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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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盧彩梅說這話主要是為了寬慰他,墨尋心裏明白,不過他哥哥說的“更好的人”,卻不是玩笑話。

    墨意文上輩子就希望弟弟能嫁給自己的好兄弟顧隨之,所以這個“更好的人”,八成就是說顧隨之了。

    顧隨之也是山榴村的人,不過十八歲便應召從軍了,墨尋已經有四年未見過他了。

    顧隨之他爹娘在他十三歲那年相繼離世了,他家裏本就隻有他一個孩子,他爹娘離世後,他便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好在他爹娘生前廣結善緣,他家又是村長家未出五服的親戚,所以村裏也沒人敢欺負他。

    顧隨之自己也是個有本事的,不僅個高腿長一身蠻力,還將他爹那門打獵的手藝學了個十成十,他上山打獵少有空手而歸的時候,比村裏許多老獵戶還要厲害。

    他自己便能養活自己,日子過得不比旁人差。

    因為他同墨意文關係不錯,墨德賢和盧彩梅也十分關照他。

    上山打獵容易弄破衣裳,他又不會做針線活,盧彩梅便攬過了這活計,幫他把衣裳鞋子都料理得妥妥當當的。

    他家裏缺個板凳,少個桌子啥的,不用他開口,墨德賢便幫他做出來了。

    他也是個知恩圖報的,每次打獵回來,都會給墨家送些東西,有時候是一隻山雞,有時候是一隻野兔子。

    那會兒村裏人都窮,墨家也不例外,不僅吃不起肉,能完全吃飽飯的也隻有墨尋一個。

    顧隨之隔三差五送獵物過來,盧彩梅也不推脫,隻時常讓墨意文喊他來家裏吃飯。

    隻要不上山,顧隨之每日兩頓飯至少有一頓是在墨家吃的。

    顧隨之送來的這些東西,極大地改善了墨家的飯食水平,墨尋每次見到他,都會格外開心,待他也比旁人親近幾分。

    因為麵相有些兇,人也比同齡人高大不少,顧隨之是不怎麽受小孩子歡迎的。同齡人崇拜他,比他小幾歲的都怕他,隻有墨尋見到他會親親熱熱地喊他“哥哥”。

    墨尋幼時因為生病被他爹娘養得有些嬌氣,還有些“多餘的憐憫”,若是顧隨之帶來的是漂亮的小兔子,那他便不忍心吃。

    他哥哥因此有些嫌棄他,顧隨之卻一直縱著他,若是逮到漂亮的小兔子,便帶回來給墨尋養,給他們吃的就另選那些長得醜的大兔子。

    後來那些小兔子被他哥哥偷偷賣了錢給他抓藥了,墨尋知道後默默地哭了很久。

    顧隨之看到他哭,繃著臉離開了,墨尋還以為他生氣了,後來才知道,他顧大哥頂著炎炎烈日走了兩個時辰,去鎮上給他買乳酥了。

    那天顧隨之回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山榴村在山裏頭,晚上外頭並不安全,村裏人太陽落山後便不怎麽出村了,顧隨之遲遲未歸,墨家人擔心了許久。

    他回來後墨意文發了好大的脾氣,兩天沒理他和墨尋。

    其實顧隨之待他好,墨尋心裏是知道的,他覺得顧隨之的好是為了回報他爹娘的關照,是出於義氣照顧好兄弟的弟弟,是可憐他年紀小身體弱。

    可墨意文不這麽覺得。

    墨意文似乎有一種執念,就希望他和顧隨之在一起。

    上一世他死去十來年後,顧隨之給他報了仇,墨意文過來給他上墳,又說起了這事兒。

    墨意文帶了一壺酒,還帶了墨尋最愛吃的杏仁乳酥過來。他一邊說話,一邊喝酒,還吃了兩塊他弟弟的祭品。

    “江家的仇你顧大哥已經幫你報了,尋尋,你和爹娘都可以安息了。”

    “家破人亡的滋味,他們江家終於嘗到了,不枉你哥哥我每日每夜地詛咒他們……”

    墨意文一杯接著一杯的喝,很快便喝醉了,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了。

    “不知道你和爹娘有沒有在一起,若是沒在一起,下頭有小鬼欺負你可怎麽辦……”

    他把額頭抵在弟弟的墓碑上,輕聲呢喃道:“尋尋,要是你當初嫁的是顧隨之就好了,要是一切都能重來一次就好了……”

    墨尋被下葬後沒多久便被困在自己墳地裏了,他一直不能離開,也沒有鬼差帶他去投胎。

    或許是墨意文執念太強,他說完這些話,墨尋便失去了意識,再清醒過來時,便回到了嫁入江家之前。

    墨尋還記得夢裏他成親後沒多久顧隨之就回來了,不過回來後隻在山榴村待了十來日便又走了,聽說是去找他的戰友了。所以後來聽他哥哥說顧隨之給他報了仇,墨尋心裏還有些意外。

    不知這一次回來,顧隨之會待多久?

