，走過去嗬斥走了幾個太監，打開鳥籠，見鳥傻愣愣地也不知道飛，拿出來往天上一拋。

    鳥立刻展開火紅雙翼，飛上蒼穹。

    “小妖怪，別再被抓了。”

    墨尋正是察覺到這是隻鳥妖，應該是沒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才救它一命。

    他閑庭信步地走回去，驀地，左肩一重。

    他側頭看去，結果正好與鳥妖四目相對。

    而鳥妖正露出埋怨的眼神。

    墨尋：“……”

    鳥妖張嘴，是個青年的聲音：“你救了我，我欠你一命，你有什麽心願盡管提。”

    墨尋差點一抖肩膀，把這大言不慚的小紅鳥抖下去：“不必了，我活得還挺幸福的。”

    “哼，你以為我想，這叫因果，你救了我是因，我給你一個心願是果。這個心願，你不提也得提。”鳥妖冷哼一聲，警告道，“要怪就怪你放我出來，老子睡得好好的，你還把老子丟出去。要不是欠你一個心願……看見那又高又藍的天沒有？”

    鳥妖說著，揮舞火紅羽翼，往上一指。

    墨尋下意識擡頭看了一眼。

    “那就是你的墳墓，趕緊提要求，還沒有我辦不成的事。”

    墨尋：“……”

    他發現到他救了一隻大妖怪！

    既然是送上門的，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墨尋道：“這位大人，在下確實有個小小的心願。”

    原文中寫他在神罰之後，茍延殘喘了一會才死去，而這個時候，墨尋不確定自己還有力氣吃藥。

    也就是說，他需要有人給他喂藥，最好能帶他離開。

    而這個人選，眼前這隻被困在因果中的鳥妖再合適不過。

    既然鳥妖肯幫忙，那他的假死計劃就徹底圓滿了。

    他趕緊給墨尋打眼色：“哎喲喂，仙長就少說兩句吧，趁爺心情還不錯，就趕緊走吧。”

    顧隨之一巴掌呼過去，斥道：“本尊就喜歡聽他說話。”

    他沖墨尋一揚眉毛：“你繼續，還知道什麽。”

    墨尋絲毫不怕：“你在華清宗時對我說過，參加扶搖大選隻是為了摸清修真門派的底細，你在準備發動大戰，所以我猜測，你是在利用陛下，在皇宮內外養魔兵魔將。”

    顧隨之嘆息：“你怎麽什麽都知道了。”

    墨尋盯著他。

    顧隨之繼續道：“既然你什麽都知道了……”

    車公公都快嚇傻了，該不會真要動手殺人吧。

    “跟我回魔界吧。”顧隨之一揮手，示意儀仗隊滾蛋，“大軍已經整頓完畢隨時可出戰，九州大陸更是有上百處據點，這裏隻是其中一處而已，我可以隨時隨地一聲令下，滅修真門派，殺盡所有修士。最後一次機會，跟我走。”

    他說到最後，甚至是肯定語氣。

    墨尋……

    墨尋還有點小興奮。

    顧隨之承認魔族大軍整裝待發，倒數第二個劇情馬上要開始了。

    這種感覺就像還有一個小時放長假，誰能坐得住！？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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