    墨尋想起他娘打趣他的情景,又想起前世他哥哥在他墳前說的話,心情有些複雜。

    他哥哥希望他嫁給顧隨之,等顧隨之回來後,他爹娘或許也會有這種想法。

    可他從前是真拿人家當哥哥看的,而且顧隨之對他應當也沒那個意思。否則,明明當初有得選,他為何還非要去從軍,而且去了之後這麽多年都了無音訊。

    村裏的小哥兒大都十五六歲就成親了,顧隨之若對他有意,絕不會在他說親的年紀,消失得無影無蹤。

    墨尋幽幽地嘆了口氣,心裏有些憂愁,也不知等顧隨之回來了,他哥哥會不會自作主張撮合他們兩個?顧大哥對他們一家有恩,墨尋實在不想讓他為難。

    不過離顧隨之回來還有兩三個月,現在想這麽多也是庸人自擾,還不如好好謀劃一下,要怎麽賺錢。

    趕緊賺錢改善家境、治好自己的病才是正事兒,除此之外,救林秋的事也得早做打算。

    他的親事已經同前世不一樣了,不知道這些改變會不會影響到別的事情,若是江廣乾提前將林秋賣出去就不好了。

    林秋家裏是做胭脂生意的,手藝很是不錯,早些年生意做得很大,在文水府城開了三家胭脂鋪。但他十五歲那年,家裏出了變故,他被他爹托付給他姑姑林氏,後頭便一直寄居在江家了。

    墨尋嫁過去後,意外同他交上了朋友,後頭還從他那裏知道了許多江家的不為人道的秘密

    ——江廣乾竟是文水府城上任知府的外室子,林家為了討好那位知府大人才將林氏嫁給了江廣乾;

    ——江家遠遠地搬離文水,來到他們這“窮鄉僻壤”,是因為那位知府大人犯了事兒,一家人都被流放了;

    ——江廣乾他娘隻是個勾欄女子,他“知府之子”的身份沒見過光,他一直想“認祖歸宗”卻連知府家的大門都沒進過。正是這個原因,讓他們家在知府下獄後幸免於難;

    ——他們搬過來是為了避禍,也是為了重新開始……

    寄人籬下的日子並不好過,前頭兩年,江家背靠大樹好乘涼,也不在意多養個侄子,後頭江家的後臺倒了,一直渴望認祖歸宗的江廣乾在極度失望之下,把一切都歸到了林秋頭上。

    他說林秋是個掃把星,林秋在哪家,哪家便有橫禍飛來,林家如此,他家也是如此。

    林氏原本對林秋還算憐惜,但江廣乾對林秋橫挑鼻子豎挑眼,林秋性子倔強、愛憎分明,也不是個會說軟話的,經常和江廣乾對嗆。久而久之,林氏的那點兒憐惜也被漸漸地磨去了。

    林家托孤時給了江廣乾夫妻一大筆銀子,養十個林秋也沒有問題,林秋在江家卻過得十分拮據,後頭得罪了江廣乾,更是連飯都吃不飽了。

    偏生林秋又是個貪嘴的,實在受不了挨餓的滋味。好在他膽子大,人也機靈,意識到他姑姑和姑父都不是善茬後,馬上便開始為自己籌謀了。

    墨尋第二日便找他爹娘商量做尋胭脂賺錢的事了。

    做尋胭脂需得準備鮮花、尋布、明礬、石缽、臼杵等器物,鮮花用後山的山榴花就行了,布和明礬這些卻得花銀子去鎮上買,他既沒錢,也沒法兒去鎮上,隻得請他爹娘幫忙了。

    聽完他的計劃,墨德賢和盧彩梅都十分詫異。

    “尋哥兒,你這賺錢的法子是咋想到的呀?咱家也沒胭脂呀!”盧彩梅一臉納悶。

    墨德賢也很意外:“這些東西真能做出胭脂?布和明礬都不便宜,你可有把握?”

    墨尋提出做胭脂之前,便知道他爹娘會有此一問了,正好他想把上輩子的事兒略微同他們說說。

    江廣乾夫妻二人行事齷齪,他爹娘要對江家有所防備才好。

    跟他爹娘通通氣,不僅能讓他不同從前的做事風格和胭脂方子的由來有個合理的解釋。還可以打消他爹娘心中的顧慮,讓他們知道他是真放下江輕堯、真不想當江家的兒夫郎了。

    自家爹娘對自己的疼愛墨尋是清楚的,雖然這事兒確實有些匪夷所思,但他並不擔心說出來後自己會被爹娘當作怪物。

    墨尋看著一臉關切的父母,輕聲開口道:“林伯母來的前一日晚上,我做了個噩夢,夢到我嫁入了江家,但過得很不好,製作胭脂的法子也是那時夢到的。”

    說起上輩子的事兒,墨尋的情緒不可抑製地低落了一些,他不自覺垂下了眸子:“那日她過來後,說的話、做的事都跟夢裏一模一樣,所以我那個夢應當是真的。”

    墨尋短短幾句話,信息量卻極大。

    盧彩梅還沒來得及消化兒子夢到前世之事的詭異訊息,便聽到他說他嫁去江家後過得很不好,她心都揪了一下,急忙開口道:“‘過得很不好是什麽意思’,可是林氏欺負你了?輕堯呢,他一個大男人也不護著自己夫郎嗎?!”

    墨尋已經極力壓製自己的情緒了,但聽到他娘的關心,他還是差點兒落下淚來。

    “江輕堯他爹娘都不好相與,他要念書,也沒法兒一直守在我身邊。”

    墨尋勉強笑了笑:“這都是夢裏的事兒,還未發生呢。既然我有幸預知,那咱們避開就行了。爹,娘,咱們還是來說說尋胭脂的事兒吧!”

    墨家現在無力跟江家對抗,讓他爹娘知道得太清楚,隻會徒增他們的痛苦,是以墨尋沒將話說得太明白。

    盧彩梅再了解自家兒子不過了,墨尋定還有事兒沒說出來。但看他神色低落,不願多說,她便將心頭的疑問暫且壓下了。

    墨德賢聞言嘆了口氣,也將嘴裏的話咽下了,隻問了問尋胭脂的事兒。

    墨尋將製作尋胭脂要準備的東西、大體的製作步驟,還有他設想的售賣方式都同他爹娘說了一下。

    雖然知道自家小哥兒不是個胡鬧的人,但盧彩梅還是有些憂慮:“村裏頭的人才將將能吃飽飯,哪來的錢買胭脂呀!這不年不節的,也沒人拿那玩意兒捯飭自己吧?”

    主要是家裏現在一共也隻有五兩銀子了,墨尋下月的藥還沒抓,家裏的許多物什都得花銀子買,地裏的莊稼又才種下不久,要收獲還得等幾個月。

    日子過得緊巴巴的,盧彩梅實在不敢冒險。

    “娘,橙哥兒不就買了盒胭脂嗎?他那種五六十文一盒的胭脂膏村裏人確實用不起,但我這個胭脂棉隻要三文錢一片,而且還能拿米和布來換,應當還是有人願意買的。”

    墨德賢皺著眉,似乎也有些擔心:“這個價格確實實惠,但三文錢一片,咱們收得回本嗎?”

    “做尋胭脂的花不用花錢買,可以選後山的山榴花,明礬和布確實貴了些,但用料極少,三文錢不僅能收回本,還能賺不少呢。”

    墨尋說起賺錢的事兒精神好了不少,眼睛也亮了起來。

    看他爹娘猶豫不定,墨尋又仔細將成本給他們算了一遍。

    “我打算先隻做一百張尋胭脂,一尺棉布便夠了,約莫是十幾文;明礬八文一兩,買一兩夠用好幾次了;包裝用的油紙六文錢一尺,買兩尺便夠了,旁的東西家裏有,不用另外花錢買……”

    按墨尋說的這樣算下來,這一百張尋胭脂的成本一共也就四十文左右,即便再加上給貨郎的傭錢,也不過六七十文,能賣到三百文,純利潤也有兩百多文了,倒還真是門賺錢的營生。

    墨尋現在一月的藥錢便是四百多文,若這尋胭脂的活計真能做好,能給他們家裏減輕不少負擔呢!

    墨德賢和盧彩梅考慮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應下了此事。

    翌日一早,三人便分頭準備起來。

    墨德賢負責去鎮上買明礬和棉布、油紙,天剛蒙蒙亮他便出發了,從山榴村走到鎮上得兩個時辰,不早點兒出發怕下午趕不回來。

    村裏倒也有牛車過去,但坐一趟得兩文錢,來回就得四文了,墨德賢舍不得花這個錢。

    盧彩梅和墨尋負責去山上采花,開春天氣涼,早上露水又重,墨尋這身子骨受不住,還是得等太陽出來了再出門。

    盧彩梅本想獨自過去,但墨尋不答應。後山的山榴花有幾種,有些是有毒的,並不能用來當尋胭脂的原料,無毒的那些也不是全都適合,還得稍作挑選。

    他當初學著做胭脂時,林秋是將常見的花種都擺出來教他一一分辨的,墨尋怕他說得不夠清楚,讓他娘白忙活,堅持要自己跑這一趟。

    兩人吃了早飯才出發。

    好久未出門了,墨尋在床上躺得身子都快僵了,這一出來,便覺得外頭的空氣都新鮮許多。

    稻田裏嫩綠的稻苗迎風起舞,不少人在田間忙活。莊稼人都把自家的一畝三分地看得緊,插完秧每日都會過來瞧瞧,看需不需要補苗,有沒有雜草,水位是否合適……

    墨尋在田裏看到了他二奶還有許多相熟的長輩,盧彩梅同人寒暄,墨尋也被關心了幾句。他剛同江家退了親,村裏有些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一見到他,便裝作好意來打探情況。

    盧彩梅知道兒子膽小內斂、不善言辭,不等他開口便將話頭攬了過去。

    一路走走停停,用了兩刻鐘才到山腳下,墨尋一張素白的小臉累得泛起了紅暈,他娘把背簍裏的竹筒拿出來,讓他喝了幾口水,又坐在石頭上休息了一會兒才上山。

    好在山榴花長在山穀裏,地勢並不高,不然墨尋還真爬不上去。

    從山腳往裏走,約莫半刻鐘便看到那片山榴花花海了。

    山榴花枝疏花密,一棵樹上多半都是花,沒什麽葉子,紅的粉的黃的白的各色花朵擠擠挨挨地開成一團,遠遠看過去煞是壯觀。

    墨尋就喜歡好看的東西,看到這爭相鬥豔的壯麗景色,聞到山榴花隱約的香味,心情都舒暢了不少。

    後山的山榴花也是這兩年才能剩下的,以前村裏窮的時候,大家會將能吃的花都摘回去做菜吃。

    山榴花做菜並不好吃,如今除了家裏實在困難的,村裏也沒幾個人會拿它做菜吃了。山上還有許多野菜,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先挖春筍、薺菜之類的,還有空閑才會來摘山榴花。

    除了吃,山榴花還曾被摘來賣錢。

    大楚百姓愛花,除了花朝節,平日裏也有人買花回去插,不過那都是城裏百姓的喜好,村裏人是不舍得花這個錢的。

    有人摘了花去鎮上、縣城賣,不過山榴花賣不上價,一大筐也才八九文錢,來回至少得走四個時辰,若是進縣城賣,還得交兩文錢的入城稅,實在有些不值當。

    後來冬角村有個富戶專門買了地種花,賣給鎮上的染坊和愛花的百姓,種出來的花新鮮又好看,山榴村的野花便無人問津了,漸漸的,村裏人也歇了這心思。

    開春後山上的野菜一股腦的長了出來,村裏的婦人夫郎多半去挖野菜了,山榴花林子裏這會兒一個人都沒有。

    盧彩梅背著竹簍一馬當先,墨尋駐著根枯樹枝,提著個小籃子跟在身後。

    到了山穀裏,他摘了幾朵能用的山榴花給他娘看,又仔細同他娘說了挑花時要注意的事情,兩人才開始采花。

    山榴花長得不太高,不用爬樹,摘起來也不那麽費功夫。摘花時選那品相完好、顏色紅豔、色澤統一的花朵為好。

    盧彩梅動作利索,摘得快,墨尋慢了些,但這活計簡單,兩人摘了不到半個時辰,帶過來的竹簍和竹籃便都裝滿了,做一百張尋胭脂已然是夠了。

    摘完山榴花,盧彩梅找了幾張大樹葉,蓋在簍子和竹籃上頭,又拿了一片墊在地上,讓墨尋坐下休息一會兒,她自己則去遠些的地方撿起了柴火。

    墨尋等他娘一走遠,便站了起來。

    他想幫忙撿些柴火,不過這一塊兒村裏人來得勤,枯枝落葉都被撿得差不多了。他搜羅了一會兒,沒撿到柴火,倒找到了一小叢“三月萢”。

    這果子不大,紅紅的一顆顆掛在枝頭上,看著格外誘人。它吃起來酸甜可口,對於村裏的小娃兒來說,是難得的美食了。

    墨尋小時候便愛吃這玩意兒,不過他爹娘不許他上山,他哥哥又忙於學業,隻有他顧大哥會在上山打獵的時候留意著這些野果子,摘了帶回去給他。

    墨尋小心翼翼地摘下三月萢,用折成漏鬥狀的樹葉包起來,放到了自己的竹籃裏。忙活完這些,未等多久,盧彩梅便拖著用樹藤捆起來的柴火過來了。

    兩人略作休整後,便起身回家了。

    離開文水府城之前,林氏在江廣乾的授意下,拿走了林秋他爹娘給他的傍身錢。他們夫妻兩個威逼利誘,林秋反抗不得,但也留了個心眼,悄悄給自己留了點兒。

    到冬角村後,他買通了林氏雇來的仆婦,讓那仆婦替他跑腿,買了做胭脂的原料過來,他悄悄做好胭脂,再托那仆婦的兒子拿去賣。

    胭脂價貴,即便他做得不多,一個月才賣一次,得來的錢供他吃喝也綽綽有餘了,還能攢下一些。

    墨尋嫁到江家後,意外撞破了他做胭脂賣錢的事兒,不僅沒去找林氏告狀,還想法子給他打掩護,林秋十分領情,兩人因此交上了朋友。

    林秋性子活潑,來冬角村後不便出門,在家裏悶得慌,正好江輕堯忙於學業,少有在家的時候,林秋便常常去找墨尋說話,久而久之,兩人關係便更加要好了。

    他倆同病相憐,都被江廣乾和林氏苛待,很有些惺惺相惜,守望相助的意思。江輕堯有間書房,誰都不讓進,隻有他和墨尋有鑰匙,他去府城後,墨尋便將這書房騰給林秋做胭脂了。

    墨尋性子純良,多次幫助於他,林秋也放下了防備,還將自家做胭脂的手藝教給了墨尋。

    他說男人靠不住,讓墨尋同他一起做胭脂賺錢,給自己攢些銀子傍身。墨尋自然願意,但隻做幾次,還沒來得及拿去賣,他便被林氏和江廣乾害死了。

    沒想到上輩子沒用上,這輩子倒是能拿它賺錢了。

    墨尋估摸著林秋如今也已經在做胭脂賺錢了,不過林秋做的是胭脂中比較複雜的胭脂粉和胭脂膏,墨尋想做的是更簡單也更便宜的尋胭脂。

    林秋的胭脂膏是去縣城的胭脂鋪子裏賣的,賣得貴但成本也高。

    墨尋現在沒那個本錢,而且他剛做這門營生,不敢托大,做尋胭脂成本能低不少,等賺了銀子,再做那些貴價的麵脂、口脂來賣好了。

    村裏的姑娘哥兒愛美的不少,這幾年大家都能吃飽飯了,許多哥兒姑娘都有心思打扮自己了,尤其是臨近說親年紀的,更是格外注意自己的形象。

    但農家清貧,那些胭脂水粉又實在是昂貴,能用上尋胭脂的人都不多,大多數人隻有在成婚那日才能用上一點兒廉價的胭脂。墨尋他堂弟橙哥兒得了一盒山花胭脂,在村裏炫耀了好幾日,村口的狗都知道他哥哥給他買胭脂了。

    墨尋想把胭脂棉的價格定得低些,也允許大家用布和米來換,到時候托貨郎在附近的村裏或者鎮上的巷子裏走街串巷的賣,應當不愁沒人肯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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